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论结果如何。
正月十五这天，林俊毅和林阿姨到杨晓茹家吃团圆饭。杨妈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杨晓茹还带着林俊毅去爬了她们镇上的白佛山。他在神明面前许下心愿让杨晓茹能够原谅自己，他肯定年年都来朝拜，从此后变素食主义者都成！可神明没给他这个机会。爬到山顶他想说的，却遇上了杨晓茹的高中同学，她们一起说说笑笑，只能搁置。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的同学把他当她的男友看，虽然她不承认。
寒假归来，改变最大的是林俊毅和王子文之间的关系，杨晓茹又看到他们俩开属于男生的玩笑，互相对捶，她挺欣慰的，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吧。除了，林俊毅眼睛里时不时流露出的忧郁。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花花公子就成了忧郁王子了，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杨晓茹想。
四人为庆祝一切不愉快过去，迎接新生活，决定庆祝一下。本来寒假里杨晓茹想着回来后就跟这些危险人物划清界限的，可见到久违的融洽氛围，实在不忍扫兴。
郝琳琳说要给大家展现她的厨艺，于是星期六的下午四人大包小包的扛回了各种食材。等到真的到下厨的时间了，她又和王子文下起了五子棋，并且为了悔一步棋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看家本领，满屋子的鸡飞狗跳，因为王子文不肯妥协，她就赌气说不做饭了，要饿死他！杨晓茹笑说好啊，饿不饿死他是你的事，反正我俩不能也陪葬吧，我去做我俩的份，真都快饿死了！
她起身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她手上的水在从油锅上空走过时滴落到里面，油花四处迸溅，好巧不巧迸到了眼睛里，她手里的勺子掉落，声音召唤来了林俊毅。
“切手了？”他冲进来，急切的问，却看她的弄眼睛，再一眼冒烟的油锅，“油星进眼睛了？”杨晓茹点头。
他拥着她到水池边，用水冲洗她的眼睛。
“我们上医院吧！眼睛不是小事！”
“嗨，不用！这在我这儿是经常的事，不用大惊小怪的，火关了吗？”
他闻言，疾步转身，关上了火。
“真不碍事吗？让我看看眼睛。”他转回身，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撑着她的眼睛，仔细的瞧着，还嘟起嘴轻轻吐气的吹着。感受他吹在脸上的那片温热，看他微张的粉色唇瓣，杨晓茹感到自己的脸像是火烧一样的烫起来，耳朵也瞬间充血。
“哈哈，干嘛呢？我们俩是不是碍事了啊，瞧这副画面哟……啧啧啧~”郝琳琳把胳膊吊在王子文的脖子上，站在厨房门口，怎么说呢？一脸淫笑的欠扁样！
林俊毅不理会她。确定了杨晓茹的眼睛没事，拿起毛巾来擦她头发上的水。刚刚冲洗眼睛的时候都弄湿了，杨晓茹窘迫的接过来自己擦，眼睛偷偷看着门口那一对的反应。
郝琳琳看看王子文再看看杨晓茹，“从我们开始设计着让你们俩分手，我就在幻想这幅画面了！苍天不负有心人啊，终于让我实现了！！哈哈哈……”她的笑舒畅之极。
杨晓茹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去看林俊毅，却见他正跟郝琳琳使眼色，顺着着他的目光去看郝琳琳。她惊恐的捂住嘴巴：“你还没说吗？！我以为你……怪不得问起你的时候，你吞吞吐吐的给岔过去了呢，我还以为是你觉得难为情才不想跟我说的……对不起！”郝琳琳看杨晓茹的表情，知道是瞒不过去了。
“所以，”杨晓茹耸耸肩，“你们谁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在林俊毅的叙述和郝琳琳的补充下，杨晓茹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俊毅端坐在沙发上，不安的看着杨晓茹，等待她的宣判。
杨晓茹面无表情，这是林俊毅料到的最坏的结果。她哪怕大声的咒骂自己，撕咬自己，她自己嚎啕大哭也行，只要她把自己情绪宣泄出来，他会毫无怨言的认打认骂会保住她安慰她跟她深刻的检讨……可她没有，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听完，好像在听不相干的人的奇闻异事！
她解下身上的围裙，拿起包：“我们宿舍今晚聚餐，我先走了。”
又是这种该死的礼貌，林俊毅感到了绝望。
她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太过强大，没人敢阻拦她。直到她走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王子文好像醒了一样的，使劲拍林俊毅的肩膀：“说完这事就完了？说句对不起就完了？！你得说些好听的话啊，以前把妹的甜言蜜语呢？追上去说啊！”
林俊毅把埋在膝盖上头抬起来：“我错了，就是错了……甜言蜜语？呵……”他苦笑，这在她那不过就是浮云罢了，“我已经不敢去奢望她的原谅了，从一开始，我接近她到现在……我给她带来的，都是……”他说不下去了，懊恼的瘫在沙发上，好似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已经让杨晓茹带走了。
王子文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开门追了出去。
“小茹！杨晓茹！”王子文隔着老远呼喊她。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跟没听见一个样。
“你现在不去追她，可能就永远的错过她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郝琳琳立在林俊毅的身前，用她少有的严肃认真提醒他。
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显然这句话触动了他。
“不是！”他咬牙，抬头看到郝琳琳鼓励的眼神，终于站起来，冲出去。
杨晓茹站在马路边，抬手打车。很快有辆车停在她的身侧，打开车门，她正要坐进去，手腕被人抓住。“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不好意思，师傅，她不打车了！”王子文气喘吁吁的打发掉出租车司机。
杨晓茹轻轻挣脱他的禁锢，抬腿往前走，一眼也没看王子文。
王子文长长出气，紧跟几步，挡在她的面前，她绕过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被激怒，语调不由的上升，“是他们蓄意拆散又怎么样？！难道你忘了吗？当初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啊！而且，当初他们也没有在一起，我们四个人都像是小丑一样的活给别人看，其实都是在演戏，我们都不诚实！确实，一开始琳琳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的很难接受，她自己也预料到她说出真相可能会失去我，可她还是说了，向俊毅一样，他们都不想自己的感情是欺骗来的，所以，冒着失去的危险也要说出来！现在都说开了，你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不要因为你那莫名的自尊心而伤害正在关心你的人！”
“自尊心？”杨晓茹直视他是双眼，“我还有这种东西吗？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欺骗，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协着，找各种理由去体谅他为他开脱，我都瞧不起我自己的这种犯贱！难道只因为我喜欢他就活该被耍吗？你还说什么有情人？你可以为了清除郝琳琳情路上的障碍而故意接近我，难道他就不是为了让郝琳琳能得到你而故意来招惹我吗？你们，你和林俊毅，你们都为了郝琳琳……他们分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精神萎靡到要自杀！现在想来，他们的表演漏洞百出，可我竟然傻到从未曾怀疑！”她的嘴唇已经让她咬的泛白了，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可它们还是滑进了嘴角，咸咸的，涩涩的……在更多的眼泪倾巢而出之前，她转过身，背对他。
“我只是不想再去做梦，不想再去做一个笑话，因为一个人的伤心，甜蜜，患得患失，都已经过去了……”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些许的哭腔。
“你……我……哎~！”王子文觉得自己很过分，确实，在这场青春的情感闹剧之中，她是最无辜的却承受的比谁都多，而已经做错过事的自己刚刚还大声的斥责她！
“对不起！”这是他最想说的一句话，“我想说，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喜欢？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对我的愧疚而想弥补吧！用内疚感去拴住一个人，我做不来，也不稀罕那样的感情。我也不是好的补衣匠，缝不好我开裂的心，你、你和郝琳琳的关心，我心领了！再见。”她声音平稳。
王子文找不到说服她的理由，就这么看着她坐上车，绝尘而去。
他叹着气转身，正思量着回去要怎么跟那两个人交代，抬头看到林俊毅的身影停在不远处。
“来了多久了？”他问他，林俊毅的目光却还停留在杨晓茹离开的方向。
“看来你是都听到了，所以你就停在了这儿，没有勇气走上前去拉住她了……我还正烦恼着怎么跟你转述呢，这下好了，你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我就放心了！”
林俊毅从王子文的言语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目光回转，不满的瞪视他。
王子文装作没看见，眼神上挑：“杨晓茹曾经送给我一句话，我现在送给你：自作孽，不可活！”
“你也有份！”王子文走出几步，林俊毅说道。
他顿住脚步。
“她现在承受的一切，你以为你就很无辜吗？”
第三十二章 救世主
王子文低下头，沉默片刻。
“我没有要否认掉。是不是现在多一个人愧疚，你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王子文抬头，“其实，我们的心态是一样的，好像现在不难过一下就更对不她似的……我们就不要彼此折磨了，能给我们的愧疚一个出口的，只有她，可她现在并不愿解救我们！我们都是，自作孽……你怎么了？”他看到背对着他的林俊毅，肩膀微微颤抖着。
“没事，风大！”林俊毅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和他一起并肩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