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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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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他奉命而去。当时意大利正是文艺复兴时期,他到大学以后曾被教授和同学捧誉为“天才的画家”,他也很得意。父亲要他学医,他却发现了美术的天才。

            他读书的佛罗伦萨是一个工业区,当地的工业界首领希望这所大学多造就些科学人才,鼓励学生研究几何。于是这所大学里特为官儿们开设了几何学一科,聘请一位叫Ricci氏的当教授。有一天,他从那个地方经过,偶然地定脚听讲,尽管有的官儿们在打瞌睡,而这位年轻的伽利略却非常感兴趣。于是不断地一直继续下去,趣味横生,便改学数学。由于浓厚的兴趣与天才,就决心去东摸摸西摸摸,最后摸出了一条兴趣之路,创造了新的天文学、新的物理学,终于成为一位近代科学的开山大师。

            大学生选择科系就是选择职业,依着“性之所近,力之所能”学下去,其未来对国家的贡献也许比现盲所选的或被动选择的学科大得多,将来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

              

        归来的温馨

        聂鲁达

            我的住所幽深,院内树木繁茂.久别之后,房子的许多去处吸引我躲进去尽情享受归来的温馨.花园里长起神气的灌木从,发出我从未领受过的芬芳.我种在花园深处的杨树,原来是那么细弱,那么不起眼,现在竟然长成了大树.它直插云天,表皮上有了智慧的皱纹,梢头不停地颤动着新叶.

            最后认出我的是粟树.当我走近时,它们那光裸干枯、高耸纷繁的枝条,显出莫测高深和满怀敌意的神态,而在它们躯干周围正萌动着无孔不入的智力春天.  我每日都去看望他们,因为我心里明白,它们需要我去巡礼,在清晨的冷却中我凝然伫立在没有叶子的枝条下,直到有一天,一个羞怯的绿芽从树梢高处远远地探出来看我,随后出来了更多的绿芽.我出现的消息就这样传遍了那棵大粟树所有躲藏着的满怀疑虑的树叶;现在,它们骄傲地向我致敬,然而已经习惯了我的归来.

            鸟儿在枝头重新开始往日的啼鸣,仿佛树叶下什么变化也未曾发生.

            书房里等待我的是冬天的残冬的浓烈气息.在我的住所中,书房最深刻地反映了我离家的迹象.

            封存的书籍有一股亡魂的气味,直冲鼻子和心灵深处,因为这是遗忘——业已湮灭的记忆——所产生的气味.

            在那古老的窗子旁边,面对着安第斯山顶上白色和蓝色的天空,在我的背后,我感觉了正在与这些书籍进行搏斗的春天的芬芳.书籍不愿摆脱长期被人抛弃的状态,依然散发着一阵阵遗忘的气息.春天身披新装,带着忍冬的香气,正在进入各个房间.

            在我离家期间,书籍给弄得散乱不堪.这不是说书籍短缺了,而是它们的位置给挪动了.在一卷十七世纪古板的严肃的培根著作旁边,我看到萨尔加里的《尤卡毯旗舰》;尽管如此,我它们倒还能够和睦相处.然而,一册拜伦诗集却散开了,我拿起来的时候,书皮像信天翁的黑翅膀那样掉落下来.我费力地把书籍和书皮缝上,事前我先饱览了那冷漠的浪漫主义.

            海螺是我住所里最沉默的居民.从前海螺连年在大海里度过,养成了沉默的习惯.如今,近几年的时光又给它增添了岁月和尘埃.可是它那珍珠般冷冷的闪光,它那哥特式的同心椭圆形,或是她那张开的贝瓣,都使我记起远处的海岸和事件.这种闪着红光的珍贵海螺叫rostellaria,是古巴的软体动物学家、深海的魔术师——卡洛斯德拉托雷有一次当做海底勋章赠给我的.这些加利福尼亚里的黑橄榄,以同一处来的带红刺和带黑珍珠的牡蛎,都已经有点儿退色,而且盖满尘埃了.从前,就在有那么多宝藏的加利福尼亚海上,我们险些遇难.

            还有一些新的居民,就是从封存了很久的大木箱子里取出的书籍和物品.这些松木箱来自法国,箱子板上有地中海的气味,打开盖子时发出嘎吱嘎吱的歌声,  随即箱内出现金光,露出维克多  雨果的著作的红色书皮.旧版的《悲惨世界》便把形形色色令人心碎的生命,在我家的几堵墙壁之内安顿下来.

            不过,从这口灵柩般的大木箱里出来的一张妇女的可亲的脸,木头做的高耸的乳房,一双浸透音乐和盐水的手.我给她取名叫天堂里的玛利亚,因为她带来了失踪船只的秘密.我在巴黎一家旧货店里发现她光彩照人,当时她因被人抛弃而面目全非,混在一堆废弃的金属器具里,埋在郊区阴郁的破布堆下面.现在,她被放置在高处,再次焕发着活泼、鲜活的神采出航.每天清晨,她的双颊又将挂满神秘的露珠.或是水手的眼泪.

            玫瑰花在匆匆开放.

            从前.我对玫瑰很反感,因为她没完没了地附丽于文学,因为她太高傲.可是,眼看她们赤身裸体顶着严冬冒出来,当她们在坚韧多刺的枝条间露出雪白的胸脯,或是露出紫红的火团的时候,我心中渐渐充满柔情,赞叹她们骏马一样的体魄,赞叹她们含者挑战意味发出的浪涛般神秘的芳香与光彩;而这是她们适时地从黑色土地里尽情吸取之后,像是责任心创造奇迹,在露天里表露的爱.而现在,玫瑰带着动人的严肃神情挺立在每个角落,这种严肃与我正相符,因为她们和我都摆脱了奢侈与轻浮,各自尽力发出自己的一分光.

            可是,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使花朵轻微起伏、颤动,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青年时代的记忆涌来,令人陶醉:已经忘记的美好名字和美好时光,那轻轻抚摸过的纤手、高傲的琥珀色双眸以及随着时光流逝已不再梳理的发辫,一起涌上心头.

            这是忍冬的芳香,这是春天的第一个吻.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10

              

        傅斯年与台湾大学

        傅国涌

            1948年的最后一天,南京长江边上,大江滚滚而去,傅斯年和胡适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背诵着陶渊明的《拟古》诗第九首,两人禁不住潸然泪下。此时,前方战场攻守之势已易,国民党政权已摇摇欲坠,蒋心中迁台之意早就萌生了。此前12月22日,国民党政府教育部正式任命傅斯年为台湾大学校长。当月,由他主持的历史语言研究所也迁到了台湾杨梅镇。

            1949年1月20日,傅斯年正式就任台湾大学校长。

            假如没有傅斯年,台湾大学在那样动荡的时局中中,想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发扬光大,奠定一个现代大学的基础,的确是难以想象的。

            傅斯年之所以能把台大办成孤岛上的北大,不仅取决于他的才干,取决于他大刀阔斧的勇气与锐气,更主要是他的办学理念。他完全继承了北大的传统,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的尊严。比如拒绝三民主义进学校等。

            他强烈反对把大学当作培养工具的摇篮,坚决摈弃大学的工具主义。抬头看看今天笼罩在工具主义之下的大学,想想傅斯年当年身体力行的理想,不禁让人黯然神伤。

            同时,他倡导简朴的学风。9月28日是他到台大的第二个学期,发布了这样一个布告:

            “本校学风,素称俭朴,然亦偶有有钱人之子弟,习为奢侈者。兹在学年开学之始,特行告知诸生,如有娇养成性,习尚浮华者,务请不入本校之门;既入本校之门,即须改行自新,须知国家办此大学,费钱甚多,经费皆民脂民膏,岂容此辈滥宇其内,浪费本校教育之努力!以后如见有习尚浮华,衣食奢侈者,必予以纠正,或开除学籍。”

            什么是大学精神?这是他耿耿于心,始终不曾忘怀的。“大学也必须有大学的校长,包括精神与形式”,“发挥大学精神”、“促进学术空气”是他办台湾大学期间首先考虑的。

            1949年11月,在台大第四次校庆时,他发表演讲说不许把大学作为任何学术以外的目的的工具,“如果问办大学是为什么?我要说:办大学为的是学术,为的是青年,为的是中国和世界的文化,这中间不包括工具主义,所以大学才有它的自尊性。这中间是专求真理,不包括利用大学作为人挤人的工具。”

            在最根本的意义上说,大学精神就是傅斯年说的“专求真理”这四个字,这是第一位的,其余的都是次要的。这和竺可桢当年为浙江大学确立的“求是”校训,和哈佛大学的校训也都是相一致的。本着这一理想,傅斯年呼吁学生第一是要立信,在品行上自我修炼,一个社会品行好的人多,社会就会健全,反之就很危险。“这一时代,真是邪说横流的时代,各种宣传每每以骗人为目的,在宣传者不过是想用宣传达到他的目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养成说瞎话的习惯,可就不得了。人与人之间,因为说瞎话不能放心,团体与团体之间,因为说瞎话不能放心,社会上这个风气厉害了,社会就上当轨道。”在大学里这一观念尤其重要,他倡导“知识的诚实”,如果没有这样的精神,学问不能进步,发明更谈不上。“所以立信是做人、做学问一切的根本,也是组织社会、组织国家一切的根本。”

            为维护大学精神,傅斯年一往无前,毫不退缩地站在前面。当时的台湾风雨飘摇,一切都没有上轨道,社会情绪激越。一方面他筚路蓝缕,致力于营造大学的学术氛围,另一方面他还要抵挡来自政治的风浪,以及社会上的各种攻击,他恪守的一条底线就是大学的独立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