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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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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书籍名:《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作者:


                                    他知道在这时候没什么比沉默和悄悄爱抚更能感化对方的了。

        第十四章  鬼影憧憧困香江美男计与“拆白党”(3)

        “其实,我是个苦命的女人啊!”余婉君现在对他仅有的一点戒意也消失了,开始对他讲自己当年如何从安徽故乡出来读书,如何嫁人,又如何流落到香港的经历。说到痛心之处,余婉君泪若雨下,听得那男子也唏嘘不禁。

        “余太,我也应该说说我的来历了。”那人这才找到表白自己的机会:“说起来咱们都是一样苦命的人。我家在江苏农村,后来我以自己出众的才华考上了南京中学。可惜毕业即失职,万般无奈才流落到香港的。现在我在一家期货公司里当雇员。虽然收入不高,但是可以糊口。让我感到痛心的是,像我这样一个人,居然连个姑娘也找不到呀,所以,余太,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如果说句真话,即便现在你也比我幸福。”

        “此话怎讲?”她眨着泪眼望望他那张白白的脸,心中一派茫然。这是因为余婉君总算了解了这个自称史克思的男人,并不是从前担心的香港流氓或拆白党之类人物。

        “因为你终究是有人喜欢的女人呀,可我呢?唉唉,”史克斯故作悲凉地叹道。

        “你怎么?你不是很杰出吗?”

        “余太真是在取笑我,其实我杰出什么呀?纵然上帝给我一张漂亮人皮,竟引不起任何女人的兴趣?”

        “你怎么也成了个自怨自艾的林黛玉?”

        “我不是什么林黛玉,我是在对人世不平啊!余太,说真的,有时我真为自己感到不平。莫非一个没有财势的人,就该得不到他本来应得到的爱吗?”

        余婉君以多情的眼神盯着他那张漂亮的白脸许久。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来吧,别在那里发牢骚了。还是陪我去跳跳慢四步吧。”余婉君把他再次拉下了舞厅,很快两人就在舞池里飞快地旋转起来。

        萨克斯管吹奏起昂然的乐曲。这时他们又旋转进灯影迷离的舞池中间。由于史克斯的舞姿超人,加之他风流倜傥,很快就吸引了许多女人的眼波。这一切也没逃过久经舞场的余婉君眼睛,她知道自己早从心里深深依赖上这位姓史的男人了。

        子夜时分。她们从舞场里出来,香港大街上灯火寥然。就在她们即将分手的时候,一辆出租的士忽从远方准时驶过来,史克斯一招手,的士便悄然煞住。然后他上前拉开了车门,吩咐司机说:“把这位小姐送到尖沙咀去。”

        余婉君已经钻进去,她本想再考验他一阵。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又探出头来,无限依恋地向他眨眨眼睛,说:“史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来送送我吧?”

        史克斯正盼着她这句话,于是他急忙钻进来。两人又在车里相拥坐在一起,彼此谁也不再说话,仿佛这时所有交谈都是多余的了。那辆的士飞快驶过几条空荡荡小街,最后终于来到尖沙咀那幢王亚樵为她购买的小洋楼前。史克斯仍然彬彬有礼地将她送到楼前,然后有礼貌地向她招了招手。说:“余太走好,明天见!”

        余婉君已经走进她的小院。这时,她忽然感到从没有过的空虚和寂寞。她不知自己一个人打发漫漫长夜究竟是什么滋味,想了想,她忽然又回转身来,媚眼向依然伫立路边迟迟不忍离开的史克斯主动相邀说:“如果史先生不介意的话,可否就到我的房间里小坐。喝一点热茶再走吧?”

        “这……”史克斯正等盼着余婉君的话。但他毕竟是个训练有素的情场老手,心里虽然暗喜,却故意不形于色。

        “你愣在那里干吗?”

        “这……不合适吧?”他怯然。

        “唉,你们这些男人呀,”她却不屑地冲着他那张好看的小白脸冷冷一笑,说:“都是些假面君子。”

        他仍然站在那在那里故作迟疑。显现出他的一幅想上前却又怯的窘态。

        她定定伫立在院落里的灯影下,依恋地凝望着他。忽然,她好象自尊心受到了刺痛,唾了他一口说:“哪个男人不吃腥?哼,你装什么正经呀,好象老娘我是个不值钱的贱货!”说着她愤愤一甩手,扭着丰腴的屁股上楼去了。

        “余太太,你等等!”直到这时,白脸青年方才感到是时候了。他快步地跑上去,主动拉住了她那只雪白手臂,一边道歉一边说:“我决不是不想去,我是担心你……”

        她侧过那因情欲得不到满足而略显惨白的面庞,嗔怪地盯他一眼,说:“你担心什么?莫非怕我吃了你吗?”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不要再假斯文了。”她故意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又紧紧地将她抓紧了。他们在夜色笼罩的小院里迟迟疑疑站了好一会,最后他终于牵着她的小手,步入了那神秘又弥漫着独身女人温馨香气的小楼。

        “史先生,对不起,我要先冲个澡了。”余婉君见他文质彬彬,坐在偌大的双人床前显得局促不安。她就暗自欣喜地偷偷笑了。然后她也不顾忌许多,居然当着那奶油小生的面,脱去外面的红色紧身旗袍。接着她又脱掉乳罩,拉下了短裤,顿时一个雪白的胴体就裸露在他眼前了。然后,她又旁若无人地走进了浴间。

        里面传来哗哗水响。史克斯利用她去沐浴的机会,一个人迅速在房间里到处寻觅着什么。几只抽屉他一一拉开,忽然,从里面找到一册大影集。他小心翻开,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上面有幅余婉君和王亚樵在一起的合影!他再看那背景,极像香港的跑马地。就在他想掏出衣袋里的小型的像机准备拍照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个嗲嗲的女子叫声:“史先生,你也过来冲冲凉吧?”史克斯佯装不曾听到,急忙将影集锁好,然后又回到双人床前。这时,余婉君在里面已经等不及了,高叫道:“史先生,请你进来一下,把我的短裤送过来好吗?怎么,你不知道放在哪里?就放在大床左边的小柜子里,伸手就可以拿到的。”

        史克斯听到这里,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他急忙从小柜里摸出只红色的短裤,然后一把拉开了浴间的房门。他看见里面浴盆里果然赤裸裸躺着一位雪白的女人。正在那里向她招着手呢。史克斯再也不顾多想,就脱掉了衣服冲了过去。

        第十五章  梧州,一代枭雄的人生终点困陷梧州疑无路,柳暗花明梦延安(1)

        广西梧州。

        王亚樵独自伫立在一片碧绿竹林丛中,这是座偌大的院落,四进套院,青堂瓦舍,叫做李圩子。这里是李济深将军的故宅,原为两进套院,1923年他任粤军第一师长时期,回乡小住,曾将后园重修了二栋房舍,作为白崇禧等军界好友来梧居住的客房。自从1936年3月,王亚樵带着家人从香港远路而来后,这后面二进套院,就成了王亚樵和他们护兵家眷的居所。如今眨眼到了盛夏7月。

        “九光,其实我们真不该到这里来!如果当初你能听华克之的话,也不至陷入当今的困境。”王亚英见他闷闷不乐站在院落里一丛翠竹前面,就走过来劝他说:“但是,也没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好在李将军待咱们不薄。”

        王亚樵一言不发。他凝视着院墙外那片起起伏伏的群山,心海就会泛起一股难言的苦涩。三月份他来这里时,受到了故友李济深一家的欢迎。王亚樵感到李济深是他最可依靠的至友,此人与他曾在南宁见过几面的白崇禧大不相同。当初他来到梧州次日,就由李济深亲自陪同,乘几辆车从梧州前往南宁。去那里拜会了桂糸两位主要军阀李宗仁和白崇禧。

        “欢迎欢迎,九光兄,早年就是辛亥革命的功臣和元老,现在忽然能到我们这边远之地来,真是上苍助我们啊!”在李宗仁设下的欢迎酒宴上,王亚樵发现李宗仁确象李济深来时所说的那样,是一位忠厚的军旅中人。李宗仁面见王亚樵,心里十分高兴,因为那时候李宗仁和白崇禧正和广东陈济棠酝酿一场更大的军事行动。

        白崇禧虽从前和王亚樵接触不多,又有些黄浦高官的架子,但是,当时他们桂糸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也对他格外敬重。席间频频向王亚樵敬酒说:“九光先生,从前我不赞成暗杀,可是,后来我们通过和蒋中正接触,才知道此人心地险恶,决非我们桂糸军人久可信赖之人。所以,我们现在倒非常羡慕你,能在不受政治约束的情况下,敢于暗杀和行刺。不过,杀汪兆铭不如杀蒋中正啊!蒋中正才是中国最大的公敌!”

        “前次只是失了手。”王亚樵从不肯公开他们的行刺内幕,但是这次在李、白两人的欢宴上却说出了实话:“其实我们早在中山先生作古不久,就看穿了蒋的伪善。所以才有了庐山的行刺。但是,由于事前计划不密,致使行刺不果。后来,我们又先后派人几次上了庐山,可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还以为是万无一失,哪会想到蒋居然在照像的时候不肯露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