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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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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民国黑社会》    作者:吴雨


                                    将牌一掷站起来要走.大家一看,丙的牌是:"人牌配幺钉",只得一点.乙急忙制止丙:"别急,别急.上风的牌是'别十',你赢了."旁观者都不相信.果然上风认输,乙、丙大赢而去.其实上风手中的牌并非如乙所说,是"别十",而是"幺钉配二四",为最大的牌.乙的牌是"天方八",上风应统吃.丙对此不是不知.他神不知鬼不觉将一张牌换成幺钉(事先准备好的),并抢先掷出.因一副牌不能有两幺钉,所以上风手中有幺钉而不敢掷出.因他掷出来,众人会指责他舞弊,并且不容他分辩.甲吃了哑巴亏,从此,这家赌场再也见不到他的踪迹.

        麻将牌桌上的"抬轿"、"脱靴"

        民国时,沪上麻将牌赌风终年不绝.麻将郎中日日活动于麻将赌场.洋场十里,赌害最烈,要数麻将.赌麻将,不仅上层社会盛行,而且中下层社会,也相当普遍.有的到赌场赌,有的在家中赌.平时睹,过年过节赌,甚至利用丧葬、嫁娶等赌.有沉溺其中,耗尽家财,熬干精力、心血,而至死不悔者.

        麻将郎中作弊手法无奇不有.最常见的一种谓之"抬轿",实即串骗.

        其法大都两人串通一气,欺骗其他两人.比如四人同局,甲、乙为狡黠赌棍,而丙、了不知.甲、乙两人对面坐,佯作素昧平生,萍水相逢.赌时,甲须某牌,乙预先知之而照发.乙须某牌,甲也照发.由于配合默契,故甲、乙二人得心应手,百战不殆,无一度之失.其通风之法,赌棍谓之"令子".令子分口令和手令两种.口令以一字代一牌,如以"打"、"拍"、"抚"、"摸"等字代东、南、西、北风,以"顺"、"湿"、"稳"等字代中、发、白,以"顶"字代一四七,以"釨"字代二五八,以"吃"字代三六九,"和"、"听"等字代同、索等.甲须东风这张牌,则只要说"打",乙就立即发出东风.手令不须用嘴,也不靠手势,只要将香烟一支、火柴匣一只,摆在不同位置,就可给串通作弊者种种暗示.这只是一般的抬轿法.赌棍们还经常在临入局之前,约定某几种暗号,或变换某几种口令、手令.这其中的名堂就更多了,不是局外人所能尽知.

        以上讲的是两人吃两人,还有一人吃三人这种奇而又奇的事.例如甲、乙、丙、丁四人同赌,甲是郎中,乙、丙、丁三人都是一般赌客,对甲不知底细,不加防备.甲先对乙讲:"我告诉你一个暗号,你可到某处去搓麻将,有必胜把握,终局后输赢我们两人分摊."甲又以同样方法,分别跟丙、丁两人约定,只是跟各人讲定的暗号不同.甲跟乙、丙、丁三人中每一个人的"君子协定",都不让另二人知道.入赌局后,乙暗示甲,需要一张什么牌,甲立即给予.丙、丁二人各以暗号告诉甲,需要什么牌,甲也一一予以满足.甲"慷慨"得令人不可思议.他为了供给其他三人所需之牌不惜自己输钱,而且输钱愈多愈好.手中虽有大牌,也都丢给别人.终局后,如甲输400元,乙输200元,丙、丁各赢300元,甲便分别找乙、丙、丁三人要求"输赢共摊".甲先对乙说:"唉,真没想到,今天牌运这么不好!我两人共输了600元,我已付出400元,你应当还我100元."乙无话可说,只得给甲100元.甲本输400元,这一来,仅输300元.甲又找丙,对他说:"我输400元,你赢300元.你应当拿你赢的300元来补偿我输的钱.还差100元,我们两人分担."丙只得照办.至此,甲已转亏为盈,收入50元.甲最后至丁处;将对丙说的话重述一遍.丁除了将赢的300元全部交甲外,还倒贴50元.甲不仅将所输400元全部倒了回来,而且多得400元.最大的输家居然是最大的赢家!这一玄而又玄的赌术,叫做"麻将脱靴".

        摇摊时吸铁石的妙用.

        摇摊即是用骰子四颗,摇出青龙、白虎、进宝、出宝四个门色中的一个门色,以分输赢.此赌亦弊端丛生,奥秘莫测.赌法一般有"大家生"、"小家生"、"车轮"、"缆子"等,名字很怪.所谓大家生,就是利用吸铁石作弊.四颗骰子中,三颗以点数分配双单,其他一颗中空,实以铁屑.塞有铁屑的这颗骰子,名叫"药骰",又叫"根子".摇时,需单即单,需双即双.作为上风的赌客备有拳头大小的吸铁石一块,置于膝盖之上,藏于赌桌之下.如见龙虎门下注重,上风便移动吸铁石,使缸内药骰由双色变为单色.开盆时,竟变龙虎而为出进.如见出进门下注重,使用同法,即可由单色而变为双色.施展这种鬼蜮伎俩,在一般情况下都能稳操胜券."小家生"、"车轮"、"缆子"等赌术异法而同功,无甚大出入.

        用吸铁石的赌徒,并不能始终如愿以偿,有时也会棋逢对手.因为他知道用吸铁石,别的赌徒也懂得这一手.吸铁石有大有小,使用吸铁石有先有后,各自巧妙不同,所以同样拿着吸铁石这种赌博利器,仍可以分出输赢来.某甲素来靠骰子和吸铁石为生.一日忽遇到同道中一前辈.那人戴着一顶有披霞的帽子,样子像北方人,甲在赌场中从未见过.那人下赌注,由轻而重.某甲因有吸铁石,故有恃无恐,不把那人放在心上.那入斜眼看了看甲,轻蔑地笑了笑,把钱包往桌上一掷.开盆时,那人因急于看结果,头低下贴近盆盖.点色看清了,那人赢.甲大惊,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交给了那人.钱数还没有凑足,好在那人并不计较,让甲立一字据作罢.甲心想,我用了吸铁石,怎么会有这样的错着?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后来,甲又遇到那人,竭诚向他求教赌术.那人居然和盘托出.原来那次赌博,先是甲用吸铁石在赌桌下吸转骰色,等到那人举起钱包一掷,甲又用吸铁石一次,那人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他在甲第二次用过吸铁石之后,也用吸铁石吸转骰色.那人的吸铁石较甲所用为大,预先藏在帽沿披霞之中,一低头骰子点色即变.甲只知自己会用吸铁石,不曾想到对手更精于此道,所以他输了还不知是怎么输的.听了那人的一席话,他才恍然大悟.真是小偷遇到了强盗.

        有一个姓潘的人,是官宦后裔,本饶于家财,因沉湎赌博,家道中落.

        然而赌技却因此日精.他尤善摇摊.除了使用吸铁石外,还在四颗骰子中灌铅.在赌桌上,他脚趾间藏吸铁石,用吸铁石吸骰子,想摇出几点就摇出几点.可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利.跟他交过手的赌徒,都躲避三舍.没有人肯跟潘某赌,潘某的赌博利器就只能搁置不用.他将四颗骰子售出,索价4000元之巨,平均一颗骰子1000元.他卖掉了灌铅骰子,丢掉了吸铁石,照样能赌赢.有个姓王的人,摇摊赌技尤精,骰子中并不灌铅,也能摇如所欲.姓潘的人在跟他同赌之前,作了一番准备.他密购摇盆一只,大小、色泽跟姓王的人所用摇盆相同.在盆盖内面靠边沿处,镶玻璃一层,嵌入骰子四颗.一天,潘、王同赌.潘买通侍役一人,又拉同伙一人入局.姓王的做庄,开三(即出门).这时,潘递个眼色,让侍役给姓王的人送上热毛巾一条(赌场有送热毛巾规矩).潘的同伙故意伸手押注,将衣油遮住王的视线.潘乘机将王所用摇盆之盖换成自己准备的有夹层的盖子.王哪里知道,就在他在用热毛巾擦脸的一两秒钟内,赌局风云突变.自此,每次所开,点色都是出门.王输于潘之手.

        掷骰"捉牛头".

        掷骰赌博中的歪门邪道也不少,有一种掷法叫做"掷老牛".一次同时掷出六颗骰子,有三颗点数相同,方论输赢,称作"合".除去三颗点数相同的骰子,其余三颗骰子点数合而计之,以决胜负.掷老牛中,又有"掷十十二"、"掷九十三"等名目.掷十十二,即由上风一人独掷.合计10点,上风输;11点和12点,上风赢.有一个混名叫小记根的流氓赌徒,擅长"捉牛头"的赌术.何为"捉牛头"?原来赌棍切口(黑话),五六谓之"牛头".捉牛头即每次掷骰子,能确保六颗骰子中,有一颗是五点,有一颗是六点.小记根练就了一种本事,掷骰子时,能将六颗骰子由碗内抓起,两只夹于指缝中,不管其他四颗骰子落下时是什么点色,指缝中掉下的两颗,必定一为五点,一为六点.除去三颗点数相同的骰子,余下三颗,有两颗点数之和恒为11.另外一颗,不论是一是二,或者为四为五,跟11相加,点数至少为12.故捉住牛头,即每掷必胜.

        铺票"搞珠"开彩时的鬼名堂铺票开字的方法之一是"搞珠".赌场老板作弊的手法一般这样:预先特制一套120颗分别刻着"首"、"发"、"会"等字的圆珠,和12颗都刻着"得"字的圆珠,比标准的圆珠略小一些,准备到时应用.另外,在每一券铺票(1000张)中,偷偷塞进一票.开字时,按塞进铺票上圈定的几个字,拣取几个略小圆珠,混入标准圆珠.并将几个"得"字略小圆珠,混入12个"得"字标准圆珠.搞珠时,两个盆子首先漏出混入的略小圆珠.这样,就能保证塞进的票得彩.如一般投买之票没有一票中彩,则赌场老板可独得奖金.即便一般投买之票有几张得彩,赌场老板也能平均分得一份奖金.赌场老板做手脚是很方便的,尤其是在开"联榜"和"大联榜"的铺票时.这两种铺票,每条票分别收二角、一元.联榜每月逢三、八开字.大联榜每月逢五、十开字.联榜是几十万条、几百万条票联在一榜,不设卷口.多一条头票(头奖)根本就没法查对.二票(二奖)、三票(三奖)随意增加几百份,也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所以,铺票的赌法,极便于赌场老板上下其手.花会开字连骗带赖.

        花会老板有时也要赔钱,赔点钱可以取信于投买者,表示他们本分、公正.但他们既不会赔大钱,又不会老是赔钱.如果某一天他们见所开之门色,被人投买得多,他们就借口军警可能来抓赌,提前截流(停止投买)和开简,以免输得过多.截流和开筒的时间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根据需要,时而早,时而迟.

        花会彩筒装入应开门色,就加锁并贴上封条,似乎做不了手脚.其实彩筒的门做得较厚,中空而夹以薄板,置有弹簧.每次将两个门色各卷成一卷,一投入箱中,一夹于中空的门,然后加锁、贴封条.及截流后,如投买者最多的门色跟投入彩筒中的门色相符,就把夹在中空的门上的门色取出,以扭转败局.开筒时,因有打手围着,同时又燃放大串爆竹,故花会老板捣什么鬼,投买者是发觉不了的.若是投入筒中及夹在门上的门色,投买者都很多,花会老板赔起来心疼,便暗中指使一些人假装劫赌场,将彩筒抢走.花会老板向投买者虚报被匪徒抢劫,乘机将投买者的赌本吞没.有时为维护"信誉",将赌本发还各投买者,这种事情也是有的.

        花会老板生意清淡时,便求助于鬼神.当时有些寺庙为配合社会上的花会赌博,特设字花筒,以备人们前来向菩萨求字.求字就像求签一样,将字花筒摇一阵,就有字掉下.如求得"逢春",就买"逢春为状元为孔雀"这个门色.花会老板买通庙中主管字花筒的僧人,通过僧人之口广为宣传,某人(也是被花会老板收买的人)到菩萨前求得某字,于某日中彩.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但出自僧人之口,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同时指使"中彩"的某人,装作好像真的中了彩,特意制做"横财就手"或"佑我生财"之类的红地金字匾额,大张旗鼓抬到庙里去,说是"还神",意即感谢菩萨庇佑他中了彩.为了加强宣传效果,花会老板还指派一名"航船(即带家,专司上门收集赌资及投买门色)出来作伪证,说是某人中彩,是他经手的.因僧人、带家、"中彩"的某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故人们深信不疑.花会生意随即兴隆起来.

        番摊馆"老撇".

        在广东话中,"老撇"(又称"老千"或"老迁")即骗子.其骗术之一名曰"落冧",就是借助特制的摊皮("冧")作弊.这种特制的摊皮跟普通的摊皮看似一样,到必要时用摊竹的尖端轻轻一拨,一颗就变成两颗.开摊时,揭去摊盅,掌管扒摊的摊官用摊竹将摊皮四个一扒,扒到最后一下,大约需要一分钟左右时间.这时几双甚至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摊官手中的摊竹.特别是快到扒最后一下的时候,赌客的眼睛眨都不敢眨.摊官的助手冒充赌客,夹在人群中.看到即将开出的门是重门,就装作很随便地抽进一口烟,然后喷出,模糊众赌客视线.摊官乘机用摊竹将特制的摊皮一挑,使一颗变为两颗.所开之门如本应为1,这么一搞,就变为2,番摊馆老板就可转输为赢.

        "老撇"的骗术之二名曰"飞子".摊官扒摊皮扒到最后时,看到所开之门为重门,赌场老板要赔大钱,而剩下的摊皮中又没有叫作"冧"的特制的摊皮,不能将一颗变为两颗,此时便施展"飞子"的魔法,即在剩下摊皮中飞去一颗.本来该开2,由于飞去一子,变成开1.

        骗术之三名曰"扒大细",或曰"扒三鸡五公".照规矩,摊官扒摊皮应该四个一扒.但当摊官看到即将开出重门时,便违反规则,三个一扒,或五个一扒.三个一扒叫"扒三鸡(细),五个一扒叫"扒五公(大)".一次少扒一个或多扒一个叫"扒大细".如果摊官骗术不精,手脚不灵,被赌客当场捉住,那么,不论赌客押哪一门,押多少,番摊馆老板都要照赔.所以,摊官不轻易"扒大细".只有乡间演戏时临时所设番摊赌场,因有流氓恶霸做后台,敢于肆无忌惮地"扒大细".但赌客中也自有强横之人,有的搬来人马,踢盘抢摊,闹得天翻地覆,甚至生出人命案来.

        番摊馆蒙骗赌客,赌客也不甘心认输,琢磨了一套对付番摊馆的办法.

        有些赌客考虑到无计划的"硬赌"挤不过番摊馆,就转而凭借雄厚赌资,运用周密注码,靠着坚忍的耐心,花费长久的时间,来跟番摊馆博胜负.这种赌博叫赌缆.赌缆一般买"番"或"角",很少买"捻"或"正".如买"角"(兼买相临两门),第一次买1元,输了,第二次买3元.要是买中,得彩2.7元,除第一次赌本1元,还有1.7元盈余.如此赌下去,以一、三、八、十八..的比例累增赌注,像缆绳一样,连绵不断.如接连10次都输,就算"断缆",从头再赌.若是买"番"(专买一门),按一、二、四、八..的比例累进赌注.赌本比买"角"要小一些,但买番不容易中,要连买10多次、20次,才有赢的机会.即使赌缆赢了,也是以巨注博取小胜,一天不过赢三五十元酒食钱.旧时下台的政界人物和失意文人,常合伙赌缆,运用数学知识,制订"赌缆计划",指定"舰长"(即赌缆负责人)和"参谋",成年累月向番摊馆进攻.断了缆,筹集赌资再赌,似有不获全胜誓不收兵之概.侥幸赢了钱,即挥金如土、花天酒地.久赌必败.合伙赌缆,不管"舰长"有多少临场指挥才能,不管"参谋"有多少奇计秘策,最后都惨败而归.番摊馆对付赌缆者的高招是,将一次赌注限定在1000元以内.这样,赌缆者赢,赢不了大钱;输,欲翻本而不能.这叫做: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赌缆者总是斗不过番摊馆的.

        赛马会"做趟子".

        "做趟子",即舞弊,也即故意让某号马赢,让某几号马输.

        天津在1937年以前,春秋两季起码要进行28天赛马赌博.在日伪时期,只要天气允许,几乎每星期六、日都有赛马.每天最多赛13次.比赛的主要项目有新马龙门赛、大比赛、新老马香槟赛.在每趟比赛前,赛马会要出售彩票,每张一元、二元.彩票号码由摇彩决定.如某日第一趟比赛准备出马5匹,出售1000张彩票,便将1—5号五个木球投入第一个圆铜球内,另将l—1000号的木球投入第二个圆铜球.在赛马会董事监督下,当众摇动圆铜球.如前第一个圆铜球摇出4号,第二个圆铜球摇出150号,那么,4号马的彩票号就是150号.5匹马的彩票号都摇出后,即张榜公布.赌客判断某号马最有获胜可能,就买某号马的彩票.若果真这号马得了头马,则买这号马彩票的人便得奖.赛马会"做趟子",就是要让买彩票的赌客中奖的希望化为泡影,将他们的赌资吞没.

        "做趟子"的手法多种多样.例如:(1)欲赢先输.

        某匹马明明是骏马,马主人和骑马师在长期操练中都知道,它完全能得头马.但赛马会为骗取赌客更多的赌本,采取了"欲取故予"的策略,授意骑马师让某匹马多次输掉,以便在赌客心目中造成一种假象,似乎这是一匹没有希望的马.等到谁也不会把赌注下在这匹马身上时,马主人和骑马师却买了该马的彩票.在比赛时,骑马师让该马把潜在优势全部发挥出来,出奇制胜,夺得头马.奖金为马主人和骑马师所得,众多的赌客上了大当.

        (2)私让头马.

        甲、乙两马势均力敌,在比赛中谁胜谁负还很难说.赛前,甲、乙两马的主人或骑师暗中达成一项协议,让两马中的某一匹马胜.两马的主人和骑师都买这匹马的票.比赛结果,奖金自然归他们所得.而局外人怎能知道赛马会中有这笔肮脏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