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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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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书籍名:《红楼剑》    作者:江上魂


                                    

            九玄使者见常无娇击伤欧阳神,又闪身把她围住。欧阳神被击得七孔流血,狰狞无比。

            好在他功力深厚,一时还没有生命之忧。但痛苦异常,右肋骨几乎全被拍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李风又向郑西铁投射出催他离去的目光,大有责问之气。郑西铁左右为难,这个女人果能随时脱困,这根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断了吗?九玄使者的剑气刀光似有透过云层直上碧霄之意。青海凝光束束劲,道道金环抢日阳。一声轻响撕大气,万物惊诧神已迷。常无娇被逼无奈,只好孤注一掷了。她提足丹田气,尖细刺耳地说:

            “四个小鬼,我看在你们主人李纯义的份上,一直不忍痛下杀手,你们再不知进退,我可要用绝情手法了!”

            常无娇不敢用她最毒的功夫,怕的是弄巧成拙,得不用时尽量不用。这几句话就是吓唬他们的。可九玄使者不这样想。他们的本领就这么大了,常无娇一直只躲没有还手,谁知她要出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李风和其他三人心意相通,一点头,齐向后退,常无娇见吓退她们,脸上也有光彩,便说:

            “你们还有自知之明,我看在九玄老祖的份上,不留难你们,这个小子可不能让他活在世上。”她甩手一指,一束黑气射中杜水的后脊命门穴。杜水冷“哼”一声,脸上顿时流下汗来,样子十分痛苦。

            李风对郑西铁说:“郑兄,天不留人不必强,成败全在运道,断了这条线,还有别的,不必担心。”他说完转身离去,郑西铁大惊,他可不敢在此多停留片刻,马上慌忙随上。其他人扶起欧阳神,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出了鬼沼郑西铁回头望着,仍有不舍离之意,李风叹道:“兄弟无能,不能让你如愿,这常无娇的身手实在厉害,不下于家主人九玄老祖,我们实是无能为力了。”郑西铁不甘心地说:“李老弟,你们四人合围,不是说不惧任何高人吗?”李风并不认为这是讽嘲他的话,庄重地说:“是不知为什么,这女人的身法太怪了,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出许多。”郑西铁说:

            “她会不会故弄玄虚吓唬人呢?”李风摇摇头说:“武学之道,全在于真技,半点假也难做,她不出手,似乎忌惮什么,但绝不是不能出手。若是真的拼起命来,我们能否象这样平安离去,那可很难说了。”欧阳神心里大骂:“奶奶的,你们平安无事,老子却受了重伤!真该走下坡路了吗!何以一出江湖,就屡遭不幸呢?成了这般模样,有苦说不出啊。”可他一看见郑西铁那花里胡哨,又差点笑出来,这小子活该,连我欧阳大爷都成一个眼的神,你还不得陪着?

            郑西铁沉默无语。保命固然要紧,但丢了这么条线索,实在太可惜了。不知那老东西杀了他没有?这一切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一点不由人啊!想我在宫廷是何等威风,享受着荣华富贵,听着的全是轻音歌舞,阿谀逢迎,多么地悠闲自在!现在可好,餐风饮露不说,备受侮辱不讲,成了这般样子,以后还怎么出入宫廷?功成之后,只好归隐林泉了。人间的繁华再也领略不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没忘了做长远规划呢?

            杜水被常无娇的鬼指阴风击中要穴,周身板结成了一块,僵硬难受。慢慢地就觉有无数小蚁在撕咬他的肌肉,霍霍而眺。他想转动一下,摆脱这苦难。想跳下高崖,变作一片白云。

            千万把刀把他削成了肉片,把他抛给了饿疯的狂鹰。“咯咯咯”地嚼肉声,他仿佛都能听到。

            汗水在他的脸上结成盐巴,那面孔被痛苦撕成片片,四分五裂地分布在荒山野岭。他的额头成了真正的沼泽,蛇龙穿行,他的眼睛成了劫后的石头,成了要纷扬的枯花。一身的肌肉仿佛再不要维护自身的聚合,向外扩张,要彻底毁灭控制它们的骨骼。杜水在这种思维混乱不清的情况下,仍然紧咬牙关,要挺下去,只要有一分存在的希望,就抓住它,绝不放过。这世界太丑恶了,脱了虎穴又入狼窝,不能这么就死了,这太不能瞑目了,我还有许多事没了结呢,不能闭上沉重的眼睛。尽管他在不屈地挣扎,然而,痛苦的刃锋并没有忘记刮下他的肉来。没有什么人会来帮助他。风儿过,苇儿摇,这一切都是无聊的看客,谁能理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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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风阳客栈里,吴诗沉双眉紧锁,雄性的双目,炯炯而射幽光,青寒凛冽,玄芒瘆人。何上泉正做着怀揣多娇温如玉的美梦。他的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了一会儿吴诗沉,笑道:

            “老丈人,别有什么不快,人生本来是场戏,你下场来我下台,人模狗样欺世人,内心只有己明白。到了何时讲何时,又何必清高寻找不自在。在你的周围,花柳成群,娇娥林立,搂入怀中赴瑶台,这才是当世的英雄,管它什么下流胎?”

            吴诗沉没有言语,他不是没有情欲,也不是不想搂着二八娇娥入睡,只是女儿若身遭不幸,太对不起她了。这何止泉纵然天下无敌,也让我难以认他做女婿。怎么办呢?明天一早就到了君阳府,怎好向女儿提起?他左思又想难得要领。难道我吴诗沉真就这么认命了吗?

            若是今晚有事就好了,杀了何上泉,推去我心头的千斤巨负。他把这一切寄托于祝福,可见他是多么地软弱无能了。夜色终于来临,他心中的忧苦也终于溶入了漆黑夜色之中。一切没有了开始,没有了结尾,就是这个样子。他两眼怎么也闭不上。女儿的娇姿弱态不时浮现在脑海。他又开始数他所知道的天下最坏的人。干了多少缺德事,他们为什么要干?怎么干的?

            皇帝不是人称天之骄子吗?他们做的事哪件不丧尽天良?他们把女儿当做物品送人,奖励给有功的大将,这样的事历代皆有。后来,想到自己身上,也觉得没有什么了。我是被逼无奈,何上泉又功高盖世,这段姻缘就这儿凑合了吧!他没有想得十分周全,就昏昏入睡。

            太阳从东方刚一露出,何上泉就来催促吴诗沉。吴诗沉有点无精打采,吃过早饭,和何上泉一道奔向君阳府。吴诗沉有一个半月没有回家了,府内尤有冷落之象,他一进家门,整个府内立刻又欢跃起来。所有的人都过来向他问安、讨好。吴音欣也款款向父亲行礼。他的夫人微笑向他问候。这女人是个大家闺秀,端庄秀丽,十分贤淑,也是个一切只知道逆来顺受的人。何上泉的两眼如钩子似地盯着吴音欣。吴音欣厌恶这种色迷迷的目光,浑身感到一千个一万个不自在。吴诗沉却笑着对女儿说:“欣儿,这位是何上泉大师,天下无敌,神勇非凡。”

            吴音欣碍于礼教,只好向他点头,表示敬意。他们进了堂屋,丫鬟献上茶,吴诗沉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吴诗沉对夫人说:“夫人,这位何大师今年三十有五,想向女儿求婚。他身手天下无双,能是我的好帮手,你以为如何?”

            他的夫人瞧了一眼何上泉,甚觉不顺眼。但有一点她感到了,就是何上泉英气逼人,摄人心魄,站在那里,犹如巍巍昆仑,不可摇动。她心想,这人气质不错,比丈夫还有力度,就是长得丑了一点,也许看惯了就会好些。天下的大英雄,据说都是陋形怪相。也许造物主有意安排的,有貌的专配无貌的英豪。她想到这里,便说:

            “女儿的婚事,全凭夫君作主,为妻哪有不依顺之理。”

            这次吴诗沉真希望妻子说一句不同意的话,那份负疚的内心苦闷就由两人来分担了,自己就轻松多了。谁知夫人又是依顺。也好,这也和答应没有什么不同。何上泉恬不知耻说自己三十五岁,吴诗沉虽不信,也无奈。其实,何上泉今年是一百零五岁,比吴音欣整整大了八十五岁。这是多么地不公!只因他内力太深,又懂驻颜之术,看起来如三十来岁之人罢了。

            吴音欣自然不知道这么个老色鬼,就是她的丈夫,更不会想到还要和他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了。这即使是月老听了,也会击案而起,大怒不已的。然而,在那样的世道,那样的人家里,这出天地同哀的悲剧却堂而皇之的要上演了,谁也没法阻止它。

            吴诗沉让夫人对女儿去说,这对于吴音欣来说,不啻晴天霹雳,一下子把她击昏了。她顿感脚下的大地抛弃了她,成了太空的浮游微尘。她怔了一会,放声悲啼。没想到,梦中的恶魔终变成人间厉鬼缠了自己,完了。自己在几天前,在花园里,已给自己写下一曲葬礼之歌,看来,它真要伴随自己进入地下了,红颜啊,你为何只有一个春天!残酷的秋冬为何要把你这象落叶一样的生命卷进泥土!难道我不是天造,难道我没有骨魂?为什么我不能自由地生存,非要生长在魔爪的手下!若这就是上帝的阴阳论,我乞求苍天,毁灭一切生命,毁灭阴阳吧!不需要美好的阳,不需要丑陋的阴,一切还我以自然。她的内心涌起巨大的波澜,柔弱之躯承受着惊涛骇浪。

            她母亲的泪水在冲洗她迷濛的内心。  “孩子,你父亲万般无奈,昨晚,他一夜不眠,伤透了脑筋。何上泉比你大了几岁,长得也不好看,你也见了,他的英武是世间难寻的。爹妈不能跟你一辈子,没有个依靠怎么行,若是你不答应,这上下百多口人要全都被杀,我们吴家可绝了烟火了,对不起祖宗啊,你是受委屈了,可天妒红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