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我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活地向后墙边绕去。
走正门太显眼了，万一管门的问起怎么不见我走出去只见我走回来我可怎么回答呢，还是尘归尘，土归土，打哪出来就打哪回去吧。
后墙边堆着一堆木头，我踩上去，使劲一撑，跃到墙上。两只脚刚刚跨过墙头，敌情出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叫道。江老头工作那么多，女人那么多，怎么还有闲工夫到那么偏僻的地方来溜达呢~~~
江老头黑着个脸：“该我问你怎么会在上面吧~~~”
怎么那么歹运会被江老头撞个正着呢，真是乐极生悲啊，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爹，我在爬墙。”
江老头冒火：“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别叫我爹~~~~”
“哦，是，江老头，我在爬墙。”
“你~~你~~~”江老头颤着手，捶捶双脚，颤巍巍地在一块假石上坐下，“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女儿来，老了还要受这种气~~~”
心中微微的有些内疚，我慢慢地移到他旁边：“爹，我以后不会啦~~~~”
江老头摇着头叹气。
“你不相信我，那好，我发誓。”
我举起右手：“如果我以后再爬墙，那就让我~~”咦，不对啊，不爬墙好像离现实太遥远了些，我连忙改口：“我发誓以后爬墙一定不会让别人看到。”
“你，你给我住口~~~”江老头气道，“你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你娘是怎么教养你的呀，你不知悔改你~~~~”
真是不提我娘还好，一提四娘我就一肚子不平的火气。
“你不用说了！”我跳将起来，“我知道你生了我，你给我吃给我穿，但是你自问你对我和其他子女一视同仁么，你有分一点点的爱给我么？”突然间想到了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同是儿女，爱竟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你抱过我几次，你教育过我么，你能问心无愧么~~~”泪渐渐地弥上眼睛，让我分不清现实，“我知道我没用，我丢了江家的脸，你对我不好也没什么。”我胡乱地抹去眼泪，“可是四娘呢，我娘温顺善良，并未犯错，你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让她一个人住在冷院里？你也许怪我娘没有把我教育好，但好汉做事好汉当，我的坏事和我娘无关。四娘其实每天盼着你，从来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不好~~~~”
一会儿我娘一会儿四娘，话说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妥，但江老头却并未注意，怔怔地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四娘~~~~”转而又不再出声，只是怔怔地坐着。
我默默地转身离开。
我离开了那么久，我的亲生父母过得如何，他们，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
冷院里，一声声的木鱼声滑破暖意，从庵堂里传出来。
我静静地走到门外，看向内堂，一个瘦小的身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
“娘~~~”我轻轻地叫。
四娘缓缓地转过头来：“晓谕，你回来了。”
我走上前去，把她从蒲团上扶起来。她一个趔趄，我皱皱眉，她小心地笑笑：“跪久了是这样的。”
“娘，你又在替爹祈福？”
她垂下头。
“娘啊，你怎么那么善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知道么，他有对你好上一分么，你怎么~~~”我愤愤地道。
她叹了口气，走到椅子边坐下。
我走过去，蹲到她脚边，轻轻地替她捶腿。
她揉揉我的头：“你真的变了好多~~”
我抬起头：“娘，我知道以前的晓谕肯定是知书达礼的，我生病后做错了好多的事情，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柔柔地笑了：“你以前是很知书达礼，可是娘并不难过你变成如此，以前你总是郁郁寡欢的，身子骨又弱，可如今你每天都开开心心，人也健康了许多，娘不知有多欣慰。”
她擦擦我脸上的汗珠：“如果让娘选择，娘宁可你现在这样，不再暗自神伤。忘了以前就忘了吧，来日方长我们还可以慢慢地学呢~~~~”
“娘~~”我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搂住她，眼泪一瞬间又要涌出。
“傻孩子~~~”她拍拍我的背：“不管你变成怎样，你都是娘的好女儿~~~”
我是何其幸运啊，江晓谕，我一定会代你好好待她！
“只怪娘，让你从小少了爹的疼爱~~~~”
“爹，有什么好。”我不明所以地看她，“为什么你那么死心塌地地待他？”
她抬起眼睛，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你外公以前是做布料生意的，小本买卖，日子也还过得去。那时你爹是铺子的常客，经常来光顾，我也就见过他两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由于一次意外，布料毁了，铺子完了，转眼间就要家破人亡。所有的亲朋好友在一夜之间却似和我们毫无瓜葛。那时我已定亲，可是对方却连夜退了婚，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事啊~~~~”
英雄于是就要救美了。我在心里嘀咕。
果然。“你爹和我们非亲非故，却替我们偿还了欠债，使我们全家不至于流落街头。你外公为了报恩，本打算把我卖入江家为婢，可是你爹他没有同意，反而纳我为妾。他处事精练，人也俊俏，虽然已经娶了三房，但还是有很多千金小姐相中他，可是他却娶了一无所有的我~~~~”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似乎仍沉醉在当时的喜悦中。
“你说他长的俊俏？”有没有搞错啊，江老头手指像香肠，肚子像油桶，怎么看都跟俊俏没有一点关系。但既然我都能到古代来了，江老头俊俏还是有可能的。第一，情人眼里出范蠡。第二，仔细想想，江老头鼻子挺挺的，个子高高的，把他炸掉一半的油可能还是有看头的。
没想到江老头以前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
“可是他现在对你不理不睬的，让你守活寡，好歹也要好人做到底，帮你安排一下让你可以嫁户好人家嘛~~”
“晓谕~~”四娘嗔怪道。
糟了，话说多了，又说漏嘴了。我连忙补救：“呵呵呵，我说笑的，我知道娘你从来没这么想过的。”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她抬起头，“我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我是永远也不会后悔的~~~~~”
“四娘~~~”哽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抬头，江老头噙着泪，竟不知是何时站在那里的。拍电视都没这么巧。
“老爷？”四娘缓缓地站起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江老头走进来。
“老爷！”四娘扑上去，江老头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四娘开心地哭着。
“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难为你还这么对我~~~~~”江老头含着泪哽咽。
多么令人感动的画面啊~~~
这么暧昧，这么感人的时刻还是留给他们两个人吧，我识趣地向门口移动。
“等等~~~”江老头叫道。
我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顺手关门的。”
江老头低下头：“四娘，我想让晓谕到清风书院去读书。”
“读书！”我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说笑吧~~~~”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大学毕业，跑到这里还要读书？有没有天理啊~~~~~~
“我想过了。你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现在送你去读书是晚了些，但也希望你能上进，学些礼仪来也是好的~~~”
上进？我大学毕业到这里还能进到哪儿去？
“我能不能不要去？”
“为什么？”
“我胆子小，没有人认识我会怕怕。”
“没关系，你和楚兰一起学吧，虽然程度可能跟不上，可是有她在，你也不必过与害怕。反正女孩子学到知识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礼仪~~~”
跟江楚兰一起，那我更不要去了，等会儿她有事没事都打小报告我还不玩完。
我哀怨地道：“爹~~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还是不要去了~~~~”只好昧着良心说瞎话了。
江老头瞪眼：“你哪个地方像女子？”
贬低自己都没用。看来这回江老头是铁了心了。
“我不要去啦~~~~”
“我说去就去！你知道什么叫四德什么叫三从！”
“三从我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挺顺口的，好象还少了一个，“哦。脱籍从良！”
“住口~~~~”江老头吼道，“你存心要气死我啊？在家从父，我叫你去你就去~~~~~~”
“晓谕~~”四娘也在一边皱起眉，“你怎么能这样和爹说话呢，爹这次可真是为你好呢~~”
“哦。”
江老头在一边吹胡子瞪眼。
我只不过一时情急忘了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
我委屈地撇撇嘴：“难道你现在叫我上吊我就得上吊？”
“是~~~”江老头两眼冒火。
“我能不能先吃碗饭再上吊？”
“不能~~~”江老头咬牙切齿。
“哦。可是你刚才说我哪个地方像女子，那我既然不是女子，我是不是不用在家从父？”
江老头双眼发红：“你明天不去我派人也要压着你去~~~~~~~~~~~~”
我捂住耳朵。叫得那么大声，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我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小梅挠挠头：“小姐，四娘也真是的，老爷都让她搬出冷院了，她怎么不要搬呢？你跟四娘说说吧？”
“娘喜欢清净，这里挺好的，搬什么~~~”
“小姐！”
我不理她，换个方向继续叹气。
这里冷冷清清没人管，搬出去后不是什么自由都没了嘛，幸好四娘也不想搬。
小梅放下手中的绣花针：“小姐，你叹气都叹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也该歇歇了。”
我垂头丧气地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就是因为读书的事嘛，我会不明白？”小梅不解：“小姐，你为什么不要去呢，好多小姐想去清风书院老爷还不让她们去呢！”
“所以我才说你不会明白的嘛~~~~”
“你不想去又能怎样？”
我一拍桌子：“所以，我决定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是~~”我咬咬牙，“为了抗议封建的家长制度，为了反抗万恶的旧社会，我决定，走~~”
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叠纸。
小梅惊道：“这是什么！”
“我的留言条。”
“留言条？小姐，我看像一本留言书。”小梅接过去一看，叫道：“小姐，这黑糊糊的是什么？是字吗？怎么一张纸只写八个字？怪不得你要写厚厚的一叠了。”
我一把夺过。
能怪我嘛，我就会用毛笔写大字，小楷怎么也描不出，还有有些繁体字不会写就只好瞎涂涂了。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把我的留言书放好，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
小梅翻翻白眼：“小姐，你要走到哪儿去？”
对啊，我要到哪儿去？这个破社会没汽车没飞机没轮船，靠我的脚能走到哪？我一没亲戚二没闺友我能躲到哪？最重要的是我把身上的银子用完了该怎么办？找工作？古代的女人们除了在青楼的以外好像都没有专职工作。我总不至于沦落到青楼卖身吧~~~~~
诶，马可波罗如果现在来大唐我还可以给他去当翻译也说不定，可他要到元朝才来。早知有今日，我就应该学好历史，特别是唐史，那我就可以当先知，替王公大臣们算算什么时候会升官，什么时候会满门抄斩什么的，那不就发了么。可如今~~~~
我只好坐下来继续叹气。
小梅在一边苦口婆心：“小姐，你以前不是很想到清风书院去读书么，你听到七小姐得到老爷的许可要到书院去后，你整整哭了一天呢~~~~你去学学说不定还能帮你想起以前的事呢~~~~”
“想起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我挥挥手。
去就去了，就当是帮江晓谕完成心愿吧~~~~~~~
啊~~~~~~~~~~~我尖叫，从床上跳起来。
穿上衣服，漱口，洗脸，扎上马尾，好象还少了什么东东，是什么呢什么呢，对了，我的书包，我的书包在哪里~~~~~~
“我的书包放哪了，谁有看到啊~~~~~~~”
小梅冲进来：“小姐，怎么了~~~~~”
“快帮我找啊，时间来不及了，早课要迟到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你梳的是什么头发呀。”小梅把我按在凳子上。
我甩甩头，揉揉太阳穴。原来不是我的大学时代啊~~~
小梅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不要紧张，今天老爷会和你同去的嘛~~~”
说曹操曹操到。
江老头的胖影出现在门口：“准备妥帖了吗？”
“好了。”我抓起馒头，边啃边走。
江老头两眼突然冒出火来。
我叫道：“爹，你好象上火了。是不是没吃过早饭，吃个馒头吧。虽然没包子味道好，但有得吃就不要挑了。”
江老头火光更甚。
有人在背后咳了几声。我回头：“小梅，你感冒了么？”
小梅跺跺脚，朝馒头努努嘴。
“你要吃馒头么，要吃自己拿，咱们好姐妹还客气什么~~~~~~”
小梅翻个白眼，从齿缝里挤出字来：“细嚼慢咽~~~~~”
我连忙坐下，轻轻地从馒头上撕下一块，慢慢地放进嘴里，微低下头细细嚼。
“诶~~~~~”江老头叹气。
“小女晓谕。以后还要请先生多多管教。”江老头拱手道。
我从江老头背后探头一看。完了，凭我的电视经验，这个陈老师肯定是个不拘言笑的古板角色。
陈老师一拱手：“江老爷，你真是开明啊，肯让女眷来书院。”
就是啊，江老头没事这么开明干嘛。
江老头和这个陈老师吹来捧去说了半天终于走了。我终于站在了历史的新舞台上。
“大家好。我叫江晓谕，今年18岁，我的兴趣是~~~哦，这个还是不说了，我怕大家不能接受。初到宝地，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
旁边有人大声咳嗽。
我一看：“咦，陈老师，你现在两眼冒光的样子好象我爹~~~~”
“是~~~吗~~~要不要把你家的族谱也来背一遍~~~~~”
“族谱我不会背~~~~~~”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住口~~~~你懂不懂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哦。”我灰溜溜地到我的新座位上坐好。
陈老头在上面唾沫横飞，我在下面神游四海。
怎么二十多个书生没一个开小差的呢，全都手放背后眼睛笔直，那么多时间了也不会累。除了我，还有三个女的，全都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看来以后的日子难熬。
本来以为古代的时候大家都学写诗经，八股文什么的，没想到并非如此。今天好象在教西汉时候的辞赋什么的。说是教，其实只见上面陈老师在说。
估估时间也该有一个小时了，怎么连一点要下课的动静也没有。我挪挪位子，板凳坐的可真累啊，连个靠背也没有。
陈老师眼神一闪，向我看过来：“站如松，坐如钟。”
我连忙抓住机会：“老师，你说书院的钟怎么到现在还不打铃，是不是坏了？”
“你现在的注意应该集中在辞赋上，而不是钟上~~~~~~”脸上的阴影又多了一层，“我问你，
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
完了，引火烧身。
我只好努力回想：“说了那个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还有什么什么的写的很好，很得不知是哪个皇帝的喜欢，后来又怎么怎么了的~~~~~”
火光更甚：“你说了等于没说~~~~~~~”
我委屈地道：“对于那个《子虚赋》，《上林赋》我是无话可说，可是对于司马相如我还是有话说的~~~~”
“有话你就说吧~~~~~~”
我吞了吞口水：“司马相如可真是个好人哪，各位。就我个人来说我是非常欣赏他滴~~~~~首先，在他还不得志的时候能够勇敢追求心中的真爱，有志气。”真是越说越来劲，“其次，他能不顾当时的社会舆论压力，爱上一位寡妇，难得。再次，他能想到用私奔这个好方法，有新意。最后~~~~~~”
“住口~~~”某人吼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瞪眼一看，眼前出现了一把黑乎乎的戒尺。这下完了，兴奋过头忘了我所处的时代祸从口出了。
“我还从没打过女孩子手心，今天你是第一个，你实在是太没有廉耻心了，我要代你爹好好的教训你~~~~~~~~”
书生们摇头叹息，千金小姐们鄙夷万分。江楚兰则是幸灾乐祸。
我慢慢地伸出手去，戒尺眼看落下来，我连忙缩回来：“老师，我认为体罚和变相体罚不好，我们应该用爱心来感化~~~~~~~~”
“把手伸出来~~~~~~”某人叫道。
我伸伸手，那么厚的戒尺打下来手还不成馒头。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不同时代大家观念不同而已嘛~~~~~
我瘪瘪嘴，努力从眼眶里挤出泪花：“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认为打我这个处罚太轻了，我应该去操场，也就是那个外面的空地罚站，想清楚自己的错，也好让其他的同学引以为戒~~~~~~~”
“诶，你知道错了吗~~~~~”戒尺终于放下了，“你给我去外面想清楚了。”
于是我就站在了空地上。古人宁可挨打也不肯站外面给人评点，但对于我这个现代人当然还是选择站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学。
诶，我叹口气，暗自神伤。想当年我成绩不是最好但也不差，但由于身有特长颇受老师的器重，哪有如今这么落魄。
我换只脚站站，地面上的影子也晃了晃，我握手成球，伸出两只手指头，地面上出现了一只小兔子，咦，旁边怎么还有一只老鹰的手影？
我抬头。
“季少白！我惊喜地道。
他微笑看我：“怎么，第一天进书院就负责管理怎么大一片空地了~~~~~~”
我叹了口气：“诶，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没料到老师这么器重我。”
他笑起来。
我垂头丧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把头探过来：“知道有这么好的戏看我自然就来了。”
“哼。”我把头扭到一边。
“不喜欢读书？”他认真看我。
“这样的书有什么好读的，读这些根本没用。”批判了那么久的封建传统封建教育观念现在要昧着良心说好可真难哪~~~~~
“那学些字也总是好的。”
“你不明白的~~~~”我跺跺脚，“我如果算不识字那这个时代还有谁算识字？简单的繁体字我会的，只不过有些太繁复了嘛~~~”
“繁体字？”
“就是这个朝代的字~~”我挥挥手，“反正，哎呀，你是不会明白的~~~~~~~”
“好，那就别说了。”他伸过手来，擦去我脸上的汗水。
“诶~~~~~”我继续叹气，“不知道要在这个破书院呆到哪年哪月了~~”
他笑道：“不要愁眉苦脸了，开心些吧~~~”
“是。”我应道，“看到好朋友自然就开心了。”我拍拍他。
“是什么是！”有人大声道，“江晓谕，你真是无可救药啊你~~~~~”
陈老头和一干人等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这下可真的完了。
我连忙推季少白：“你快走吧~~~”
“我带你走~~~”他抓住我的手。
“不用~~”我摇摇头，“我没问题的，你走先，下次我再和你聊~~~~~”
他看着我，终于点了点头，跃出园子不见了。
陈老头终于冲到了面前：“刚才那人是谁~~~”
我不吭声。
“是谁~~~~”
“我好朋友来看我~~~”
“好朋友？”江楚兰恨恨地看我，显然已认出刚才的人是季少白，并且把我当成了情敌。“你有没有羞耻心啊，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勾搭起男人了~~”
“我勾搭男人？”我跳起来。“你上次~~~”刚想把她后园私会的丑事抖出来，想想好象对季少白太不够义气了，只好改口，“你再这么诽谤我小心我扁你哦~~~”
“江晓谕！”陈老头在一边怒气冲天，“你做错了事不思悔改还这么对你妹妹，你，你，你！”
我委屈地看他：“是她先对我不仁我才对她不义的~~~”
“你~~~~~”
“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吧。”有人冷冷地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人群散开，宁王的身影在前方现出来。
“王爷千岁~~~~~”众人齐齐跪地。
李辰熙~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起来吧。”他冷冷道，“江小姐，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