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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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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书籍名:《沉剑飞龙记》    作者:张梦还


                                    戒恶会意,连连点头。

            那卧云道长盘膝而坐,似乎正在深深运思,对眼前这些都俨如不见不闻。金叶丐也不敢惊扰他,只是静静坐着。

            不多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那道童走进来躬身道:“白鹤师伯在外面等候法谕。”

            卧云道人点点头道:“唤他进来。”道童急走两步,在门口唤道:“师伯请进。”接着便有一个中年道人徐步而入。

            金叶丐留神望去,这个人适才却未在观虚堂中见过;他身材甚高,瘦骨磷峋,目光却朗朗通人,加上长眉高鼻,顾盼间别有一种冷峭威严之意。

            他进来向室中微一扫视,便到卧云道长面前拜倒,口中说道:“弟子俞一清谒见掌教师尊。”

            卧云道长一举手道:“你先见过两位远客。”

            金叶丐连忙离座,和白鹤俞清见礼,俞一清向金叶丐及吴戒恶各打了一个稽首道;“适才在守虚堂中有事,听说掌教师尊与本派师叔师弟一同在观虚堂中接待客人,未能赶来,想必就是丐侠和这位小施主了。”

            金叶丐口中连连道谢,又略道倾仰之意,吴戒恶便向白鹤拜倒,白鹤连忙扶住,笑道:

            “施主不要多礼。”吴戒恶方想说话,卧云道长却道:“吴小哥请坐下,白鹤过来。”

            白鹤又走到卧云道长座前,卧云道长指着案上那封刚写好的信道:“我因金叶丐侠远来,说起一事,所以要作书给昆仑赤阳子,此事所关甚大。我计算守虚堂中丹药,再过两三日便可制成;可令你三师弟守炉,你将此信送去。”

            白鹤躬身应声:“是。”接过书信,又问道:“弟子将此信可是送往昆仑吗?”

            卧云道长尚未答言,金叶丐却道:“道长可许我老花子插句嘴?”卧云微笑了笑道:

            “丐快请说。”

            金叶丐道:“道长写信既是寄给赤阳子,原该送上昆仑;只是目前事机都紧在碧云庄上;昆仑武当相去不止万里,如要赤阳子接信后再来禁止他门人妄动,只怕一去一来耗时太久,来不及阻止那方家姊弟了。”卧云道长轻轻点头道:“丐侠说得也是;依你便应该怎样?”

            金叶丐又道:“我想白鹤道长带了这封信,不如迳往碧云庄;昆仑那两个门人早晚总必到庄上,等他们来时,白鹤道长将这封信给他们,说明道长有意调停;就算托他们将这信带回昆仑。这样那昆仑弟子见着道长亲笔书信,不致动疑;又可以免掉送信人长途跋涉,岂不是一举两得,也不必另遣人到庄上了。”

            白鹤不明就里,只微微皱眉,望了望金叶丐,静等师首吩咐。卧云道长想了想道:“这样也好,但我得先将此事原意告知小徒。”于是他便告诉白鹤,苗疆碧云庄主吴氏兄弟与昆仑山下弟子有宿仇未解,目下昆仑弟子即将到庄上寻仇,吴氏兄弟修书乞武当出面调停等等情由,略说了一遍,又道:“我命你带此信到碧云庄,你等昆仑门下到来,就将此信交给他们,说我深觉恩仇纠缠,因果衍生,终是彼此多出许多魔难,所以想和赤阳子一商,问明缘由,设法化解。若实是吴氏兄弟罪不可逭,我也决不偏袒;只是请他们先不要动手,等我与赤阳子议定。尤其盼望他们不要为了寻仇滥伤别人。你要记明白了。”

            白鹤答应了,却又问道:“万一那昆仑弟子不肯与弟子交谈,或是不允转递此信;弟子是否应带他们来武当,或是与他们一同赴昆仑面见昆仑掌教?还请师尊明示。”

            卧云道人点头道:“若果然如此,你可以自己斟酌,相机处置;只是不可伤了两派和气。”

            白鹤不再多问,施个礼便自退出。卧云道长刚才未及多想,顺口答了白鹤这样一句,那知道因此竟惹出许多事来。这也是卧云道长始料所不及的。

            这就引起下文水火斗玄功,仙姬戏高士,火化碧云庄等等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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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回

          

            巧遇神童  书传赤鹦鹉

            飞来仙子  月映玉玲城

            金叶丐见卧云道长已遣大弟子白鹤俞一清拿着亲笔信远赴苗疆,心中十分欣慰,知道以武当威名之盛,及两派交情之深,昆仑弟子见了卧云致赤阳子的书信,断断不会无所顾忌,好歹必能使碧云庄上局面延宕下来,也就不难有转机了。但老丐默忖白鹤虽是武当高弟,名动武林,却不知与昆仑门下交情如何,自己想着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一转念便起身向卧云道长说道:“多承道长仗义解难;现在我老花子想领戒恶到外面走走,看看仙山胜景,不再多扰道长清神了。”

            卧云道长笑道:“这位吴小哥既是要在荒山小住,贫道本该命值事弟子照应;丐侠既要看山景,就命松月陪特,先到后山一带走走,顺便叫值事弟子给两位安排下榻之处。”他说了就唤那道童进来嘱咐了几句,两人便随道童出来。

            戒恶这时也稍为心宽了一些,出来便和道童一路说着话。原来这个名叫松月的道童,是卧云道长第三个弟子金鼎道人的小徒弟,本年轮他侍奉掌教。

            松月和戒恶也似乎挺投缘,两人一问一答,说得高兴非常。金叶丐原盼望戒恶能够入武当,看他和武当门下谈得入港,也暗暗欣喜。

            松月也弄不清戒恶和本派是什么交情,但看祖师只当他客人,未定称呼,也便只称他吴小侠。

            三人从一曲长廊转过,远远看见后面有几座殿堂,形势巍峨;戒恶便笑道:“我们先前只在观虚堂小坐,便觉得仙境幽绝,还不知道后面尚有这样高大殿堂;这可是武当历代祖师遗像所在吗?”

            松月笑答道:“吴小侠猜得不错,祖师遗像倒是在后面正殿里。不过现在我们还没走到呢。”说着又用手一指靠右的一座厅堂道:“这是守虚堂,本山炼制丹药都在这里。”

            金叶丐在后面听了,心中动了一动,忙接口道:“这守虚堂可许外人瞻仰吗?”

            松月道:“平时有外客来,只要先和守虚堂中值事的师伯师叔们通报一下,便可进去;今年本来是白鹤师伯在守虚堂。不过,适才师祖派遣白鹤师伯出山,现在不知道有那一位师长在里面,让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话三人已到堂外石阶前面,松月恰待循阶而上,堂内忽有谈笑之声,接着走出三个人来。松月连忙闪到旁边,躬身行了个礼。

            戒恶也随着松月向旁边闪让,一面看这堂中出来的三人,中间一个正是白鹤俞一清,左右二人也都是道士装束,想来是白鹤的师兄弟。

            这时白鹤已看见金叶丐和吴戒恶,便含笑招手道:“丐侠可要到堂中小坐。”又指着那两人道:“这是贫道师弟,谢青峰和金鼎。”

            金叶丐先前在观虚堂中已见过他们,当下不免客套几句。他知道白鹤下山,守虚堂中已由谢青峰换值,便笑问白鹤道:“俞道长正有要事,不必和我老花子客气;就请这位道长引我进堂瞻仰瞻仰好了。”白鹤也不再多说,打了个稽首便和金鼎走下石阶。这里金叶丐和吴戒恶一同由谢青峰引着走入守虚堂去。

            守虚堂甚为宽敞,堂中有两排大锅炉,数起来正好是十二个,但有几个这时显然并未生火,那些生了火的铜炉上各有鼎铛之属,形状古拙。戒恶初见这种道家炼药之器,不觉凑上前去,东看看,西看看。老丐虽然也走来走去,但他倒无心细看丹炉。他在全神贯注,听堂外白鹤和金鼎说些什么。

            原来白鹤和金鼎在院中并未走开,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大半都是低声在谈,老丐耳力虽强,隔得远了也听不清楚。这里吴戒恶又不住说着话越发扰得老丐无法听明堂外人语。

            老丐暗暗生气,正想止住戒恶,忽然听见院中白鹤微微提高声音道:“你何必如此多虑?我带着师父手札去,那两个昆仑弟子料也不敢怎样。而且我已经在师父那儿讨了话,要是他们万一不知进退,我就硬送他们回昆仑,也没什么难处。你还以为有什么要小心的地方呢?”

            接着那金鼎道人笑道:“师兄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是顾忌那两个昆仑弟子。我最怕另外昆仑那面再有人出面,说不定就把事弄僵。你想,师父与赤阳子虽是同道至交,可是毕竟不是他们本派尊长。那两个昆仑弟子,既是出山不久,倒也许不敢妄动,可是要有别人再出面,就难说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金叶丐往靠近堂门一面退了几步,侧耳凝听,只听见金鼎又接着说道:“风闻徐霜眉月前曾到黄山,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参与这件事。”白鹤突然截住他的话冷笑道:“徐霜盾出面又怎么样?难道你怕我制不住她不成?”白鹤语声中似有怒意,那金鼎却仍然笑道:“我不是说制得住制不住,我也不知道徐霜眉的功力究竟怎样?不过连年道路传闻,都说这个女子十分刚强,行事最是难测。师兄若遇上她,我说一句冒昧的话,就怕容易翻脸。那一来武当昆仑两派的交情,岂不是要付诸流水?所以我劝你还是在拜辞师父的时候,详细请命,看师父还有什么话没有。这种事总以慎重为是。”白鹤没出声,停了一会才道:“师父已经吩咐得明白,临行的时候也未必另有什么话;师父要是自己不说,我那敢多问?你说要多慎重,倒是不错;到时我自然会小心处置。”那金鼎又笑道:“这样就好,我原也没有别的意思。……”两人说着似乎向外走去。底下的话,金叶丐再也听不清楚。老丐历事已多,先前一心为了给碧云庄解困,只是想说动武当出面调停,别的全来不及想;这时听金鼎与白鹤说话口气自己不觉暗暗心惊,想道:“这位白鹤道人大半是个硬汉,这场事弄好就不说了,弄不好真不准闹出多少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