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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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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书籍名:《孤侠泪》    作者:悲风邪影


尹天仲不再说话,屋里依旧黑漆漆一片。

半响,尹兆凌问道:“尹福,你敢去杀大少奶奶吗?”黑衣人沉吟片刻,答道:“小人必不辱使命。”尹兆凌嗯了一声,说道:“谢碧瑶武功非同小可,倘若你们行事不利,被她抓住,那又如何?”黑衣人慌慌恐恐,说道:“这、这……”终于未“这”出什么。尹兆凌继续说道:“若你们被抓,就说孟浪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立即醒悟,说道:“我们兄弟必会全力为老爷办事,倘若被抓,我们都是受孟浪指使。”便欲走出门外,只听得尹兆凌说道:“慢着!此事绝对机密,倘若泄露了此事,你要死,你的家人也要死!”黑衣人说道:“属下明白,倘若属下不幸死难,还望老爷照顾我的家人。”

孟浪只感觉心里噗通跳个不停,他以前认为这世上楚云女最狠毒,可今日看来,有谁能比尹兆凌更毒?楚云女杀人是赤裸裸的,从不抵赖,可尹兆凌杀人竟然暗暗下手,而且要杀的还是他的儿媳妇。

孟浪怕黑衣人走出来时发现自己,欲翻身到屋顶,可眼睛一动,竟然看见一位七尺高的男子盯着自己。孟浪心中微微一惊,可那名男子并没有呼叫。孟浪觉得奇怪,仔细瞧那名男子,只见他右手提着大刀,眉目清秀,竟是不二庄的史龙标。

史龙标满脸也是惊奇之色,他望了孟浪几眼,拔步便向尹兆凌的屋内冲去。屋内传来了几声打斗之音,倾刻之间,又恢复了宁静。

孟浪仔细倾听屋内动静,听到尹兆凌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我撒野?”史龙标说道:“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替我们庄主报仇。”尹兆凌说道:“你们庄主是谁?”

史龙标碎了一口,说道:“我们庄主便是沈席!”尹兆凌嘿嘿冷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替那自矜自夸的不二庄庄主沈席讨债来了!”史龙标骂道:“我们庄主虽然自矜自夸,可远远强过你这伪君子。”尹兆凌说道:“我阴阳离魂掌已练至第八层,今日在你身上试试吧!”

孟浪知道不好,他听二人的对话之声,已摸清了二人的方位。孟浪心里明白,只要制服尹兆凌,便可救出史龙标。嘭的一声,孟浪早破窗而入,右手向尹兆凌袭去,左手拉住史龙标衣领,轻功一纵,夺窗而逃了。

当时尹兆凌只觉得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忙举掌来迎,双掌相迎,尹兆凌立时倒地,尽管他日夜修炼阴阳离魂掌,可对手内力浑厚,一掌竟是难以抵敌。尹天仲和黑衣人虽知有人来救史龙标,可对手出手太快,他二人刚举拳欲挡,对手早已带着史龙标逃离窗外。黑暗之中,谁也未看清对手的相貌,心中只是惴惴不安。

孟浪领着史龙标来至长街,问道:“你为何要杀尹兆凌?”史龙标说道:“尹兆凌是奸诈小人,修炼邪功,难道我不该杀他吗?”孟浪说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史龙标狠狠说道:“即使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我们庄主报仇。”孟浪奇道:“你们庄主怎么了?”

史龙标近似于哭泣,说道:“不瞒孟少侠,自从上次我们庄主被你打败,他心中一直闷闷不乐。一日我们闲走江湖,便遇到了那个仁义大侠尹兆凌。我们庄主恶习不改,他在尹兆凌面前自矜了一番。那尹兆凌表面对我们庄主很恭维,我们庄主一喜,更是得意忘形,要收尹兆凌为徒。尹兆凌不肯,他二人因此便打了起来。庄主不敌尹兆凌,中了他两掌,声音立时变得尖细,我们吓得要命,四下寻医问药,可都无济于世。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庄主俨然似个女子模样,庄主他大受打击,终于受不了江湖人的嘲笑,横刀自刎了。”

孟浪心道:“这便是爱慕虚荣的下场啊!”可在史龙标面前,他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只说道:“你武功远远不及尹兆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回去好好练武吧!”

史龙标说道:“练武谈何容易,又未遇名师,难道我报仇的愿望只能化为泡影。”孟浪忽然想起什么,轻功一纵,说道:“给你指跳明路,塞北百慕派是武学之宗,你好自为之吧!”当“好自为之吧”五字传来之时,孟浪早已无影无踪了。空空的街巷之中,只有史龙标在不停地重复:“塞北百慕派!塞北百慕派!”

孟浪忽想起射月,今日他肯定中了迷药,否则也不会从早晨睡到半夜,既然敌人迷倒他却不向他下手,那么敌人的目标肯定是射月。

思及如此,孟浪加快了速度,早回到师师别院,来到射月的门前,敲了几下,里面空荡荡的,无人回应。孟浪一急,心道:“难道射月妹妹又被人挟持?”他慌忙踹开了门,透着月光,只见被子整齐地叠着,却没有射月的踪影。

孟浪更是心慌,仔细观察屋内的物事,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忽见桌面上白光闪闪,却是一张白纸反射着月光。孟浪心一喜,手拿着白纸,借着月光一看,见那白纸上画着一柄宝剑,竟是扶风剑。剑柄旁注有几个小字:欲救射月,循迹而来。那八字娟气秀丽,出于女子之手。

孟浪疑惑不解,那人挟持射月,为何又留下线索?依照纸张的扶风剑推断,那人肯定是见过扶风剑之人。那八个字又出于女子之手,这到底是谁下的手呢?“难道是雅梦?只有她见过扶风剑,而且很容易挟持射月!”一种恐惧之感袭入孟浪心中,可立时又觉得不对,“雅梦和射月从小一起长大,她不可能害射月。”

孟浪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打定主意,跟随记号去找射月,四处寻觅,果见门的下侧有一柄宝剑的记号,那柄宝剑与纸上所画的无异。

孟浪随着剑尖所指的方向,又找到另一个记号,如此循环往复,早远离了师师别院。孟浪心道:“雅梦一人留在师师别院会很危险。”又回过身来,纵轻功跃到雅梦的屋前,扣了几下,屋内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呀?”想来雅梦睡意正浓之时,被人吵醒,头脑还未完全清醒。

屋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抽门闩的声音,大门开处,雅梦揉揉眼睛,见是孟浪,佯怒说道:“一整天不见你人影,为何晚上来敲我的门?”也不等孟浪答话,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惊讶地说道:“哦!半夜三更,男女二人,难道你想……”脸唰的红了,头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孟浪觉得好笑,这雅梦平时很聪明,可泛起傻来,比任何人都要傻,而且傻的有些可爱。雅梦把头稍微抬高一些,见孟浪脸色铁青,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搭理人家?”孟浪说道:“射月被人挟持,我们赶紧去救她。”雅梦若有所失,喃喃说道:“我还以为你专门找我呢!可我武功不及你,你带着我,又怎么去救射月?”

孟浪说道:“倘若你不怕尹兆凌的阴阳离魂掌,你就留在这里。”言讫,转身便要离开。雅梦吓得面如土色,忙抓住孟浪的手臂,说道:“我怕阴阳离魂掌,我和你一起去救射月。”孟浪微微一笑,在前带路,向师师别院外走去。

循着月光,孟浪和雅梦不停地寻找宝剑的标记。跟着记号,二人一直往北行,早来至汴京城北门,北门上还有士兵在放哨。这些日子金军时常攻城,故宋军昼夜不停地巡逻。

孟浪轻功一纵,放哨的四名士兵刚转过头来,早被孟浪封住了穴道。孟浪和雅梦纵轻功跃过北门,雅梦问道:“你点了巡逻士兵的穴道,若金兵攻城,城门无人守位,又没有人通报消息,汴京城不就完了。”孟浪说道:“我下手很轻,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会自行解穴,更何况宋兵休息之所离北门不远,不会有什么恶果。”

二人循着记号一直往北走,第二天清晨不知不觉来到。孟浪害怕过往之人很多,会毁了那些记号,幸好宋金交战,这条道路人烟稀少。将近日中时刻,那些宝剑的记号却再也寻不着了。孟浪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雅梦看穿了孟浪的心思,说道:“我们继续往北走。”

孟浪望了望四周,说道:“我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为何偏要在这里断了记号?”雅梦笑道:“孟浪啊孟浪,我说你聪明一世,为何就糊涂一时呢?敌人为何要留下记号,那是因为他想诱我们上钩。倘若他有意我们找到射月,为何要在路途上留下这么多记号,把我们引到这里呢?以我推测,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因此会断了记号。我们不如继续往北走,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孟浪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对雅梦增添了几分敬佩之情,说道:“你真是女中诸葛。”他很少当面表赞他人,这次因觉得雅梦推理的入微入至,故说出了一句表赞之言。

二人又行了一里的路程,早见两具尸体横摆在路旁。孟浪心惊肉跳,害怕会遇到射月的尸体,上前一看,心中一宽,见是两具男尸。孟浪仔细瞧那两名男尸,见衣着粗犷,身体高大威武,像是剪径的强人。孟浪说道:“看来是挟持射月之人在此遇到了强盗,故未能给我们留下记号。”

雅梦呀了一声,忙说道:“你看这两人脖子上的伤口。”孟浪凑近一瞧,见两名强盗的伤口是连在一起的,必是一刀两命。孟浪心道:“这杀人的手法很熟悉。是了,师父背后的那刀伤和这两人的伤口很是相似。”眼前的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师父褚正狭,褚正狭的致命之刀虽在背后,可根据孟浪的修为,早已看出杀死褚正狭的与杀死这两名强盗的应是同一人。

当下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了雅梦,并不解地问道:“那人既已从我师父手中夺走了御风斩秘籍,为何又要来抓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