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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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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书籍名:《孤侠泪》    作者:悲风邪影


自从凤凰山庄一战,孟浪恶名远播,众人见他和楚云女一道,都以为他以加入云月教。

谢游听了姚玉石的言语,非喜非忧,说道:“原来如此!竟是楚云女一手栽培的少年高手,不知你跟随我们有何贵干?”孟浪尚未及答话,那“温泉”罗飞泉早已接上了话语,说道:“他自然乘我们两败俱伤时,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孟浪答道:“我孟浪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乘人之危。”姚玉石骂道:“你们魔教中人也配讲仁义,那正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孟浪听那姚玉石言语挑衅,冷冷说道:“也不见得姚前辈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满口也是仁义道德。”姚玉石大怒,却听柳迎松忙道:“二弟,戒怒,戒怒。”姚玉石强忍怒气,只得默言不语。

谢游对黄山五绝说道:“今日就来了断我们的恩怨,我一人独闯你们黄山五绝阵,无论胜负,过往一笔勾销。”姚玉石正欲发作,却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自从上次被楚云女打过一掌,内伤至今未复,又因纵轻功逐谢游良久,一时怒气攻心,便呕出血来。

其他四绝都吃了一惊,忙让姚玉石戒怒。可姚玉石是火爆的脾气,口里又骂道:“谢游老道,别看我受了伤,我们黄山五绝胜你还是易如反掌。”谢游笑而不答,见孟浪背着一柄剑,便说道:“孟浪,你学过什么剑法?”孟浪答道:“天外飞剑。”

谢游说道:“天外飞剑乃是百慕派正宗剑法,讲究出奇制胜,与黄山怪石剑法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你替姚玉石,和其他四绝联合成黄山五绝剑阵,你看怎样?”此言一出,在场六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黄山五绝从小一起练剑,才达到五剑同心的境界,若让孟浪替代姚玉石,非输不可。

姚玉石骂道:“臭老道,你想捡现成便宜,若是孟浪小崽子代替我,我们黄山五绝必然惨败给你这贼老道。”谢游微微笑道:“那你自己参战吧!我只怕到时木位形同虚设,被我轻易破了黄山五绝阵,你们心中不服。”

姚玉石在五绝阵中担任木位守御之职,此时再难忍受,便要提剑和谢游拼杀,一运真气,竟又吐出大口血来,瘫坐在地。柳迎松忙给姚玉石点穴,顺道气血。卞流云自思:“二哥今日难以迎战,若不和谢游比一次武,我们的积怨只怕要越来越深。”便道:“好,就让孟浪代替二哥的木位之职。”她是黄山五绝的核心人物,言语自非一般,柳迎松、罗飞泉、穆天雪三人都连连点头。

姚玉石虽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他们四人都已同意,只得以少服多,准备将怪石剑法的精妙之处说与孟浪。

孟浪却道:“怪石剑法是黄山五绝门五大剑法之一,我非黄山五绝门之人,不敢窥伺怪石剑法。”

天下最绝妙的剑法莫过于天外飞剑,孟浪早已熟知天外飞剑,便可用天外飞剑变招成其他剑法。黄山五绝与楚云女对战之时,孟浪早已看清怪石剑法的招数,只要以天外飞剑之精妙变化,便可舞出怪石剑法。

姚玉石却不知其中奥妙,骂道:“小崽子,你不学怪石剑法,难道想让我们黄山五绝败于那空灵老道?”孟浪心中有气,可他此时竟不与姚玉石计较,冷冷说道:“倘若守不住木位,我留下头颅便是。”

卞流云听孟浪说得把握十足,也不再怀疑,当下喊道:“摆剑阵。”五人便将空灵道人谢游围在核心,姚玉石则远远观看他们对敌。

谢游微微一笑,说道:“无论胜败,我与黄山五绝的恩怨从此勾销。”柳迎松说道:“我有此意已久,不想今日要在武力上解决嫌仇。”言罢,剑若奇松,向谢游正面攻了去,罗飞泉却向谢游背面攻了去。

卞流云、孟浪、穆天雪三人则护住二人的破绽,牢牢防御。谢游不慌不忙,左脚慢抬,右脚缓缓后腿,竟似个年纪老迈之人,哪有武林绝顶高手的风范。可说也奇怪,谢游总在危难之际,轻轻一动,便躲过了势道凌厉的剑招。孟浪忽想起谢碧瑶与秦催华对敌时,招式也是如此轻缓,可远远不及谢游之奇妙。道家功夫不急不紧,自成风格,果然另有一番风味。

现下四个正派之人和一个邪派之人共同对付一名正派高手,倒也算是前所未闻、后所难见的奇事,幸好那些固守正邪之分的武林人士未看到这场比试,否则总不免有“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的感叹。

在旁观战的姚玉石则吃惊不小,他见孟浪的剑法与怪石剑法毫无差别,可在孟浪使来,那剑便如山重水复,奇中有奇。

他却不知孟浪是以天外飞剑之绝妙变化舞出怪石剑法之层出不穷。又见孟浪、穆天雪、罗飞泉三人手中之剑向谢游刺了去,柳迎松、卞流云二人则运剑于后,负责抵御谢游之攻势。金、木、水、火、土五位守攻互配,当真算是天下第一阵。

那谢游见三剑闪电般袭了来,依旧不急不紧,纵身一跃,将半脚立在剑刃之上,可丝毫未受伤,连鞋子也没破。谢游虽以奇妙之法躲了对手凌厉剑招,可也不敢轻易进攻,他深知五绝阵坚如铁壁,非武功轻易所能破,只等待对手疏忽,便可攻敌制胜。

但孟浪等五人都时时在意,处处小心,将门户守得紧紧的,竟不留丝毫破绽,也是等待谢游的疏忽。

姚玉石忽与楚云女对战之时,因自己脾气急躁,答了楚云女一句话,致使剑招变慢,败在楚云女手中,自叹道:“我不如孟浪那兔崽子!我不如孟浪那兔崽子!”至今思来,倘若自己不疏忽,那楚云女也无轻易取胜之理。

五绝阵与谢游又对敌了两个时辰,尚自未分胜负,忽地一华贵的青年女子纵轻功跃了来,见到六人的大战,忙喊道:“爹爹,你能挡住黄山五绝阵吗?”这女子却是谢碧瑶,她猛地发现孟浪也在阵中,心中大奇,又怕谢游败于黄山五绝阵,见姚玉石坐在地上养伤,便欲对他下手。

那谢游见是自己的女儿,笑道:“我正陪黄山五绝玩呢!”此言一出,孟浪等五人都是大骇,他们五人对敌之时一言不发,不敢稍有忽视,可谢游却言笑自若,这场比试已见分晓。卞流云当先撤剑,喊道:“停!”其他四剑也停止了攻势。谢游尚自“惚兮恍兮”,笑道:“怎么不打了?”

卞流云抱拳道:“谢前辈武艺高强,我们输了。”谢游说道:“此场比试不分胜负,但我们从此冰释前嫌。”“冬雪”穆天雪说道:“谢前辈所言极是,我们黄山五绝门与天绫派为兄弟门派,从此互持互助。”

众人心中都是一乐,黄山五绝与谢游生隙,全因姚玉石万般辱骂谢游所致,今日两家人合成一家人,怎能不愉快?【奇书网﹕】

玉面妃子谢碧瑶问孟浪道:“你怎么也到了汴京?江湖上许多人正在追杀你。”孟浪说道:“谢姐姐,我特地来陪鹣妹妹找尹天仲,今日却遇到了谢前辈,鹣妹妹她还在城外的京华客栈。”谢碧瑶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如今兵荒马乱,你怎么将她丢在客栈里,倘若遇到坏人,那如何是好?”孟浪惭愧地低下了头,答不上一句话来。

卞流云走过来,说道:“孟浪,我们黄山五绝门也和你冰释前嫌,只希望你能助我们对抗云月教。”孟浪心道:“射月妹妹是云月教的少主,我又怎能和她作对呢?”便对卞流云说道:“此事恕难从命,但我也在此保证,我绝不会助云月教。”

卞流云说道:“我也不强人所难。”从怀中取出白色药膏,递与孟浪,说道:“这是莲花玉峰膏,上次你向我借,我并未借你。今日我就将这莲花玉峰膏送与你。”孟浪喜出望外,连忙接住,竟忘了致谢,心道:“有了莲花玉峰膏,便可消了鹣妹妹脸上的疤痕。”

黄山五绝与谢游、谢碧瑶、孟浪三人告别后,径往北去,他们五人欲联络塞北百慕派掌门老子前辈,希冀他能出手制止楚云女。谢碧瑶见黄山五绝已走,对谢游说道:“爹爹,你和我一起见见你的女婿吧!”

谢游说道:“我天生散漫惯了,还得回天绫派解围,更何况我与女婿、亲家道不同,自然也不相为谋。”谢碧瑶无奈,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她的丈夫与公公,只得任由谢游离去。谢游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走至孟浪身旁,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与孟浪,说道:“你看你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这本书拿去仔细研读。”孟浪接过书,见那书竟是《庄子》,一时倒颇觉奇怪。

谢游又道:“老庄才是天命所致,当今圣上只有无为而治,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乐其俗,安其民,邻国相望,鸡犬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在宥·第十一》有言:‘意!心养!汝徒处无为,而物自化。堕尔形体,吐尔耳总明,伦与物忘,大同乎涬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治。’《庄子》不仅可以治国,更可以修身。”

孟浪对庄子一知半解,他所读之书多是史书,以及《孙子兵法》《司马穰苴兵法》之类,对于《庄子》则是闻其名而不知其实,又听谢游对谢碧瑶说道:“碧瑶,你也必修老庄之道,否则难以达到道家功夫之最高境界。”既尔,纵轻功远去了。

孟浪呆呆望着手中的那本《庄子》,百感交集而生,他不知谢游之高超武艺与《庄子》有何关系,只将其好好端详几遍,轻轻揣入怀中,便引着谢碧瑶往京华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饥民接踵而来,他们大都说要往江南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