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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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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书籍名:《鬼画妖》    作者:属羊好




经声响起,门外站着的四个汉子动容,接连发出阿阿阿阿的声音,语气急促又慌张,他们自顾自叫了一阵,便举起双臂伏倒在地。

四人的腿不能弯,平展的扑在地上,腰为支点,双臂撑起一点距离又落了回去,虽然难看,我也明白他们在朝拜,看来确实是本教信徒,说不准还给画堂春行过礼,鞠过躬。

我捏捏她的肩膀示意站起来,一边诵经一边向门外走去,那四人果然不敢乱动,在地上转着方向将脸扭向我们,或者说他们不敢将屁股和双脚对着心中尊敬的人。贞贞引扛。

慢慢后退,画堂春声音逐渐放大,差不多离开有二十几米的时候,我们一齐转身跑去,扭头看一眼,那四人还在起伏着行礼并没有追来,不由得心中安定。

身体所限,说是跑,其实是画堂春扶着我快步在这些屋子间穿梭,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还没跑多久,就听到后面的吵闹,明晃晃的火把光快要将我们笼罩,最初在村口见到的那些人追了上来,发现后便将我们包围,有些握着藏刀,有些拿着锤子木棍。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画堂春寒着脸用藏语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七嘴八舌,画堂春对我说他们没回答,只是在大喊找到了,抓住了之类的话。

约莫过了五分钟,人群里出来一个中年人,叽噜咕噜说了一长串,画堂春回了一句,中年人面色十分难看,阴沉着不说话。

我问道:“他说什么了?”

“说要杀了咱们。”

“没了?”

“没了!”

我怒道:“他叨叨了半分钟,你告我就说要杀人?”我懒得与她说多,扯着脖子喊:“央金,央金你给我出来。”

藏民听不懂我的话,却也听见央金两字,那中年人难过的说了一句,画堂春诧异道:“他说央金死了。”

站了这么久,我气喘吁吁,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喜欢我,就别骗我,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画堂春沉默一下,嘟着嘴说:“他说我是法王弟子,不敢冒犯,只要将你交出去,就会放我走!”

“他抓我干嘛?”

“没说。”

我也不敢让她问,保不准又是连篇谎话,直接推开她向男人走去,她拉我的衣服,我说:“跑一个是一个,你趁机去找表哥来救命。”显然撑不到救兵来了,按他们刚才拖出去就杀的作风,估计小命难保。

画堂春也明白这个,执拗的不松手,那中年人见我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抓着条绳子绑了起来,画堂春没有阻拦,担忧的揪着衣服跟在后面。

将我带到娘娘村口,火光照亮了这里的一切,我顿时胃里翻涌,止不住的作呕。

村口确实有口井,只是刚才被村民围着看不见,此时那井的旁边有两具尸体,都是女尸,全身**,面目扭曲,一具侧身的脸对着我,是带我们进村的央金。

她歪着脖子,眼中没有生机,粗糙的皮肤透着被晒多了的病态红色,更深的则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双眼暴突,脸上的皮肉都扭到一起,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死去。

从脖子到小腹,一道深深的伤口,两边的血肉翻卷,露出模糊内脏,而她的双腿则诡异的扭曲,下体一片狼藉。

我用胳膊挡着画堂春的双眼,将她转到别的方向,紧咬着嘴唇才没吐出来,那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

爷爷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具下葬三十多年的僵尸跳了出来,明明是万念俱灰,毫无心思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动了邪念,但凡被僵尸糟蹋过的妇人,死相极为凄惨,除了血肉被啃食,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四肢折断扭曲,因为人类受不住僵尸的巨力,欢好时随意的动作便会骨折。

央金和另外一个女孩显然就是这样死的,她们身边还散落着破布碎衣,而凶手应该就是那四个怪人。

最初见到的老人在少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说了一句后画堂春告诉我:“他说你害死了央金和卓玛,要拿你喂他的四个儿子。”

居然是他儿子,我万分意外,却怒火中烧,看来今夜的娘娘村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我们到来便是羊入虎口,如果没猜错,原本的局面应该是我被吃掉,画堂春被欺负了。

怪不得纸人出去便死,还没感到魂魄飘回来,居然进了他们的肚子!

别说一点点分魂,就算吃我一条手臂也可以忍,可若不是侥幸,如今受辱躺在这里的该是画堂春了吧?

无论四个怪人什么来历,惹出来的麻烦便该无辜人埋单?幸好是我们,若真是一对情侣意外到此,恐怕人间地狱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悲剧。

第一百五十二章前事再现,不留遗憾

虽然死的是娘娘村里的两个女孩,但在我脑中,死的是同胞同源。来**旅游的汉族情侣,一种物伤其类的怒火涌上心头,我怒吼道:“告诉那老头,有本事就杀了老子,不然老子弄死他。”

画堂春无奈道:“人家现在就是要杀你。”

愣神,继续怒吼:“告诉他,有本事连老子的魂魄也毁了,不然变成鬼弄死他!”我的魂魄强壮,只要心中有怨,变成厉鬼是必然的!贞纵扑弟。

画堂春说了几句。老头回答,画堂春告我:“他说四个儿子会连你的魂魄也吃掉。”

没有任何可以威胁的语言,我跳着脚啐出一口唾沫,奈何离得太远,只落在脚下。

画堂春与老头交涉,不外乎摆出自己的身份威压,老头说了几句,连我都能听出语气理的哀求,可画堂春不为所动,连珠炮似的吐出一连串话语,老头一直摇头,苦兮兮的脸也越来越淡漠。

我心中示警,着急道:“别说了,要杀就杀,画堂春你给老子闭嘴!”

兔子急了还咬人,画堂春的身份只有威慑力而没有实际用途。不用想也知道她在逼迫,可看老头的意思,好像我非死不可,若是真的逼急了,连她也得交待在这。

死而已,我还懒得活了呢,可这些脏兮兮的人若是对她下手。将比死还悲惨。

画堂春猜出了我的心意,绝决望了老头一眼。走到我身边,环着腰紧紧拥抱,螓首贴着胸膛,灵巧的手从我衣服里取出匕首塞进她的袖子,趴在耳边浓浓爱意的告白:“我不走,生未同寝死同穴。”

这个傻女人,上辈子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除了爱情就没有其他值得留恋的?

对她来说,好像还真没有。

事情已成定局,画堂春搂着我不松开,骂也好,劝也罢,她是铁了心要与我一起赴死,眼看着越骂越难听,她忽然踮脚吻了上来。双唇紧触,四目相对,我脑中嗡的炸开,再也想不了任何东西。

直到耳边又响起阿阿的声音,我才明白过来究竟做了什么,仰头收嘴,嘴唇被她狠狠的咬住,满口的鲜血,从我的,她的,嘴角流下。

唇分,画堂春拦在我面前,对着四个怪人说话,可不知为什么,四个怪人看她的样子再也不想刚才那般畏惧与崇拜。

老头喊了两句,画堂春脸色苍白,苦笑道:“他们知道我是旺嘉的弟子,未来会嫁给他,刚刚吻了你,如今我成了叛徒。”

四个怪人一步步逼近,我们步步后退,身后却有持着火把的藏民呼号,两个青年男人冲了出来,撕扯着将我与画堂春分开,我全身酸软,想挣扎却没有力气,眼看着她被抓住,挟持着推到怪人身前。

画堂春手腕一抖,匕首出现在手中,飞燕般轻灵的转了一圈,匕首不沾血,滴滴滑落,那两个青年捂着脖子后退,画堂春向我冲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怪人箭步蹿上,揪住了她的衣领。

身形受阻,画堂春没有扭头一直看着我,面带微笑,温水般的眼神快要将人暖化,她虽在笑,却遮不住眼底浓浓的悲哀,一丝留恋,一丝惋惜,十分的炽热,万分的爱意,就从那双圆睁的杏眼射了出来。

最后浮现的则是坚决,双手紧握,划出一道寒光向小腹刺去。

我大吼:“不要。”

回答我的是画堂春没有声音的口型。

来生再见?

我不确定。

那刀尖急速下坠,就在即将刺破衣衫之际,一只狰狞丑陋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跳到嗓子眼里的心落回腹中,看着揪着画堂春的怪人枯手用力,画堂春面露痛苦,终究抵不过疼痛,手松,匕首坠地。

一同坠地的还有她的泪水。

苍白的脸,痛苦的眼,身后是狰狞的笑,丑陋的人,夜幕中肆狂与凄婉交织在一起,变态的人都发出了兽性的低呼声,即将到来的血与凌虐,挖掘出他们劣根处并存的快感。

月已弯,仍被乌云遮住一半,怪人扛着哭喊挣扎的画堂春向后走去,我全身无力,被一个藏民压着。

眼前的景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我竭力埋在心底,却被眼前一幕勾起来的画面。

同样是怪物,同样是绝美的容颜,那一抹青色光华闪过后,便如马蹄下的落花,从娇艳的璀璨,一点点被磨碎,碾压。

当日我恨自己不能护她,如今又是一个女人,她在魔爪中挣扎。

稚嫩的小女孩在怪兽面前哭泣,这个怪兽住在她梦中,夜夜折磨,不得安生。

心在滴血,胸腔被屈辱和怒火充涨,脑子嗡嗡如撞钟,一声沙哑嘶吼从嘴里冲出来,最后的力气只够我咬紧两排牙齿。

牙合,舌断,咬破舌尖催血是剧痛带来的骤阳,咬断后便是魂魄的飞散,可在飞散之前,足够做些事了。

起身撞开压着我的男人,一个箭步冲去捡起匕首,匕首没能插进画堂春的小腹,却没人能阻止捅穿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