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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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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书籍名:《鬼画妖》    作者:属羊好




忍痛划开中指,将血挤进手心,这也是没奈何的办法,施法用的血不沾俗物,一般都要用朱砂混起来放在玉质或陶瓷的小碟里,可此时没有,只能用掌心接着,虽然脏了些,却也沾着人气。

挤出血,画堂春闪电般抓过我的中指塞进口里,轻轻吮吸,轻灵的舌尖微微滑过,十分撩人的动作,给这破败的土屋平添万分春色,尤其她的双眼正含情脉脉,桃色盎然的望着我,不由自主便感觉全身燥热,怎么坐也不自在。

身体虽然换了,可这勾人的本事却丝毫没落下,我紧夹着腿等她放过我,这才用毛发沾着血在小人背上写字画符。

两道符咒画好,将她与我的头发放在纸人上,我虔诚的诵了一遍《高上玉皇心经》,一般的道士做法念咒掐诀而不诵经,一旦开始诵经,就是祭祀典礼要搞大动作,此时我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念篇经文求老天爷保佑,毕竟爷爷教的这招虚灵很奇异,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做成。

诵经完毕便是对人祈祷跪拜,置身险境画堂春而不自知,拜了纸人拉扯着要与我夫妻对拜,气的我吹胡子瞪眼狠狠发了一通脾气,这才乖乖的坐好,可看她的样子不但没觉得委屈,好像还挺享受。

纸人贴在画堂春与我的额头,拍击几下鬼穴,将魂魄逼进去半分,再取下来时,两个纸人便会动了。

不是能跑能跳能歌善舞,它们好似被风吹拂,时而弯腰时而侧身,但屋子门窗紧闭,全无一丝风声,我心知这是成功了。

“姐姐,现在还不能用,咱们再等半小时,我估计要是他们像害人,应该会请咱们吃下了迷药的饭菜,若是没有,应该会安全了。”

画堂春笑道:“你呀,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不请吃饭就不会害人?你想想,他们家境平寒,怎么会正巧多余一间屋子给咱们住?屋里的家具摆设还列列俱全,若是这屋里的人丧生,他们总会分了这些东西!从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们要害人了。”

我没好气道:“聪明的女人不容易被喜欢。”

画堂春低头,声音如蚊子拍翅:“其实我很傻的,刚才就是灵机一动。”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人喧哗,我急忙将门闩插好,两手伸指头分别架住两个纸人,绕着桌子游走:“请君来,请君去,为我生,为我死,并蒂花开同根生,比起鸟飞共振翅,玉清敕,上清敕,太清敕,三清老爷护弟子,一阎君,二阎君”

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两个纸人交到右手甩出,如长了眼,有思维的鸟,轻飘飘向着油灯飞去,我极为尴尬,难堪,伸手在裤裆里摸了一把,又在地上蹭灰,最后唾了口唾沫双手抹匀,低着头走到画堂春面前,在她额头上抹黑。

“别说,别问,你当我发神经,千万不要说话,一开口泄了精气,神仙来了也没用。”

画堂春点头,眼中却透着关切和焦急,我说:“没事,我精气旺盛,泄不走。”

给自己头也抹黑,我紧咬牙关带着她向里屋走去,径直钻到了床底下,忐忑的望着外面。

之所以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是为了不和两具纸人争气运。

锅底灰抹在身上鬼都看不见,因为锅灰是被柴火烧出来的,最能挡火的俗物,又是黑漆漆衰到极点,抹在身上挡住命火阳气,弱了气运走背字,便不会被鬼看见,我干的事也是这个道理,外屋的两个纸人便是我们,用秽物挡住本身的气运,他们便命火阳气大盛,自然有替身的功效。贞贞住才。

藏在床下看不见外屋,不然便可以看到与我和画堂春一般模样的两个人正坐着,只是举手僵硬,神情呆滞而已。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明晃晃的火焰将挡窗户的彩格子布照的黄通通,我心说终于来了,便捂住画堂春的嘴,屏息静气等着。

砰的,门被踹开,两个威武雄壮,留着络腮胡须的藏族大汉赤手进来,哇哇叫着听不懂话,拖着两个纸人往外走,纸人徒具其表,终究不会挣扎,很快便随着他们离开,屋子外渐渐安静,再听不到吵闹声。

“快走,咱们趁机逃跑。”

那纸人只能坚持两个小时,若是被打的狠或者用火烧,用水浇都会露出马脚,我早就打定主意,他们拖走纸人就逃跑,可刚从床下钻出来,忽然眼前一黑,如迎面被大卡车撞过的眩晕感传来,又好像有两只巨大的怪兽一左一右将我撕扯,全身仿佛裂开的疼痛。

画堂春见我不对劲,轻声却焦急的询问,我扶着她怔怔站了好一会,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湿透,却终于回了些力气,不敢置信的说:“杀了?这就杀了?”

从纸人被拖走到现在只有三分钟左右,也就是从屋里走到村口遇见他们的距离,他们根本没有抢夺财物和逼问来历的想法,拖出去就手起刀落。

有什么深仇?民族歧视?我看画堂春没有变样,大为愤怒,男的杀了,女的还能如何?

“不对,不单单是杀了。”我心里忐忑的喃喃自语:“就算杀了,那魂魄也该飘回来,怎么好像被绞碎的感觉?”我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没事么?什么感觉也没有?”

画堂春迷茫道:“没有啊,除了落山时摔下的疼,没有什么感觉!”她担忧的看着我:“你没事吧?还能走么?”

“走?我现在抬手都费劲。”我虚弱道:“这样吧,你赶紧走,从后面离开。”

画堂春固执道:“我不走,死也与你死一起。”

“别给老子玩这套,赶紧滚,你不知道落在他们手里是什么下场?”我推开她,跌坐在床上:“快滚,不然你想死都死不了。”

画堂春灿然而笑,温柔的坐在我身边:“就不走!那些被坏人折磨的女人呀是不敢死,我敢呀!咬舌头,磕脑袋,想死还不容易么?”她枕在我肩膀,深情的说:“要是死了,咱们就亡魂同宿,要是没死,你还舍得离开我么?”

“你他吗是真傻,赶紧去找我表哥他们来救命!”

画堂春一愣,二话不说向门外跑去,刚跑出屋子,又尖叫着退回来,老母鸡护崽似的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第一百五十一章人吃人金钻破百加更

四个身影,人的模样,五官俱在。..四肢健全,身上还穿着藏族平民的粗布麻衣,露在外面的皮肤黑里泛着暗红,确实是**人的模样,可他们没有丝毫的人味,望之一眼,感觉的从天灵盖冷到浇地。

他们的脸是凹的,好像被一颗极重的铁球砸了进去,可鼻子挺拔,眼球外凸。也不知道这是四个什么生物。

画堂春挡在面前,四个人也不进来,就在那里与我们遥遥相望。

“你们是谁?”我假装威武的发问,不让他们看出我的虚弱。

“阿阿”站在最前面的人回答。

能沟通就好,虽然言语不通,却可以用眼神和肢体交流。

我勉强站起来将画堂春推开,试探的向前走了一步,四个人立刻上前伸手要抓我,我立足不稳倒在画堂春身上,她又将我保护,随着她向前,那四人居然后撤。

我惊疑不定的在画堂春身上扫视,却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便小声问她:“他们怕你?”

画堂春微微歪头:“我不知道。”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色堪寺的护身宝贝?”

“没有,旺嘉叫我换了衣服下来的。”

“那他们怕你什么呢?”

我找不到原因,画堂春小心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阿阿”

“别问了。你往前走,一有危险就赶紧退后。”

画堂春听我的话向前走两步,四人后退两步,画堂春再逼,他们再撤,最后退到了门外。

这里的屋子没有门槛,却有一根不太高的木条横在门框防止夜风灌进来。这四人走路不抬步,脚底擦着地面。硬生生将被钉子钉牢的木条踢断,连带着屋子一阵晃动,抖下不少灰尘,可退出了屋子,他们不再后撤,要不是我拉了一把,画堂春就低头撞在他们身上。

接近门口,我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哭泣悲号的声音,也不知是人还是鬼在嚎啕,此时没心思管他,我问画堂春:“若是你身上没带东西,他们就是怕你了!”

“我有什么好怕?”

我猜测道:“听说灵童转世都有高僧赐福洗礼,你有没有受过这些?”

“当然受过,我出生时就被确认为法王弟子,要沐浴接受法王赐福,信徒与教徒的朝拜三天。你的意思是我有佛祖保佑,所以他们害怕?”

我胡思乱想:“不会,我平常也供奉真武像,怎么不见他来保护我?”思索一番,我琢磨出个原因:“他们是信徒,所以尊敬你。”

画堂春不置可否,我让她现在念经试试,她不愿意,担心在我面前失了娇媚,我气得大吼了一句,那四个怪人立刻上前要抓我,画堂春将他们拦住,也不坚持,盘膝坐在地上,深吸口气,虔诚的念了起来:“地里咕噜地里咕咕”

藏经,我也听不懂,可是从她小嘴里吐出肃穆的声音,居然透着一股博爱慈祥,如母亲怀抱般的温暖,我不禁感到心神平和,想要爬进她怀里舒心的睡觉。怪不得和尚们不会招魂请鬼的术法却依旧有着极多的信徒,光是高僧诵经时的平和感,就能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愿意信奉。

不过五乘诵经就没有这种感觉,应该是他的心不虔诚,便无法将心里的意境传达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