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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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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书籍名:《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    作者:邦雅曼·贡斯当


                                      ”  因此卫兵或军官在服从之前,必须判断他要逮捕的那个人是否属于现场犯罪,或是否符合法律规定的情况。根据第166条,这一罪名也适用于将个人拘禁于并非为逮捕、审判和监禁而合法、公开设立的场所之行为。因此这些卫兵和军官在服从之前,也必须判断他们将被逮捕者带去的地方,是否属于公开而合法设立的拘禁场所。第169条说,除法律规定的现场犯罪之情形,宪兵无权逮捕任何个人,除非有符合规定的押送或逮捕令,或有逮捕证、正规的指控书或判决书。这都需要卫兵或军官在服从之前做出判定。我想,这里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让军人考虑法律,而为了考虑法律,他们必须利用自己的理性。  

            [11]  我还可以提出另一个甚至更具决定性的事实。控告威尔克斯先生的大臣的主要代理人之一同国王的四位公文信差一起,搜去了他的文章并逮捕了五六个被视为他同党的人,为此威尔克斯先生得到了那个代理人1000镑的赔偿金,而他不过是奉大臣之命行事。这个代理人被责令这笔钱全要由他私人支付。国王的四位公文信差同样被另外几个被捕者告上高等民事法院,责令他们支付2000镑。不过,我在前面的注释中已经证明,我们在法国也有一些针对侵犯个人自由、执行非法命令者如卫兵和狱吏以及国库税吏的类似法律。那些自以为在他们的文章中攻击我的人,其实是在攻击我们的目前正在实施、每天都应受到遵守的法典。  

            [12]  我极为高兴地发现,在这一点上我同我的一位最亲密的同事和朋友看法一致,他就是知识广博、品德高尚的德热兰多(Degerando)。他在写给我的一封信中说,人们担心所谓的地方精神。我们也有自己的担心:我们担心含糊其辞,担心不着边际的普遍性。与学究们不同,我们并不相信  “  宇宙的实在性  ”  本身。我们并不认为,在一个国家里有比地方利益更真实的利益,它们在相同时联合在一起,它们不同时相互制衡,但在任何情况下人们都知道和感受着它们。……特殊联系不但不会削弱普遍联系,而且能加强这种联系。在情感和观念的强弱等级中,我们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家庭,然后是我们的城镇、我们的省,最后才是国家。如果你打破这些中间环节,你并不是缩短了这种联系,而是毁灭了这种联系。士兵心里想着他的连队的荣誉、他的团的荣誉,他是以这种方式献身于整个军队的荣誉。多样性大大丰富了将人们联系在一起的纽带。让祖国寓于一切事物之中,就像无数忠实的镜子一样,让祖国在你的地方制度中得到反映吧。  

            [13]  我必须提醒读者,在这一章里,他将会经常发现引自一些出类拔萃的作者论述政治经济学及公共债权的著作中的句子。我有时会抄录他们的原话,我认为改头换面地表达他们业已精彩表达过的意思会不得要领。但是我不能始终引用原文,因为我手头没有笔记,是凭记忆写下了这一章。        

        《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

        邦雅曼·贡斯当著    刘满译              

        第三编    征服的精神和僧王政治及其与欧洲文明的关系(上)      

              译者按:《征服的精神和僭主政治及其与欧洲文明的关系》在贡斯当生前共出版了四次。所有四个版本均于1814年出版:第一版于1月30日在汉诺威出版;第二版于5月在伦敦出版;第三版和第四版分别于4月22日和7月在巴黎出版。第二版(贡斯当曾期望能看到英译本,但却未能如愿)与第一版的内容没有区别。在第三版中,贡斯当删去了有关威廉三世的第五章,该章是专为支持贝纳多特而写的,并对某些可能会冒犯法兰西民族感情的表达方式做了软处理。第四版再次进行了修订,新增补了两章。我们的译本采用的就是这个最完整的第四版。  

            被删除的有关威廉三世的章节附在最后。与前几版文字有异之处均在注释中标明、贡斯当1818-1819年出版他的政治文选《宪政讲义》时,完全由于政治上的障碍,他略去了《征服的精神和僭主政治及其与欧洲文明的关系》,直到贡斯当谢世30年后,才由爱德华·拉布莱编辑的新版两卷本《政治学讲义》再版。  

            第一版序言  

            本书是一部政治学专著的组成部分,早已写成,但显然是法国及整个欧洲的环境,使它注定无法公诸于众。在写作此书之时,欧洲大陆恰如一座巨大的监狱,同那个高尚的国家——英国,自由思想的慷慨庇护地和人类尊严的杰出避难所——断绝了一切联系。刹那间,在地球的两端,两个伟大的民族响应着召唤,莫斯科的战火成为全世界自由的曙光。现在我们可以希望,法国本身不会被排除在普遍的解放之外:这是一个使交战各国肃然起敬的法国,一个依靠本身意志便足以获胜并奉献和平的法国。因此,机会已经到来,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的见识各尽其能,就可以为自己的存在价值而自豪。  

            本书作者,直到最近还是一批被迫沉默不语的人士的代表之一,并且是被非法剥夺了说话的资格,[1]他相信,[2]自己的声音无论有可能多么微不足道,至少会有效打破那种使欧洲其他民族感到惊讶和不快的全体一致的表象,事实上这种表象只是法兰西民族恐怖经历的结果。作者敢于深信不疑地宣布,全体法国人民——假如他们是自由的人民——几乎都会热烈赞同本书的任何一行文字。  

            作者在这里略去了所有纯理论的讨论,仅仅着眼于他所认为的眼前问题。他坦率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也许会提高他的著作的意义,但在这个世界仍然遭受暴政统治的时候,他更愿意负责任地记下他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他感到,在面对累累罪恶时,过分显示自己在强烈或勇敢地反抗所遭受的厄运,这是令人厌恶的。假如当前的社会灾难还留有使个人思考得到承认的余地,他会愉快地记住,要想使普遍奴役的计划不容任何反对,它也必然会去窒息他的声音。[3]  

            1813年12月31日于汉诺威[4]  

            注释:  

            [1]  贡斯当这里是指他于1802年被排挤出保民院,共和十年(1802年)热月16日的元老院法令,将保民院人数从100人减为50人,他挑衅性地在本书上署名“邦雅曼·贡斯当,1802年遭除名的保民院成员”。  

            [2]第一版在“相信”之后加上了如下文字:“尽管环境极不适合讨论大量的抽象问题……”,在这一版里,整个这段话没有出现在序言中,而是作为一条单独的注释出现,参见注[3]。  

            [3]第一版在前言中加上了以下注释:“在为本书署上我的名字之前,我曾自问,我讨论这些本应由最有权势、最尊贵的人物去讨论的问题,是否会被指责为狂妄自大。但我的结论是,由于公意是由个人的意见所构成,那么今天的每个个人都负有紧迫的责任,即致力于塑造一种使当权者和人民的高尚努力经久不衰的公益精神。”  

            [4]第一版的序言未署日期。此书事实上出版于12月30日。  

            第二版序言  
            本书1813年11月写于德国,次年1月出版,3月初在英国再版。现在这一版几乎未加任何改动:不是因为我没有感到它在许多地方远远不够完善,而是因为,在特定时刻完成的著作,应尽可能保持那种写作环境使它具有的本来面貌。  

            我相信读者将不难看出,假如我是在法国或今天写这本书,我会在不止一个问题上作出不同的表述。我必须承认,我对波拿巴统治所感到的恐怖,也伴随着我对那个曾经容忍其统治的民族的厌倦。没有人更多地认识到那种统治对那个民族来说是多么可憎。我痛苦地看到,使她的勇气受到站污,使她流血牺牲,为的是让她继续遭受奴役。她为暴政大唱赞歌,被外国人视为她活该倒霉的证据,这使我尤为痛苦。更让我感到愤怒的是,她不仅与自己的利益背道而驰,而且还战害自己的本性,狀害使她独具魅力的讲究名誉、行为得体的高雅与优美。我感到法兰西正在自我诋毁,而试图为她辩护是无济于事的。每当我们试图这样做的时候——因为我们是栖身异邦——《通报》的某些文章就会出来诋毁我们无力的辩解。只有那些经历过类似痛苦的人才能完全理解这一点,他们不难宽恕由悲哀而引起的几句激愤言辞,因为这种痛彻的哀伤之情,仅仅有悻于我们为维护法兰西的名誉所应持的谨慎而已。  

            1814年4月22日于巴黎  

            第四版序言  

            一些我对其见解有着极高评价的人土,似乎对我的某些观点产生了误解。为此,我在这一版的后面补充了一些内容,这些内容先前出版时曾被我舍弃,因为我担心在欧洲陷于混乱之时,它们会分散读者的注意力。  

            我建议认真考虑一下与人类现状和现代文明有关的两个巨大祸根。其中一个是征服的精神;另一个就是僭主政治。  

            有些事情在某个时期是可能的,到另一个时期则会不复可能。这个真理经常受到忽略,这决不是没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