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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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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与此相关的心理学是:你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以及你在多大程度上相信自己能够达到目的这种心理在体育竞赛中表现得最为直接。

            历史上,瑞典少有高山滑雪运动——我们有雪,但没有阿尔卑斯山那样适合滑雪的山地。然而,瑞典不乏优秀的高山滑雪运动员。

            以上故事说明,我们大多数人都可能取得令人称道的成就。关键要看你能否聚焦目标,相信自己,对心中的梦想孜孜以求。特纳比的年轻人懂得这一点,所以他们永不放弃。自不待言,回报肯定令人羡慕。

            数学家的表现与此并无太大差异。我的经验表明,真正激励研究者的是挑战本身,以及证明自己能行的信念。在更严肃的层面上,是为奇妙的科学大厦添砖加瓦的自豪感。

            (肖安璐摘自上海科技出版社《成为科学家的100个理由》一书)

        一个鬼子和一个县

            ●刘齐

            下午一点之前,游客的心情一直很愉快。他们不可能不愉快,神秘秀丽的喀纳斯湖足以让忧郁的人眉头舒展,让痰多的人肺部清新。这里是新疆最北部,国境线上的白云飘来飘去,分不出应该归谁所有。

            按事先约定,旅行社的中巴车将于一点离开。归程漫长,路途险峻,不得不早点发车。大多数游客恋恋不舍地告别美景,按时上了车,只有三个人迟迟不归。

            一点半,那三人仍不见归来,大家难耐车内的燥热,纷纷躲到树荫下抱怨,历数三个家伙的种种不是:从第一天上车时就看他们不顺眼,没有一回准时的,耽误大家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别是潜逃的特务吧就他们那熊样,哪有人家特务那两下子。

            两点,人还没回来,大家开始担忧,频频向远处张望。在这支临时拼凑的松散团队中,众人与三位失踪者毫无瓜葛,但同情心和不安感还是有的。湖区一带森林茂密,人烟稀少,早年还有“湖怪”吞噬牛羊的传闻,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几个不像缺心眼的二杆子啊。

            两点半,“失踪者”总算出现了,每人骑一匹马,由哈萨克族小孩牵着,优哉游哉,毫发未损。原来他们的迟归,只是因为贪玩。

            大家松了口气,纷纷回到车工,准备出发。不料那三入下了马,并不上车,和导游打个招呼,就旁若无人地钻进路边的一个小饭馆。

            人们震惊了,愤怒了,这么晚回来,还好意思吃饭素质太差!这不是欺负人吗拿我们当什么了谁去说一说,快开车吧,太晚了不安全,尽是盘山道,车翻了大家一起玩儿完,谁也跑不了。

            愤怒了半天,只有一个来自北京的女人独自下车,前往交涉,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愤怒。

            北京女人进了饭馆,试图阻止那三人点菜,建议他们买点干粮带走,未遂。向导游和司机求助,也未遂。导游、司机看来与饭馆老板很熟,他们伙在一起,劝北京女人不要着急。

            煎炒烹炸的油烟中,北京女人咳嗽两下,言辞激烈起来,其关键词有信用、权利、做人、回扣、大家,等等。迟归者中的一个冷冷反驳道:“大家都没说什么,你一个人就代表大家了”

            北京女人满脸通红,疾返中巴车搬救兵。谁知大家都不肯当救兵,只是在车内嚷嚷一通,算做一种远距离的声讨。北京女人进退失据,在阳光下傻傻地干晒着。

            三点钟,迟归者吃完饭回来,车上的人适时转移了话题,谈起奶茶和伽师瓜。中巴启动时,北京女人突然出人意料地提议,迟归者应向大家道歉。

            全体游客一愣,当即鸦雀无声。都说于无声处听惊雷,其实许多时候无声处不一定有惊雷。汽车闷闷行进,远处牧场的羊群默默吃草。有人小声说:“得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一些人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北京女人冷笑,自言自语:“听说当年,日本鬼子一个人就敢管咱一个县,开始我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无人接话,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困惑地看着大人。中巴改换低挡运行,地势陡峭起来。

            (叶添海摘自《课外阅读》2007年第10期)

        顺着一条土路寻找父亲

            ◎铁马

            仲秋,星期天,正午。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把土地、庄稼以及所有正在劳作的农人体内的水分烤干似的。知了热得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天空中也不见飞鸟。我的两个读小学的侄女儿显得有些失望,说:“乡下怎么连知了的叫声也听不到了”

            县城离乡下老家并不太远,只有12公里的路程。我们在城里吃了午饭下乡去看望父母,坐的是弟弟开的新“现代”。新车的空调很好,冷风吹得我几乎忘记了现在正是仲秋季节。虽然通往乡村的路况不是很好,但车速还是很快,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到村口了。打开车门,一股热浪袭来,心想这“秋老虎”真厉害!两个侄女儿直喊:“好热!好热厂乡下太热了!城里有空调的生活使她们有些后悔不该下乡来。我们从新“现代”里钻出来,脚一踩下去就扬起一层尘土,走了一段凹凸不平的土路,到家门口已经是浑身汗水了。

            母亲正在做饭,我看见她撩起围裙擦拭被油烟熏出的眼泪,却没看到父亲的身影。回来的路上我们还在车上说,父母此时肯定在家里吃午饭呢。我问母亲:“爸呢”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回答:“还在地里摘棉花呢。”我听了一愣:“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地里干活,都六十好几的人了,简直不要命!”母亲说:“你爸呀,干起活来就不知早晚。你们吃饭没有”

            我没有回应母亲的话,径自沿着通往我家棉花地的小路去寻找父亲。我看着连片的棉花地,棉花在秋阳下泛着苍白的笑脸,棉花的秸秆、枝叶显得有些耷拉。而我却没看见有一个在棉花地里摘棉花的人。我想这个时候的农人都应该在家里摇着蒲扇乘凉、打盹,或者正吃着午饭呢。此时只有我的父亲还在劳作。而那一人多高的棉花地里,我的父亲在哪儿呢

            我顺着那条窄窄的地埂找到我家的棉花地。可我没有看到我的父亲,却看见了两三只硕大的蛇皮袋和一大堆新摘下的雪白的棉花。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与土地和庄稼太生疏了的缘故,心里有些着慌,朝棉花地大喊了几声。父亲听见了我的叫喊,“哦”地应了一声,才从那一人多高的棉秆丛里探出脑袋来,汗水在父亲通红的脸庞上直往下流。我有些责备地说:“爸,该回家吃饭了,妈在等你呢。”他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有点答非所问地说:“你把路旁的棉花装好掮回家晒晒,家里楼上还有好几袋呢,下午把它们拉去卖了。”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责备:“该回家吃饭了,天这么热!”他“嗯”了一声,说:“我再摘点就回去。”然后又把脑袋缩回那一人多高的棉花地里,就像一朵结在秸秆上不想被摘下的棉花。
            我看了看手表,已是正午两点整。我把棉花装好,正好两袋。秋阳的毒辣使我三步并作两步把棉花掮回家,并按照父亲的吩咐用晒筐把棉花摊开来晒在门口的道场上。此时父亲也掮着一袋棉花回来了。我去接他肩上的棉袋时,看见父亲的衣衫全部湿透,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人,通红的脸上还流着汗水。我真担心他会脱水,说:“你赶快进屋歇口气。”父亲顺手从条台上拿起事先用硕大的玻璃瓶子凉好的开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像决堤的缺口,然后坐到后门口歇凉。他一边继续喝凉开水,一边把早晨吃剩下的馒头往嘴里塞。样子有点狼吞虎咽。我知道此时的父亲一定是渴极了,饿极了,也累极了!母亲已把饭菜端上了桌,说:“吃饭吧。”而父亲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仍在喝着水,喘着粗气。两个侄女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把旧蒲扇。乖巧地对爷爷说:“爷爷你好好歇歇,我们给你扇风。”她们很卖力地扇风,屁股却翘得老高老高的。她们滑稽的样子把我们都逗乐了。我看到父亲笑得最开心,他说:“傻孙女哟,别扇了,莫把自己扇出一身汗来呢,后门口凉快着呢。”父亲的笑容比开在秋天的棉花还要灿烂、天真!

            母亲把盛好饭菜的碗端到父亲手里。

            父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我们,说:“今年的棉花要比往年的好很多,一株棉花能结五六个棉桃,估计今年能卖个千把块出头。加上卖黄豆、芝麻的钱,两千出头是绑在马背上的。”父亲说这话时脸上是挂着笑容的,看得出他很开心,是一种收获后的成就感。他又说:“要是早一个星期把先前摘豹棉花卖了就好了,那时的价钱一斤是2.8元,昨天跌到2.75元,一斤要少赚5分钱呢。今天你们晚些时候去帮我把棉花卖了,说不定价钱还会跌呢。”其实家里并不缺钱花,我们常对父母说:“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累垮了身体更不合算。”而父亲说:“能做就做一把,多少总能挣几个。城里人还花钱去锻炼不是我只当锻炼身体嘛……”父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们做儿女的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们在返城之前,帮父亲把棉花拉到收购点卖了,并将700多元的现金交到他的手里。父亲拿着钱说:“地里的棉花在拔秆之前还能摘两到三巡,还能卖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