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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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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自由的爱》    作者:小未儿


                                    典典妈继续说:还得买一盏台灯,用红包皮把台灯包了,放在床头,这样小鬼就不敢靠近你和典典了。符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符锐说:红包皮就是红布吧。典典妈说:是红布,但正确的叫法是红包皮,老人都知道。符锐硬着头皮继续听。

        典典妈说:结婚当天,你得起个大早,去市场买那种里脊肉、或精排,一定得买头一刀,一定得早,否则就被别人抢了先,就不灵了。符锐说:妈,你说什么不灵了呀?典典妈说:我说了你别笑话,就是将来你和典典没有肉吃。符锐想我和典典怎能没有肉吃呢,那还犹豫什么呀,买吧!

        典典妈说:“你得准备几个空矿泉水瓶子。”符锐问:“要矿泉水瓶子干什么呀?”典典妈说:“用它们盛自来水。”符锐想典典妈难道这样节省,竟然用矿泉水瓶子盛自来水给客人喝,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那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符锐说:“妈,我们去买几瓶呗,一瓶也就一块钱。”典典妈笑着说:“这水也不是喝的,是送亲时洒在路上的。”符锐问为什么要洒在路上,典典妈说就是有这个说道,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不洒不好。

        典典妈说:“你得去找一个碎嘴子。”符锐问:“什么是碎嘴子啊?我不懂啊。”典典妈说:“就是特别能说会道的,最好是50岁左右的农村妇女,能跑得动还会跟人耍嘴皮子的。”符锐说:“这样的人才我哪认识呀,妈我看你就正好。”典典妈说:“嗨,这怎么行,我是娘家的戚儿,你要找男方的。”符锐还想问什么是‘戚儿’,可是符锐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他发不出‘戚儿’这个音,结果符锐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戚儿’这个词。典典妈一看,以为符锐急眼了,就硬是把许多该讲究的传统都咽了回去,但心里难免对姑爷不懂事理有点遗憾。

        符锐看出典典妈是一个朴素的人,但她就是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符锐心里是又气又无耐,他想:既然有这种讲究那就依了她吧,再说她还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同时她也是一番好意。

        符锐就把典典一家安排在行里的宾馆里。宾馆里的条件比新房强,典典对符锐他们银行又很熟悉,当然就没有半点顾虑,典典一家就在行里的宾馆安安稳稳的住下了。

        符锐接着就和明子他们忙乎开了。明子从朋友那儿借来一部手机给符锐。有手机太方便了,符锐一个遥控,就把婚事安排妥当了。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符锐和伴郎两人住在新房里,符锐这一夜失眠了。

        符锐之所以失眠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害怕明天会出什么乱子。这可是自己亲手为自己操办的婚事,自己既是整个婚事的筹办者也是整个婚事的当事人,这一天任何人都可以出乱子就是自己不能,符锐把整个婚事的时间安排背了好几遍,生怕哪儿有遗漏。符锐这个晚上就这样反复演练,直到天蒙蒙亮。

        疲惫了好几天的符锐打起精神,先上一趟厕所,再准备洗漱打扮。这一天最大的乱子就出在符锐上厕所这功夫上。

        符锐上厕所是大解。符锐在大解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排练今天的节目。符锐有一个不太节约的习惯,就是大便时爱不时的放水,他放了一次以后,感觉后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屁股。符锐回过头一看那马桶已经半满了,就是没有往下的意思。符锐又放了一下,污水竟然淹着屁股了!天哪!马桶被堵了!

        马桶里全是污水,根本没有办法下手,符锐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如果是有生活经验的人一定知道用皮揣子捅几下就好了,可是符锐哪知道这个呀,他在某些场合也见过皮揣子,但从来也没有想过这是干什么用的。符锐要是知道皮揣子能捅下水道,他早就问邻居借了,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工具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他以为只有修下水道的能做到。符锐跑到楼梯道里去找墙上的小广告,不幸的很,由于符锐想得太仔细,他已经和朋友们把整个楼梯道的墙彻底清洗了一遍,哪还有什么小广告啊。

        符锐这下是彻底慌了神了。符锐跑回厕所,马桶里的水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一点流下去的意思。符锐急蒙了,想拿一个盆先把它舀出来,藏到什么地方。想了半天觉得不妥,还是先拿个棍子之类的东西捅吧,符锐把笤帚上的苞米杆儿选了一个长的折了下来,就试探着往马桶深处捅,哪里捅的进去呀!马桶的下水道是拐弯的,苞米杆儿是直的,并且不会弯,除非它断了。符锐确实把它弄断了,断在下水道里,根本就没有拿出来的可能。符锐彻底慌了神,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他只知道蛮干一场了。

        清晨的符锐脱光了上身,挽起裤腿,岔开五指,完全象一个鲁莽的厕所清洁工,打死也没有人相信这个人等一会要挽着一位美若天仙的新娘踏上婚礼的红地毯。

        符锐从厨房拿来新买来的汤勺,从洗漱室拿来新买来的洗脸盆,蹲在马桶边一勺一勺的盛着马桶里的污水,边盛边默默背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孟子。

        符锐就这样盛了满满一洗脸盆污水,对着它发起愁来。把它藏在哪里呢?把它藏在厨房里,不行不行,那是将来和典典做饭的地方;把它藏在床底下,不行不行,那是将来和典典睡觉的地方;把它藏在阳台上,不行不行,等一会客人来了肯定要去阳台透新鲜空气;用一张报纸把它盖上,不行不行,要是客人发现了还不当场吓死!

        符锐想来想去都快想哭了,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符锐双手湿漉漉的,都快要疯了。

        如果一个人进入这种状态,那么整个世界除了时间有进展,任何事情都没有进展。

        符锐被逼疯了,他用手伸到马桶的下水道里掏,他的手太大了,根本无法伸进那个看似精致结果害死人的小弯道。符锐咒骂着卖马桶的商贩、装修的老板、倒霉的自己,一时气疯了冷不丁伸出手给自己的头上一巴掌,顿时符锐象被人扣了屎盆子,符锐这下被自己折腾的彻底绝望了,他摊开双手,目光呆滞,好像准备就这样的样式迎接新娘的到来。

        伴郎在里屋虽然睡的很实,但终于被厕所的臭味熏醒了,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伙子揉着眼来到厕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莽撞的一推门,门正好顶在符锐的屁股上,符锐一个趔趄向前扑去,扑在屎盆子上,屎盆子扑翻了,污水撒了一身一地,符锐在地上静静的趴了一会儿,符锐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伴郎阴阴的笑:“小兄弟,如果我现在能去死,死后还不会影响今天婚礼的进行,我一秒钟都不会耽误的。”伴郎被符锐吓的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以为在做噩梦。

        楼下住着一对很老很老的老夫妇,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他们从来也不会相互打架,他们从来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别人招惹了他们,他们就会毫不客气的拨打110,让110的小伙子来替他们出头。老爷爷在早晨上厕所的功夫,听见楼上一阵捣鼓,突然天降大雨于斯人,彻彻底底的淋了一身。老爷爷和老奶奶心有几十年的灵犀,一个眼神老太太就立即拨打了110,这一天的110比以往任何一天来得都及时,他们很快包围了这个单元。110的刑警们一眼就看出问题的根源,他们立即就奔符锐家来了。符锐和伴郎正在瞎忙乎,两个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刑警们进屋就说:你俩都别动,靠墙站着。符锐和伴郎终于等到有人做主了,老老实实的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符锐甚至觉得后背凉习习的靠在墙上还挺舒服。刑警们立即就去邻居家借皮揣子,一会就有许多看热闹的围在门口往里瞧,他们看见新郎官光着背靠墙站着,两只手象投降那样高高的举着,面对着警察一动也不敢动,他们都以为是看花眼了。

        后来一个刑警借来一把皮揣子,只在马桶里轻轻吸了一下,符锐那盼星星盼月亮的流水声就动听的响起来了。

        最后刑警看了看屋子说:“刚结婚不久吧。”符锐说:“救命恩人啊,我过一会儿就结婚,结完婚我就给你送旌旗去!”

        在这一带,110绝对是优秀的,经常有110帮人修自来水管、撬门、扛煤气罐等等,所以应该有一支歌叫‘110都是活雷锋’。但是符锐以后碰到过的刑警,简直是大白天抢劫的也有。

        冲洗完毕的符锐,穿戴整齐,又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帅气小伙。符锐立即就进入了新郎状态。

        楼下已经有八辆轿车等待了,每一辆都挂着两个红气球,头车是2000年流行的奥迪A6,符锐想借奔驰,但没有黑色的了,典典妈说黄色不吉利白色也不吉利,车上扎两个小人也不吉利,最后就是这八辆黑车精精神神的出现在大街上。

        符锐和典典那边联系,那边说都准备好了,符锐这里就出发接亲去了。符锐都照典典妈说的准备了,呼呼拉拉跟了一帮人,拿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拿红布包着台灯的,有拎着一捆木头的,有端一盆肉的,有叮咛噹啷拎着几个矿泉水瓶的,为首的就是符锐手捧一束鲜花,胸前别一朵小红花,人模人样的走在队伍最前面。

        到了宾馆外,劈里啪啦鞭炮声就响起来了,到处都是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参加婚礼带没带礼钱。符锐来到典典门前,也没有清楚的想一下,就咚咚的敲起门来,那门里就有小孩说话了:“给红包,给红包,不给红包不开门。”明子他们早就跟符锐预备好了,符锐西服西裤共9个兜,都放着不同面值的钱,符锐要看情况把这些红包都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