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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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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陈独秀风雨人生》    作者:朱洪


                                    毛泽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文亮,并叮嘱他把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团章和《共产党》月刊准备好,以备开成立会时用。没有想到,让他白等了两星期。

            再就是把李汉俊、陈望道、李达等人邀到一块,将上海共产党小组和《新青年》社的事嘱托给他们。李汉俊不希望陈独秀去广州当官,见李大钊来信同意,没有办法。陈独秀请他代理上海共产党小组书记一职,《新青年》社的事便委托给陈望道。他叮嘱陈望道:“《新青年》这一阵子政治气氛浓厚了一些,北京同人大多不来文章了。我走后,你可以缓缓调子。”陈独秀走后,陈望道搬到陈家住,每月编辑部薪水100元。

            送走陈望道等人后,陈独秀给守常、玄同、适之、孟和、一涵、慰慈、豫才、启明、抚五共9位北京同人去信,告诉他们自己将去广东,委托陈望道负责《新青年》社。

            12月16日晚,陈独秀动身去广州,与陈独秀同行的有维经斯基、李季、袁振英等人。到了广州,陈独秀和维经斯基一起见了陈炯明。陈炯明给人意志坚强,很能自控的印象。谈吐像个清教徒,他敬重孙中山,但认为孙中山是理想家和脱离实际的人。

            陈独秀先住在大东酒店,后住距离江边不远的泰康路附近的回龙里九曲巷1号“看云楼”。谭平山、谭植棠和陈公博3人夏天刚从北大毕业,8月在广东建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他们经常来看陈独秀。

            广东高校很多,青年学生听说陈独秀到广州来了,都想一睹陈先生的风采。各校校长一个一个拜访陈先生,请他务必赏光,生怕陈独秀去迟,学生会骂校长无能。一些社会组织也慕名请陈独秀去演讲,陈独秀来而不辞,一一答应下来。陈独秀演讲没有什么固定的内容,演讲稿也是根据演讲对象临时准备。

            1921年1月2日,陈独秀去广东高等师范学校作演讲《新教育是什么?》。这篇东西类似教育委员长施政演说,结果内容和风格上反而没有平时洒脱。他认为旧教育是个人的、教训的,因而是主观的;新教育是社会的、启发的,因而是客观的。

            1月19日,陈独秀在广州公立法政学校做关于社会主义问题的演讲,回答了为什么要讲社会主义、为什么能讲社会主义、应讲何种社会主义等3个问题,要讲社会主义,是针对北京的胡适;能讲社会主义,是针对上海的张东荪;讲何种社会主义,是针对广东的黄凌霜、区声白。法政学校的学生大多初步接触社会主义宣传,对陈先生的长篇大论听得津津有味,外界不少人也来听陈独秀演讲。

            这篇演讲后来刊在广东社会主义青年团办的《广东群报》上。

            《新青年》风波(1)

            陈独秀离沪赴粤前给胡适等人的信,胡适一直到1920年12月27日才收到。这年秋以来,胡适经常生病,所以回信拖到了1921年年初。他在回信中提出《新青年》的3种解决办法,一种办法是听任《新青年》办为一种有特别色彩的杂志,而另办一个哲学文学杂志。这一条是针对《新青年》宣传共产主义太鲜明而言;第二个办法,是改变《新青年》宗旨,不谈政治。这一条,北京同人原有戒约,但仲甫偏要大谈政治,所以胡适用了“改变”这个词。胡适提出,可以把《新青年》搬到北京来办,由北京同人发表一个不谈政治的声明。去年4月份,陈独秀来信中也提到搬到北京来办;前日,陶孟和谈起《新青年》听说被邮局停寄了,提出何不暂时停办?胡适觉得这可以算作第三种办法。

            信写好后,胡适誊抄一份交北京同人传阅,另一份寄给了陈独秀。元月3日,在八道湾寓中的鲁迅收到胡适的信。拿着胡适的信,鲁迅到后院去找二弟。周作人身体不好,卧床休息,医生怀疑他是肺炎。“三个办法中,我以为第二个办法最好。”周作人说。第二个办法是把《新青年》拿到北京来办。“我以为三个办法都可以。”“仲甫不愿示人以弱,不愿发表不谈政治宣言。其实北京同人发与不发,也是一样,官场总是头痛的。”鲁迅说话时,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屋外自己种下的两棵花椒,现在叶已退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杆。

            平时是周作人写信多,这次鲁迅给胡适写了回信。1月22日,李大钊给胡适写信道:“我还是主张从前的第一条办法。”这条办法就是指在京另办一个刊物。李大钊不赞成停办,因为停办比分裂还不好。他的用意,是为上海共产党小组留下一个谈政治的阵地。

            接到胡适来信,陈独秀大动肝火:“另办刊物?办好了,和《新青年》有什么关系,不过是适之反对我个人的办法罢了。叫《新青年》发表宣言不谈政治,万万办不到,不过《新青年》分裂就是。”陈独秀在藤椅上靠坐了一会,压了一下性子,给“孟和兄”写了回信。

            陈望道接到陈独秀转来的胡适信后,1月下旬寄给胡适一张明信片,声明“《新青年》内容问题,我不愿意多说话,因为8卷4号以前我纯粹是一个读者,5号以后我也只依照多数意思进行”。

            陈独秀在给陶孟和的信中说:“南方颇传适之兄与孟和兄与研究系接近,且有恶评……我盼望诸君宜注意此事。”陈独秀知道,胡适和梁启超交往多,经常在研究系的机关报《晨报》和上海的《时事新报》上发文章。胡适生气地说:“真是可笑,40多岁的人了,耳朵这么软。”既然陈独秀生气,胡适想,我收回其他建议,专提出“移回北京编辑”一个办法,该可以了吧?《新青年》现在差不多成了苏维埃俄罗斯汉译本了,听任自流,落于素不相识的陈望道手里,不如移回北京,反正也亟需一个文学哲学的杂志。这样想着,胡适提笔给守常、玄同、豫才、孟和、慰慈、启明、抚五、一涵8位北京同人写信,请他们评理。

            1月底一天,鲁迅到高等师范学校讲《中国小说史》,回来重看适之头天来信。根据胡适的意见,鲁迅在胡适附寄的陈独秀信上圈下自己名字,再转寄给没有打圈子的钱玄同。封口前,鲁迅写了几个字,说不必争《新青年》名目。三天后,钱玄同给胡适写信,不无生气地说:“与其彼此隐忍迁就的合并,还是分裂的好。”他赞成鲁迅的意见,只是语气更强烈:“断不在乎《新青年》的金字招牌。”

            胡适整理8位北京同人的意见,不外三种:慰慈、一涵、守常同意胡适意见,赞成移北京编辑;周氏兄弟和钱玄同主张在北京办,并表示不争《新青年》名目,即可以另办一个杂志。这条意见比适之意见进了一步。抚五、孟和认为,如不迁到北京编,不如停办,以不给外人话柄。

            北京风波未平,上海又起风浪,这时,李汉俊的一封告急信已先期到了“看云楼”。2月初,法租界巡捕局查封了《新青年》社,没收了已编好的《新青年》8卷6号,罚款5000元,并勒令不准再在上海出版发行。不久前,李汉俊来信说,上海党组织每月需要200元活动经费,党员大多数没有职业,他想每个月从《新青年》社拨200元。陈独秀不同意,《新青年》的经费本来就紧张,每个月拿200元,《新青年》还办得下去吗?《新青年》没有按月出版,还欠了陈望道100元编辑费。

            现在,罚款5000元,如何是好?

            针对陈独秀怀疑自己与段祺瑞的研究系关系事,2月6日,胡适给仲甫写信说:“你真是一个卤莽的人!我实在有点怪你。你在北京的日子也很久了,何以竟深信外间那种绝对无稽的谣言!”胡适觉得语气过重,又说,“我究竟不深怪你,因为你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好朋友。”在给陈望道的明信片里,胡适说:“我不是反对你编辑《新青年》,而是反对你把《新青年》作宣传共产主义之用。”陈望道于2月中旬给周作人写了一封信,说,“我也并不想要在《新青年》上占一段时间的历史,并且我是一个不信实验主义的人,对于招牌无意留恋。不过适之先生的态度,我却断定说,不能信任。”陈望道列出胡适《少谈主义》、《争自由》等文证明,胡适口头称不谈政治,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新青年》风波(2)

            陈独秀将《新青年》编辑部安排在广州后,给胡适写了回信,这回口气婉转多了:“你们另外办一个报,我十分赞成,因为中国好报不多,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总不差。”但他明确表示对于他们新办的报,他没有工夫做文章。他继续上次的观点,说:“你要我对于朋友不要太多疑,我承认是我应该时常不可忘却的忠告,但我总是时时提心吊胆,恐怕我的好朋友书呆子为政客所利用。”给胡适写信后,陈独秀给周氏兄弟写了短函:“北京同人料无人肯做文章了,惟有求助于你两位。”

            2月8日是旧历春节,鲁迅将刚写好的小说《故乡》寄给上海的陈望道。他不知道,新青年社两天前被法捕房封闭了。收到鲁迅稿件,陈望道很感动,他当天就写信给周作人,对周氏兄弟病中替《新青年》做文章表示感谢,说:“办《新青年》不能靠胡适,要靠你。”

            万恶孝为首

            1921年春日的一天,包惠僧从上海来到广州,转达李汉俊的话。李汉俊不想当代理书记,他请陈独秀回上海当书记,要么把党的机构放到广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