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第71章

书籍名:《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作者:玉宇清澄


                                    

            先是上的茶,我点了很普通的毛尖,因为想着十有八九是自己买单所以没挑贵的。很急地喝了一口,结果把舌头给烫了。不过“内八字”在,我不没表现出来,很坚强地忍住了。这口茶烫出了点火气,趁了这点火气,我把话切入正题:“你给我说说,你跟高洁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顿时傻了似的把右手停在左手的拇指上,看了看我,愠怒道:“我不想说,没什么好说的。”听他这么说,我忍无可忍地又火了,“你他妈的说明白点,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你把别人弄了,现在又把别人甩了,你当你是谁啊!”

            这个时候我点的饭端上来了,服务小姐在旁边愣了一会,我转头看看,说:“先放着。”然后又把快要喷火的目光移到刘键身上。他还是不吱声,我只好把语气放平缓一些,说:“那你跟我讲讲,怎么今天我一提高洁的事你就激动成那样子,妈的,还骂老子王八,担心我一口咬你半边脸。”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一副再敢不吭声就真咬他的样子。

            他犹豫了好久,才说:“闹成今天这样子,不能说全是你给惹的,但是,朝南,你让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我扒了第一口饭:“我怎么啦?”“第一次,你打人我想想也就算了,后来你竟然还打电话骂我,当我没一点人格是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嚣张气焰也上来了,歪着头,爆着眼睛。

            我想这么大而空地对吼下去,也吼不出个什么名堂,于是改说具体的事。我说:“高洁她妈第一次来长沙你应该知道吧,那次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是不是你对她动了手脚。”“哪次?就是她妈和你爸一起来那次?”我说不是,这之前她妈还来过一次。

            “内字八”看着我,很纳闷似地摇了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那时候他都还对我爱理不理的,很长时间她都这样对我,以至于后来她突然答应跟我谈,我都觉得挺出乎意料。我是喜欢她,一直喜欢她,但是,她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赶紧扬了扬手里的筷子,说,你别罗里八索一大堆好不好?我是问你是不是对高洁动了手脚。动了手脚,明白吗?妈的你不要装傻扮清纯,直接点,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强行跟她那个了。如果那个是啥意思你也不清楚,就别怪我拿碗砸你脑袋。

            “你可能很难明白被一个人耍的感觉,很难受,感觉是挨了一闷棍还不能叫痛,特别是那个人是自己所喜欢的时。”  他顿了顿,脸上浮起一种自嘲的表情,接着说,“你以为我对她干什么了?牵手算不算犯罪?”

            听他含蓄地否定对高洁进行过非法开采,我差点没咽着。以前都这么猜测,谢小珊也算给过一些暗示,现在却被刘键一锅子端翻了,妈的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虽然更接受不了的是刘键当真对高洁做了什么,但所有的猜想都被人否定的滋味也不好受。

            按刘键的一些解释,大概就是这样的,高洁跟他谈恋爱,压根儿就是一空头支票,是个晃子。这晃子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刘键也不肯说。而且我好像也有点相信,刘键并没对高洁怎么样。依他的性格,连我打他都不敢还手,更何况要他去做那种事。

            我的脑袋也开始糊涂了,我在想,如果刘键所言不虚,那高洁她妈神秘到来长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我好像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好比小时候胡乱给高洁出的谜,根本就是打不出谜底的。而这次,是生活对我出谜。

            我无法判断是我背离了整个世界还是整个背离了我。当我终于在乡下面朝黄土春暖发痴的时候,我似乎也不那么想问题了,甚至变得什么都不想了。我只是沉默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照顾着爸爸。中午或者黄昏,会去山上走走,看看妈妈。

            关于高洁为什么一直想离开,而这次变成一定要离开,这天晚上后面的大部分时间,我都追着刘键问,但他死守着口风,什么也没讲,只说是我惹怒了他。后来的后来,我想方设法找高洁的同事小心地打听过,他们说刘键跟高洁分手后,本来两个也平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刘键却突然在公司散布谣言,背着高洁说了很多不堪的话。

            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或许正是我在电话骂过键之后,他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忍无可忍了,于是把怒气发泄到了高洁身上。至于那些谣言的真假,我没去探究,我甚至都没去细问到底散布了一些什么谣言。我害怕去知道,就好像害怕再在这个城市呆下去。

            而对于听我一提高洁离开这事刘健就火冒三丈,后来我想可能是这样的。刘键被我逼急,说了很多他所知道的关于高洁的幕后故事,可从内心来讲,他的确高洁,初衷里并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最后矛盾。

            跟刘键的这次见面,原本我是很努力地强迫自己冷静的,可到最后还是差点动手。那是从休闲吧出来之后,我开始缠着刘键问另外一个问题,问他为什么谈得好好地又不要高洁了。他起初是三缄其口,被我问烦了,就说:“朝南,我知道她是你的一个梦,也曾经是我的一个梦,我不想这个梦在我心里破了之后,再帮你一起打得粉碎。”

            我火了,没耐心了,发狂似的骂他奶奶的。刘键不再理我,在一个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地下通道的路段非法过马路,而我就站在马路这边,不动,扯着嗓子说粗话。声音很大,刘键不可能听不见。就像我不可能听不见他走过马路之后对我吼的那句话,那句话没把彻底淹没在车流中,那么重地落在我心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听到他的话时,路上和车流正急,或许我再愤怒也无法及时冲过去揍他一顿,或许就算来得及我可能也不会真冲过去。反正我站住没动,如同木偶,被这个城市汹涌的车流和如织的人群所雕刻,一刀一切,削在心灵最脆弱的部分。

            我当时差点就忍不住冲过马路去揍他,是因为这话玷污了高洁,我最终站着没动,是因为他的话刺痛了我和前妻刘柯寒的故事。刘柯寒已经从我生活里消失得那么干净,可是又总会在不经意间钻出来。比如这个时候,只因一句与她无关的话。

            刘键那句话好比一堵插满碎玻璃的墙。一路上,我满脑袋子都是他那个声音。我扶着这堵墙那么艰难地走回住处,感觉是被割得遍体鳞伤。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包括隐约中刘键说话的样子,包括我听到那句话那痛的感觉。他说:朝南你他妈的,一个做过婊子的女人你要不要?

        虽然从几个人嘴里知道了高洁要离开的消息,可当她真正离开的时候,我仍旧感觉像没有任何前兆似的,因为她从未对我提起,像保守秘密一样对我决口不提。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她都没向我道别。

            跟刘键见过面之后,接连好几天,我的心情都非常糟糕,说不出来的糟糕,似乎整天都在想问题,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能想什么。再加上被几个反复加工依然受不到肯定的策划案折腾着,郁闷加烦躁,整个像个进了更年期的女人,停了经,没得滋润了似的。

            也给高洁打过两个电话,零零碎碎聊了些东西,但始终没涉及她要离开长沙这个事。其实我很想说,毕竟她妈通过我爸捎话,有过交待。不过在我看来,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着不快乐了,离开也未尚不可。这当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对我回避,我好像就要成全她的回避。

            想起一定要见见高洁的那天,是我那被评价为有恐怖主义倾向的策划案终于获通过的日子。下班之前给老总看过,千呼万唤终见点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在此之前,我实在是为这个令人崩溃的东西受尽折腾,感觉是生个孩子花了三天三夜,用尽了浑身力气,流干了最后一滴汗,结果接生的医生却说,不行,还是不行,改剖腹产吧。

            下班回到家,谢小珊已经在开始做饭了。看见她正滔米,我就突然觉得是不是叫高洁一起过来吃。我在门前换拖鞋的时候,对厨房里的谢小珊说:“小珊,多煮点吧,我一会打个电话看看高洁吃没,如果没吃,就叫她过来。”没等谢小珊回答,我就进卧室去了。

            长沙的天气就是副婊子脾气,在外面冷得哆嗦,进了屋却发热。主要是那风让我受不了。我把厚外套脱着扔在床头,找了件单层的薄外套,边往身上套边穿过客厅进厨房。谢小珊刚把米洗好,正用干帕子擦电饭锅周围的水迹。

            我凑近看了看,说:“小珊,米加了吧,那我打电话给高洁了。”准备掏手机,谢小珊望了望我,急急地说:“你是说叫高洁过来吃晚饭吧?不用了,你回之前她刚好给我发了短信,说他们公司晚上要搞个什么活动吧。”

            我哦了一声,然后就把往口袋里伸去拿手机的手缩了回来,说:“小珊,怎么还天天拿着那手机呢?我不是跟我说过暂时别用了。”她朝我浅浅一笑,没吱声。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孕妇用手机不好,每次我劝她,她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见行动。

            再说了,她那手机除了我和高洁,好像就没别的人打了,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后来我想了想,或许她心里还奢望奇迹出现吧,奢望黄强那没良心的家伙,突然哪一天会给她消息,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对她说:小珊,我回来了。

            我没问她,但我慢慢肯定她是有这样的念头。好几次,我都发现她看着手机发呆,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似的。还有,每天晚上吃晚,她总会把手机从房间拿出来,搁在放电话机那张桌几上,不时看几眼,好像那手机是个熟睡的孩子,而她总担心孩子会突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