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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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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玖伤》    作者:闭翼




我们吃了晚餐,回到宿舍,准备洗澡。

第一个进去的张飞很快惨叫着出来了:“我的上帝,这厕所没有冷水!”

我说:“那你叫什么?”

张飞说:“你听我说完,它没有冷水,只有热水,烫死我了。”

马超说:“你找几个桶过来,把热水倒里面,最多半个小时就冷了。”

林黎说:“你这指标不治本啊,我看还是去找慈禧比较快一点。”

马超笑笑:“管理员忙着呢,看电视,上网,哪里叫得动?”

林黎说:“我去!”

林黎跑出了宿舍,不大一会儿就带着管理员慈禧回来了。

慈禧说:“哪里死人了?”

我说:“心里。”

慈禧说:“哪里?”

张飞说:“厕所,没冷水。”

慈禧看着林黎说:“你神经病啊,又不是没有水,你们激动什么?还骗我说死人了?”

林黎赔笑说:“快了,快了。”

慈禧说:“你们想不洗热水的话,就拿几个桶出来,等热水冷却,不够我那里还有,什么世界啊,屁大点事,叫管理员了,不知道我很忙啊!”

我们都说:“知道了知道了,现在知道了。”

慈禧又骂了一声:“都是神经病。”就回去了。

我问马超:“没有热水,那你们当年怎么过的?”

马超说:“就是这个方法啊,吃了饭回来,打水,就上教室了,不过我不是上教室,我是去找别人打牌,现在你们知道了我被留级的原因了没有?”

李大川拿出一副扑克:“那我们要不要打牌?现在我们才高一,留不了级,能赚就赚。”

我说:“打牌扣多少分?”

马超说:“管理员那么忙,谁会来扣你分啊。”

我说:“好,那我们来打牌。”

我们一群人一副牌就在宿舍里开铺了,宿舍外的铁桶冒起屡屡轻烟,如此仙境,可谓人间天堂。

不过天堂好像只有死掉了才能进。

我想着这些,陆秦名捅了我一下:“该你了。”

我回过了神:“哦,什么牌?”

陆秦名说:“没什么牌,刚开始打,你先出啊。”

我大手一挥:“一对……”突然我看见政教处的车木木主任走过,赶紧改口:“对了,我先睡一个觉。”

娴熟地一个翻身,我一次性抢过所有人的牌,翻上了李大川的床,赶紧把牌往他枕头底下塞。

车木木进来了,一声大吼:“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一群人正搞不清楚状况,正在好奇政教主任怎么会突然这时候来宿舍闲逛,车木木再次大吼了一声:“你们是不是打牌?还是聚在一起蓄谋造反?”

覃卓觉得牌都被我抢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于是就壮着胆子申辩:“我们没有打牌。”

车木木说:“那就是造反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愣愣地回了一句:“造反扣多少分?”

马超说对我说:“扣什么分啊,造反连命都会没了。”

李大川对车木木说:“我们没有造反,我们在打牌。”

车木木笑:“这不就对了嘛,好好反省一下啊,念你们是初犯,我不追究。”

车木木出去了。

整个宿舍陷入一片沉默。

晚自习。

语文老师进来了:“大家拿出课本……”

我偷偷问马超:“不是‘自习’吗?”

马超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我突然懂了,这和“人在屋檐下”是一个道理的,归根结底是我们进了36中,而36中不会给你讲理的地方,别人上头有人。

但似乎每个学校都是一样的吧……这样想我就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三节晚自习,两节讲课,全科都有作业。

晚自习下课,我们回到宿舍,我们再也不敢到处跑了,因为内宿生管理守则上明确规定了,晚自习下课后就要回宿舍,除非你在教室学习,但如今慈禧掌握了大权,我们也不敢再学习了。

“2—17!查房!"

第七章:我们都醉了

  《九伤》

作者:闭翼

第七章:我们都醉了

正文

李大川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听到慈禧这一声大吼,来了兴致,跑过去问慈禧:“我叫什么?”

慈禧说:“你这不是废话嘛,都是新生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

李大川说:“那你看看本子上有没有一个叫‘李大川’的人?”

慈禧翻了翻本子:“没有。”

李大川说:“怎么没有?我就是。”

慈禧说:“这里有一个叫‘李太川’的,是你吗?”

李太川怒:“你才李太川,改回来,我叫李大川。”

慈禧说:“不能改的,这是早就定了的。”

李大川说:“我的名字我自己还不知道?改回来!”

慈禧坚持说:“不能改,改了领导查下来我要被扣工资的。”

李大川说:“那你信我本人还是信本子?”

慈禧说:“我当然是信本子了,白纸黑字还能有错?”

李大川说:“这里不是法院,现在我本人在这里,我就叫李大川,改回来!”

慈禧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说改就改,那我这管理员还要不要了?”

李大川说:“好,你厉害。”说着拿出一部手机,摁了几个按键,说了几句,把电话递给慈禧:“你自己听吧,改不改,你看着办。”

慈禧结果手机:“啊?啊啊啊,我知道,我……我笔漏墨啊,多写了一点,没事没事,现在就改……以后还请多照顾啊,好……”

慈禧关掉电话,拿出圆珠笔:“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爸爸是……我现在就改,手机还您……”

李大川一挥手:“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手机送你吧,以后小心点。”说完就走了。

慈禧出去了。

我们几个顿时愣住。

马超说:“李大川来头挺大的。”

十二点,准时关灯。

张非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一箱东西,说:“我买了酒,今天是我们开学第一天,来,喝个痛快!”

陆秦名从李大川枕头下翻出扑克:“顺便也可以打牌。”

蒙达举着手电:“打牌也要有点亮光啊,老这么叫我举着不是个事啊。”

我说:“我有蜡烛,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用。”

陆秦名说:“这么不敢?快点上,我有火机。”

我想群众的力量真是伟大,这么一凑合起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呢……

于是我们在宿舍内放了一个桌子,桌子上点着两个蜡烛,桌子两旁还有废旧的席子,陆秦名说是用来打地铺的。

覃卓担忧地说:“这样不怕慈禧来抓吗?”

马超说:“那个管理员我领教过,关灯的时间就是她睡觉的时间,一关了灯,你放鞭炮都没有人来管,更何况我们在2—17这个偏僻宿舍,离她的卧室十万八千里。”

覃卓说:“那就好,我也不怕了。”

林黎和彭志民已经在碰杯了。

张非对我说:“去把门关上,以免吵到隔壁宿舍。”

我跑了出去,突然看到外面的月亮是那么的圆,我想想不对啊,我们这个大城市,光污染严重得要命,应该能把月亮的光辉覆盖住才对啊,也许今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说不定。

我关了们,顺便把窗也关了,回来看到一群人已经在打牌喝酒了。

张非说:“来,鹦鹉,酒在彭志明床上,快去拿,我敬你一杯。”

我说:“算了吧,我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等下才喝了一口就醉了。”

张非说:“怎么会?如果才喝了一口就醉的话你不用想在中国混下去了,喝酒是每个男人必备的技能啊,来来来,学学也好啊。”

我说:“那好吧。”就去拿了一听啤酒过来,打开就是一通猛灌。

好苦……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的感受。

我一口气喝完一整罐啤酒,把酒瓶随手一丢,四处看看,发现每个人都盯着我看。

“干什么?”我奇怪地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之前马超、彭志明、林黎、蒙达在打牌,现在四个全部拿着牌傻傻地看着我。

过了许久,张非说:“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

覃卓说:“不是成语吧,好像那是歇后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马超丢下牌,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你确定你这是第一次喝酒?”

“呃。”

张非说:“等下你醉了别打我们啊。”

我说:“这样就会醉?”

陆秦名说:“谁知道你,死了也有可能……”

我说:“你别吓我。”

马超挥了挥手:“哎算了算了,等下他醉了我们7个人还打不过他么……都过来,喝酒的继续,林黎,该你出牌了,我一对大烟!”

林黎说:“一对大A谁要得起啊,给你出了。”

我看着归于正常的舍友,感觉今晚我真的要醉了。

那四个人继续打牌,张非在观战,陆秦名在教覃卓划拳,我突然觉得自己没事可做了,想想喝酒这种事要慢慢培养,一天两天是行不通的,想到这一层我就放下心了,想爬到床上睡觉了。

可是我刚把脚放上踏板,就感觉似乎眼前有些幻影。

而且,脑袋有些迷糊。

我转过头去:“哎,我醉了。”

张非说:“看吧,一杯醉,你这体质啊,记住不要打我们啊,我们是你最亲爱的舍友,不是敌人,你把这话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