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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堪折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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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 44 章

书籍名:《有花堪折直须折》    作者:我爱PIPPO


                                            哎,实在麻烦啊,我都晕了,容我慢慢想想,想想啊!

        中午可能更新,看情况喽艾希丝吓了一跳,这是从何说起,哪里就扯上休书了?起身去搀林未央,费解道:“央儿何出此言?你我夫妻情深意笃,你管理内宅劳苦功高,我谢你尚来不及,为何要我写下休书,逐你出门?”倒不像是为了季逢春。林未央表面上始终冷漠以对,态度上近来温和了很多,他感觉的到。

        林未央就是不起来,泪落如滚珠,“央儿自从嫁至艾府,丝主对央儿宠爱备至,虽说是君郎,却像是正式的夫君般尊敬爱护着,央儿心里不知如何感激丝主,只好尽力管理好内宅的事务,争取让丝主无后顾之忧。”

        “既是如此,央儿又为何一心求去?”

        “央儿只顾管理宅邸事务,竟疏忽了对央儿身边人的管教。钱氏是我的乳公,对我情意深厚,我向来敬他为老,不忍苛责,在父家时倒也相安无事,不料随我嫁到艾府,因为爱我过甚,犯下如此大错。这一切都是央儿的错,是央儿教导无方,是央儿未能完成暂代当家主夫的责任,央儿无颜再见丝主,惟有求丝主写下休书一封,将央儿逐出艾府,此后青灯黄卷,常伴古佛。”

        不至于吧?艾希丝顿时头大,钱氏是钱氏,他是他,他没有过错,不必为钱氏受责,要是她真为了钱氏的事情就将林未央休弃,她自己都鄙视自己。“央儿不必如此。此事无关央儿,是钱氏自作主张,央儿无须为他责备自己。假如央儿真觉得自己有过错,以后就多多管束于他,莫要他再次犯错。央儿起身吧。”

        林未央要的就是这句话,此次钱氏犯错,如果他不先行撇清就贸贸然去给钱氏求情,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事由他主使,非但救不了钱氏,自己还会被牵扯进去,在艾希丝心里留下芥蒂,不若以退为进,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先行请罪,承认错误,获得艾希丝的原谅,然后再慢慢替钱氏说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林未央还是艾府的当家主夫,事情就好办得多。

        “丝主如此宽宏大量,央儿深感惭愧,央儿绝不辜负丝主的教诲,同类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

        林未央和艾希丝一起坐下来,看艾希丝略微有些愁容,思索着必和春生怀孕有关,当时她尽管表示了要打胎的意愿,可是内心波动太大竟差点被门槛绊倒,可见她心里根本不想打胎,看见她如此不舍,他也不由得为他打算起来,于是他说道:“丝主可是想留下春生弟弟肚子里的孩子?那倒也不难。”

        艾希丝好笑,这件事关乎重大,他居然说不难,那她倒要好好听听,哪里不难了,“那央儿说说看,怎么做才好?”

        林未央用手比了个“十七”的数字,道:“春生怀孕之事,的确坏了规矩,但是侍宠在嫡夫君进门前怀孕而生下孩子也不是没有先例,只要做妻主的坚持就可以。然而丝主最难过的,还是皇室那一关。十七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地位尊贵无比,春生怀孕一事触犯了皇家威严、触犯了十七皇子的利益是事实。不过十七皇子为人谦和,性情雍容,量大如海,且对丝主一往情深,爱意深植,如果此事能得到十七皇子点头应允,那皇室也就没话讲了。”

        艾希丝放下茶杯,越来越觉得林未央脑子灵活,为人聪明,把主意打到陈冰头上了。依他的意思,就是要她使出美人计,迷的陈冰迷迷糊糊,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春生的孩子。这种想法不错,实施起来也容易,陈冰爱她爱的入骨,只怕全京城都知道,那个单纯的孩子相信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的每一个提议都表示赞同,假如她对他提出要保下春生的孩子,他一定会答应。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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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为那个孩子单纯,就是因为那个孩子爱她,就是因为那个孩子视她为天,视她为神,就是因为那个孩子把她看的比他自己还重,她才更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而忽略了他的感受。一旦他应允春生生下孩子,那他势必要遭人耻笑,认为他被一个侍宠给欺负了去,九月胎满,生下的要是儿子,或许还能相安无事,要是女儿,那他将如何自处?到时全京城的人怕不都嘲笑他被个侍郎比了下去,他的颜面何存?

        她不能只为自己和春生着想,也要为无辜的陈冰着想,她不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去伤害一个爱她相信她的人。打胎会伤害春生的心,可是孩子也是她的,她也伤心、难过,然而这伤害的只是两个人而已,不打胎,伤害的是陈冰,伤害的更是皇室,这就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问题了。

        还有,就算陈冰答应了,凤后也不会答应,那个难缠传统的男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春生流产,她防范的再严密,总有疏忽的时候,到那时,估计是一尸两命的结果,她还没有办法去申诉。与其遭致那样的结果,不如一开始就打胎来的好。

        她握住林未央的手,称赞他,“央儿果然好头脑,真不愧是林相最出色的儿子。”林未央被她夸的脸颊泛红,羞赧难当,“只是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林未央惊讶的抬起头,艾希丝温柔的亲吻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笑道:“谢谢央儿为我殚精竭虑,我主意已定,央儿无需再费神。”

        他的主意不好么?她为什么依然忧虑不已?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是他不敢问,他们之间始终是她在主动,他被动接受,一旦她闭上心门,他不知该如何和她交谈。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疼不已,然而习惯了被动的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做,林未央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惑之中。

        晚饭之前,确定春生的身体已无大碍,艾希丝在正堂开始处理今天发生的事情,林未央和飞燕亦列席。

        先带上几个协助钱氏的人,一个个浑身颤抖,涕泗横流,皆说是钱氏屡次对他们说看春生不过眼,等今天的机会要教训他。

        然后带上钱氏。他衣衫些微凌乱,满面泪痕。进得堂来,见到自家少爷正焦虑的望着他,钱氏顿时满腹委屈,手脚并用爬行到林未央脚边,抓住他的衣角大声嚎哭起来:“少爷,少爷!老奴是被人挑拨的,少爷要为老奴做主啊!”

        这便证实了林未央的猜测,气得他恨不得立时将那里那个矫揉造作的下三滥的狐狸精咬死,面上却还要波澜不兴,公正严明,他轻轻拉下钱氏的手,不留痕迹的捏了一下,说道:“乳公,你要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讲出来,丝主是明事明理的人,是你的过错,她自然会处罚你,不是你的过错,他也决不会不分黑白的处置。”

        钱氏心领神会,对着艾希丝哭天抢地的喊起了撞天屈:“官人,官人哪,这件事委实不是我处心积虑的要这么做的,是他们,是软玉温香两位爷们,他们在背后鼓动我这么做的,连今天的日子都是他们替我选的!我冤枉啊!”然后就把软玉温香几次在他面前怎么说的春生飞燕的不是,怎么暗示他今天是动手的好日子等等等等和盘托出。

        艾希丝微微拧起眉,本以为这事是钱氏自作主张的结果,没想到还牵扯上那两个人。他们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在艾府待着不好吗,非要闹天闹地。不是不理解他们想要力争上游的心情,可是她不是那种哪个男人最出色就爱哪个男人的女人,只要进了艾府,就都是她艾希丝喜欢疼爱的对象,而且终她一生也不会改变,他们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就不懂呢?非要吃了亏,受了伤,才会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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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未央欠欠身,说道:“丝主,既然钱公公提到了软玉温香两位爷们,若是不找他们来当面对质一番,恐有栽赃嫁祸的嫌疑。依郎身之见,还是请两位爷们来说清楚的好。”

        飞燕也道:“既然事情扯到两位爷们头上,那就请爷们来的好。”他几乎要咬碎银牙,软语温香,这两个烂蹄子居然敢暗中耍手腕,简直是不想活了!

        艾希丝同意,叫甄凤儿着人去请软玉温香。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了。他们先假装什么都不清楚,恭敬的给艾希丝和林未央行礼,软语用奇怪的口气问道:“不知丝主叫软玉温香来有什么事情么?”

        艾希丝叹了一口气,说道:“钱公公说今天他之所以对春生无礼,是你们在背后挑唆的。”

        软玉温香表现的如有雷击,仿佛受到重大侮辱般指责钱氏:“钱公公,你怎么能这么血口喷人呢?我们两个向来安分守己,怎么会调唆你去伤害春生哥哥呢?春生哥哥是丝主的心肝宝贝,我们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敢动他的坏脑筋啊!”

        然后两个人立刻哭的如梨花带雨,他们没有化妆,素净的脸膛的倒也清丽,哭的时候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软玉哭得趴到在地,“丝主,请您相信我们,我和弟弟身份卑贱,好容易被丝主看中,从那肮脏的地方出来,我们珍惜现在的生活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去亲手破坏呢?说我们挑拨钱公公和春生飞燕两位小哥的关系,这怎么可能呢?飞燕是丝主的一侍,春生是丝主执意要纳的侍宠,我们对他们只有仰视尊敬的份,哪里敢说他们的不是?更别说要鼓动钱公公去伤害春生小哥了,这不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吗?一旦事情没办好,像今天这样,钱公公不就把我们供出来了吗?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啊。”

        温香同样哭得喘不上气,声音都有些喑哑:“丝主,这件事我们真不知情。当初是钱公公找上我们的,在阿夏阿亮闹了厨房后,他就对我们说他非常厌恶春生飞燕两位小哥,认为我们被他们欺负的很可怜,给我和哥哥送糖送酪,给阿夏阿亮送了安神丸和天王散,对我们特别好。我和哥哥是实心人,人家对我们好,我们就对人家加倍的好,所以我们就和钱公公走的逐渐近起来。每次他来到我们院子里,就说他不喜欢飞燕和春生小哥,我和哥哥都劝他,说飞燕和春生小哥是主子爱护的人,对央郎主也是恭敬尊重,您老就别总是揪着他们的错处不放了。除了这,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软玉转头怒瞪钱氏,厉声责问:“钱公公,你怎么能指黑为白,颠倒是非呢?明明是你一心要寻飞燕春生小哥的不是,我们次次开导你你都不听,如今你犯了错误,却把所有的过错都往我们头上推,你,你,你还是老公公呢,怎么这么心狠呢?”

        温香也跟上,抖着手指指着钱氏,“钱公公,你就这么欺负我们兄弟老实,表面上对我们好,让我们对你死心塌地,把你当成亲爹爹似的,原来一直想打算把我们当成你事情失败后的替罪羊,我们真错看你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非但没有承认钱氏所指控的一切,还把罪过统统归在钱氏身上,他们唱做俱佳,俨然就是两个情谊被辜负信任被背叛的冤枉男子。

        钱氏也火了,指着他们就骂:“你们这两个千人枕万人压的下三滥,当初是你们先一口一个亲爹的喊,现在到成了我追着你们要你们喊了,你们是什么东西,就是看府的狗都比你们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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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玉温香这下更得了理,异口同声的哭喊:“我们是下三滥,可是我们是丝主纳进来的,你不见待我们也就算了,还这么侮辱我们,你把丝主置于何地?你就是再讨厌我们,也不能说丝主的不是啊!”

        钱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求救的望向林未央,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林未央当然不能让自己的乳公吃亏,于是对艾希丝道:“丝主,这么吵下去于事无补,请丝主早做决断。”

        决断?艾希丝好笑,现在这个结果能决断什么?“钱公公,你说软玉温香指使你伤害春生,可有证据?”

        钱氏一下愣了,他哪有证据,软玉温香又没有写下字条书信,而且他也没有人证,当时三个人商议时周围都是软玉温香的人,人证物证都没有,他哪来的证据?

        见钱氏拿不出证据,软玉温香更是哀哀哭泣,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未央也没了主意,是啊,说别人指使总要拿出证据,不然就可以说是诬陷。

        飞燕这时在边上冷冷来了一句:“我看这事不可能和软玉温香两位爷们相关,我和春生哥哥一直和两位爷们相处的不错,爷们们断不会平白无故的要对付我们的,否则就应该有证据了。我相信两位爷们。”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他,包括软玉温香,飞燕神态坚定,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然连和春生最好的飞燕都发了话,又实在没有证据,林未央也打消了要软玉温香当场承认背后指使钱氏的想法,决定先让钱氏安然度过一劫,算账的事以后再说。“丝主,是央儿御下不严,才发生这种事情,要责怪,就责怪央儿无能,要惩罚,也请惩罚央儿吧。”他忍不住拭泪,道:“乳公年事已高,不堪棒捶板打,央儿愿意替他受罚,只求丝主饶过乳公!”说完就要下跪。

        艾希丝拦了下来,平静的告诉他:“任何人犯错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有人要代替,他也不可以免去应得的惩诫。这是我艾希丝的规矩。”吩咐下人,“钱氏无视家规,擅作主张,肆意妄为,棒打二十。”

        林未央失声惊叫:“丝主!”

        艾希丝又接着说:“念在他年老体弱,减去十杖。”

        林未央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十杖对一个老人来说已经是很严厉的惩罚,钱氏受了十杖后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林未央叫下人抬了春凳,把他用春凳抬回丹珠园,请大夫看伤医治。

        其他的从属人员一律杖责十下,命下人抬去养伤。

        软玉温香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指使钱氏,艾希丝命人把他们送回薰园。

        最后是…他看向飞燕,他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飞燕,你……”她不知要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看飞燕的反应。

        飞燕直直仰望她,问:“主子,你当初说过,你不拦着我们,该怎么做就让我们怎么做,不让我们吃亏,这话现在还有效用吗?”

        “有效用,当然有效用。”

        艾希丝这才弄清楚几炷香之前飞燕为何要维护软玉温香,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背后谋害春生的主使人,但是大家又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暗地里进行报复时最好的办法。软玉温香这次作的委实过分,摆明了要将春生往死里整,无论事成事败都还能让林未央也脱不得身。可惜今日事败,别说飞燕春生饶不得他们,就是林未央,看着视如亲父的乳公被打的鲜血直流的凄惨模样,也断断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