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铃声响过,孤云道长朗声道:“贫道谨贺‘一锤翻天’柳大侠荣登黑座!”
“一锤翻天”柳迟刚刚落座,看棚中又走出一人。
看那!此人青面僚牙,头如南瓜,吹火嘴,稻草腿一袭莫屁股长衫,千疮百孔。腰间一根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长索,发出乌溜溜的光芒。
他一阵风似的走到场中,尖声道: “丐帮长老‘獠牙鬼丐’宫大光,武林朋友,有看老要饭不顺眼的,尽管赐招!”
老化子语音甫落,看棚中冷哼一声,飞出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老化子面前。
“‘千里追风客’萧冰!”蒙面人自言自语的说。
岳敏道:“前辈以为此人比‘潦牙鬼丐’如何?”
“伯仲之间,上届论剑大会,两人弄得两败俱伤,结果还是由别人把他们抬出场去,十余年来,可能都曾下过苦功,看来仍是轩轾难分。”
“千里追风客”萧冰向木台上敞声道:“萧某闯场,竞争黑座!”
木台上铃场响了一阵,道:“宫长老请依例与萧大侠竞场!”
两位嘿嘿冷笑了阵,“獠牙鬼丐”道:“萧老儿你还没死,真是糟踏粮食!”
“千里追风客”道:“老夫发下宏愿,必先看到你臭化子伸腿瞪眼,才肯安心瞑目!”
“老化子一铺一盖,两条麻袋,我死,你可没啥子可承受的!”
“你臭化子一身都是牛黄狗宝,老夫却没兴趣,但你那一张狗嘴和那一口象牙,倒是熬疥药的上好材料!”
木台上“梆梆梆”三声木鱼音响,四山回应,历久不绝,一尘大师宏声道:
“本会旨在较技,并非斗口之地,请两位施主立即开始——”
“獠牙鬼丐”大喝一声道:“老鬼接招!”
两只稻草腿一挫,闪电般劈出一十三掌。
“千里追风客”冷晒一声,足踏奇正,掌腿齐出,眨眼工夫踢出二十五腿、十三掌、二十一指。
场中忽忽风响,兔起鹘落,黄尘蔽天,砂飞石走。
看棚中有二人竟站了起来,引颈下望,但立即又被后面三人呵斥坐下。
两人棋逢敌手,拼命相搏,一招一式都在生死边缘打转,刹时间已难分两人身形。
正当将五百招之际,倏闻——
两人同时暴喝一声,身形立稳,有如一对斗得性起的公鸡,狞视着对方。双目赤红。绕身游走。
每走一步,地下老留下三寸多深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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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峰突起 怪物倏现
突然——
两人又是一声大喝,四掌齐推,“轰”地声响,接实一招。
只闻两声闷哼,两个身子,倏然飞出, “叭哒”一声,摔在地上,寂然不动。
木台上“梆梆”之声又起,一连敲了二十一下,两人卷伏地上仍然未动。
看棚中一阵轰然大笑,良久始停。
木台上金铃一响,主持人宏声道:“两位施主两败俱伤,本席宣布同时落场。”
木台上走下一僧一道,将昏迷中的“獠牙鬼丐”和“千里追风客”挟出场去。
岳敏也差点笑出声米,心道:“看来,我这死挨揍的‘借劲弥气玄功’虽然空前,却非绝后呢!这两人的打法,着实令人可笑,真是一对活宝!”
蓦地——
看棚中又掠出一个灰衣人,此人身高八尺以上。却纲如竹竿,面色惨白,眉毛似雪,眼珠子白多黑少。
此人走起路来,腰干挺得硬直,但一迈步就是一丈五六。
“‘龙门吊客’桑门奇!”蒙面人喃喃地说。
岳敏道:“这‘龙门吊客’形同僵尸,走起路来,却迅快无比,看来此人武功定然不差,今夜颇有希望了!”
蓝衣蒙面人哼道:“能坐蓝座,就算不错了!”
岳敏大感惊奇:“蒙面人如果‘风楼、云阁、三羽毛’参加竞争,是否有红座希望?”
蓝衣蒙面人:“也不见得!”
“蓝衣蒙面人啊!也不见得,那么今夜的盟主是谁呢?”
岳敏愕道:“不是我就是你!蓝衣蒙面人,前辈快别开玩笑了!”
蓝衣蒙面人:“看吧!反正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一个象样的人,能有盟主希望!”
“蓝衣蒙面人,前辈曾说少林武当前三代掌门人,如果参加竞争,盟主非他们莫属,他们为何又不参加?”
蓝衣蒙面人道:“他们不参加,更能超然各大门派之上,这正是他们聪明之处!”
“蓝衣蒙面人,为什么少林武当的名头,反不如‘风楼、云阁、三羽毛’的响亮呢?”
蓝衣蒙面人侧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问题问得很好,少林武当为武学发祥之地,历史最为悠久,且每代都能推陈出新,发扬光大,所以要讲势力庞大持久,首推这两大门派,然而,这两个大门派并不以武功榜,且门规甚严,轻易不肯涉足江湖,所以能超然武林几个新崛起的势力之上,他们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当然新崛起的几个厉害人物,也不肯轻易招惹,这样一来,武林中杀伐之事虽然仍是不免,但有这两大派的存在,无形中受到很大的牵制,尚不敢明目张胆地以君临天下之势,独霸武林,虽然——”
“那么武林中人谈虎变色的‘鬼雾’又是什么路数呢?”
“鬼雾”终是见不得阳光的,快看,快看——
一阵铃声,响彻云霄,原来孤云道长在宏声宣布,黑座名额自满,开始白座竞争。
蒙面人道:“这黑座之上,除了‘天南一鹤’高翔和‘辣手青天’雷啸峰两人,为人正派外,其余都——”
“梆、梆、梆、梆!”木鱼四响, “天南一鹤”高翔已经定下了楼台,绕场一周。
岳敏道:“这又是干什么?”
蒙面人道:“先接受天下同道考验,如无出场的,可自行在黑座中挑选一人较量,胜者即可跃登白座,败者即被淘汰。”
“天南一鹤”高翔绕场一局完毕,向黑座内的“青杉老人”东门奇抱拳道:“高某不才,愿向东门兄请教!”
台上金铃响了三下,道: “‘青衫老人’东门大侠请依例竞场!”
“青衫老人”东门奇来到场中,大刺刺地一站,阴森森的马脸之上,泛出轻蔑之色道:“徒手还是兵刃请斟酌好了再动手!”
“天南一鹤”高翔,完全是泱泱君子风度,对“青衫老人”傲气凌人之态,毫不在意道:“高某愿在掌上向东门兄领教!”
“青衫老人”东门奇哂然一笑,接着,立了个门户,道:“上吧!”
“天南一鹤”高翔微一沉肩,腾身一丈五六,头下脚上,以“小鬼吹灯”之式,疾泻而下,左掌疾拍对方太阳穴,右掌却含而未吐。
蒙面人微微一叹道:“完了!”
“哪个完了?”
“‘天南一鹤’素以‘七禽爪’成名‘天南一鹤’以轻功为主,招式为辅,先就吃了大亏——”
说时迟那时快, “青衫老人”面泛杀机,身形一挫,两掌交错幻起一片掌影,反向高翔中盘拍出。
“天南一鹤”右掌虽然蓄势未发,但对方似乎看破他的心意,招式无法施出,立即飘落。
但“青衫老人”早已智珠在握,在高翔足刚沾地之时,他大喝一声,全力洒出十六个爪影,立将高翔罩住。
突然——
一声微哼,两人身形倏分,“天南一鹤”高翔踉跄退出五步,文生巾已被对方抓在手中,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但他仍然抱拳一揖,泰然出场而去。
岳敏小拳头一握,恨恨地道: “此人心毒手黑,目无余子,对付高大侠这样白道人物,竟也不留一点余地!哼!”
“你急什么?象他这般身手,还能坐上白座吗?”
果然,台上金铃才响了三声,看棚中一声“闯场”!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此人身高八尺以上,腰粗一围,背插沉重的镔铁巨锄,看来不在百斤以下。
浓眉环目,虬须侧立,生相虽然威猛无铸,却是“八臂神农”裴刚。
他大喝一声,道:“‘八臂神农’裴刚,向东门兄讨教。”
蒙面人道:“这一下子可有东门老鬼好受。”
岳敏道:“此人与‘天南一鹤’是朋友?”
“不是!”
“仅是看不惯东门奇的辣手?”
“可以这么说!”
“难道他不想问律武林盟主?”
“大概没有这个意思,看吧——”
此刻台上已经宣布,仍可依例竞场。
岳敏道:“这‘青衫老人’东门奇虽然太过辣手,但大会之较量规章,似出不太公平!象这样比法,武功再高之人,也要被淘汰!”
“你以为一位武林盟主的产生,是件容易的事吗?武功高绝,固然是必须条件之一,但如名誉太坏。成为众矢之的,仍然无望进入红座,这就是武林中人所强调的武德!”
“难道这种闯场毫无限制?”
“当然有!只准两次。这‘八臂神农’裴刚就是最后一次。”
此刻场中两人已经打在一起。 “青衫老人”虽然轻功见长,但这种场合,却不能总是闪避游斗,必须凭真才实学。
“八臂神农”力大劲猛,每一掌都带起千斤劲力,显风大作,三十招以后。“青衫老人”已被对方掌风震得步下跟随,根本不敢硬接。
此刻看棚之中,似乎白道个人居多,所谓公道自在人心,眼见“青衫老人”落败在即,都显出兴奋之色,磨拳擦掌,引颈企睡,恨不得借点劲给“八臂神农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