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有一身绝学,为什么不早些使出来?难道挨揍还不瘾吗?”
岳敏道:“珊妹那里知道,小兄这门功夫另走蹊径,非先吃点苦头才能一鼓而下,这也算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呀!”
“索魂仙”笑得透不过气来,敢情她未想到岳敏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大老实,但却是一个十分佳妙的比喻。
实际上, “借劲弥气玄功”正是先苦后乐,即使不以岳敏这种死挨揍的方式,也不大轻松。
因为摄对方的真气,首先要将自己的真气提足,发生以柔克刚的效能,在摄取对方内力之时,就是“天下第一剑”本人,也要熬受真气冲穴之苦。
这种苦头,并不比岳敏这种不还手的方式好受,而且所得的效果,也没有岳敏这种方式来得快而宏大。
岳敏突然想起刚才几个疑问,向“索仙魂”问了一遍。
“索魂仙”俏脸上闪过一抹谲诡之色,笑而不答。
日月如梭,韵华似水!
岳敏在“索魂仙”绣楼之上住了半月,苦练绝技,进度可谓一日千里,就连“十三摇”轻功也大有进境。
转眼已是丹桂飘香季节,在这一段时间里,由于耳鬓厮磨,与“索魂仙”情愫日增。更知道了许多关于“风楼、云阁、三羽毛”和一些黑白两道知名人物的往事。
然而,“风楼、云阁、三羽毛”的详细情形,“索魂仙”仍然推不置答,当然岳敏也不以为怪。
有一天,岳敏使立在露台之上,眼望云天,重重往事又现心头:张伯伯临终遗言,恩师惨死……
突然,一阵微风过处,“索魂仙”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岳敏心中想到自己师仇在身,怎能苟且偷安、倚靠一个少女,如此罔顾信义,置身事外,岂是堂堂男子作为?
况早,近月以来,黑白两道高手,齐集洛阳,纷纷向邙山深处进发,定有重大事故,这正是自己增加功力的大好机会。
他想到此处,冷冷地问道:“你每隔三五日就离开一次,到底是搞什么花样?”
“索魂仙”道:“你最好少管我的闲事,这几天也不要乱跑,不然的活,定有杀身之祸!”
岳敏道:“你是说‘鬼雾谷’中之人要杀我?”
“索魂仙”冷哼一声道:“岂止‘鬼雾谷’之人,连另外一个极厉害的伪君子,也不容你活在世上!”
岳敏一楞,道:“他是谁?”
“索魂仙”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总之,你处处小心就是了。”
午时刚过岳敏趁“索魂仙”更衣之时,即悄悄溜出花园,好在园后即是荒野,无人发现。其实, “风楼”即在邙山之中,不过距五鬼谷尚远吧了!
因他近日已听说五鬼谷中有一个武林盛会,他本是宁折不弯的个性,“索魂仙”越不叫他去,他越非去不可。
五鬼谷为北邙三险之一,昔年第一次论剑大会,也在此谷举行。
酉时未到,他已来到五鬼谷崖上,只见谷深百丈,树木荫留,三面削堕,猿猱不渡,仅有一面,轻功高绝之人,才能攀援而下。
此刻,他的轻功,由于内力陡增,进境奇速,已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望其项背。
他下得谷腰,即隐隐看出谷底景物,只见一座高可五六丈的五彩楼台,四周看棚拱围,隐隐看出、已经坐满了人。
蓦地——
一阵清风过处,眼前已经站定一个身着蓝衣高大的蒙面人,道:“娃儿,要看热闹是不?快跟我走!”
岳敏微微一惊。以为是“索魂仙”跟踪而至,再看此人身法,有如鬼魅幽灵,来去如风,较之“三羽毛”的轻功,犹高一筹。
但此人语调和蔼,令人有如称春风之感!
他立即抱拳道:“前辈可否赐告大名?”
“免了!说出来你也不知,我们还是快下去吧,大会已经开始了。”
岳敏不知是何盛会,跟着这位高大的蒙面人,来到五色彩台左前侧十余丈外,一株大树上的浓密枝叶之中。
月到中秋分外明!
此时月上东山,长空一碧,万里无云,有如一面银盘,置于深蓝色的天鹅绒上。
只见谷底中央,耸立着一座木楼,楼分五层,每层一色,红黄蓝白黑,彩台迎面,挂着一块巨幅红绫,上写“第二届论剑大会”字样,最下层,座位甚多,共分两排,每排至少有十五六个座位。
第二层少了二分之一,大约十五六个。
第三层七八个。
第四人四个。
第五层,也就是最高的一层,仅有两个。
这两个座位,与下面四届大不相同,纹龙锦垫,华丽非凡,一看便知是正副盟主之位。
每一层都挂有四盏宫灯,加上两侧看台上的宫灯,直照得这五鬼谷如同白昼。
此楼右前方有一矮台,台上设有两个坐位和桌案。
右边一个桌案上,放着一个奇大的木鱼,左边则是一个金铃。
此刻看棚之中,万头钻动,嗡嗡交谈之声,响成一片。
岳敏对蒙面人问道:“前辈无意参与此次盛会?”
“观在尚不能决定!”
“是讲要看看行情如何?”
“干脆告诉你吧!老夫要看看‘天下第一剑’有没有来!”
“‘天下第一剑’?如果来了呢?”
“老夫即参与盛会!”
“不来呢?”
“算了!”
“啊!你是成心找‘天下第一剑’来的?”
“不错!”
“你们之间有仇?”
“不!有点交情!”
“既然有交情,为什么又和他竞争?”
“那样,争得才过瘾!”
“咳!恐怕他不会来了!”
“不见得!”
岳敏心里暗笑,但立即黯然一叹,道:“前辈可认识这许多三山五岳的好汉?”
“大半认识!”
“你看谁有希望夺得盟主?”
“‘天下第一剑’!”
“前辈恐怕猜错了吧!他今夜不会参加的!”
“不但他一定会参加,可能还来个双包也不一定!”
“双包!您是说可能有两个‘天下第一剑’?”
“嗯!”
“那怎么办?”
“那太好办了!两人一正一副,岂非一举两得!”
“那两人一定要较量一番了?”
“那还用问……”
蓦地——
看棚中一阵轻微的骚动,接着,自木楼后面鱼贯走出一僧一道。
这一僧一道俱都须眉似雪,年逾百龄。身后跟随六个中年和尚和道士。
步如行云流水神态祥和之中,又显着一份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他们缓步登上木楼右侧的矮台,同时入座,跟随诸人;分站在他俩身后。
岳敏问道:
“前辈,这一僧一道是干什么的?”
“大会主持人及公证!”
“他们是……”
“少林和武当两派前三代的掌门人一尘和孤云。”
“什么!前三代?那不是有一百多岁了?”
“嘿嘿!恐怕不在两甲子以下吧!”
“他俩的辈份这般高,武功一定也很高了?”
“嗯!他俩要想问津盟主的话,十拿九稳。只要那鬼雾……”
“前辈,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快看!”
此刻,那木台上的一僧一道,同时缓缓站起点,那老僧合什宏声道:“此番为武林第二届论剑大会,为应天下各大门派之请,破例增加副盟主一人,襄理武林之事。希望有志问鼎同道,务必度德量力,立意忠诚,点到为止,决不可以私人恩怨,令盛会蒙羞!”
他那寿目千扫,开阖之间,奇芒如电,直欲看入人家心坎之中似的,续道:
“贫僧言尽于此,大会规章程序如旧,较技就此开始!”
此刻,谷中一片死寂,只有一僧一道面前案上炉鼎中,香烟袅袅上升,一片肃穆庄严气慨。
月色射在五彩木楼上,十分醒目,山风拂动蔓草,发出沙沙之声,应和着几百颗心底跳动。
突然——
看台中缓缓破出一位中年文士,走至场中,抱拳当胸,朗声道:“‘天南一鹤’高翔,想问津黑座,请天下高人赐教!”
此人风度潇丽,从容不迫,卓立场中,有如玉树临风。
场中静得连一根松针落地也能听得出来,在场之人,皆一齐注视场中。
木台上的一尘大师,拿起铁镔杵,“梆、梆、梆”连敲三下,道:“请高施主绕场一周!”
岳敏渐解地道:“什么叫做黑座?要他绕场一周作甚?”
“黑座就是木楼最下一层,能进入黑座,即等于通过了五关的第一关,绕场一周,即是欢迎武林同道下场较量之意。”
此刻,“天南一鹤”高翔已安然绕场一周,在一阵掌声之中,进入木楼第一层黑座中就位。
木台上金铃三响,武当派前三代掌门朗声道:
“贫道孤云,谨贺‘天南一鹤’高大侠荣登黑座。”
老道语音甫毕,看棚中又走出一人,此人身高马大,相貌威猛,来到场中,抱拳施礼道:“在下柳迟,贱号‘一锤翻天’,愿向武林同道领教!”
木鱼三响,绕场一周,竟也安然进入黑座之中。
岳敏小脸上显得出失望之色,道:
“原来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十分紧张呢!”
蒙面人道:“恐怕到了紧张的时候,你有点吃不消呢!看吧!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