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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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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九尾狐九尾狐》    作者:梦花馆主


                                      三三接嘴道:“格格新人好,吃起酒菜来,一点勿客气,比仔陪客才吃得多。”  杨四正在那里吃酒,听了这几句话,忍不住笑,把酒都喷了出来,引得众客同各校书哄堂大笑,笑一个不止。又因台上做那出《  红鸾喜》  刚做到结亲一段,新官人头颈里挂着一条红裤,算是披肩红绸的,又引众人笑了一阵。正在说笑之际,不提防一件黑物平空从外面直飞进来,望着杨四桌上落下,把一只汤炒碗打得粉碎,碗中的汤四面的溅开去。杨四与众人吓了一跳。正是:

            且喜堂前添笑语,缘何席上起风潮?

            究竟为着何事上面掉下这件东西,请观下回便知。

        九尾狐

        第七回  行酒令名园联雅集    调笑语绮席会群花

            上回书中,正说杨四娶了黛玉,与一班贺客校书们在厅上饮酒看戏,热闹异常。忽然飞进一件黑物,不知是什么东西,照着杨四席上掉将下来,乒乓劈拍,把一只汤炒碗打得粉碎。那碗中的油汤虽四面溅将开去,却大半在杨四身上,将一件簇新的衣服油污了一大块。并且大家都吓了一跳,连旁边桌上的客人也立起来查问。及至众人定睛一看,说也可笑,原来是一只破靴。怎么会飞到席上呢?待我细细表明,也是一个笑话。

            当时有个上菜的家人,手里端着一盘菜,在戏台边经过,刚正作一出好戏,他就偷看了几眼,忘其所以,把手中的盘一侧,将几样菜倒了出来,足有一半在地上。心里一慌,要想用手去拾,就把那只盘放在地上。不提防窜过一只狗,将盘里几碗整菜大嚼起来。他心里恨得极了,提起一只脚,照准那只狗狠狠踢去。那知脚上这只破靴又宽又大,一用了力。狗尚没有踢着,那只靴早已生了翅膀,直向里边飞了进去,可巧落在主人桌上,油污了主人的衣服,也是不吉利的预兆。杨四命人查问明白,即将上菜的家人唤进来,刚要骂他一顿,忽听旁边桌上又是豁琅琅的几响。杨四急回头一看,却是关武书、单趋贤二人。为因杨四那边一声响,吃了一惊,武书立将起来,回身观看,忘却手中有只酒杯,就在自己坐的椅子上一放,此刻晓得那边是只破靴作怪,不觉好笑,仍旧转身坐下,又忘记酒杯在椅上,这只杯儿怎禁得他屁股一压,自然一声响坐得粉碎了。趋贤与他并坐,见武书直立起来,侧身去看,那只大衣袖子在桌面上一带,又把自己的杯儿、超儿、碟儿都掉在地下,好一片清脆的声音,惹得众人拍手大笑。趋贤、武书颇有些不好意思,幸喜身上衣服还好,仅沾着些残酒罢了。惟杨四见此景象,心中怏怏不乐,也不把家人再骂,换过了一套衣服,仍与众客猜拳行令。

            吃了一回酒,忽闻道卿开言道:“我们何不再叫几个局来助助兴呢?”维忠道:“我看今日尽可不必,倒是看戏的好,有了锣鼓的声音,即使叫他们来,不过闷坐一回,劝几杯酒就算数了。不如过一天,我们聚几位朋友做一个公份,请四兄到味莼园畅叙,饮酒叫局,以补今天之不足。你道好吗?”道卿道:“你的主意狠好,就照这样办法。”  杨四道:“极应该小弟做东,怎好又费众位公份?这是断断不敢当的。”  维忠道:“  四兄素来爽快,怎么如今也变了呢?”  谦良和着说道:“  一定是黛玉平日教他的。”说得合席的人又笑将起来。那边李三三与李巧玲都说道:“唔笃快点  笑哉,再笑笑末,只怕格只破靴又要飞进来哉。”  陆昭容也道:“  刚刚格一只靴,只算得是汤炒;故歇如果再来一只,好当俚上大菜格哉。”  王逸卿道:“可惜上格菜,都是囫囵火腿,终要弄点别样间间口末好。”  这几句话,不但陆月舫、沈月春笑得前仰后合,连众客人也捧腹狂笑不止。惟维忠忍住了笑,说道:“这样的火腿,只好请屁股里吃酒的朋友当了下酒的菜罢。”其时隔座一席,单趋贤正夹着一块火腿皮放到嘴里,听得维忠这一说,那里忍得住笑?把一块火腿皮直喷出来。维忠见了便道:“  你是嘴,不是屁股,怎么这块火腿也咽不下去呢?”  说罢哈哈大笑。凭你趋贤、武书老脸,不免也红了一红。杨四恐他们老羞成怒,即把别话支开。此刻大菜俱已上齐,所点的戏也做过五六出,众人又打了一个通关。然后各各用饭,起身散席,已是一点钟了。维忠又说起公份,准定后天上午在味莼园设席,务期各位及众校书们到彼会齐,免得用帖子相请了。众人答应,于是向主人告辞,校书们亦然要去。杨四一一相送,不须细表。

            再说那时戏已散场,家人们打扫停当,杨四即行来至新房,觉得身子疲倦异常,幸而明日不须回门,故今日忙了一天,就算完事。黛玉见杨四进房,起身相迎。杨四道:“今天你也辛苦了,我们早些睡罢。”  黛玉答应,即时卸妆已毕,把一班喜娘、看房、赠嫁等人一齐打发出去,方双双解衣上床,交颈而睡。一夜的颠鸾倒凤,旧好新婚,真令人难画难描。

            直睡到日上三竿,始各披衣起身。杨四犹自呵欠连连,没有睡醒的样子,洗过了脸,吃了一盏参汤,坐在旁边,等候黛玉梳妆完毕,然后一同下楼。到了房厅下面,差一个看房的娘姨请大太太出来见礼。太太极其贤惠,并无半点妒心,果然从楼上下来。黛玉上前相见,跪了下去,大太太还了两礼,彼此以姐妹称呼。见礼已毕,仍各归房。黛玉至此,可谓称心已极。杨四在房中陪伴,寸步不离,说起明日午前众朋友在味莼园公份,我们须要早些去的,黛玉唯唯,当日并无书说。

            到了来朝,两人梳洗停当。黛玉今日的打扮,不消说得,自然比往常不同:头上戴着全副头面,身上穿着绣花衣裙,浓妆艳抹,愈显得倾国倾城,如花如玉了。杨四命人唤了一部轿式马车,同黛玉上车而去,单带了一个娘姨。坐在车中,谈谈说说,看看马路上的景致,得意非凡。不一回,过了泥城桥,见前面有几部皮篷车,车上的人看不十分清楚,好像维忠同三三模样,却不好叫应他,谅必他们也陆续来了。及至到了味莼园门首,前后的车儿齐齐停下。杨四先跳下车,见前面车上下来的果真是维忠、三三,连忙招呼。还有一部车,是梅道卿与李巧玲的,不及叫应,已先进园去了。其时黛玉也下了车,与三三相见,携手同行,跟着杨四、维忠进了园门,并不十分曲折,两旁树木遮荫,都是经冬不凋的松柏,好得今日天气尚暖,不觉得寒风凛冽。一行人走进那所洋房,见梅道卿、李雨泉、胡士诚三人,与李巧玲、王逸卿、沈月春三校书先已来了,都坐在那里讲话。杨四即忙过去相见,道卿等早已起立,彼此拱一拱手,杨四先说道:“各位来得甚早,小弟来迟,实在抱歉得狠。”道卿道:“我们都是至交,论什么迟早呢?况且今天我们公份,是专诚请四兄的,极应该早些来恭候。”这几句话尚未说完,被维忠止住道:“  不用说了,令人听得不耐烦。今天那个说客套话,少停喝起酒来,罚他二十大杯。”  道卿与杨四方才不说。大家坐下,李巧玲等四位校书却陪着黛玉聚谈。不一时,黄芷泉、顾芸帆、侯祥甫、吕桂全、蔡谦良、单趋贤、关武书等,与陆月舫、陆昭容、吴莼香各校书先后均到,都同杨四见过。维忠一看客已来齐,就向杨四说道:“  我们趁早摆席罢,以便大家尽兴。”  杨四道:“  狠好,狠好,此刻也不算早了。”  于是维忠唤进一个值园的人,交代道:“  新新楼的酒菜可曾来吗?”  值园的道:“来了许久,在那里等呢。”  维忠道:“  一共三席,你就在这里摆罢。”值园的诺诺退下,唤来了几个人,登时把酒席摆好。        维忠请众人入座,众人仍推杨四坐了第一位,方各依次坐下。一席是杨四、黄芷泉、顾芸帆、侯祥甫、梅道卿、柳维忠六位;一席是李雨泉、吕桂全、蔡谦良、胡士诚、单趋贤、关武书六位;还有一席,是林黛玉坐了首位,以下李巧玲、李三三、王逸卿、陆昭容、陆月舫、沈月春、吴莼香等相陪,计共八位。吃过了两巡酒,道卿向众人说道:“今天虽有七位校书,只算得是陪客,以外还须多叫几个局才是,不知众位高兴吗?”  众人点头答应。维忠道:“  小弟执笔,请众位说罢。”  就唤值园的端整了纸笔,立刻写将起来。杨四叫了左红玉,芷泉叫了金文兰,芸帆叫了顾阿南,祥甫叫了吴慧珍,道卿叫了吴新宝,雨泉叫了范彩霞,桂全叫了吕翠兰,谦良叫了张小宝,士诚叫了张纯卿,惟趋贤、武书两人没有叫处,维忠代他叫了两个,一个叫李佩兰,一个叫金赛玉,自己写了王莲舫。一一写毕,交与值园的分头送去,不表。

            仍说杨四席上,黄芷泉忽然高兴,与杨四、维忠说道:“此地到那边去叫局,相隔得甚远,须等好一回才来,不如先行一个酒令,助助兴儿,免得吃闷酒等他们来了。”  杨四问道:“  请教这个酒令怎样行法呢?倘然容易的,还可以将就;设或不容易的,则小弟不通文墨,只怕要贻笑大方了。”维忠道:“四兄且慢谦逊,待问明白了再讲。”芷泉道:“我这个令,极是容易的,不过消消酒、解解闷罢了。只须说一句古诗,内中嵌一个字,这个字飞到何人,即是何人吃酒;再飞一句,也是这样。两席都可行到,譬如四兄是第一位,武书兄就是第十二位了,两席并算,必须十二人全行说过,方始收令。如有人说不出诗句,或罚酒两大杯,或说一个笑话,始准托别个人代说作为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