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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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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书籍名:《侧身官场》    作者:郝树声


                                    也说了“级别”这一类的“官本位”现象,不要说教师、医生、科研人员的职称比照行政官员,连和尚、道士也要争一争自己的“住持”职位相当于行政上的什么级别。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文化”现象,正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才成为促使各级各类人物努力向上爬的压力和动力。

            就这样议论来议论去,都颇有心得,有一种看透官场,小彻小悟的感受。项明春调笑钱硕说:“你老弟不管能当多大的官,可不要忘了弟兄们。再说你们姓钱的,千万不要忘了捞钱呀!”

            钱硕说:“老兄放心,苟富贵,勿相忘。至于贪财嘛,我们家老前辈钱钟书说了,姓了一辈子钱,还稀罕钱吗?”

            项明春在市委办学习期间,信息处没有招待过他。但他并不是一直在那里苦熬,丰阳的几个老乡们轮流地请过他几次,市委办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曹局长请过一次。每次他都要带钱硕科长一同去,钱硕科长受到邀请时,也带他一块儿去,他们两个穿插着,每周总有一些酒场需要奔赴。所以,虽说这种学习比较刻苦,中间没有少打牙祭。

            管主任虽然不太过问办公室的琐事儿,可这次心细,特意派惠主任带信息科的几个同志来看项明春一次。说是看项明春,其实也是为了宴请信息处的领导们。他们在唐都宾馆设上一席,把三位处长请去,培养感情,加深印象。据说,回到县里,惠主任汇报了宴请的情况,管主任抱怨他,为啥不设两桌呢?应该把所有人员都请去,谁知道他们哪一天能够成龙变虎咧?惠主任就有些后悔,说下次一定把全体人员都请到,但是,因为忙,就没有了下次。可能人家钱硕也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他们的县委办公室领导,他们领导也来了,不过请的也是三位处长。项明春把这个信息传递给惠主任时,惠主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周末,一般项明春都要回县城,与家人团聚。所以,孙秀娟虽然思念和牵挂,也没有必要打电话聒噪他,况且她也不知道电话号码。她曾经问过项明春,项明春说,人家大机关,随随便便要什么电话?有要紧事给县委办值班室说一下,办公室的弟兄们自会转告的。可邬庆云就有这个便利条件,她知道怎样转圈儿要到市委办公室信息处,有时直接打到宾馆总台,和项明春通个话儿,所以每周都会来一两次电话。小曲和女小刁接到电话总是说,项秘书,你爱人来电话啦。估计这话邬庆云听到了,说话就特别注意,从来不扯工作上的事情,只表达一些问候和思念,项明春就那么含含糊糊地应答着,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项明春的心就这么整天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着,时而甜蜜,时而烦恼,丢不开,放不下。他不知道这种状况究竟能走多远,只好顺其自然发展。有时他想,这算哪一门呢,一个大男人,背上了情债,是一生都不能够还清的。他现在见到两个挚爱自己的女人,就觉得对哪一方都有愧。他确实想对邬庆云说,终止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吧,可一见到邬庆云执拗的表情,想一想她不露声色的关心和体贴,又从来没有向他渴求什么,再联想一下她那些糟心的生活,对他的关爱不过是一种百无聊赖的寄托,就说不出口来,不忍伤害一颗质朴善良的心。孙秀娟对这种情况浑然不觉,可小邬毕竟心里明明白白的。所以,项明春有时就想,“爱”,可能就是一种没有解药的迷魂汤,喝下去后,也不知到哪一天才能够苏醒过来。

            临到学习即将结束前的两周,中午下班时,邬庆云来了,站在市委大院的门口等他。他和钱硕走出大门,就看见了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风衣,迎着凛冽的寒风,脸蛋冻得通红,提着一袋子东西等他。钱硕说:“咱们和嫂子一块儿到宾馆吃饭吧。”项明春慌乱地说:“不啦,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他本来想陪邬庆云到一个饭店吃饭,然后找个地方说说话儿,下午把她送到车站。邬庆云说,不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邬庆云把他带到一个家属区,顺着一个楼道,上了四楼,打开了一个房门。项明春心里纳闷,这小邬真是个仙女,要不然就是会变戏法,想不到在唐都市还会变出这么一套房子。他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墙上挂的几个大镜框里,满满地贴着照片,有老人,有年轻夫妇,更多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这些人在项明春的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邬庆云没有说明什么,她让项明春坐下,自己从厨房端到客厅热腾腾的饭菜,说:“明春哥,看什么呢,快吃吧,要不饭菜就凉了。”

            一边吃饭,邬庆云才告诉他,原来这就是小邬姑姑家的房子。他姑夫、姑妈已经退休了,儿子、媳妇和孙子都在北京,他们要去北京过年,拐到丰阳县城,把钥匙留给了邬庆云,让她抽空去唐都市家里,把花草浇灌一下,不然,过一个月他们回来时,恐怕这花草就干了。

            邬庆云说:“我本来多次想找一个机会,好好地伺候你几天,正在瞌睡时,有人送来了枕头。你在这里学习,我算算时间也不多了,我就请病假,把活儿安排给他们两个,准备在这里住上两周。你一定得答应我,天天回来吃饭就行了。”

            项明春说:“我和钱硕天天在一起,怎么对他说呢?”

            邬庆云嗔他一眼:“你那么聪明,竟然这样笨!你不会说,在亲戚家吃饭吗?”

            临去上班的时候,邬庆云一把抱住了他:“我原来想,你只在这里吃饭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又反悔了,你一定得住下来,一是了却我多年的心愿,二是对别人也好交代。”

            到这个时候,项明春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答应了这个有点过分又顺理成章的要求。小邬的眼里流露出幸福明亮的光彩,让项明春的心里好感动,好激动。

            下午,他按照邬庆云的说法,对钱硕讲了要在亲戚家看门的话。钱硕说:“嫂子来了,你就要和弟兄们分手了,你可是有点重色轻友啊!”项明春作了一个苦笑的嘴脸,算是应答。

            夜里,项明春和邬庆云开始时和衣相拥而卧,说不尽缠缠绵绵的情话。项明春觉得自己十分冷静,他知道自己是在骗别人,也在骗自己。他又像一个结茧的虫子,由不得自己做主。他想留守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强烈的生理冲动和一种无名的心理恐惧,让他上牙打下牙,浑身止不住地哆嗦。邬庆云问:“明春哥,你是不是有点冷?”

            项明春说:“不,不,不是哩,说不清是怎么啦。”

            邬庆云“嘤嘤”地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并且翻身背向了他。

            项明春扳着邬庆云,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怜惜地问:“咋,咋啦,我哪点惹你不高兴啦?”

            邬庆云怨艾地说:“我长得丑,配不上你!”

            项明春调侃她:“我的好妹妹,谁嫌你丑啦,给哥说说。成语都说,‘美女如云’,你就是那个‘云’嘛。哪个人嫌你丑了,我揍扁他!”

            邬庆云“扑哧”笑了,翻过身来,用拳头捶打着项明春的胸脯:“我叫你坏,我叫你坏!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项明春一下子明白了邬庆云的心事,烈火就燃烧起来。

            一场缠绵下来,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项明春浑身是汗,小邬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她扯下枕巾,给项明春擦干,喘息未定,仍然死死地抱着项明春,热烈地亲吻他。她发狂地说:“明春哥,让你受累了,我真的爱死你了!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坏女人,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最亲爱的人。咱们在一起已经相处了四年零三个多月了,我算着,今天是一千五百六十七天,人生中有几个这么多天?再加上从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一刻,到现在有十几年的光景,我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项明春听了这话,有点不祥的预感,就安慰邬庆云说:“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会在心底深处永远地爱你!”

            邬庆云泪水涟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项明春和邬庆云在唐都市过了两周疯狂的快乐生活,小邬顿顿饭变着花样伺候他,买来不知多么贵重的补品让他吃,最让她遗憾的是不可能给他购置衣服,要不,她还想倾其所有来武装他。每当项明春回去,她只要不忙其他什么事情,就深情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项明春,拥抱项明春,眼神明亮,洋溢着幸福光彩。仿佛一时也离不开他。也许她要在这十几天里,把自己对项明春的爱全部体现出来。这让项明春感动不已,加倍努力地给邬庆云以猛烈的冲击,在连环的爆破中,他没有觉得疲乏,反而精神抖擞,浑身上下,百骨百节都有舒畅的感觉,使他竟然记不起来当初他和孙秀娟的那一段快乐幸福时光是个什么样子。不管过去和孙秀娟是如何的蜜恋,反正邬庆云表现出来的是他一种全新的体验。他为自己这一段生命历程激动着,幸福着,也烦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