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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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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书籍名:《民国黑社会》    作者:吴雨


                                    "为什么不赚钱?"审完一个打一个,然后才让她们吃饭.妓女们接客少了要挨打,要从良更要挨打.白天"活阎王"打,晚上"母老虎"打,常常是棒子打断了再换皮鞭,直打得小便失禁.有个姓杨的妓女怀孕后被"母老虎"把胎打了,小产后马上逼她接客,她不肯,就被两个恶魔用烧红的火筷连烫带打,打得体无完肤.这个妓女患了严重的杨梅疮,领家不给治,却用烧红的通条去烫,烫后还逼她接客,不能接客就毒打."母老虎"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还不如打死一只蚂蚁!"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被装进麻袋拉出去活埋,一路上,她还苦苦哀求:"妈,我还没死呢.."在"活阎王"和"母老虎"的酷刑下,先后有张翼、小翠、田秀英等五六名妓女被折磨死去.黄、宛二人却发了横财,置了七处房产,买了大量金银首饰,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像这类领家和老鸨,旧社会一直逍遥法外,解放后才受到应有的惩处.

        接客这一关.

        娼鸨对妓女的迫害首先表现在逼迫妓女接客上.

        娼鸨买到妇女之后,迫使她们接客的最恶毒的方法,便是指使其豢养的"龟爪"(主要是在黑社会人物中找来的打手等),先把她们强奸,破坏了她们的贞操,摧毁她们的道德观念,以挫折她们的反抗意志.这种手段,是对这些被拐卖来的妓女的肉体的蹂躏,同时也是对她们的一种心理攻势.有的尚未接过客的妙龄妓女,总想择婿从良,脱离苦海.鸨母逼她接客,她便苦苦哀求暂缓,以便在花筵应酒局时物色对象.老鸨表面答应,实则心怀鬼胎,每于节日或其他适当时机,设家宴以款待众妓,乘机将择婿之妓灌醉,然后嗾使男龟爪以暴力破其贞洁,事后男龟爪领了鸨母的赏钱跑得无影无踪.那些被强奸的妓女酒醒之后,向鸨母哭诉,鸨母推得一干二净,臭骂男龟爪不绝于口.受害者痛心受辱失身,有的见保持贞洁、伺机从良之愿已灭,只得破罐子破摔,不再拒绝接客,这正中鸨母下怀.也有的愤恨而悬梁自尽,玉殒香消,如此致死者不知有多少!入夜,院内妓女憧憬吊颈死亡的惨状,疑心生暗鬼,惊呼迭起,胡说亡魂在阴暗角落徘徊泣诉.娼鸨为息事宁人,有时装模作样请几个僧道来念经,以超度亡魂,也为疗治自己的心病.

        娼鸨逼迫妓女接客的另一种常用手段便是施用酷刑.所谓"打猫不打妓"的方法堪称她们的一大发明.那些不愿接客的妓女,如劝而不听,娼鸨及其助手便同时动作,乘妓女不知不防之时,突然将小狸猫放进妓女的裤内,迅捷地紧束她的裤脚,然后抽打狸猫,狸猫疼痛,便在妓女阴部乱蹦乱抓,妓女便有裂肤之痛.由于事前双手已被反缚,口中塞布,只能蹲下以抑制小猫抓跳.娼鸨遂再将妓女按倒,抽打其裤裆里的小猫,小猫益发抓跳不停.如是者再而又三,痛得妓女只能"呵呵"哭泣,上流泪,下流尿,惨不可言,直到妓女答应接客而后己.

        有些高等妓院的娼鸨还用"转押"的方法逼使妓女接客.即托词借了某下等妓院的钱,将不愿接客的妓女转押过去,暂作抵债.并申言待筹到了款,即将妓赎回.这种下等妓院的龟婆龟爪凶神恶煞,不服从接客,即遭鞭答.嫖客亦粗蛮,稍不如意,便挨打骂.且日夜两市,接客频繁,被转押的妓女受了几个月的折磨,真是苦不堪言.于是,原妓院的娼鸨假心假意派人前去探望,该妓此时像见到亲人一般,向来人哭诉苦情,渴望赎回原妓院,服从鸨母之意接客.来人见其已回心转意,当即将她赎回,带返原妓院.

        最为惨无人道的一幕是逼迫雏妓接客.那些未成年的少女,常常跟成年妓女一样,在接客之前被龟爪强奸.北京市封闭妓院时验查,80%的小女孩被娼鸨的姘头或男领家强奸过.至于用酷刑逼迫,更是家常便饭.20年代,上海一些报纸曾披露过一件鸨母虐待雏妓的奇案.鸨母王老太婆本扬州人,于上海郑家木桥以南的兰芳里开设一家花烟间(一种下等妓院).一日,有蚁媒带来一名垂髫少女,谓因家贫父死,无以为殓.她的母亲不得已,愿以此女抵押200元作丧葬费.王老太婆见其眉目端好,大可成为摇钱树,一再磋议,结果以100元订了10年的卖身契约.当晚,王老太婆即命少女倚门卖笑,恰好为某轮船水手看中,知其尚未"破爪",愿出二十金,为少女"点大蜡烛".王老太婆欣然应允.到了半夜,少女忽嘤嘤啜泣,王老太婆正要询问何故,即见水手匆匆披衣而出,怒道:"还我钱来!"王老太婆惊问缘由,水手厉声道:"此女未通人道,岂能接客!"王老太婆无奈,只得将二十大洋奉还.然而这笔巨金得而复失,心中未免懊丧.水手既去,王老太婆把少女叫入卧室,剥光她的衣裤,命她仰卧榻上,又叫两名龟爪按住少女两股,使她不能丝毫动弹.然后用一根大洋烛插入少女阴户,少女剧痛难忍,欲喊不许,欲哭不能,如是者半小时,直至血流盈席才停止.过了两天,创痛少愈,鸨母又以大洋烛折磨她,少女不堪其苦,乘间逃至公廨申诉,始将王老太婆拘捕讯办,此案得以披露.

        在一些边远地区迫害雏妓之事也屡有所闻.黑龙江省巴彦县城有条"窑子胡同",胡同东头有个姓张的开了一爿"三义茶社",卖茶水兼开妓馆.一天,有个叫张中宾的庄稼人因还不起驴打滚的债,不得已挑着自己的两个小女儿到窑子胡同来卖.张老板将其中13岁的大女儿买了去,取了个花名叫"小凤",让她给顾客斟茶倒水.不料一个姓黄的大财主看中了小凤,一定要这个雏妓接客,包一个月出价200元.张老板一看姓黄的出了大价钱,连小凤的身价都回来了,就满口答应下来,硬逼着小凤接待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家伙.小凤说啥也不肯,他们就动手将小凤的衣裳扒光,用皮带抽,香火头烧,折磨得半死不活时,将小凤抱进内屋,让姓黄的大泄兽欲,糟踏了这个13岁的幼女.后来,小凤在这种践踏之下,20多岁就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巧取豪夺.

        娼鸨的财源是妓女的接客.娼鸨经营的目标就是不择手段地催使妓女尽可能多地接客.

        妓女接客有这样一些形式:开盘、拉铺、住局.开盘又叫"打茶围",就是阔老阔少到妓院来,点名叫哪个妓女来侍候,供他们玩笑取乐.在侍候时,妓女要坐在嫖客的膝盖上,满脸堆笑地将瓜籽仁用舌尖送到嫖客的嘴里,还不许有唾沫星.开盘是论钟点收钱,瓜籽、茶水另算.拉铺是妓女白天陪嫖客睡觉,也是按钟点收钱,得随来随接,有的妓女一天要接四五个、七八个嫖客.住局是待开盘、拉铺营生干完之后,妓女晚上12点又得接待住下的嫖客.在未住下之前,嫖客得请妓女吃夜宵,闹得到半夜1点多钟才开始睡觉,一宿收费若干.次日晨8点多钟,妓女梳洗打扮后,又重复昨天的营业.老鸨为了多嫌钱,不管妓女死活,常常是过了月经期三天,没等生理恢复正常就被逼接客,这样,妓女大都不能生育.妓女如接不到客或接客较少,轻则受到娼鸨鞭笞,重则受到龟爪毒打,常被打得体无完肤,周身瘀黑.有些妓女夜则接客,作娼鸨猎财的工具;白天拉不到铺者,则换上粗衣为娼鸨操杂役,当奴婢.由于妓女无休止的夜生活和性生活,严重摧残了身心健康,一个个都积劳成疾,面黄肌瘦,许多人在二三十岁就丧了性命.

        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期间,日本军人是妓院常客.日军在无锡等市使用一种军用手票,简称"军票",并用各种手段提高"军票"价值,最贵时一元军票可以换中国三元的东西.军票价值增高,遂为一些无耻的中国人所追逐.他们看准日本军人好酒好色刁性,纷纷开设妓院、咖啡馆.用年轻的中国姑娘作号召,掏日本军人的口袋.当时无锡等市的妓院,嫖客全是日本人,一天到晚发出狗叫般的笑声,抱住中国妓女恣意调笑,拍着口袋,操着不三不四的洋泾浜:"姑娘,先生军票大大的有!"为了军票大大的有,中国娼鸨对日本军人特别欢迎,最大原因当然是因为军票值钱,另一原因是日本军人每晚必须归队,所以十之八九是在白天出外嫖妓.据娼鸨说,日本军人虚有其表,多数为"银样蜡枪头",一个妓女一天接十个八个不成问题.为了装满娼鸨的口袋,妓女们不得不任凭日本军人的侮辱与蹂躏.

        妓女接客所挣的钱,卖身女固然不留分文,"自混"的妓女收入似乎要多些,实际不然.她们挣的钱,娼鸨都要分成.妓女得到的只是少部分,除去给伙计、跟妈、大师傅、打更的..以及用于瓜籽、茶叶等开支外,所剩无几.北京等地的妓院每年要唱3次至6次大鼓,每次3天.事先请好客人捧场,花钱比平时多10倍以上,这些钱全归娼鸨和领家.在这些天里,谁的客人越多越"光彩",要是客人来得少或无人捧场,老板骂,伙计损,有时妓女被逼上吊.此外,老板还巧立名目来搜刮这些妓女手中仅剩的一点钱,什么痰桶费、香钱、黄花鱼钱、皮袄钱,不下20多种.甚至征兵钱、劳军钱等,以及勾结官府、地痞流氓的花销,都要从妓女身上出.景况不好的妓女,开销不起,被逼得向老板借高利贷.借多了,还不起,最后只得将自己押给老板,走上卖身之路.

        更为狠毒的是,娼鸨为了使妓女永远成为手中的摇钱树,设下重重圈套,阻碍妓女从良.圈套之一,是随意索取赎身价款,漫无定准.有些从小卖到窑子的姑娘,不管曾替老鸨赚了多少钱也不算数.倘有人赎她从良,除身价外,还得加这些年来的吃穿费用,一般人是赎不起的.赎得起的都是六七十岁的大财主,讨妓女去做小老婆,那也是活受罪,不比在妓院好多少.妓女们为了赎身,唯一的办法是把嫖客馈送给她们的钱财偷偷地积蓄起来.妓女称向嫖客索取馈赠为"斩白水".但"斩白水"所得必须瞒着娼鸨秘藏起来,因为娼鸨经常搜查妓女的衣物甚至身体,如搜出妓女的私蓄,即予没收.也有些妓女瞒过娼鸨的眼睛,积有相当数目,然后得以赎身的.为了防止和减少这类情况发生,娼鸨们又有另一圈套,这就是引诱年轻妓女任意挥霍,特别是抽大烟.一旦抽上了瘾,就得向老鸨借钱买大烟.天长日久,债务越积越多,到死也还不清.有的妓女不抽大烟,老鸨就设法引诱她挥霍无度,使她在经济上入不敷出,结果仍是负债累累,难逃火坑,不得不顺从地为老鸨卖命.

        妓女在年轻貌美时,娼鸨视为摇钱树;可是一旦人老珠黄或因其他原因不能接客时,老鸨就会一脚踢开,转手卖给人贩子,有些妓女甚至被转手买卖多次,这些妓女的命运尤为悲惨.北京某妓院有个姓张的妓女,原是山西榆次人.她21岁那年被人带到石家庄,卖给了开窑子的高家,从此开始了她被辗转贩卖的生涯.她在1950年北京市斗争妓院领家老板会上作了这样的血泪控诉:"..到高家的第二天,就逼我下店,我不去就用大棍子打我,打得我骨头都震坏了.领家妈说:'不下店我活活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