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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师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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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吾师余秋雨》    作者:哈马忻都


                                    

            我喜欢说自己从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心中自有红太阳,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我自己知道我是谁。而事实上,很多自信来自于肯定,来自于你喜欢、在乎的人对你的肯定,完全脱离社会并不可能。在我身边,父母、兄弟、数量少得可怜的朋友、偶尔倒霉地爱上我的男人,他们的言行总是对我充满了肯定,充满了宽容,是我能够灿烂得起来的动力。

            我一直非常在乎余秋雨老师对我的肯定,因为他是我尊敬和认同的老师、朋友。另外我不能欺骗自己,也因为他是一位名人。我不明白自己,余秋雨越是有名,暗地里,我对来自于他的肯定就越是在乎和得到鼓舞,而他又总是那样慷慨和宽厚。这是不是表明我还是有虚荣心的呢?

            有时我注意到,他甚至总是那样慷慨和宽厚地对待每一个他身边的朋友,他会认准对方的一个状态,完全从积极的意义上及时地给予赞赏和称颂。不知有多少人从作为老师、作为朋友、作为名人的余秋雨这里,得到过信心与支持。

            这一点总让我佩服不已。我自己对朋友的肯定或赞赏方式,不过就是有兴趣肯跟他在一起呆着,混着,从来就不懂得、也不善于开口去表达,去给予。就像被周围人夸得合不拢嘴的一位女友说的,我们这都十好几年了,我画的画儿写的诗,从没听你夸过。我说人家都夸你,我干嘛还夸你,你应该感觉得到嘛。

            我现在也总爱要求喜欢我的人夸我,使劲夸。

            我这篇东西写得好吗——快夸我。

            做了一盘菜,好吃吗——快夸我。

            打扫房间了,多贤惠——快夸我。

            甚至要求女儿——妈妈漂亮吗,妈妈年轻吗,快夸夸妈妈。

            我就是喜欢别人夸我。对那些贬我的人,我会想反正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爱贬不贬,你说我是狗屎我也不管。小时候总被教导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听到表扬还假装不太高兴,现在没人管得着了,现在一有人夸就眉开眼笑的,管他真的假的,高兴就好。

            不知道余老师夸我,是不是也只是为让我高兴。管它呢,反正我从他的夸奖里得到过无比的信心,至少它的结果是令人振奋和愉快的。

            真希望有一天沉淀下来的自己,也能和余老师一样地平和,善意,也会恰到好处地表示自己的欣赏与赞美,让身边的家人、朋友,也从我这里得到信心与动力。

            曾经从一位在西方和美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那里得知:

            “西方的文化是善于表扬、奖励的文化,是一种善于把感情外现的文化。只要你做出一点成就,你马上会得到社会的认可、鼓励,哪怕你的成绩很小,这种热情的认可足以构成一种良性的刺激,使你保持良好的创造激情,转为一种良性的循环。”

            我就喜欢这样的方式。

            甚至想对所有的人说,一定要及时地、大力地赞美你欣赏和喜欢的人,你的父母,好友,爱的人,他们从你这里得到的,一定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他对爱情,是积极的悲观主义(1)

            那天的交谈,我羡慕完体力劳动者,又开始羡慕表演系的学生,我说他们活得那么单纯、简单,总是热情和富有激情的,我想像他们那样。我想一觉醒来自己完全变了个人,我还想谈完一次恋爱马上欢天喜地接着谈下一次,我讨厌自己总是再也爱不起来。我傻乎乎地问他,难道一个人可以每次都真心实意爱一个人?

            刚刚才谈过一次倒霉的恋爱的我,像枝残花败柳,低迷消沉,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爱什

            么人了,爱真的给掏空了。

            可以的,马小娟。

            他说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每次爱上的女人都认为是最完美的,每次都会全身心地投入。他说起那时他的朋友、电影《小街》的导演杨延晋的几次恋情,讲得非常细,好玩得很。主要是当事人每次都那么全情投入,不厌其烦,不思悔改,更不觉得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他把他的朋友描述得既痴情又多变,对每一个都宝贝得不得了,都爱到了家,要命的是又都不能持久。

            我心中暗笑,爱情只发生在男女主角心中的,在别人的眼里,那是另一回事。我刚好是杨延晋的老乡,据说我老爸在文革还做过他老爸的保皇党,但我爸对杨家的儿子却印象极坏。初到上海时,老爸就一本正经警告我,说上海有一个人叫杨延晋,你不要靠近他,他是个什么什么。哈!

            现在听余老师这样愉快和善意地描述他的恋情,完全是另一番风景,就觉得男人也和女人一样,爱得不行时就需要向身边好友倾吐,也需要理解与分享,幸运的是这个杨延晋拉了余秋雨这么个聪颖善意的好友来倾听,他的一次次的恋爱才会按照他本来的样子呈现,才不至于像老家街上传扬得那么吓人。

            几年后当我听说,这位当年的杨导又爱上了台湾女作家玄小佛,并且这次还真结成正果,而他们的证婚人,正是男主角最好和最尊重的老友余秋雨,我一下就笑了。从上次余老师对我说到这位老兄的恋情到这次跨海婚姻,其间不知又有几分几合,也不知这次余老师又会如何来描述他朋友的浪漫与多情。

            就那样,他给我讲熟悉的朋友、学生们的恋爱故事,没有丝毫的贬毁,无论结局如何,他不舍得否认爱情作为人类情感本身的美好,他热烈地相信每一个现阶段爱情的真诚。

            他说,每一个男女都处在自转之中,当一个男人最散发魅力的一面转向了一位女人,而这女人最美好的一面也刚好朝向了这男人,那么爱情就挡也挡不住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自转的方向和速度,相对于那个有可能出现或已经错过的异性,总要有偏差,所以老有人找不到自己的爱情。遗憾的是,即使相爱之中的男女,也并不停止自转,终有一天,遗憾的那面会转过来的,双方要看到对方的另一些方面,爱情并非经久不变。更加遗憾的是,你浑然不觉自己的反面正转向对方,而对方的不知哪一面又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光芒,正在那儿魅力四射着。所以有人爱得落寞,不明白爱为何稍纵即逝,不知道对方只不过自转的速度稍快了一点,而自己的那面可能也正转向另一个对方——

            爱,已潜伏在某处,只等你转过身去。

            我被他如此形象的比喻说得笑起来,高兴起来,我情愿这又是一个鼓励,就像很多年以后我又一次变得独自一人,在深圳街头的电话亭向他告别,他在电话那头一再地叮嘱我,小娟你一定要有男朋友,一定要去爱,好不好。

            是啊,一个没有爱的女人,像个什么样子!

            那天一定是我说话的状态让他起了疑惑,他突然有些不解,关心地问我到底结婚没有。

            我开始装傻。我把自己和别人都弄得莫名其妙。三年里我总是隔不久就从上戏的院子里消失掉,十几二十天才晃荡回来,俨然探亲返校。应该是有个男人或男生什么的才说得通。我还真打了个结婚申请交到系里,但只是扔在那里,再没去管下文。

            我那时对爱情、对男女关系悲观绝望得不得了,根本不相信。虽然他的“自转说”多少让我开心了一点,但我仍像枝残花败柳,毫无朝气对他说,也许婚姻并不需要爱情。

            他认真起来,坚持说没有爱情的婚姻肯定是不道德的,恩格斯说的这句话永远正确。他说或许人类最终会取消婚姻制度,为保卫真正的爱情。根据“自转原理”,人们不可能永远结了离,离了结,这太麻烦了,那么爱情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惟一评判,惟一理由了。

            我也再次高兴起来,手舞足蹈,我说我们说的是一回事,你指的是将来,我说的是现实,既然现实里并没有消灭婚姻制度,那么肯定绝大多数人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我们一起都笑了起来。我想我们都看到了那个不言而喻的事实。

            我认为他对爱情,是积极的悲观主义。

            我们开始聊另外一些好玩的人和事。

            不再上学读书了,真好,可以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完全不在乎是否浪费时间,是否偏离了主题。他那时还生活在大上海的文化与艺术圈儿里,还没有真正背离那些笼罩其上的地方氛围,他愉快地絮叨他的一些朋友的趣事,听得出他对他们的友情,他饶有兴趣地谈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他还说起他以往的学生们,他对他们的来处、去向记得清清楚楚,记住的都是他们带给他的愉快。

            他对爱情,是积极的悲观主义(2)

            要离开了,那竟然是我第一次和余老师闲聊天,我放得很松,无话不谈。

            我知道,龙华那天的长谈,带给我们双方更进一步的感觉,是离开上戏后维系师生交往的纽带。

            上海――深圳――北京  它的三个城市(1)

            从未像看上海那样,漫不经心和优雅地远看我居住了十几年的北京。

            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青年自各地而来,然后一转眼,就被吸了进去,卷了进去。多数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这座巨大的城,还在不断地往外扩张,一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等到退出城来,早远得再难看清。有一回听说,毛泽东进北平前第一次看北平就在香山上,那里可以看到北京全景。我和别人半玩笑半认真爬去看过,天气不佳

            ,雾尘满天,连颐和园都没怎么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