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间自有具情在》)
吉林/才子钧
对于树苗,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根据它们的生长规律,偶尔施一点肥,必要时修剪修剪。至于它们怎么发芽、怎么开花、怎么结果,就交给风和季节吧,大自然会把它 们塑造成它们应有的姿态。教育孩子也一样。 (《没有比父母史专业的专家》)
四川/香禾
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爸爸为了我们几妹俩上大学,做了快十年的矿工,累得腰直不起来、头发都白了。我每次听到有瓦斯爆炸的事,就非常担心。有一种东西十分脆弱,我永远忘不了爸爸回家后疲惫的身体,它一直压迫着我的内心。 (《挑山的男人》)
河南/高亚
依着“性之所近,力之所能”的原则,我们未来对国家的贡献也许比现在盲目选择或被动选择的学科大得多,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有些事情我们不必听从他人所说来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会更出色,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胡适选专业》)
北京/周汶
大多数人都不愿生活中有一丝的疼痛。不幸有了,也要千方百计地排除。但也有一些人宁愿带着些疼痛生活,因为这痛的背后有使他欣慰的甜;痛在身体,而甜却在心里。 (《疼痛也是一种幸福》)
吉林/刘艳鹏
每天,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台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为了房子、车子、孩子,为了拥有高品质的生活,在不停地运转。因为深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真谛,我们变得越来越圆滑世故、老练甚至狡诈。现在,陪正上小学的儿子看看动画片,成了生活中最能让我感到舒心惬意的事。这也算享受天真吧!(《享受天真》)
山东/金红
三百多年的颠沛流离,三百多年的寻根溯源。田氏宗亲苦苦寻觅血脉根系的艰难历程,演绎了一首血浓于水的亲情赞歌。这个世界日益浮躁,人情愈发淡薄,像田氏族人那样拥有一份执著炽烈的亲情,不能不说是一种人生的惬意和壮美。(《血脉的硬度》)
甘肃/陈海元
懂事乖巧的女孩儿,在艰难的生活中疼爱休谅着妈妈,在生死未卜,的时刻还不忘留给妈妈自己的“遗产” ......这么好的孩子,上天都不忍心亏待她。我仿佛看到世界上最美丽馨香的亲情之花盛放,爱总是会带给我们最深刻的感动和回忆。(《 l3元“遗产” 》)
江西/颜言
30年后的高考仍是我们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可现在才知道原 来自己多么幸运,没有无休止的劳动和家庭成分的限制,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和很多的复习资料。在那个非常年代能考那么好的成绩却无缘大学,值得我们自省和遗憾! (《 1977,我参加高考》)
安徽/顾丁丁
“有了梦想就去做。”——这是一句简单得人人都能说出的话,但真正付诸行动的能有几个呢?多数人小时候对梦想的执著已经在“成熟”的过程中被长者的“忠告”敲打得一丝不剩,最终还是把梦想埋在心底,平平淡淡过一生。 (《有了梦想就去做》)
陕西/丁韬
很平时听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只觉得好听,却不太理解。多年后再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无论顺畅坎坷,其实都是为了远方的那个家。家让我学会努力,让我勇敢 追求。“家,永远是人们心口的痛”, 也应永远是人们心中的福!(《人这一辈子》)
山东/飘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我觉得当今社会中公民的法律意识、观念仍然较为淡薄,亟待提高。因此我想对《读者》才是些建议:《读者》一直以人文为本,希望贵刊能利用自身强大的影响力在普法方面有所关注和投入,因为创建和谐社会需妥更多懂法的公民。
河南/方政伟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4期P64
冬景
贾平凹
早晨起来,匆匆到河边去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成了固定歇身的石凳儿,空落 著,连烫烟锅磕烟留下的残热也不存,手一摸,冷得像烙铁一样地生疼。
有人从河堤上走来,手一直著耳朵,四周的白光刺著眼睛,眯眯地睁不开。天 把石头当真冻硬了,瞅著一个小石块踢一脚,石块没有远去,脚被弹了回来,痛得 “哎哟”一声,俯下身去。
堤下的渡口,小船儿依然柳树上,却不再悠悠晃动,横了身子,被冻固在河里。船夫没有出舱,弄他的箫管吹著,若续若断,似乎不时就被冻滞了。或者嘴唇不再软和,不能再吹下去,在船下的冰上燃一堆柴火。烟长上来,细而端。什么时候, 火堆不见了,冰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窟窿,水嘟嘟冒上来。
一只狗,白茸茸的毛团儿,从冰层上跑过对岸,又跑过来,它在冰面上不再是 白的,是灰黄的。後来就站在河边被砸开了一块冰前,冰里封冻了一条小鱼,一个生命的标本。狗便惊奇得汪汪大叫。
田野的小路上,驶过来一辆拉车。套辕的是头毛驴,样子很调皮,公羊般大的身子,耳朵上,身肚上长长的一层毛。主人坐在车上,脖子深深地缩在衣领,不动也不响,一任毛驴跑著。落著厚霜的路上,驴蹄叩著,干而脆地响,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向後飘去,立即化成水珠,亮晶晶地挂在长毛上。
有拾粪的人在路上踽踽地走,用铲子捡驴粪,驴粪却冻住了。他立在那里,无声地笑笑,做出长久的沉默。有人在沙地里扫树叶,一个沙窝一堆叶子,全都涂著霜,很容易抓起来。扫叶人手已经僵硬,偶尔被树枝碰了,就伸著手指在嘴边,笑不出来,哭不出来,一副不能言传的表情,原地吸溜打转儿。
最安静的,是天上的一朵云,和云下的那棵老树。
吃过早饭,雪又下起来了。没有风,雪落得很轻,很匀,很自由。在地上也不消融,虚虚地积起来,什么都掩盖了本质,连现象都模糊了。天和地之间,已经没有了空间。
只有村口的井,没有被埋住,远远看见往上喷著蒸气。小媳妇们都喜欢来井边洗萝卡,手泡在水里,不忍提出来。
这家老婆婆,穿得臃臃肿肿,手背上也戴了蹄形捭套,在炕上摇纺车。猫不再去恋爱了,蜷在身边,头尾相接,赶也赶不走。孩子们却醒得早,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玻璃上一层水气,擦开一块,看见院里的电线,差不多指头粗了∶
“奶奶,电线肿了。”
“那是落了雪。”奶奶说。
“那你在纺雪吗,线穗子也肿了。”
他们就跑到屋外去,张著嘴,让雪花落进去,但那雪还未列嘴里,就总是化了。
他们不怕冷,尤其是ê;两颗眼睛。互相抓著雪,丢在脖子里,大呼大叫。
一声枪响,四野一个重重的惊悸,阴崖上的冰锥震掉了几个,哗啦啦地在沟底碎了,一只金黄色的狐狸倒在雪地里,殷红的血溅出一个扇形。冬天的狐皮毛质量好,正是村里年轻人捕猎的时候。
麦苗在厚厚的雪下,叶子没有长大来,也没有死了去,根须随著地气往下掘进。 几个老态龙钟的农民站在地边,用手抓住雪,咬咬地捏个团子,说∶ “那雪,好雪,冬不冷,夏不热,五就不结了。” 他们笑著,叫嚷著回去煨烧酒喝了。
雪还在下著,好大的雪。
一个人在雪地里默默地走著,观赏著冬景。前脚踏出一个脚印,後脚离起,脚印又被雪抹去。前无去者,後无来人,他觉得有些超尘,想起一首诗,又道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
他回过头来,一棵树下靠著一个雪桩。他吓了一跳,那雪桩动起来,雪从身上落下去,像脱落掉的锈斑,是一个人。
“我在做诗。”他说。
“你就是一首诗。”那个人说。
“你在干什么”
“看绿。”
“绿在哪儿”
“绿在树权上。”
树上早没有了叶子,一群小鸟栖在枝上,一动不动,是一树会唱的绿叶。
“还看到什么吗”
“太阳,太阳的红光。”
“下雪天没有太阳的。”
“太阳难道会封冻吗瞧你的脸,多红;太阳的光看不见了,却红了你的脸。”
他叫起来了∶
“你这么喜欢冬天!”
“冬天是庄严的,静穆的,使每个人去沉思,而不再轻浮。”
“噢,冬天是四季中的一个句号。”
“不,是分号。”
“可惜冬天的白色那么单调……”
“哪里!白是一切色的最丰富的底色。”
“可是,冬天里,生命毕竟是强弩之末了。”
“正是起跑前的後退。”
“啊,冬天是个卫生日子啊!”
“是的,是在做分娩前准备的伟大的孕妇。”
“孕妇!”
“不是孕育著春天吗”
说完,两个人默默地笑了。
两个陌生人,在天地一色的雪地上观赏冬景,却也成为冬景里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