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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师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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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书籍名:《吾师余秋雨》    作者:哈马忻都


                                    我还是那么不屑,说,打官司那是看得起对方,沉默应该是最大的蔑视。他说好,那我就不理他们了。可谣言仍在流传,以至于他的许多读者也开始将信将疑,他们给他写信,说即使那些事情是真的,他们也一样地喜欢他,热爱他的书。他苦笑说,你看这些读者真的是太可爱,太友好了,他们因为喜欢我的文章,竟然都情愿原谅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

            从他身上我感受到写作并非私人的事情,一个书写者拥有读者是幸福的,不孤立的。作者与读者相互间的交流与信任,是一条真实的纽带,不仅令人愉快充实,而且会产生非常严重的责任感。

            写作让他有了非常严肃的责任感(2)

            因为有这样的情感交流,我相信他在镜头前的发言就是真诚和平实的,不会空洞苍白,不会“目中无人”。因为他是在真实地与他的数万读者交流,他从书里出来,现在是在电视上,和他们谈话。他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都老朋友了,就好像面对面在聊天,所以他在镜头前总是那样自然和亲切,从容与平等。“我的读者”,他总是带着温情和友好,这样称呼那些人群中的无数支持者。他非常珍惜他们,他们给他的任何一点热情和支持,都让他开心,叫他津津乐道和难以放下。

            “我在你们北京打的,被司机认出来了,坚决不收我的钱,真是很开心的。”

            “我在机场书店,人家向我推销要不要买这本,这是余秋雨的新书。我说我就是余秋雨!那个情形真是很好玩很开心的。”

            “我的读者有好几十万,我每天收到的信多得不得了,有的读者什么事情都愿意跟我说。”

            “远行毕竟孤独,便写下一些文字来与远近读者沟通。”

            “感受可以咽下,隐忧应该吐出,吐给谁听呢?那两个空间暂时还不会在意一个中国旅行者的想法,那就只能给我们自己人说说。”

            他的读者遍及各个领域、各个阶层,他也乐意与各种各样的人们交朋友,他谈论他们,称颂他们,从他们那里看到存在的真实与意义。

            我去宾馆找他,北京那天的天气突然像发神经一样,才四月就热得毛衣都多余,我一手抓着脖子上的高领毛衣,想要让自己凉快一点,一边去敲余老师的门。他打开门,问我外面是不是很热,正犹豫着不知穿什么衣服好。我笑说真不得了,我打电话进来,接线员非问我找谁,我说要找余先生还不行,还要说找余秋雨,才给我接通。他自己也笑。

            我们一起去机场,我坚持要送他。他推着带轮子有弹杆的那种旅行包,一脸轻松省力的样子,说他经常这样跑,根本不用送。路上他高兴地告诉我,他的一位台湾朋友来北京办报纸,他在台湾的媒体干得很有业绩,但他突然跑到北京来,白手起家,要和北京的同行竞争,办一份领军京城报业的新报纸。这位朋友现在正处在新报的策划当中,一开始就准备请一帮有实力和业绩的文化精英上他的版面,相信北京人很快就会看这份报纸了。我听他的语气,他对这位勇于向自我挑战的朋友很是激赏。每次说到自己的朋友、熟人又要干一件什么事情时,他都是这样诚心诚意地传达着他的支持。就像我每对他说起自己又在做什么电视选题时一样,他从未有过泼冷水的时候。

            他爱对我说,从大大小小的老板到白领,到农贸市场里卖菜的小商小贩,他们是现在中国最了不起、最有希望的人群,因为他们都是在用自己的劳动,在从事着一件非常具体的、实实在在的工作,他们不内耗生事,不因无聊恶意伤人,因此他们是最值得去尊重的。

            他对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偏偏还打着所谓文化之类幌子的人与事,极为厌恶。

            越来越发现,他有意要进入一种现在“中国式文化团体”的自我放逐状态中。离开了团体,背弃了圈子,他离他的读者、普通人更近了。

            那次我又打马兰手机要找余老师,马兰说自己正在外地,在车上,叮嘱我下午以后再给余老师打电话。我老实等到下午拨通余老师。当时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余老师告诉我马兰跑到河南的一个什么地方演出去了。他说告诉你都不相信,那边根本不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我们这里很穷,也没有演出费给你们,可是我们的工人就是想听听马兰唱歌,想看看马兰。结果搞得马兰反倒不好意思推辞,颠颠地跑去了河南,刚才大概正在去“底下”的路上。

            我一听心里就好笑,他们真是太相信陌生人了。打电话的河南人也够实在,几句大实话感动了马兰,也感动了余秋雨,对于需要帮助的人群,他们总是亲切随意的。

            吾师余秋雨(下)

            一个不是我们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1)

            总是听他说起在各地发生的与文化、艺术圈之外的人们之间的友情的故事,明白他是发自内心的。

            人们读他的《文化苦旅》《山居笔记》,读他的《千年一叹》《行者无疆》,人们也读他的《霜冷长河》。许多人为他笔端下对文化与文明的追溯、探寻与叩问倾倒,我还听说许多大学生把他的《霜冷长河》当作阐释人生话题的样本在阅读。

            人们容易忽略他作为一个社会的人的日常情状。

            因为离得近,我能够从《霜冷长河》里读出现实生活中喜怒哀乐着的余秋雨,那些情绪和心得,不必再贴附于遥远的时空当中,都是自自然然的流露。尤其看他絮叨平日里外出遇到的热心朋友和读者,就知道这些对他的珍贵和重要。

            读《霜冷长河》的时候,正好是余秋雨编剧、马兰主演的黄梅戏《秋千架》在长安剧院演出的那几天。

            那天一场突然而至的夏雨洗刷了长安街,灰蒙蒙的北京城终于通透、明快许多,整个傍晚都像是延时不少,明亮亮的。我穿了臭美的衣服,从出租车里爬出来,街面上干净、敞亮。走进花店,我愉快地告诉店主人,今天要送花给我的老师,很重要的。

            我带了几位熟人去看戏,最后还“勇敢地”上台把那束花献给了马兰。回到家里余老师和马兰给我打电话,马兰在电话里直笑我。

            人家献花都是从舞台侧面的小梯子上去的,观众看得见,演员也看得见。我不管,我钻到后台,等在那,好不容易等马兰唱完最后一句从台下的掌声中直起腰抬起头来,我一脚就冲到台上,直不咙咚把一束花捅到她跟前,把她吓了一大跳。马兰说我都奇怪你是怎么到台上来的。

            我自己也觉得好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他们的支持。和我一起去看演出的朋友也笑我:这个余秋雨也是倒霉,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二百五学生。

            余老师说这有什么,像姜丰她们好多女孩子都是大大方方走上台去给马兰献花的。

            我看的已经是最后一场。捧着那束雨后的鲜花冲进剧院前厅时,余老师早被一大堆人围在中间,有观众,也有记者,他们的声音都很小,有点交头接耳的意思,这让整个演出大厅既有交流沟通的空气流动,又不至于太喧闹乃至嘈杂。大家把握得都很有分寸。我笑眯眯站在旁边,轮不到我插上话,我耐心地等着。不过镜头扫过来,我成了余老师身后一处很不错的背景。

            我还看到许多花篮,都是他们俩各界的朋友们送的,预祝和祝贺演出的成功。我还看到了我熟悉和认识的一些人送的花篮,心里很感动。

            那些天京城里关注余秋雨的人都有所期待,许多人还记得前些年他和马兰作为主创人员参加的《红楼梦》在北京演出时的盛况。

            这天北青报上登了一整版对余秋雨和马兰的专访,我看了,记得里面有一段话,说《秋千架》里那位冒名顶考的古代女孩子成天在自家院里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围墙外面是纷繁的世界,还有每年赶考路过的考生。女孩的秋千有时会荡得高出围墙,荡过了男女界线,荡过了功名得失。心里很喜欢。这是特有的余秋雨的表达方式,一个很形象的载体秋千架,加上一个很直接的动作荡秋千,但是一下子他就能把它们转换为理性与人文化的话题,赋予它更加深刻的内涵。我喜欢这种形式即是内容的艺术作品。

            我在电话里对他说,我还自己去买过票,结果好几天的都卖完了,差点就看不上了。

            那是真的,新的长安剧场落成后,我只去看过一场姜文演的话剧。在上戏时看惯了不要钱的演出,真要自己掏钱买票看戏有点太像观众,找不到当年那种观摩切磋的感觉。那次也算是给姜文面子,约女友一道来看戏,一人掏票钱,另一人掏饭钱,把一个戏剧之夜过得高高兴兴。这次更因为是余老师和马兰的缘故,又如法炮制,约来一位女友,说好也是一人出一份钱,可到售票处一看,说是几天的票全卖光了。只在大厅里看到几张马兰的大幅剧照。既然是乘兴而来,就不能扫兴而归了,我们干脆一头扎进剧场西餐厅,大吃一通,不仅把该掏的饭钱吃了,还贴上了买票的钱。

            余秋雨说朋友太多,他的,马兰的,多得不得了,好多人都跟他们要票,结果好多票都让他们自己给拿去送人了。

            原来这样。我心想,这样怎么挣得到钱呀。我听说这是他们自己出资排的戏,本来还想来做点贡献的,结果倒又白蹭了几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