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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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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苍茫两地心忧忧(下)

书籍名:《乱世英魂》    作者:yexue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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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苍茫两地心忧忧(下)

        荆州古城

        古城楼

        城中古寺

        荆州又名江陵城。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南邻沙市,傍倚长江。城墙盘旋于湖光水色之中,依地势而起伏,顺湖池而迂回,蜿蜒伸展,状若游龙。巍巍古城,已有2000多年历史,自秦汉起,耸有城廓,五代十国后,始建砖城,宋、元、明几毁几修。现保存完好的古城墙,为清顺治三年(公元1646年)依明城垣所建,近年来,沿城墙内外修建了许多新景点。

        大家都知道《三国演义》里的刘备假意哭荆州、关公大意失荆州的故事。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的荆州。这个著名的文化名城,座落在辽阔富饶的江汉平原的西沿。汉朝的时候,全国划分为三十六州,这里因北有荆山而得名。东晋以后,有几个皇帝在这里建都,使这座城池成了历代王朝屯兵置府的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荆州城由于地处江湖之会,是连接东南西北水陆交通的枢纽,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特产丰富,而且还曾是全国重要的商业中心之一,在西汉时期,名列南方五郡之冠。

        荆州这个名称,是上古大禹治水时所定的九州(冀、衮、青、扬、荆、豫、梁、长雍)之一,以当时境内荆山得名。三国以后,荆州城一直是州、郡一级的治所,有的还曾在此建都立国。有一说为“自古彭城列九州,龙争虎斗几春秋.”这彭城即指徐州,为何不见徐州被列入九州?还是乖乖的把徐州加上吧!

        荆州古城分为三层,外边是水城,中间是砖城,里面是土城。据说当年为防止城基下陷,洪水泛城,右城脚条石缝中浇灌糯米浆,因而城墙特别坚固。传说三国蜀将关云长镇守荆州,忽遇九位仙女下凡。传王母娘娘旨意,说荆州刀兵动得太多,要收回置于神地,不准凡人争夺。关公忠于其兄不让荆州,于是想了一个计策,说:“你们在西北,我在东南,各筑一城,城周五千步,天黑始,鸡鸣止,谁先筑好,谁就管理这个地方。,九仙女用衣裙兜土,关公伐芦苇筑城。关公城就,九仙女城差一隅,鸡尚未鸣。关公振动鸡笼芦席,公鸡啼鸣,九仙女羞愧地上天去了。这就是现在荆州城北门外九女琢的来历。又传说张飞也挑担土来帮二哥筑城,可是来晚了,便将土倒在东门外,现今人们都把这两座小口山似的土叫“张飞一担土”。这些都是神话传说,然而关公为了防范东吴,在汉代旧城旁筑了一座新城,都是有历史记载的。

        荆州城北十华里,是春秋战国时代中国南方最大城市的遗址——“楚纪南故城”。楚国有二十个国王,前後四百一十一年在这里建都。故城地上、地下、城内、城外,蕴藏着丰富的楚国文化。在这里随手都可以拣到两千多年前的瓦片和陶片。

        在荆州古城内有关三国的古迹,还有关公行军的大铁锅、养马槽;有吕蒙袭荆州时,守军丢盔弃甲的掷甲山等等。城外,八岭山中有关众多有关三国关羽传说的遗址。我们步下八岭山南端的落帽台,向山中进发,穿过层层松林,来到关公刨泉处。泉边碑文记载:“刘先主困当阳时,关公引师救之,取道过此,人马俱困,忠义感泉涌出,传诵至今。”现在,这口泉的泉水,或为茶亭取水泡茶以待游人;或为酒厂取水酿酒,以款宾客。

        悠久的历史,给荆州留下了难以数计的古文物,现保存在荆州博物馆内的就有三千多件。以卧薪尝胆闻名的越王勾践,他所使用的一把宝剑,一九六五年在荆州城北出土。剑上有乌篆铭文:「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八个大字。剑身满是菱形花纹,镶嵌著三色玻璃和绿松石。剑刃极其锋利,至今仍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荆楚“国宝”]“天下第一剑”霸气震天下

        在地下沉睡2400多年后,它醒来的第一道寒光就令人心惊。

        1965年12月,考古队在发掘江陵望山的一座楚国贵族墓时,发现了一柄寒光闪闪、刃薄锋利的宝剑。这柄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青铜剑,是怎样出土的?越王剑缘何出自楚墓中?为何至今仍锋利无比……

        神剑醒来,一觉睡了2400年

        40年前的10月初,湖北江陵(现荆州区)望山村。但是如今湖北荆州之东南百里左右有个江陵(县),真不知它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是同名异地关系、还是同父异母关系?

        因连续两年发生干旱,当地农民遭遇“水荒”。政府决定从荆门漳河修一条水渠,引水灌溉现在的川店、马山、八岭山等乡镇的部分农田。

        江陵地区位于长江中游古云梦泽畔,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战国时,这里曾是楚国都郢的所在地。按照规定,文物部门对水渠工程经过地进行了初步勘探。

        家住川店镇望山村三组的邵天万老人,向记者回忆当年勘探“望山一号墓”时的情景时仍很激动:“土的颜色出现了黄、紫、褐的混合色,这可能是书上说的‘五花土’。”

        时任考古队队长的谭维四教授很快赶到现场。结论很快出来:在这一带,有大中型墓葬25座,小型墓葬至少有30座。

        2400多年前的秘密就这样被揭开了。

        10月中旬,发掘工作开始。考古队将在两个月后打开战国时代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这可是一个轰动海内外的重大新闻。

        发掘工作分阶段进行:先集中主要力量发掘规模较大的望山1、2号墓;后完成望山3、4号墓地的发掘。

        年末的江陵,雪雨纷飞。荆州以北地区地下水位较高,墓坑积水较多,土质情况不良,坑壁极易崩塌。

        住在古墓附近的刘吉发老人回忆:“当时,文物工作队的人就住在我们农户家,‘望山一号墓’是当时发掘中最大的一座墓。”

        12月初,望山1号墓已挖至地下6米多深。打开主棺,墓主左侧一个黑色剑椟呈现在人们眼前。

        “里面有一把剑!”考古队员报告说。拔剑出鞘,寒光逼目,而且毫无锈蚀,刃薄锋利。谭维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试其锋芒,稍一用力,便将21层白纸划破。

        谭维四意识到:这柄2400多年前的青铜剑必将震撼世界。

        专家论战,公认剑主是勾践

        此剑长55.7厘米,宽4.6厘米。剑身饰满黑色菱形暗纹,剑格正面和反面还分别用蓝色琉璃和绿松石镶嵌成美丽的纹饰;剑首向外翻卷作圆箍,内铸有极其精细的11道同心圆圈。

        其工艺之精良,并非当时楚国铸造技术所能成就。那么,这把锋利无比、精美绝伦的青铜剑到底系何人所持有?

        破译密码的钥匙很快找到了,在剑身的一面近格处,两行鸟篆铭文,共8个字。这种古文字,史称“鸟虫文”,是篆书的变体,释读颇难。考古工作者初步释读出剑铭中的6个字为“越王”、“自乍(作)用剑”。照此推理,此剑必为越王所有,但它带给人们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大。

        春秋时越国自允常于公元前510年称王起,经勾践、鹿郢、不寿、朱勾至无疆于公元前334年被楚所灭止,先后有9位越王,此剑又是哪一位越王所“自作”呢?越王的剑何以出现在楚国的疆域上?

        于是,在考古学家、古文字学家之间展开了一场以书信往来为主要方式的、轰动一时的学术讨论。讨论是由主持此次发掘的著名考古学家方壮猷教授发起的,参加者有郭沫若、于省吾、容庚、夏鼐、陈梦家等一大批著名学者。

        论战最终出现了突破。

        故宫博物馆研究员唐兰作出的判断是:越王之名应为勾践。经过两个多月的书信交流、切磋研讨,学者们的意向趋于一致,公认剑上的8字铭文为:“越王勾践,自作用剑。”

        春秋时期名剑鉴赏家薛烛对越王勾践剑评论说:“手振拂,扬其华,淬如芙蓉始出……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一物”、“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匜”,其身价之重自不待言。

        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勾践剑剑身有着蛇鳞一样精美的菱形暗格,这种暗纹制作技术至今无法破译,怀疑是化学外镀技术,而化学外镀技术是近代西方才出现的,难道我们当时的古人就掌握了?宝剑的尾部是圆锥体底座,座内内空,有极其规整的同心圆刻纹,是连现代的车床技术都无法实现的,春秋时代的先人能掌握此技术,不可思议。

        千古之谜,至今仍在求解中

        勾践——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春秋晚期霸主,剑如其人,他的霸气曾威震天下。

        当时,周王室衰微,礼崩乐坏,诸侯割据,征战频繁。公元前6世纪中叶,当中原各国正闹着内政变迁期间,南方的楚、吴、越之间则开始了激烈的征战,一度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

        吴国在今江苏南部,都城为吴(今江苏苏州);越国在今浙江北部,都城为会稽(今浙江绍兴东南)。

        先是吴楚争霸,而与吴国相邻的越国也不甘寂寞,乘吴忙于攻楚之际,经常袭击吴国。公元前496年,吴越开战,吴师战败,吴王阖闾负伤而死。3年后,夫差为报父仇,带兵攻打越国,一举攻下越国的都城会稽,迫使越王勾践投降。夫差把勾践夫妇押至吴国,关在阖闾墓旁的石屋里,为他的父亲看墓和养马。

        勾践忍受了许多折磨和屈辱,才被吴王夫差释放回国。他一心想报仇雪恨,带头日夜苦干,重新积聚力量。为了激励自己,他在日常生活中特别定了两条措施。一是“卧薪”,晚上睡觉时不用垫褥,就躺在柴铺上,提醒自己,国耻未报,不能贪图舒服;二是“尝胆”,在起居的地方挂着一个苦胆,出入和睡觉前,都拿到嘴里尝一尝,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会稽被俘的痛苦和耻辱。脍炙人口的成语“卧薪尝胆”说的就是他败而不馁、励精图治的故事。

        而越国身后还有楚国提供军事技术,向其出售先进的“核武器”———弩机。楚人以前被吴王阖闾攻破,深恨吴人,于是怂恿越人攻吴。楚大夫申包胥甚至亲自跑到越国给越王勾践鼓气。越国人不再顾虑了,胆子和步子都大了,如火如荼的复仇行动在越国上下蓬蓬勃勃地展开。

        经过长期艰苦奋斗,上下一心,越国终于“翻身”。公元前473年,越国利用时机起兵灭吴,夫差自刎,越国也达到了它历史上最为鼎盛的阶段。

        有意思的是,作为勾践的“死对头”吴王夫差,竟也“出现”在了离勾践剑出土地仅两公里的江陵县马山五号墓里。1983年11月23日,考古工作者在那里发掘出了吴王夫差用过的一柄青铜矛。

        在省博物馆展览室,勾践剑对面四步远,陈列的便是这柄“吴王夫差自作用矛”,与越王勾践的“自作用剑”挤眉弄眼,面面相觑。这两柄来自远古的世界级兵器珍品,依稀照耀着当年的吴越勇士,在他们主人死后,平静地同室安息了。它们仿佛两把飞梭,编织着时光,飘摇而下,撞击着2400年后站在展览厅里的游客的目光。

        “一对仇敌所用兵器同时出现在楚国,我的判断是,当年勾践灭吴后,将夫差的矛作为战利品缴获。而后,楚国兴兵灭越,遂将勾践剑、夫差矛一并收至囊中。”谭维四对记者说,“当然,这也是一种猜测,学术界至今未能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赴日展出,周恩来亲自批准

        勾践剑历经千年,仍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在海内外引起极大关注。

        1984年的一天,中国历史博物馆贵宾室里,聚集了文物考古和冶金方面的许多专家,他们正在看一个极有意义的实验:桌上平铺着十几层纸,有人取出勾践剑轻轻一划,那些纸立即被齐刷刷地割成两半。

        人们禁不住连声喊道:“真锋利!真锋利!”

        勾践剑为何在墓中被水浸泡两千多年仍寒气逼人?省考古所研究员后德俊认为,1号墓葬深埋地下,一椁两棺,层层相套,椁室四周用白膏泥填塞,人工淘洗过的白膏泥致密性更好。加上墓坑上部填土夯实,墓室成了一个密闭性极强的空间。此外,该墓曾长期被地下水浸泡,墓室内空气的含量更少,且地下水基本为中性。这样的环境条件非常有利于勾践剑的保存。

        后德俊认为,越王勾践剑出土时并非完全没有生锈,只是锈蚀程度十分轻微,难以看出。40年后的今天,尽管妥善保管,该剑表面也不如出土时明亮了。

        勾践剑的出土震惊了世界。但为了保护这一珍贵文物,其公开展出的机会很有限。而每次展出,都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1973年,为庆祝中日邦交正常化一周年,经周恩来总理批准,勾践剑赴日展出。展出首日,从开馆到闭馆仅两个小时,观众就达到2300余人,在日引起极大轰动;1984年,勾践剑与吴王夫差矛在香港展览,游客交口称赞;1999年,勾践剑经国务院批准,在新加坡展出,被海外媒体称为“中国重量级国宝”;1999年国庆期间,勾践剑出现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全国文物事业50年成就展》上,为新中国的五十华诞增添光彩。节后,它回到了湖北省博物馆。

        彩漆木雕,勾画古代“动物园”

        在望山一号墓墓主的头部左侧,一件镶金嵌银的铁带钩也引起了考古队极大的关注。带钩是古人腰间革带的“皮带扣”,但令人惊奇的是,实用的带钩一般都出现在死者的腰部,这件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的先秦时代的一件错金银龙凤铁带钩,出现在死者头部,到底是实用的,还是仅仅作为墓主地位的标志所葬于墓中的呢?

        摸清墓主的身份,变得格外紧迫。

        从出土竹简的记载来看,“昭固”这一名字出现了14处,其中一处直接刻有“为昭固祷”。昭固为这座墓的墓主,应该是毫无疑问的。简文中还记载了墓主昭固祭祀楚简王、声王和悼王等先王,以及身为楚悼王曾孙的文字。这为昭固是楚国王族提供了佐证。
        至此,墓主的身份已是一目了然。生前昭固系楚王侍者,与楚王室关系十分密切,并随葬了越王勾践剑,他生前的地位也是较高的。这件铁带钩并非日常系束带之用的,它大而精,把它视为珍宝而放于墓主头侧,只是为了表现墓主人的高级身份。

        在随葬品中,还有一件雕有55个动物图案的彩漆木雕凤鹿座屏最显精美。

        座屏上置有一雕屏,由透雕与浮雕的动物组成连续性的图案,刻有凤、鸟、鹿各4只,蛙2只,小蛇15条,大蟒26条。55个动物穿插交错,相互争斗,巧夺天工。这件完美的工艺品充分地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丰富的想象力。

        可惜的是,这个完整的座屏出土时,雕屏基本散架,如何立即恢复成了难题。赶到发掘现场的我国著名文保专家胡继高灵机一动,“就地取材”,从一名长发女孩头上取来几丝头发,用头发代丝线,最终将雕屏松散的部件一一扎牢整理好。这才使得我们今天看到了这件完整的国宝。看到55个动物互相撕咬,当时就有人风趣地说,那不正是体现了自然界的生态平衡么?

        1966年1月中旬,望山墓的发掘工作结束。(记者李昌建通讯员喻少柏朱景茂)(完)

        来源:楚天金报

        时至大梁开平元年(907年),五月己卯初三,梁帝朱全忠以河南尹(发yin音,notyi一,伊)兼河阳节度使张全义为魏王;镇海、镇东节度使吴王钱镠为吴越王;加清海节度使刘隐、威武节度使王审知兼侍中,乃以隐为大彭王。癸未,以权知荆南留后高季昌为节度使。荆南旧统八州,唐僖宗乾符以来,寇乱相继,诸州皆为邻道所占,独余下江陵城,亦即荆州。高季昌到任,城邑残毁,户口雕耗。季昌安集流散,民皆复业。

        如今行走在这座古老的城池之中,无不令人油然想起当年关羽大意失荆州而惨遭杀害的悲壮之事!历史的尘烟甚至是血腥之气直可说是至今犹存、依然历历在目!“蜀东六雄”走马行在其间,更不免是触景生情、由感而伤。

        “来啦!各位客官!请吃兰州牛肉拉面、羊肉拉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一清是汤清,二白是面要白面要筋,三红是辣椒油要红润,四绿是葱花、蒜苗和香菜要鲜绿!”一阵清脆的叫卖声顿时如沐春风地传入他们六人的耳廓之内。

        “大哥!我们要不要吃些牛肉拉面?”只见吴天霸向耶金风问道。

        “不必!到我姐夫府中我们再解决我们的腹中问题!”

        时辰不大,耶金风等六人已来到仇王府。只见大门紧闭,昔日的青光大门依然未有改变!于是,“飞天神龙”耶金风跃下白龙马,上前敲响了仇王府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拉开,一个陌生人走了出来。

        “公子!你找谁?”那位看门人惊奇地问道。

        “哦!”耶金风微笑着回应道,“我特来拜访仇大人!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看门人听了,立即回答道:“仇大人一直在教兵场!已经多日没回来了!”

        耶金风听了,便继续问道:“那仇夫人在府上吗?”

        “夫人到夫子庙去上香了!请问公子您是……”

        “我是仇大人的朋友!”耶金风随即接过看门人的话头说道,“既是主人都不在,我们去教兵场!”

        说完,耶金风便和五位兄弟再次登马转首而去。

        “蜀东六雄”一路向西北方向纵马紧走慢行,很快便来到了那宽阔整束(肃)的教兵场上!远远地,他们六人就听到了兵将们的喊杀声与叫好之声!于是,他们闻声放眼寻望——只见教兵场上旌旗飘展,秀带招摇,队伍整装束甲,旗帜各色鲜明,军服耀眼夺目,阵营井然有序,喝喊惊天动地!前方正中高高的楼台之上还飘扬着一幅白底黑字大旗,上书斗大的“仇”字!在那大旗之下,几名金盔金甲手扶佩剑的兵将之中,一位将领手持金字“令”旗,忽而摆向西方,忽而甩向东方,忽而又绕手画圈,忽而又扬起劈下!再看那楼台之下,随着这令旗的挥舞,摆成方阵的士兵,一会儿向西奔杀,一会儿又向东而退,一会儿又方阵变成圆阵!这圆阵之中,是大圈套小圈,小圈套小圈,直把中心包得个水泄不通!然而,顷刻之间,在那“金”字令旗的麾引之下,飞旋转动的圆阵又迅速地摆成了一条“一字长蛇阵”!那兵士们步法身形的敏捷,无不令人拍手叫绝!

        这阵营的变化多端早已是令“蜀东六雄”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是他们很快却又被另一个惊心动魄的南面所吸引——只见那楼台的北方,一群群快马将士,正在飞驰争夺着一只山羊,飞舞的马蹄直把教兵场激溅得尘土飞扬、喝喊震天地!

        再说那只被争夺的山羊,一会儿被抛上了天空,后面的骑士们立即又纵马赶上,扬手接中又往前飞奔;一会儿又被你争我夺地跌落在了场地之上,众骑士又纷纷做出“海底捞月”的姿势,身子侧在马腹下掠地而过!顿时,这只山羊竟被两位骑士同时从地面提起,后面的骑士更是不甘示弱,就像一窝蜂一样争掷团……

        就这样,“蜀东六雄”看了好长一阵这“飞马夺羊”的表演,但是他们仍然未能看出个谁胜谁负,真是急死人也!一时之间,如此精彩激烈的场面,直惹得他们六人是心潮澎湃、手心发痒、摇摇欲试。

        就在这时,早已按奈不住的“黑燕钻天”张云海高喊一声:“大哥!我去试试!”

        说完,张云海拍马便猛奔向争夺山羊的人群!

        此时,剩下的耶金风等五人一见老四飞马加入“山羊争夺赛”,心中是又惊又喜!他们也非常想看看老四在这军营里的伸手如何!

        且说那楼台之上手持金字令旗的将领正是荆州刺史仇天亭!他早已望见这教兵场内来的六名骑士,而且那为首的一位白衣侠客正是他夫人耶家珍的二弟耶金风!但是,他身为全军主将,仍然挥舞着令旗,继续操练着兵马,也只能让他们六人耐心地等待操练结束。

        然而就在这时,仇天亭忽然看见他们六人之中一个身深色青衣的武士飞进入自己身后“飞马夺羊”的人围之中,他随即把令旗交给身边的一名将领,想看看这位武士究竟有何本领?

        再说那“黑燕钻天”张云海窜入骑兵营中,那群群争羊的将士还在忙得不亦乐乎,丝毫没对这突然而来的外来客感到期惊奇,照旧奋力你争我夺个没完没了!

        然而,张云海凭着他的急性子,打马硬闯硬撞,很快便抓住了一只羊腿!但是,他怎么也拉不动山羊的全身,因为前面早有乱哄哄的几人在与他撕扯着!一时之间,张云海急得火星直冒!他真恨不得一下子把整个羊身夺下,然后胜利而归!突然,他心生一计,猛地踹了一下胯下的黑色火焰驹!刹时,火焰驹一声长鸣,直往前方冲去……

        瞬息之间,情势陡变!由于张云海也顺便把羊身向前猛然一推,再合着火焰驹的冲劲,倾然暴发了一股难以阻挡的冲激力,前面几位骑士迫不得已地松开了双手!

        而此时的张云海看得清楚明了,他猛地又使足平生气力,一个“悬崖勒马”,便迅速地拽下了羊身!但是,他身前身后又立即围满了毫不示弱的骑兵,想再次从他手中夺回山羊!张云海心想,他费了九头牛和二只猛虎的气力方才夺得了山羊,他如若再继续与这群人马争夺下去,必定还会再入他手,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张云海立即怪劲涌泄,摇动双臂,劲气横生!只见他双手攥紧山羊的两条后腿,绕着自己的身子便把山羊甩了一圈一圈又一圈,那挥舞得简直是风雨不透、刀枪不入!碰到人身人哭娘,碰到马头马嘶狂。直把那周围的骑士惊扰得不敢进前,唯有傻愣愣地呆站在一旁。张云海手中夺得的胜利之物,真可谓是赵子龙救阿斗——硬打硬拼出来的,令人不得不折服得五体投地!

        “好!”站在楼台之上的仇天亭禁不住称赞了一声。他心中已断定,这位猛士就是“蜀东六雄”之中的老四张云海!就是这家伙号称“黑燕钻天”!真不愧是一员猛将,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若能在我帐下做事,我必是如虎添翼、声名大震!

        仇天亭正这样想着,突然,他看见张云海猛地把山羊脱手扔向天空,一直飞向在远处观看的耶金风等五人身边!

        再说耶金风瞅准来物,当即拍马赶上,双手一扬便擒住了山羊!出人意料,“飞天神龙”耶金风把手里的山羊向右猛甩了半圈,然后就势把它高高抛起,顿见山羊身子一直飞上楼台顶部!

        说来也巧,那飞出的山羊正好不偏不斜地飞向了仇天亭!全场的人马都被这一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仇天亭心中明白,这是耶金风在向他显示功力!于是,他伸手托住山羊,抬手又扔向了楼台之下的骑兵营中!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让他们看看我南枪王的厉害!”

        “将军明白!”

        于是,仇天亭提枪向楼台下翻身飘落,正好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匹黑马之上,这正是他的黑龙驹!只见仇天亭带马横枪停于场地中央,钉然不动!好一派萧洒凛然的大侠风度,好象在等待着一场大战的到来!

        这时,耶金风等六人忽见楼台上令旗一变,下边的一个方阵的兵士们顿时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突然,那令旗又是一摆,从那楼台的西北方向便整装有束地行来了一群弓箭手;接着,令旗又向南一指,南面一群散乱的士兵立即整装集队,而且各各举起了一支燃着的火把!最后,金字令旗向东一扬,只见东方一条长枪队和一条赤手空拳的士兵队伍开始向西方行去……

        此时,耶金风等六人观看着这教兵场内的变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而当他们转过头来之时,只见仇天亭早已立马横枪挡在楼台的正前方,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突然,楼台上的令旗左右一晃,场内那阵营之中拿刀的士兵马上纵裂成两队,正好把仇天亭夹在了两列大刀队的正中!

        顿时,仇天亭拉开架势,纵马驰骋,顺着这两列大刀队伍的中缝开始从北头向南面杀去……

        然而,于此同时,楼台上的令旗随即向南一指,两列刀队立刻夹住仇天亭不放,使他难以脱身!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的刀枪撞击声便响成一片!

        忽然,楼台上的令旗接连来回环绕,顿时听见四面鼓声大作,同时,那两列长长的刀队便迅速地旋转转起来!很快,这条“峡谷阵”又分散成了一圈圈的圆阵,直把仇天亭包得里三层,中三层,外边还有三层!而且这三层人圈一会全部顺时针旋转,一会又全部逆时针旋转,再一会又各自顺逆旋转!所有这些阵形的变化,无不是在楼台上不断绕动的令旗指挥下而在发生着有条不紊的变动。此时此刻,令旗依旧在不停地绕动,教兵场上的圆阵照样在应合着节拍而在飞旋流动。高高望去,犹如一只彩色飞轮,简直能使观看者头晕眼花、甚至晕头转向无所适从!

        再说那被围困在核心的仇天亭,他虽然高高坐在“黑色宝马”之上,可是眼前这乱中有序的士兵队,忽而来来去去,忽而又左旋右转,还是使他感到有难以杀出的险情!

        突然,楼台上的令旗开始上下反复振动,顿见那一圈一圈的刀队便忽高忽低地跳将而起,似如波涛浪涌、汹涌澎湃一般!

        此时此景,耶金风等六人再去寻望那被困阵中的仇天亭,早已寻不见一点珠丝马迹,因为那些接连不断跳动而且还在向心转动的刀手全把内心的一人一骑封锁得一丝不漏!

        忽然,那令旗一点,只见外圈的刀手开始跳向内圈,内圈的刀手同时跳到了外圈。逐一内推,各圈的刀手都作了互换,轮班杀向了仇天亭。然而,这一圈圈的刀手仍然没有停止那乱而有序的旋转,更没有停止那一起一伏的跳动。

        耶金风看到这情景,心中更是阵阵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姐夫仇天亭在里面的处境到底如何,别说在内部,就是在外部已经是令人头晕眼花、不知所向,可想而知,他怎不为姐夫的身价安危而?因为,他心里知道,更惊骇人心、惊心动魄的场面就要来临。

        果然,楼台上的令旗又是一挥,顿听“蓬蓬嚓嚓”的铙钹声如电闪雷鸣般惊天动地!随着这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教兵场正南方的火把队便喊杀着向圆阵冲去……

        令耶金风等六人惊异的是,这条火把队包围了圆阵,便纷纷向圆阵中心掷扔火把。顿时,那火把如雨点般地一齐下落,好似围成一个大火球直压向阵心。非但如此,其中更夹杂着无数的飞刀随着火把直袭核心。简直是刀山火海一样涌泄而出!

        “鬼火攻心!”耶金风刚这样叫完,眼前的情形又令他们六人惊呆了!只见那一个个的火把如天女散花一样地向四面八方纵然而飞!紧接着,他们便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刀枪碰击之声。随后,漫天撒满飞刀、火把,纷纷散落于地。可想而知,这必是仇天亭一条亮银枪的威力,是他的一杆长枪挑飞了向他袭击的飞刀和火把!

        再说那最外一层的火把手见火把已被挑飞,便迅速地捡起散落于地的火把,继续向阵心扔去!然而,那阵心立刻作出了反应,一条条飞如火蛇的火把又全都被迸射了回来!

        此时的六人是痴神地看着,冷不防,眼前竟飞来六簇火把,直向他们六人的面部袭来……情况万分危急,眨眼就要火烧眉毛!耶金风等六人见此情形,眼疾手快,各各将手一伸,便一一抓住了这突飞而来的火把!

        而就在这一愣神之际,那阵营里的士兵忽然乱了阵脚,一个个手无寸铁地狼狈逃窜!顿时,耶金风等六人终于看清被困在阵心多时的仇天亭!只见他一支银枪舞得拙拙逼人、滴水不漏!在他的坐骑周围,早已堆满了乱刀和火把,然而,那些兵士们却都已逃出了百步开外!

        耶金风等六人正在为此惊叹,突然,楼台上的令旗向西一挥,只听得鼓声、铙声再次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在这响声的震动之下,只见西方的弓箭手并列东进!没走多远,鼓铙声一停,弓箭队立即拉弓上箭,前排单膝下跪,后排站立于后!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即射出,而是一一拉弓如满月——瞄向了仇天亭!

        耶金风等六人见此情形,无不替仇天亭摄着把把冷汗!那箭弩一发,仇天亭如何能抵挡得了?看那情势,两排弓箭手将是上下齐攻,这仇天亭如何上下兼顾?

        然而,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楼台上的金字令旗又神秘地一晃!眨眼之间,第二排弓箭队身姿一低,后面又出现了第三排站立着的弓箭手!这样,总共形成了上、中、下三排弓箭队,一齐拉弓上箭瞄向了黑龙驹之上的主帅仇天亭!

        再说此时的耶金风等六人,六颗心都好象悬在了半空:这仇天亭怎能挡得住这三排弓箭一齐强攻?只要那令旗一摇,仇天亭岂不是死路一条?真不知这是真操练还是假操练。简直是玩命的把戏!终于,那令旗一晃,顿见万箭齐发,直向仇天亭雨点般包拢而来!

        再看此时的这仇天亭,面对飞来的狂箭,毫无惧色,从容不迫,泰然自若,他只是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下,瞬间便把一支亮银枪舞得如铜墙铁壁一般,既护住了自己,又护住了马头和马腿!

        再看那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快箭,到了仇天亭的枪边却全全改变了飞向!有的被甩到了上空,有的则被碰断落地,却没有一支能伤到仇天亭和他的胯下黑龙驹!真是出神入化、神乎其微。耶金风等六人再次被这精彩而又惊骇人心的场面所吸引,更是惊叹仇天亭枪法的高超绝纶!

        然而就在他们六人全神贯注之际,他们迎面竟突飞而来几支快箭!虽然他们六人一直在观看着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但是他们他们还是机警地觉察到将要面临的危险!倾然之间,六人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的火把掷向前方!顿时,火把和飞箭在空中相撞在一起,活像“地对空导弹”或是“飞毛腿导弹”拦截住了空中前来袭击的导弹!所以,一支飞箭也没飞到耶金风等六人的身边,更无从伤到他们一丝毫毛!

        等到他们六人再往前方观望之时,猛见阵容又一次大变——只见他们身后的长枪队和赤手空拳的队伍纷纷向西进发,对面的三排弓箭手全全向西南退去!

        果然不出耶金风等六人的意料,那列长枪队一齐将右臂向后一扬,向仇天亭掷出长矛便向东快速后撤!再说此时的仇天亭,早已舞动起一杆亮银枪,直把飞袭而来的长矛挑得“当(铛)当(铛)”作响,忽忽乱飞!然而,未等他偷得空暇,那列赤手空拳的兵勇忽地把手伸向腰间,随即手姿一扬,刹时,密密麻麻的“飞天鼠镖(标)”如同金白色小飞鱼一样直向仇天亭射击而去。但是,这群“小金鱼”还未达到仇天亭的枪边,紧随其后,又是一群“小飞鼠”纷纷快似闪电地刺向仇天亭!

        再看那仇天亭,临危不惧,沉着应战,枪锋抖擞如风,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把一个个如“小金鱼”一样的飞镖碰击得“叮叮铛铛”狂飞而去!

        “好!好枪法!”众人禁不住夸赞道。

        “好!这招‘花枪照水’算他练到家了!”耶金风也不由向众兄弟说道。

        且说那群飞镖手耍完了第三组飞镖,便迅速地按着令旗的方向撤去。

        再说仇天亭面对这杀来的最后一招,仍然镇定自若,万般娴熟地挑拨着这一个个的“金鼠(属)飞镖”,活像只金黄色的大猫在潇洒地亮开着双爪一一抓飞着扑面蹦来的金鼠,那真是一爪下去,顿时抓死一大片!由此看来,小老鼠想和猫斗,简直是自来找死!这真是应验了这句名言——不管红猫、金丝猫、三春猫、单春猫、叫猫、黄猫、黑猫、白猫、蓝猫、花猫、狸猫、咖啡猫,还是家猫、野猫、御猫,也不管你是肥猫、癞猫、懒猫、波斯猫、三脚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曾经有三个小老鼠前后排着队壮着胆子齐声叫嚣道:“一只懒猫,有啥可怕!我们去收拾它!”结果这只懒猫果然让这三只小老鼠收拾了一通!但是这只懒猫又经过苦练本领,终将那三只小老鼠绳之以法,为民除了一害。这仍然是只可以改造好的懒猫,还可以抓到老鼠,还是只好猫!总比那瞎猫强!当然,如今的仇天亭是军中主帅,也算得是官府中人,可以说是只大大的好猫!他抓起小老鼠来,那简直就像抓小鸡子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百忙之中的仇天亭却又是计上心来。他突地把最后的三支飞鼠镖用巧劲向对面连拨了三下,顿见这三支飞镖直直飞向那白龙马之上的耶金风!

        再看此时的“飞天神龙”耶金风,瞅准飞来的三镖,双手一夹、嘴巴一张,顿时便擒住了这三镖!说时迟,那时快,耶金风双手一扬,同时口中“噗”地一声,→→→,只见这三支飞镖又向仇天亭飞驰而去!

        仇天亭见状,一边暗自称赞,一边从容不迫地横枪顶飞了袭来的三支飞镖!随即,他满面笑容地催马向“蜀东六雄”奔来!

        等到仇天亭在他们六人面前勒马停住,未及他开口,耶金风却抢先夸赞道:“今日终于看到姐夫的盖世真功。这在是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的确厉害!百闻不如一见!仇将军这‘南枪王’可称得是‘神枪王’了!”吴天霸也不由称赞道。

        “不错!”欧阳青风又接着说道,“仇大侠今日枪挑火把、大刀、飞箭、长矛和飞镖,我们是大开眼界。”

        “诸位过讲!”仇天亭微笑着说道,“我早已看到,你们的空中接飞本领同样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并且我看到耶大侠能连接我三镖,口吐飞镖的本领更是让我心服口服,想必你口吐飞针的功夫也一定炼得是炉火纯青!”

        “姐夫过讲!”耶金风表情严肃地说道,“姐夫的破阵本领可称得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比!不知道你能否破得了我们六人的飞天梅花阵?”

        “好!今日难得相逢,我倒想试试你们‘蜀东六雄’的飞天梅花阵!”仇天亭心情振奋地刚刚说完,突然,教兵场上一片骚动!只见一群男女仆人跟着一辆盖顶木马车急涌而来!仇天亭一看便知,这正是他夫人耶家珍坐的蓬顶马车。但他心里立即不悦道:“她到这儿干什么莫非她有要事?”

        就在这时,一名兵校跑来禀报道:“仇大人!夫人驾到!请你马上去。”

        “知道了!快前去迎接!”仇天亭说完,便纵马向前迎去。

        且说耶金风听说姐姐来到,心中顿时欣喜万分,急忙翻身下马,带着五位兄弟便大步走上前去!

        没走多远,两群人马已相聚于一处。这时,仇天亭刚刚跨下马鞍,却已见夫人面露忧虑地走下大蓬车说道:“天亭!我们快回家吧!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亲自到这?”仇天亭不解地问道。

        于是,耶家珍急忙从怀中抽出一封信件,递给了仇天亭!仇天亭不知何故,便即刻取开信件开始观阅。

        就在这时,耶家珍才猛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禁惊喜地喊道:“哟!二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呢?”

        再说耶金风见到阔别已久的姐姐,而且她还是如昔日那样端庄秀丽、朱颜不改,心里不禁安慰了许多,心中暗道:“看到姐姐的气色,她过的还算很好,并不像母亲所说的受了什么委曲(屈)!”

        打量之后,耶金风不由问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这一问,耶家珍又立刻面带愁容地说道:“二弟!家里出事了!你们和天亭赶快回去商议吧!”

        “出事?出什么事?”耶金风不解地问道。

        这时,只见仇天亭紧锁着眉头把信递给了耶金风,像是有千斤之重,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于是,耶金风愕然地接过信,只见上面字字醒目地写道——

        耶金风阁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你一定很明白!如今,时候就要到了!三十年前,令尊大人曾在武当山紫霄宫中杀死了“西庄王”的父亲古行太,这“西庄王”一直怀恨在心!只因你耶家人多势众(重),更何况有你这武功盖世的“飞天神龙”,他才苦苦修练多年,同时招兵买马、收慕人士,以图倾灭你耶家庄园,大报杀父之仇!

        现在,这“西庄王”又联合了“北神腿”刘振天,企图在五月二十四日辰时先吞占金三角,也就是西山庄、万年寨、东道镇三地搭界之处的沃野之地平阳岗;然后他们再以此为营,继续向东吞占!他们最阴险的计划,就是要血洗耶家庄,称霸“东道主”!

        此乃忠言相告,信不信由你!

        最后提醒你一下,望多加留心,早作准备,谨防不测!

        五月二十日辰

        耶金风看到此处,心中已明白这又不知是何方人士传递与他的一封密信!单从这字迹上他可以看出,这封信的字迹与上次他接到的一封匿名信的字迹并非一样!可其中的内容却是有密切联系,难道这又是另外一人所为?但他又马上看到信尾另行写道——

        家园危急,概莫难以对付这古西天、刘振天之流!恳求大小姐念故园之急,请“南枪王”仇天亭速来救驾!康忠汉!即日辰时书于东道镇耶家园。

        “是这样!”耶金风看罢,不禁暗忖道:“这西庄王果然主动来找我了!原来他还与我父有杀之仇!父亲为何从未说及此事?早知如此,我和父亲早该定计把他除了!这古西天一直怀有侵占东道镇地界的野心!此等野心勃勃的家伙,久留于世必会祸国殃民!看来,我必须返回家园。”

        “好了!各位!”仇天亭打断了耶金风的沉思说道,“还是赶快跟我回到府中再作商议,一定有办法的!”

        仇天亭说完,便让夫人跨上大蓬车,随即带众人离开了教兵场。

        这日晚上,仇王府的客堂之中,烛光通明,仇天亭早已坐在宴席中与“蜀东六雄”举杯相谈。

        这时,只见仇天亭满面含笑,说道:“今日大名鼎鼎的蜀东六雄能来我这饮酒,实在是我仇某人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谁不知道你们的‘飞天梅花阵’乃天下一绝!”

        “仇大侠过讲。”欧阳青风接着说道,“我想以仇大侠的文武德才,那古西天、刘振天两个同流合污的家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噢!这两个东西!”仇天亭顿时变了脸色,怒发冲冠地说道,“提到他们,我就恨之入骨!只可惜我鞭长莫及,而且我与他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耶金风听了,禁不住说道:“可这次非同小可,我们耶家庄园将要面临两派势力的合攻,必须请你前去救驾。因为此次不仅是古西天,而且他还联合了万年寨的少寨主刘振天,试图倾灭我们整个耶家庄园!”

        “这事好说!我自会作好按排!”仇天亭却满口答应道,“不过这可不能惊扰你那还要进京赶考的三弟耶害!最好让他及早离开!”

        “你是说三弟耶害!”耶金风不由心神一动,急忙问道,“姐夫!你说他会不会去过扬州?”

        “扬州?”仇天亭惊奇地思索着说道,“他曾四处奔波游学,所到之处甚多!这扬州嘛,我想他也可能去过!”

        “噢!……”耶金风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似乎沉入一阵思索之中。

        这时,仇天亭好似看出耶金风的心思,不由问道:“金风!你问这事有何用意?”

        “哦!没什么!”耶金风连忙微笑道说道,“我随便问问!我们吃酒!吃酒!”

        于是,在耶金风的吆喝之下,这七人又痛饮了三杯!

        这时,只听耶金风又说道:“我们六人此次出行意在查明当今江湖上发生的一场特大毒杀!我们身为武林中人,岂能坐视不管?怎么忍心看到这么多的武林英豪不明不白地惨死而去?可如今家园又面临危急,实在让我左右为难,但我又不能不顾。实在是精力有限!”

        “咳!这江湖之事,我也早已听过传闻,很多英雄已惨死其中。”仇天亭有些伤感地说道,“不知道这股风还要刮多久?”

        说着,众人不禁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一种深不可测的沉静!

        终于,还是耶金风打破这沉静,说道:“世难当头,为了两相不误,我想和三弟、四弟先赶往东道,二弟、五弟和六弟继续南下寻找仇人!”

        众人听了,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只有如此才能得以两相不误。

        然而,“卷地风”黄世英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和四哥交换!我也去东道镇!”

        “也许!”耶金风马上答应道,“那我就和三弟、六弟回去处理家事!至于我们日后相见,就等到八月中秋京城举行都试之日。”

        “嗯!”吴天霸赞同地说道,“京城都试,群英会集,我们切不可放过这个良机!而且我敢断定,我们所要寻找的杀手也会隐匿其中!”

        这时,仇天亭也接着说道:“京城都试距今还有两月之久,到时我也会赶往京城的!”

        “太棒了!”张云海不禁乐道,“到时候,我们七人还要如此大聚一场!”

        “好了!各位请继续吃酒,我暂且出去一下!”

        耶金风说完,径自走出了客堂,准备化解一下心中的疑团。

        时辰不大,耶金风在后院找到了姐姐耶家珍,便把他在扬州听到的不快之事向她诉说一遍。顿时,耶家珍伤心忧虑地说道:“不!不可能!三弟不会到那扬州妓院里去鬼混!他决不是那样的人物!”

        此时,耶金风看着姐姐伤心的模样说道:“起初我也是丝毫不信,可是那霸王花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她还见过三弟腰间的万宝玉!……”

        “万宝玉!”耶家珍喃喃地说道,“三弟是纯真无邪的!他不会与那样的女人鬼混!我是很了解他的!他内心的话常说给我听,他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的!他与江阳镇一个叫石小梅的女子感情很好,他不会另寻他爱的!”

        “唉!”耶金风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三弟在此就好了,我一定当面问个明白。”

        耶家珍听了,眼前不由一亮,立即说道:“前些日子他从我这告别回乡,我想他在近日就该返回了!他还要从这一起陪同曹老先生进京赶考!”

        “噢!”耶金风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我明日返回东道镇,还有可能遇到他。”

        “怎么?你还一直没见到吗?”耶家珍惊奇地问道。

        “不!七天前在家园已见过!可我们很快又分手了!”

        “唉!”耶家珍又叹气道,“你们哥俩,一个习文,一个习武,而且经常四处奔波,让我做姐的怎能放心得下啊!”

        “姐姐不必担心!等我办完事情,便会安定在家!我想那时,三弟也会有安身之地,不用在飘泊游学。”

        “嗯!看来也只有这样等待了。但愿三弟今年能金榜题名,荣登虎榜!”

        “我想凭三弟的才学,今年必能隐中状元,我们可以放心等待他的好消息,不必太为担心。”

        此时,耶家珍却又担心地说道:“现在恰逢家园危急,千万不要让三弟搅入此中,影响他的赶考之事!”

        “不会!”耶金风立即说道,“这是我们武林人的事,根本与无关,绝不会碍他的事!”

        耶家珍听了,又问道:“天亭是否已答应随你们前去东道镇?”

        “已经答应!不过明日我们先行返回,他随后便会赶到!”

        “噢!答应就好!”耶家珍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我明白,他身为全军主将,必须先按排好军内之事,方可放心远行。不过我会让他及早动身的,你不必担心。”

        “好!此事就拜托姐姐。到时,我们一定恭候姐夫大驾。”

        耶金风说完,便辞别耶家珍,又回到众人聚餐的客堂!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婵娟。”

        这首长调《水调歌头》词,是作者苏轼.苏东坡作于宋神宗熙宁九年,即公元1076年。当时作者正任密州(即今天的山东省诸城)知州,而且正值丙辰年的中秋佳节之日,“欢欢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此首、词作至今已近千年,但她的魅力依然亘古不变,更令各代美丽伶人歌女所传唱不衰。直至公元2003年12月份,好像是在圣诞节日,曾经引吭高歌过这首美丽词曲歌调的倩女幽魂梅艳芳却红颜命薄、最终香消玉殒。一代天之娇女梅艳芳便犹如她最后的歌声所唱的一样——“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婵娟。……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一代歌女让这世界魂牵梦绕,不知所终!她究竟去了哪里?天知道?鬼知道?我们何必再为她劳思伤神!就把她当作“昙花一现”的女神“随风而逝,随风而飘”吧!“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越是名人﹑美人,在离去归隐的时候,越是给后人留下太多太多的遗憾与感慨!就让这夜晚的微风轻轻吹走这些美丽的倩女幽魂,就让这晚间的流云轻轻带走我的心,就让这凄美动人的歌声久久飘舞在琼楼玉宇和冷月寒星之中……☆☆☆○☆☆☆☆……

        如今虽是在公元907年5月仲夏之夜,但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同样有着这首《水调歌头》歌词里传唱的那令人凄凉哀惋的意境,总还是那么令人“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此时此刻,夜色正浓,微风渐起,仇天亭依旧在客堂里与“蜀东六雄”们喋喋不休!然而,在仇天亭夫人的厢房里,耶家珍正独自坐在孤灯下回忆着诸多的事件:“转眼又快一年了,我一直未能抽身回乡探亲,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康健如初,我这做大女儿的能不为此忧虑吗?如今家园又面临劫难,我身为妇道人家,实在是无能为力!唉!我真恨透了这些阴险狡猾的男人们,为什么多年的旧仇,现在又来旧帐新算、寻衅滋事,非让它再次死灰复燃呢?他们各有其所,为什么不安安乐乐地生活下去,非要争盘夺势呢?唉!也许我这是妇人之见!但是,这种想法难道不好么?难道人们不愿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吗?……”

        耶家珍这样无聊地想着想着,不由慢步来到窗前,东方的月光已透过窗台投射到了房内!此情此景,对于这位荆州的第一夫人来说,那正好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乡的情,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啊,故乡有我美丽的家园。故乡的月亮,你那美丽的愁怅,怎不牵动我的心肠?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那样美丽的乡愁,就要在这月光月色里徘徊。

        耶家珍趁着这夜空月光,凝视着窗台上的一盆好似散发着芳香的月季花。她心里知道,这月季花乃是倍受人喜爱的花中皇后,虽然它的花朵比华贵的花王牡丹、花相芍药的花朵要略小一些,但它的色彩鲜艳夺目、花香芬芳诱人,比起它们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她百般爱抚地伸出柔嫩的手指抚弄起这月季花的枝叶。突然,她猛地缩回了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扎了一下。她仿佛这才发觉,这鲜艳诱人的粉红花朵之下,长满了许多针状的刺头!虽然她的指尖仅仅是轻轻碰了一下这暗藏在花朵之下的针刺,但她的手指尖还是微微地涌透出了点点血丝!她的心在为之一振之际,赶忙用她的红唇吮吸了一下指尖的血丝,顿时一切痛觉荡然无存!就在这一瞬之间,她好象又明白了一连串的道理:“世上的万物,都有它的真善美与假恶丑的一面!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凝聚体,它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矛盾。人与人之间也不这样,存在着爱与恨、恩与仇、欢乐与悲哀、相聚与分离,它们将会反反复复、永无止境地较量与循环下去,谁也战胜不了谁,谁也不愿屈服于谁!而只能相互对立地存在于世上,它们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又好象是一对孪生的兄弟或是姐妹,有时情投意合(和),有时又争相对抗!……唉!这样想来,世间一切还有什么可以厚非的呢?这岂不都是人世间的正常现象?也许我不该这样想!一直在我心目中视为绝世才子的三弟真的会把自己的真情撒落在扬州妓院?若是真的如此,我这做姐的,是指责他、引导他,还是为他保密而置之不理呢?不管怎样,我还会与往常一样疼爱三弟的!并且我相信三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他自己会珍惜自己的玉体和纯情,他不会在外面白白耗费自己的青春年华!……不知何时三弟才能重回到我的身边,到那时,我可以当面相问,便会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律)。何必在这皓月当空的美好的夜晚一直为此牵肠挂肚?”

        想到这,耶家珍感到有些心闷,便打算到外面去散散心、透透气。于是,她缓缓地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内。
        此时,夜空上的月亮已更加明朗。然而,耶家珍抬举头望着那轮明月,并没有感到那月亮的迷人!只见它系挂在了天空,旁边不时地掠过残缺的浮云,使它忽明忽暗。恍忽之中,这月亮又好象在浮云里苍皇地逃窜着、躲藏着,便它还是未能让那随风东去的游云遮掩住害羞的面孔!

        过了好长时间,西风渐消,月亮也好象洗清了面孔,它的周围已没有了浮云,它可以轻松自在地普视大地了!直到此时,耶家珍的心情才稍微开朗了些,她不由又缓缓走入了屋内!

        屋内,月光一直交接到床边!听到床上发出的微微鼾声,耶家珍方才意识到夫君仇天亭已不知何时入睡,她不由轻轻地倚坐在窗前。然后,她从头上慢慢取下金钗,禁不住端详起来。只见这支金钗依然光亮如初!在这窗前月光的映射之下,它活象一只展翅欲飞的小凤凰!这是仇天亭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每每看到它,耶家珍就不禁沉入昔日和仇天亭江边初逢的情景。那已是七年前的事了,也是在这浪漫的仲夏季节,她从江南看望外祖母回乡,在长江北岸,偶然遇到一伙官兵的调戏,险些被他们掳去。幸亏一位白衣公子相救,她才未遭非难!为了报答恩情,她便将终身相许了这位白衣公子!这位白衣公子,就是如今已做得荆州刺史的仇天亭!

        “夫人!怎么还没入睡?”

        一句话轻轻打断了耶家珍的遐思,她不由转过身来,只见仇天亭已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你的身子不舒服?”仇天亭关切地问道。

        这时,耶家珍拥在仇天亭怀里,轻轻说道:“天亭!我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我总觉得你前往东道镇,有一种可怕的阴影在笼罩着我!”

        “怎么会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仇天亭抚摸着耶家珍的肩膀说道,“你瞧!今晚的月光多明媚,月亮多圆!你不喜欢这月色?”

        “当然喜欢!就像(象)喜欢你一样!”耶家珍依旧伏在仇天亭怀里默默地说道。

        这时,仇天亭慢慢地取下耶家珍的明白耳环和金戒指,将它们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夫人!我们安歇吧!不要再为你老家担心!危难之际,我必前去救驾!”

        “嗯!……”耶家珍亲昵地答应了一声,便闭目偎依在仇天亭的怀里。于是,仇天亭抱起耶家珍温柔润香的身子,向床边走去。美丽的月色,美丽的夜晚,伴人一夜长眠。第二天清晨,正是五月二十一日,在荆州仇王府的大门前,“蜀东六雄”辞别仇天亭夫妇,便催马离开了荆州。行至半路,六人便依照昨夜众人商定的计划分道而走:吴天霸、张云海和孙可行去做一次“渡江侦察记”,继续南下寻找仇杀;耶金风、欧阳青风和黄世英为保卫耶家庄,则向巴蜀山川疾驰而去!

        话说耶金风等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江阳镇,这正是耶金风的三弟耶无害拜师求学的镇子!耶金风顿时升起了前去拜见三弟之师曹吕庄的念头!于是,他对两位兄弟说道:“听说这江阳镇有位名不虚传的儒学名师曹吕庄,我们可以顺便走访一下!”

        “好极了!”黄世英马上赞同地说道:“你家三弟耶无害不正是拜他为师吗?”

        “是的!”耶金风点点头说道,“我正想向曹老先生了解一下我三弟的情况。”

        “怎么?你还在怀疑你三弟去了扬州妓院?”欧阳青风禁不住说道,“我虽然只见过你家三弟一面,可我看得出,他不会是那种采花浪子!”

        “是的!我正是要证实此事!”耶金风不由勒住了白龙马说道。

        就在这时,恰巧有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朝他们三人迷人地翩翩而来,姿态煞是美丽诱人。

        黄世英见状,灵机一动,急忙跨下枣红骅骝马,向前问道:“请问小姐,曹先生的家在何处?”

        这女子听了,闪动了一下诱人的桃花眼说道:“前面不远就到了!门前有棵大柳树!非常很找!不过,他老人家已多日不在家了!”

        这时,只见欧阳青风也走上前来问道:“曹老先生不在!那你可知道他会去了哪里?”

        这女子听了,不由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三位牵马走来的武士,心中很是羡慕,便微笑着说道:“他的朋友很多!一定是去拜访他的老朋友们了!请问你们是……”

        “噢!我们是路过此地!听说名师曹吕庄先生在此居住!特来拜访!”耶金风也跟上前来说道。

        此时,这女子又含情脉脉地看了耶金风一眼,接着说道:“我的师傅果然名不虚传!常有名士慕名来访!”

        欧阳青风听了这话,有点好奇地问道:“你的师傅?请问小姐是……”

        这女子刚想开口,猛听到街道另一侧有人高喊道:“小梅!小梅!快回去!你母亲在家等你正躁呢!”

        “爹!我就来!”这女子回头答应了一句,然后又转身向耶金风等三人说道,“三位公子!你们可以改日来访!小女去了!”

        于是,这女子欢快地跑到那位老者的身边,挽手离去。

        “小梅!……她自称曹吕庄是她的师傅!”耶金风望着那女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道,“难道她就是石小梅?不会这么巧吧!一年前就曾听三弟说过她有这么一位女同窗!……今日在此竟会被我碰到?”

        “嘿!多漂亮的小女子!要能和她多聊一会那该多好。可那老东西非把我们的谈话给打断!”

        耶金风听了黄世英的话,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们是过路人,不可沾花惹草!免得招来麻烦!”

        “不错,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行路不可妄语。”

        欧阳青风说完,便首先跨上马鞍。于是,耶金风和黄世英也纷纷上马,继续沿街西去。……

        不多时,他们三人果然在一家门舍旁边看到了一棵老柳树!他们不由勒马而止,只见这棵老柳树在风中飘摆着,那垂下的柳枝是一条一条的甚是繁多,那随风飘扬的模样就好象在向他们三人招手相迎。然而,这棵柳树后面的两扇木门却紧闭着,并且上了铁锁!那门面之上,竖写着一幅对联曰:乐土乐园留人间,英人英才出此间!横额是——同心同德;门框边联:阳光普照姹紫嫣红尽争春,东风劲吹老树新枝齐竞秀。

        待他们三人刚刚看完此幅对联之际,突然,从那院里翻墙跃出一位身形灵巧敏捷的年轻公子来。只见这人一身武士打扮,身着白色长袍,外束红色腰带,内穿黑裤、黑领衣,袖头紧绷金黄护腕;乌发之上,金插横贯头顶,一颗红缨绣球伸探头前!看其穿戴,一定是位贵公娇子!

        且说这位公子轻轻落地之后,便和耶金风等三人对视了一下。就在这一瞬之间,耶金风立即意识到这人定是位功力非浅而又心术不正的淫荡公子!因为耶金风看惯了这样的眼神,看惯了这样的眼角纹乱的鱼尾,更看透了那暂处隐藏状态的“三角眼”!

        然而,在这眨眼之间,未及耶金风等三人上前搭话,却已见这人忽地将右手一甩,只听得“扑”地一声,这人打开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山水画大折扇,便大摇大摆、扬扬不采地昂首阔步离去。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飞扬跋扈的傲慢之态!

        于是,耶金风不由地盯了一眼此人的背影。猛然,耶金风凭着他那一双敏锐的眼力竟发现那人的腰后系着一块翡萃玉,而且酷似三弟的“万宝玉”!但是,耶金风随即又打消了这涌来的念头,全当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根本不相信三弟耶无害会把耶家传世宝物弄丢,他只知道三弟带着这块宝玉是用以“降妖除怪”的辟邪之物,是他形影不离的宝物。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从他小时候害了一场大病之后,父母便依照神婆的意思把这家传之宝“万宝玉”挂在了他的身上用以震邪,并且给他起了个“无害”的名字,愿后世不再会有天灾人害降临他的头顶。当然,他更不会将这传世之宝送给了别人。……

        “这人好怪?翻墙越院,非奸即盗!”

        欧阳青风的一句话打断了耶金风的沉思。这时,耶金风方才回过味来,随即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有同感!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肯定不是个好人!不过,他手里的大扇,并不次于三弟你手上的铁扇。”

        “嗯!他那把扇子肯定和不少人较量过!”黄世英也随着说道。

        此时,欧阳青风把半开的铁扇一合,说道:“也许我这把铁扇还差一股劲!不过,这人从曹老先生的院墙里翻出来,用心何在?”

        “也许他盗走了什么。”黄世英猜测着说道。

        “不用管他!我们还是走吧!赶路要紧!”

        耶金风说完,便打马加快了脚步。……

        话说就在耶金风等三人沿长江北岸风火往家园返回的这一日,也就是五月二十一日,在东道镇“飞龙客栈”的大门前,一群为三公子耶无害送行的家人正围着耶无害的身边。这时,只听大公子耶东升嘱咐道:“康总管!你护送三弟从南面绕道而行!千万不要靠近恶虎林!”

        “放心吧!大公子!”康忠汉说着,翻身便上了马鞍。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也跨上了小毛驴。恰在此时,只见三秋将一束鲜花递给耶无害说道:“三公子!这是我和腊梅妹一同送给你的!祝你一路平安、花香飘溢!”

        这时,腊梅也欢快敏捷地说道:“我祝你一路顺风,香飘万里!”

        耶无害见此情形,禁不住微笑着说道:“多谢二位小仙女!不过,我也会送给你们两位一点东西!”

        说着,耶无害便从袖间掏出两张折叠好的纸张,分别递给了三秋和腊梅。

        “好了!康总管赶快上路吧!”耶东升不禁催促道。

        这时,耶无害见她们俩已拿到赠物,不及她们取开,便神秘地一笑,立即打驴向前驰去,不在回头。

        康忠汉见了,立即向大公子拱手告辞,催马追向了三公子!

        “再见!三公子!再——见——”

        三秋和腊梅禁不住摇着手向渐渐远去的三公子呼喊着。然而,三公子已是一去不顾,留下的只是将要消失的背影……

        这时,三秋终于低头打开了三公子的赠物。顿时,这纸中的画面挑起了她的兴致!她不由眉开眼笑地念道:“春眠夏晓转一年,腊月寒梅立雪天。倩女篱下蓝田暖,一驻一思莫惘然!寒笑花!……啊!这画!太美了!腊梅妹!你看!这画的是你立在雪中梅园!而且这诗里还藏有你有名字!……”

        再说此时的腊梅也是欢喜地拿着纸张向三秋说道:“姐!你看!这画的是你骑着仙鹤飞在了云头!诗头诗尾也藏有你的名字!”

        三秋听了,连忙凑过来一看。只见她果然被画在了一只凌空飞翔的仙鹤上!在他身上,正飘摆着缕缕七彩绸带,好象行在风中!一切描绘得都是那么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三秋真好似感觉在飞了!再看那画面的左下侧,还竖写着四行漂亮的文字:三月浮尘扰河川,一鸣凌空开眼帘。地醒日出涤人间,秋风洁云鹤回旋。

        “呵!真没想到,三弟的字画还是如此的巧妙绝纶!实乃难得啊!”大公子耶东升禁不住夸赞道。

        “呀!”三秋终于恍然大悟地惊叹道,“这正是我这四句的上四句!”

        这时,腊梅看着三秋手中的字画,也禁不住惊喜地说道:“可不是吗?三公子竟是这么会揣磨遐思!他把这首诗分半送给了你我!”

        “可就是八句少了一题目!走!妹妹!我们回去给添个题目!”

        “好啊!”

        腊梅答应了一声,便和三秋欢快地向家完内路去。

        这时,大公子耶东升也乐滋滋地向院内走去。他真高兴,今日终于见得了三弟的文采!更使他引以自豪的是,那两幅画、画得太棒太妙了,三秋和腊梅的一神一态被勾勒得无可挑剔,简直是大家之作、无人可比!然而,他心中有一丝所不能理解的是:“在那诗的末尾,三弟为什么没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写上‘寒笑花’呢?世上哪有这样的花存在?难道说是他另有含意而随心写上的?……咳!不管他!我还是再去看看那字画吧!”

        想到这,耶东升又加快了脚步,准备去后院寻找三秋和腊梅两个丫头。

        且说康忠汉护着三公子从南部出了东道镇,已是远远地避开了那恶虎林。

        此时,三公子跨下的小毛驴早已缓慢地放下了脚步,似乎在悠闲地驼着主人漫游观景。

        康总管看着三公子,笑而不解地问道:“三公子!你为什么不骑马,专爱骑这头小毛驴呢?”

        三公子听了,扭头微笑着说道:“马太倔犟!我骑不惯!这小毛驴骑着很舒服!”

        “哈!哈!哈!”康总管笑着说道,“马是很忠实的,也好驯服!不过小毛驴若是倔犟发起驴脾气来,是谁也拗不过它的!”

        “放心!我这小毛驴不会那样!”三公子还是微笑着说道:“它可是我脚下的忠实伴侣,赛比神仙!”

        “好!我相信!”康忠汉笑着说道,“传说那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曾经倒骑驴背、击柱吟歌,难道三公子想效仿张大仙吗?”

        “嗯!算你说对了!”三公子看着康忠汉说道,“想当初,骑驴观景更能激起文人的诗兴!”

        “噢!这个!洒家是个粗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康忠汉笑呵呵地说道。

        “对了!”三公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怎么这些天不见小吕子的影儿?他到底怎样了?”

        这时,康忠汉听到问声,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缓缓地说道:“唉!三公子!说了你必太伤心!”

        “怎么?……”三公子惊讶万分,不知他将要听到什么噩号。

        “老太爷之所以把你关闷在后院这么多天,就是怕你再去那恶虎林!那已是无人敢近之地!实话告诉你吧!就在小吕子被吓疯的那天夜里,他竟凄惨地死去了!我们一直瞒你到现在。”

        “啊!……”三公子听了,如雷贯耳,一时说不上话来。

        这时,康忠汉勒住了马脖子,继续说道:“就在当晚,我们就把他悄悄地埋藏了!他死得太可怜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三公子伤心地说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

        康忠汉见了,急忙说道:“三公子!你的学业要紧还是快上路吧!”

        说完,康忠汉便拉起三公子跨下的小毛驴加速向前飞奔,生怕三公子接近这恶虎林半步。

        又行了一段路程,康忠汉见那恶虎林已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这才把包裹递给三公子说道:“三公子!前方已没什么危险,你就放心去吧!”

        这时,耶无害慢慢接过包裹,也不再想说什么,便怀着一种忧伤的心情缓缓地上路了。其实,他也不想离开家园,独自去步履这漫漫长路!虽然其中有苦也有甜,但毕竟还是人生之旅又不得不去独自行走的道路!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求学之路就需要你有坚强的毅力和持之以恒的精神,方可一步一步在到达胜利的彼岸!“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一切从实际出发,岂能急于求成?”对于远大、宏远的目标,就要“长计划,短按排,步步紧逼,逐步集中!”不要怕难,不要怕艰险!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事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在人生的大道上,去追求吧!

        此时,停在原处的康忠汉遥望着渐渐远去的三公子,不由心下一横,便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再说这慢行在路上的三公子耶无害,他一直怀着一种忧伤压抑的心情在不情愿地走着。然而,他更不愿让别人看到他内心的忧伤,情愿让自己一人来承受!而且,他还想冲破这忧伤,寻求到这忧伤的根源,让自己从中解脱出来!

        这路上,只留下耶无害孤独一人!他这才发觉,离开了欢乐大家庭的他,又重新回到了昔日独自奔波、四处游学的境况里。但是,他他还是很爱独来独往的;而且,他早已由此磨练出了自己独特的性格,他很爱学爱独立思考,更爱独自寻查他所不了解的重大疑团!尤其是现在,他的内心早已犯起了团团疑云:“我的‘万宝玉’何时而丢?丢在了何处?我这回真是太大意了!……这江湖潜来的杀手又何处寻找?如今已是五月二十一,我的静眉老师父又为何邀我二十四日在平阳岗相见呢?如此看来,我这两日还不能走远!为了不让家人知道,我还必须暂时在附近找家客栈先住下,以待来日!……究竟是什么能把小吕子惊吓致死呢?我不能这样看他白白地死去!我的时间还很充足,我必须折回去去查看个明白!”

        想到这,耶无害猛然调转了毛驴,决计重返恶虎林!康总管所最担心的事,又终于让耶无害返折了回来。

        刹那之间,这头小毛驴驼着三公子加快了脚步。然而,飞马驰在风中的三公子耶无害又沉浸在独自的思索之中:“听说小吕子是被鬼吓疯的!说那恶虎林里闹鬼了!我是个胆气十足的男儿!十九年了,可从来没怕过什么,从来没见到过鬼,也根本不相信鬼魔的存在!不少老前辈已论述过这鬼神的事!就说东汉时期的王充吧,他在《论死篇》中写过‘人死血脉竭,竭而精气灭,灭而形体朽,朽而成灰土,何用不鬼?’……还有南北朝时期的学者范缜,他写了一本《神灭论》的名著!当时,梁武帝为了驳斥范缜,便组织了六十多名有神论者进行围攻,但都被范先生、范大师驳得口吐鲜血、一无是处!……并且远古的圣人孔夫子也曾经说过‘各民之火,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之矣!’的话!他这是对鬼神的存在采取半信半疑的态度!……小时候,我还曾听母亲说过‘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之类的迷信之话!可那时,我是决不会相信世上有鬼的!今天我倒要看个究竟,那恶虎林山林能把我耶无害怎么样!……”

        就这样,耶无害内心寻思着一桩桩的往事,不知不觉地,他已来到了东道镇东边的那条南北马路上!十几天之前,他就是在这被一位神秘人劫持而去的。这个神秘人,竟会是大内群英之中“十八太保”之一的“天皇密使”司徒一敏。

        此时,这条马路上别无他人,四处静得可怕!从这条路上干裂的土缝可以看出,这里已是多日无人问津。然而,耶无害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却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醒自在!他依然无所畏惧,继续纵驴前行。他想亲身、体验一下探险者的神秘乐趣。

        要说这恶虎山林,虽然山中的恶虎已被除死,但自从小吕子出事的那天起,这里却又给东道镇居民笼罩下一种森森可怕的阴影!这阴影的可怕与祸害,基于要远过于那山林恶虎的可怕与祸害。而且这种可怕的阴影,已经吞噬了东道镇东部的几十户人家!至少可以说,这东道镇频临山林的东部地区,子成为竦人听闻、更无人敢近的戒地!然而,这年仅十九岁的白面书生三公子耶无害却依然如故,他决心要穿过这可怕的阴影,决心要查明小吕子的死因!如若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说三公子,这倒有些不妥;说穿了,三公子耶无害这样的人物,正是“艺高人胆大”的再现!而这里所说的“艺”,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文武技艺!

        话到此处,三公子耶无害已骑着小毛驴潜入东北方向的乱草丛,开始他独自一人探险恶虎林的行动。

        这时,一阵东风迎面吹来。顿时,耶无害闻到一股呛人的腐臭气味!他立即用手捂住了鼻孔。

        然而,随着小毛驴的缓缓前行,耶无害只感觉那腐臭之味愈来愈浓烈,直憋得这位白衣飘香的贵家三公子喘不过气来!但是,耶无害心里早已想道:“这肯定有什么尸体在腐烂!难道是人?……我想不会!……那一定是被剥了皮的老虎的臭尸!”

        想到这,耶无害索性把手从鼻上移了下来。但是,气味还是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有一种恶血冲喉的感觉。

        又行了一会,耶无害跨下的小毛驴已、经过了那棵大柳树!耶无害已渐渐适应了这种臭味的刺激,他已感觉呼吸进入自然。

        这个时候,耶无害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片草多树少的空地。顺着那矮草铺地的地面,只见他面前的这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在前方分成一个“丫”字形,一条伸向东南,一条挑向东北。活象两条粗粗的大莽蛇穿入树丛在无限向前延伸。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东风刮来,耶无害猛然感觉这腐烂气味又一次浓浓烈烈地扑鼻而来!紧接着,只听“哇!哇!哇!”的三声,三只乌鸦惊飞而去……

        再看那前方的草地里,耶无害已能隐约地看到两具白骨绽露的尸体。在这两堆白骨旁边,还横放着一口白晃晃的三环大刀!

        “啊!真有死人!”耶无害禁不住自语了一声,便慢慢地向那边靠去,准备看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终于,这两具尸体目然而地摆在耶无害的脚下!然而,他高高地向下一望,立即口吐苦水,嘴巴也裂在了一边!只见这两具尸骨周围,早已沾满了乌邪邪一片又一片的蚂蚁丛,而且还有千百只白色的蠕虫在骨架骨缝里拧来拧去,豆大的绿色苍蝇也在白骨之上“嗡嗡”乱飞!唯独上面留下了白皑皑的骨架和黑洞朝天的头颅骨!然而,耶无害早已瞥见那穹顶的头颅骨内也是灌满了蚂蚁、蠕虫和苍蝇!黑白黄绿青红蓝紫相杂其间,恶乱一团。

        耶无害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急忙扭过头来,闭上了双眼!但是,他依然感到头脑“嗡嗡”发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一阵恶血冲头,令人难以自拔!

        突然,耶无害急忙睁开双眼,右手一把紧抓住毛驴的鬃毛!险些,他就要栽入那两具沾着蚂蚁、蛀虫和苍蝇的烂尸白骨里!

        就在这时,他身下的毛驴也不由惊叫一声,抬蹄便向前跑去。这正是耶无害那一把紧抓的功劳所致,不然,那小毛驴岂会在关键时刻惊逃窜而免了耶无害一场虚惊?

        很快,驴儿一直跑到了一个小叉口。此时,耶无害转首一望,猛然,他竟又看到了两具尸体横躺在他左侧的草地里,尸体旁边同样放着一口宝刀,而且上面同样沾满了黑、白、黄、绿、青、红、蓝、紫的臭虫一片。但是,这次耶无害却大胆地凝视了许久!然而,他心里知道:“四具烂尸白骨,全全无可辨认!只有从见到的这两把白晃晃的钢刀还可以得知,死者中必有两位武士!可是死者究竟是何人?他们又为什么惨死在此?……难道小吕子竟会是被这些东西吓以致死不成?真可怜了小吕子,死得好惨!”

        于是,耶无害依旧怀着满腹疑虑,继续向前行去!突然,远处树林中闪现了一个道士的背影,耶无害不由眼前一亮,急忙纵驴向前追去。也许,他心中的疑团就能在前方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