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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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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很多《新青年》上的文章成了教材。我们同学大部分都不大注意别的功课,欢喜谈论问题,反对封建制度成为那时主要的课题。我在这种空气中,自然也就变得多所思虑了,而且也有勇气和一切旧礼教去搏斗。当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首先我废除了那些虚伪繁琐的礼节,公开指斥那些腐化生活,跟着也得着我母亲的帮助把婚约解除了。大家都认为我是大逆不道,都责备我母亲对我的放任,可是我是多么骄傲。陈启明不只在思想上替我种下某些社会革命的种子,而且是多么鼓励我从事文学。在没有进周南以前,当我还在小学的时候,我便读过很多的小说,可是我的作文总不十分好。因为是用文言作文,有时还要我作四六文呢。陈启明介绍我读了许多新小说,新诗,我那时即读胡适的文章、诗、他的翻译小说,读康白情的诗,读秋瑾的《秋风秋雨愁煞人》,《最后一课》、《二渔夫》等是我最喜欢的。当然那故事的情调,写普法战争,法国感到快要亡国的痛苦,是深合于那时我们的情绪的。于是我便学着写,写诗,写散文,还写过一篇小说,有两首小诗刊载在陈启明等编辑的《湘江日报》上。这些东西当然是非常幼稚,算不得什么写作,不过却培养了我的文学兴趣,使后来我在社会上四处碰壁无路可走的时候,我会想起用一枚笔来写出我的不平,和对于中国社会的反抗,揭露统治阶级的黑暗。一直到现在,使我有这枚笔为中国人民服务,陈启明先生给我的鼓励是有作用的。

            陈启明因他的思想“过激”,而被解聘,我们感到很大的难受,我随着几个年长的同学又跑到一个男子中学去读书。这时这几个同学因为年龄和知识都比我较大较高,大家都感觉到在这个学校里也学不到什么,她们便离开了学校,准备自修。我呢,总觉得要向一个更遥远更光明的地方去追求。恰巧王剑虹从上海回来了。她向我宣传陈独秀、李达他们在上海要办一个平民女子学校,她邀我一起去。我又得着我母亲的赞助,抱着满怀的幻想到上海去了。自然,我并没有一下便找着光明大道,我打过几个圈子,碰了许多壁才走上正确的路的。但从这时我却飞到了一个较广阔,较自由的天地。我是放任过我自己,勇敢翱翔过,飞向天,被撞下地来,又展翅飞去,风浪又把我卷回来。我尽力回旋,寻找真理,慢慢才肯定方向,落到实际。我虽没有参加“五四”,没赶得上,但“五四”运动却影响了我。我在“五四”浪潮极后边,它震动了我,把我带向前边。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7期P06

        我和村上君

        林少华

            由于我翻译村上春树的作品,一二十年来译了三十多本,就有不少人猜想我和村上关系很“铁”,问我和村上见了几次,见时村上请我吃了多少道“料理”喝了多少瓶威士忌以及有多少艺伎作陪。我说只见了一次,见时既无“料理”又无威士忌,艺伎更是影都没见着。对方于是显得大为失望,甚至说村上“真不够哥儿们”。说实话,我也失望。我多么希望村上君请我去东京最有情调的“料亭”(高级日本料理店)吃着最考究的“怀石料理”(日本关西名菜),喝着最高档的日本清酒啊!甚至希望他陪我去箱根泡两天温泉临走再送一个250克重的日元“红包”。然而没有,真的没有,不是我得了好处就忘,或担心“愤青”朋友骂我汉奸而隐瞒不报。

            也不能说中国人期望值过高。若我是村上君,村上君是林少华,且大老远跑来,敝人笃定请他去青岛最好的饭店吃满汉全席。第二天即使上午课不上下午政治学习不参加也要陪他去崂山一游。也不光我,大凡中国人都会这样。

          可是村上君没这样。见面地点是在他的事务所,隔着一张餐桌大小的圆桌相对而坐,两个算不上绝代佳人的女秘书中的一个端来清茶,我一杯他一杯,边喝边谈。他谈他写作的目的是为了“让灵魂获得自由”,谈他写作的技术是能打开想像力世界那扇门进去又能出来,谈他对“孤独”独特的诠释及其排遣方法,谈他对中国和中国人怀有好感的根据,谈他不喜欢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缘由……他侃侃而谈,眼睛看着桌面,看着思维移行的轨道,看着“门”后面的世界。我则看着他,看着他随意拨去一侧的“男孩”发式,看着他执著的纯粹的表情,看着他身上的POLO花格衬衫,看着他肌肉隆起的手臂。仿佛看到了他一部部小说中作为男主人公的“我”,看到了《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他没有让我失望。从村上小说中走出来的村上只能是这样的村上,也只有这样的村上才能写出村上小说。此外我能要求他什么呢?

            后来我看了、也译了他一些随笔,得知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确很少请吃,也很少吃请。或许在他看来,吃就是吃,没有更多的附加含义。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7期P15

        蔚蓝的王国

        [俄]屠格涅夫

            呵,蔚蓝的王国!蓝色,光明,青春和幸福的王国啊!我在梦中看见了你……

            我们几个人乘着一叶装饰华丽的小舟。一张白帆像鹅的胸脯,飘扬在随风招展的桅头旗下边。

            我不知道我的同伴是些什么人,但我浑身都感觉得到,他们全都像我一样,是这样年轻、快活和幸福!

            不错,我并没有看到他们。我眺望四周,一片茫无边际的蔚蓝的海,无数波浪闪耀着金鳞;头上,也是这样茫无边际,这样蔚蓝的海——在那儿,温柔的太阳在运行着,宛然在微笑。

            我们中间不时发出爽朗、快乐的笑声,宛若群神的欢笑!

            忽然,不知从哪个人嘴里,吐出了一些话语,一些充满灵感力量,极其美妙的诗句……仿佛天空也在对它们呼应——而且,周围的海,也若有同感地在颤鸣……随后又开始了幸福的寂静。

        _    我们快速的小舟,随着温柔的波浪,轻轻地起伏。没有风推动它,是我们欢腾跃动的心引导它前进。我们想要到什么地方,它便像一个活的东西那样,驯服地急速奔向什么地方。

            我们来到群岛,一群半透明的仙岛,各种宝石、水晶和碧玉放射着光彩。从突起的岸边,飘来令人心醉的芬芳;一些岛屿上,白蔷薇和铃兰的落英,雨也似的飘洒在我们身上。从另一些岛屿上,突然飞起了许多彩虹色的长翼鸟。6

            鸟儿在我们头上盘旋,铃兰和蔷薇消失在流过我们小舟两侧的珍珠般的浪花里。

            跟着花儿,跟着鸟儿飞来的还有美妙悦耳的声音……这里边好像有女人的声音……于是周围的一切——天空,海洋,高扬的帆,船尾水流的潺潺声——一切都像在诉说着爱情,诉说着幸福的爱情!

            但是她,我们每个人都钟爱的那个人,在那儿……在近旁,却看不见。再过一瞬间——瞧吧,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辉,她的脸庞将露出微笑……她的手将拉起你的手——并且把你引到千古不灭的乐土中去!

            呵,蔚蓝的王国!我在梦中看见了你……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7期P05
        王光美:与君同舟,风雨无悔

        黄峥  执笔

            梨子

            那一天,二级通知我说,少奇同志要找我去谈话。我很纳闷,我刚到延安来,怎么找我谈话呢?我就说那枣园我不认得,我不知该怎么去。他们就给了我一匹老马,说这老马识途,认得枣园,认得少奇同志家在哪,你就跟着这匹马走吧读!

            就这样我到了少奇那儿......说着说着,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少奇留我吃饭。我说:“我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我在这里等,可以看看你吃的什么。”我看见他的饭菜很简单,好像只有两碟菜,一碗米饭,米饭上而放了一颗大蒜。我觉得奇怪,心想怎么把大蒜和米饭配着吃呢?少奇刚吃了几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几个梨子,又拿了把小刀给我,意思是他吃饭让我自己削梨吃。那个梨子很难看,黑不溜秋的,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当时,我看了有点动感情,怎么中央领导同志吃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呢?

            手表

            l948年的“三八”节前后有一次王炳南同志组织外事组舞会,少奇和朱老总都来了。他说了一句:“有空上我那儿玩。”有了少奇这句话,我决定星期天去一次者。

            那天,我一进去,少奇正在写东西。看见我来,他马上站起来,说:“你真来了!”这次谈话时间比较长,他表示了愿意跟我好的意思。他还说,他年纪比较大,工作很忙,又有孩子,要我好好考虑。我当时觉得这个人真有特点,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愿意说自己怎么怎么好,以便取得对方好感,他却光说自己的缺点。我说:“年纪什么的我倒没往那考虑,只是在政治水平上我们差得太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注意什么?而且我也不了解你过去的个人情况。”少奇回答我说:“应该注意什么的问题,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了解我过去的历史,你去问李克农同志。”我对这事很慎重,最后我特别问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婚姻关系?”少奇就说:“如果你想知道这方而的情况,你去问一下邓大姐,她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