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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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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书籍名:《孤侠泪》    作者:悲风邪影


脸露恐惧之色。

古彦也不答话,将玉箫一摆,狠狠砸在青衣人脑袋之上,直砸得他脑浆直流,横尸舟中。这一举动,不仅使小舟上的两名五刀门弟子目瞪口呆,就连孟浪与李鹣也是心有余悸,这古彦平时对人客客气气,对自己师兄弟下手竟如此狠毒,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古彦微微一笑,对舟上的两名师兄弟道:“放了这位姑娘。”那两名五刀门弟子不敢违拗,乖乖地收起了大刀,躬身立在船侧。古彦又对孟浪道:“孟兄,本派师弟多有得罪,希望你能宽宏大量。”便命五刀门弟子将小舟行至孟浪旁边,扶着孟浪和李鹣上了小舟。

雅梦几乎惊呆了,只傻傻发怔,简直不敢相信这说话温文尔雅的五刀门大弟子,杀人时甚至比楚云女还恐怖。孟浪也是不明所以,可碍于情面,抱拳道:“古公子今日相助之恩,日后必当回报。”

古彦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呢?”便命师弟将他三人送上北岸。孟浪一时想起秋池,便问道:“不知秋池姑娘在什么地方,怎不见她人影?”古彦说道:“哦,她在五刀门,正陪家师闲话呢!”孟浪也不再多问,与李鹣、雅梦二人一起走远了。古彦见他三人已走远,问众师弟道:“你们三师兄是怎么死的?”那群五刀门弟子微微发证,不知如何回答,心道:“三师兄不是被你杀死的吗?明知故问。”但没人敢说出口。

古彦哼了一声,说道:“亏得师父教导你们要尊长敬师,你们怎么不知道三师弟是如何死的?”其中有一名弟子微微一思索,说道:“三师兄遇到江洋大盗,敌人诡计多端,三师兄以死相抵,但终于力竭而死。”

古彦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为何不去相助三师弟呢?”那名弟子道:“对手人多势众,我方寡不敌众,故未能救出三师兄。”其他弟子已然明白过来,齐声说道:“亏得大师兄武艺高强,奋死拼杀,才抢回三师兄的尸体。”

五刀门弟子都知道大师兄和三师兄最得师父恩宠,二人明争暗斗,都欲抢夺五刀门门主之位。今日大师兄排除异己,扫清他继承门主的障碍,日后门主之位非他莫属。这些弟子有些原本亲近三师兄,但现在自己的靠山已死,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为大师兄歌功颂德了。

孟浪、李鹣、雅梦三人都如梦里看花一般,恍恍惚惚地渡过长江,对那位恩人古彦并无感激之情,只觉得他万分恐怖,非一般词语能形容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这般山,这般人,倒是绝计难逢了。

李鹣忆起孟浪在长江中对自己的无礼行为,恨不能将其剁成十八块,可人在屋檐走,怎能不低头,现今还得靠这位小恶贼去找“天仲哥哥”,只得暂时|奇|将心中忿恨之|书|情隐住,待找到“天仲哥哥”,哼哼,那时便将你这小王八蛋当鞠球踢。虽想到了对付孟浪的方法,现下却不能实施,害怕“孟浪小恶贼”又来强吻这一招,是以行走之时,远远地躲离他,与雅梦越走越近。

山水无情,日月无意,百无聊赖的旅居日子慢慢迎来。李鹣和雅梦有说有笑,将孟浪远远丢在后面。孟浪自悔当时不该在长江强吻李鹣,惹得那两位千金小姐气冲斗牛,世上却无后悔药可救,只能远远跟随李鹣和雅梦二人,不敢和她二人言语。

这日李鹣和雅梦来至汴京城外京华客栈。她二人找了一个位子坐了,孟浪也跟了来,和她二人同坐一桌。孟浪环顾四望,见这小小客栈旁有十几日在乞讨,觉得纳闷,便叫道:“小二哥!”店小二笑迎迎地走了过来,“不知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雅梦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两人和这小淫贼不是一路人。”店小二憨憨一笑,却不敢问了。孟浪问道:“小二哥,为何在这里乞讨之人这么多?”店小二故作神秘姿态,眼睛四下望了望,这才贴在孟浪耳畔说道:“客官,你有所不知,大宋国就要灭亡了。”

孟浪奇道:“此话怎讲?”店小二说道:“现今金人数度攻打汴京,原本繁华的京城,如今是家家残破不堪,人人朝不保夕。这群乞讨之人,正是从北方逃往江南避难的灾民。”孟浪心道:“现今不止云月教要吞并其他江湖门派,金国也要吞并宋国,无论江湖教派,还是国家,都喜欢以强凌弱啊!”孟浪让店小二取来牛肉、鱼等菜肴,又命打了几斤酒来。

孟浪当先对李鹣说道:“鹣妹妹,我不该轻薄你,请你原谅。”李鹣也不答理他。孟浪又欲对雅梦说话,见她哼了一声,只得住了口。

孟浪无奈,将桌上菜肴放在她二人面前,准备自饮自酌,刚斟好一杯酒,正欲举杯,只见一酥酥玉手挡住了酒杯。孟浪随眼一瞧,见雅梦正怒目瞪着自己,也不说话,只将她的手推开,又要举杯饮酒。

雅梦怒道:“不准喝酒,几碗黄汤下肚,不知又要对鹣儿做出什么有损风化的事来。”孟浪心中一怒,冷冷说道:“你不准我喝酒,我便对你做有损风化的事。”言讫,立时后悔起来,只低着头,不敢再看雅梦。

雅梦脸一红,她死也想不到孟浪会说出这种话,忙伸手将酒壶从孟浪手中夺了来,也不取杯,直接对着酒壶鼓鼓喝了起来。李鹣忙劝道:“雅梦,为了这孟浪小恶贼伤了身体,那万万划不来。”

雅梦也不听劝说,喝得更厉害,她酒量不行,脸红红的,口里不住骂:“死孟浪,我恨你;死孟浪,我恨你……”进而便伏桌大哭起来。

邻近的客人都向这边望来,但只要见到孟浪冷酷的脸色,都立即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孟浪说道:“你恨我,便杀了我吧,反正这世上,我已不再留恋什么了。”雅梦苦笑道:“你当然有所留恋,你会留恋你的鹣妹妹,还有你的射月妹妹。”李鹣见自己被扯了进去,忙说道:“雅梦,你喝醉了。”

雅梦并不理睬李鹣,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孟浪身边,大声说道:“好!今日我便杀了你,免得你痛苦,我也痛苦。”一拳向孟浪胸口击去,拳到半空,忽地停止了,雅梦竟自晕倒在地。

孟浪欲扶雅梦,客栈外呼呼风声传了进来。众人只见一白影钻入客栈之内,又钻了出去。可孟浪内力已臻高境,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空灵道人轻功一纵,以客栈的墙壁借力,又向客栈外飘了去。后来黄山五绝都手执宝剑紧紧跟着谢游,他们五人都看到了孟浪,只向他狠狠瞪了一眼,又去追逐谢游。孟浪好奇心起,又对李鹣说道:“好好照顾雅梦,我去去便来。”纵轻功也跟了出去。

那空灵道人的脚力非比寻常,很容易便将黄山五绝甩得远远,可他偏偏又慢了脚步,刚好飘在黄山五绝的前方三步之外。孟浪的轻功已远胜黄山五绝,跟着他们不用吹灰之力。

那空灵道人谢游也真古怪,无论黄山五绝行的快,还是行的慢,总是在他们前方三步远外。如此折腾了许久,空灵道人依旧精神饱满,步伐稳健,黄山五绝早累得大喘牛气,难以举步。黄山五绝以剑阵名扬天下,可他们单个人的武功只属江湖二流,远远不及空灵道人。

谢游见黄山五绝已不能再追了,转身说道:“贫道稽首了,若五位再无力气,那老道我便逃之夭夭了。”“怪石”姚玉石骂道:“有种就和我们比真功夫,单靠轻功,算不得英雄好汉。”

谢游笑道:“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姚玉石骂道:“我们又不是你道家弟子,如要说道,你回去和你那群狗屁道士弟子说。”“冬雪”穆天雪笑道:“二哥,你难道不知,天绫派已被云月教围剿得残破不堪,这老道现已成为流浪狗了。”

穆天雪明白谢游武功以道为主,讲究戒怒无为,故存心用言语来激怒他,若他愤怒,道家功夫绝难以至善至美,五人便可多一分胜算。可她却不知谢游的道家武功已是纯熟于胸,近些年来又参悟《老子》《庄子》之大道,武功修为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已达到无怨无怒,无喜无悲之境界,即使他的父母儿女全都死了,他也不会伤心落泪,又怎会因穆天雪的几句言语而发怒呢?

空灵道人说道:“彼此,彼此!我天绫派被云月教围住,我便成为流浪狗;你们黄山五绝门也被云月教围住,黄山五绝便成为流浪狗,一条流浪狗总胜过五条流浪狗!”“云海”卞流云说道:“我黄山五绝门与你们南昆仑天绫派都属名门大派,可你却数次欺侮我们,此仇不报,非为君子。”

空灵道人谢游说道:“贫道并无欺侮你们之意,只是你们黄山五绝争强好胜,喜欢出言伤人。”柳迎松、罗飞泉、卞流云、穆天雪四人都向姚玉石望去,都是同一个心思:姚玉石出言侮骂谢游,这确实是我们黄山五绝之错。

江湖人都爱面子,他们五人都不肯向空灵道人谢游认错,心中都欲与谢游一较高下,决胜雄雌。谢游忽道:“兄台,你已跟随我们许久,为何不现身?”他这句话却是对孟浪所言。

孟浪一直躲在草丛杂树处,听了谢游这些言语,只得走了出来,抱拳说道:“谢前辈,晚辈有理了。”他思及谢碧瑶对自己的恩义,故对谢游理仪相敬。

谢游不识眼前这少年,心中却暗暗称奇,他只知跟随之人是一位武林高手,却不知他如此年少,便问道:“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那“怪石”姚玉石也憋不住了,用他一惯阴阳怪气的语调对谢游道:“这小子就是云月教的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