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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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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书籍名:《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作者:


                                    

        “九光兄,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千古英雄了!”席间,白崇禧频频向王亚樵敬酒。他把如何和陈济棠联合起事,成立抗日救国军西南联军的计划,都说给了王亚樵听。王亚樵心情顿时愉悦起来,暗自庆幸这次来广西是及时的。

        欢迎宴会后,李宗仁又亲口许诺每月资助王亚樵五百块大洋,让他在梧州随时准备参与举事。王亚樵临从南宁返回梧州前,白崇禧又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话,他说:“如果我们一旦举事,九光先生仍然要发挥你的独特作用。我们想任用你为特务团长,到时候战争一打响,地方秩序也极需你来维持。所以,我们是要借重仁兄的啊!”

        “放心吧!”王亚樵拍胸发誓说:“只要贵军是倒戈反蒋的抗日队伍,那我王亚樵就责无旁贷。你们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王亚樵想起刚来广西的那段时间,心里仍然对白崇禧保留着良好的记忆。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他们来后不久,6月1日,终于组成了以李宗仁、陈济棠为首的西南抗日救国军。同时发出了一个讨蒋通电,那时候王亚樵心里高兴得难以自持。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这场兵变刚刚发动不久,蒋介石又果断采取了收买与重兵压境两种手段,很快两广兵变就出现了让他大失所望的败局。

        “任潮先生,这究竟是为什么呀?”王亚樵发现当初那么跃跃欲试的李宗仁和白崇禧,都忽然改变了主意,一场本来预想可能震动半个中国的反蒋抗日兵变,万没有想到竟会虎头蛇尾地草草收场了。他又气又急,只好跑来找老友李济深询问究竟:“当初李宗仁和白崇禧那么坚决,还对我亲口许诺说,事成后让我来当特务队长。可是,为什么兵变刚刚开始,又无声无息地收场了呢?”

        “这就叫可怕的政治呀!”李济深对桂糸如此不堪一击,也表示出极大的愤懑。他愁肠百结地对王亚樵说:“我想,蒋某人的手段已在起作用了。他是恩威并用,这手段一直都是他瓦解各派政治势力的惯用伎俩。真没有想到,李宗仁和白崇禧也没有逃出蒋某人的手心啊!”

        “中国无望了!”王亚樵这时才想起在香港时与华克之的谈话。他叹息一声:“从前,我也不相信依靠军人举事不能成为大事的话,可是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军阀都是些银样腊枪头,表面上看他们来势汹涌,可是一旦见了利禄二字,大都失去自身的本色。如果桂糸也像当年闽变那样不堪一击,我又何必跑到这里来呢?”

        “不急不急,九光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去好了。”李济深是位豪爽心性的军人,他劝解王说:“也许不久就有什么变化。你还可以在这里看看形势再说。如今你回香港也不是办法,那里不是有戴春风的人在暗暗给你设下罗网吗?”

        王亚樵只好在梧州隐居下来。

        为了不被南京特务侦察到自己的行踪,王亚樵自来到梧州以后,就化名为匡盈苏。从此他在这里以匡先生自居,但也极少抛头露面,在李圩子里深居简出,决不轻易走出李济深的深宅大院。

        “不行,我不能老在这里当无为的食客呀!”八月里的一天,久卧思动、百无聊赖的王亚樵,忽然决定再次前往南宁。他去南宁,一是去那里领薪水,二是想再次拜访李宗仁和白崇禧。然而,让他万分失望和痛心的是,仅仅三个月光景,当初他初到广西时的热情早已荡然无存了,广西省政府虽每月仍然支付了他500元生活费,但是王亚樵发现就连那些支付他薪水的职员们脸色也十分淡漠,不再是从前那种随处可见的笑脸了。至于他想求见李宗仁,马上就被秘书给挡了驾:“对不起,匡先生,李将军现有重要的客人,他实在没有时间接见你。”王亚樵没想到自己的热脸忽然贴上了冷屁股。但是,白崇禧总算没让他白跑一次,在办公室里草草见了王亚樵一面。

        第十五章  梧州,一代枭雄的人生终点困陷梧州疑无路,柳暗花明梦延安(2)

        “健生兄,记得我刚来广西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迄今还激动着我。我从不甘心两广兵变就这样失败了。我的意思是,还应该马上干起来,只要在广西竖起一面反蒋抗日的大旗。我敢保证定会举国响应!”这才是王亚樵从梧州到南宁来的真正目的。他想到李、白两人面前重新游说一番,以煽起李宗仁和白崇禧心里已经熄灭的倒戈火种。东山再起地发动一次大规模兵变。

        “不行不行,匡先生,你真是个不懂政治的人呀!”王亚樵万没想到从前对他那么热情的白崇禧。今天居然换了另一幅冷冰冰脸孔,还不等他把话讲完,就将手一挥,打断了他:“你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再说,我们搞军事的人,和你们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刺客是完全不同的。我们难道会为逞一时之能,就不计后果地和蒋先生决裂吗?再说,现在的蒋先生还是有威望的领袖嘛。我们广西是地方政府,决不能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傻事了。”

        “健生兄,此言差矣,”王亚樵万没想到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气咻咻说:“莫非广西的地方军队,就不是中国人吗?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抗日又何罪之有?”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情。”白崇禧见他还要说下去,就沉下脸来,将菜盅一墩,表示他已下了逐客令。王亚樵悻悻地回到梧州以后,心情万分痛苦。他连忙求见李济深,将他这次去南宁面见白崇禧的经过,一一告知。李济深也不像从前那样为李宗仁和白崇禧打保票了。在此之前,他已得到白崇禧打给他的电话,在电话中向他暗示说:“任潮兄,你要知道,我和德邻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就是隐居在你们李圩子里的那个人啊!”

        李济深不解地说:“我的客人你担心什么?”

        白崇禧说:“虽然是你的客人,可他终究是南京正在通缉的要犯呀!戴笠已经几次给我发来电报,他问我王九光是不是在广西?我是看你的面子,一直对南京打着哑迷呀!我担心将来万一纸里包不住火,老蒋知道我们这里养着个杀他的刺客。那么,岂不是坏了我们和南京的关糸吗?”

        李济深听了大怒:“健生兄,我要郑重地对你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人都是要有人格和良心的。王亚樵既然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有人从中暗里加害于他。那么,就等于加害我李任潮啊!”

        “哪里哪里。”白崇禧见李济深动了肝火,马上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急忙改口说:“我怎能做那种出卖友人的事呢?我只是提醒你,千万要多加小心,蒋先生可不是好惹的。”

        现在,当李济深见王亚樵无精打采从南宁回到他家里,心里也感到无奈。他虽然怒责了白崇禧,却不想把白的电话内容告诉给他,担心王亚樵受不得如此无情的冷遇。李济深叹息一声:“你只管在这里住下去,我想,他姓蒋的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王亚樵笑了:“可是,我在这里住久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我真担心,有一天南宁那两位桂糸的首领,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礼物,拱手送给老蒋呢?”

        “不会,你想到哪里去了?”李济深虽已发现王亚樵继续住在梧州的危险性,但他仍然不希望王在这时候离开李圩子。就说:“李宗仁毕竟仁慈忠厚,他不会做这种丧良心事的。如若那样,他还如何取信我们这些桂糸的旧部?”

        “可是,白崇禧靠得住吗?”王亚樵越想他这次面见白崇禧的场面,心里就越感到有种可怕的危险正在逼来,就说:“他会不会有一天把我逮起来呢?”李济深想了想,仍然摇头说:“我想……他也不至于吧?……”

        九月到了。王亚樵在李圩子里每天都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特别是他不断从报上见到李宗仁、白崇禧与南京和解的消息,就更加心烦意躁起来。

        “亚英,亚英,快来救我!”那天,王亚樵半夜里忽然作了个梦。在梦中他好象走进一片阴气笼罩的水边。到处都是萋萋水草,他叫喊了好一阵,竟无人应声。后来他发现从水里忽然飞驶一舟,船上有个熟悉的女子身影,正在向他招手叫喊。王亚樵定睛看时,原是他日思夜想的余婉君。

        他马上扑上前去,将从船上飞跑而下的余婉君紧紧抱住。两人正在河边说着分别后的情话,万没想到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清脆的枪声。王亚樵一惊,大叫:“不好了,有刺客!”可是,还没等他醒悟过来,余婉君就扑上前来,一把将他推进了滔滔河水之中。王亚樵在水里越是拼命叫喊,那水草里隐藏的几个刺客越向他砰砰开枪。当王亚樵向余婉君呼叫时,见那女人竟站在那些凶煞的枪手身边,嬉嬉笑着说:“九哥,现在该是你遭难的时候了!”“婉君,你说些什么话呢?莫非你也敢背叛我吗?”王亚樵气得大骂不休,这时他一古碌从床上爬起来,睁眼一看,发现原是南柯一梦!

        “九光,你这是怎么了?”王亚英打开灯盏一看,发现王亚樵气喘吁吁,浑身冷汗,正呆呆坐在灯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