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说什么了没？”
“对了！”胖子急忙弯下身子掏起书箱，好一会，才摸出两个鸡蛋，“姥姥带给你的，她说你是个好孩子。”
“呵呵，她老人家高兴就好。”接过鸡蛋，如果推让，胖子和姥姥一定都不高兴。
班里仍然议论纷纷，李江已经被其它人扶到椅子上坐好，而女生们则开始向肖鹏询问有关‘铁人迪吧’昨晚发生的行凶事件。
他们虽然一直都时不时的偷看我，但我根本无所谓，毕竟内幕的真相，连当事人胖子都不清楚。
每到下课，李江他们就避我如瘟神，一躲就是老远。再看看孙浩，安静的坐在前排，对谁都不理不睬，手里，还捧着一本书……装样子啊？
“孙浩！到爸爸这来。”
我一喊，全班保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那没搭理人的百分之一，正是孤僻得如鬃雕一般的美人孙浩。
“章余……你别欺负他了……”胖子拽拽我的胳膊。
“我高兴！”
顾不得其它，我三两步蹦到孙浩坐位旁边，看着他那张冷冷的，面无表情的脸蛋，一口亲上去。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到我脸上，“滚！”
这回是轮到了我瞪大眼睛，而全班几乎都丙住了呼吸，等待着我的发作。
不负众望，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老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你……”
就像邪门巫蛊之类的咒术一样，无论我对他做什么，相同的倒霉事都会应到我身上，但我偏偏就是不信邪，我讨厌这个没有两把刷子却硬是犯愣的混蛋。骨气？有骨气就不会办那欺负老实人的缺德事！我是爱欺负人，但吃软不吃硬，而且向来只打像孙浩这样的渣滓败类。
一巴掌回敬过去，这次的力道，震得我自己都手掌发麻，然后又照他肚子上一拳，“今天不认错，爷爷就打死你！”
不知道肚子里哪来的邪火，自第一次玩他之后，就事赶事的倒霉，居然还差点被男人强奸了!
“住手！！求求你住手！！”
惊惶失措的叫声，不是胖子啊……可除了胖子，还有谁敢劝我？
回头望去，是课间把我撞倒的那个男生，认了认这副仍架在他鼻梁上的土气眼镜，不会错。
只见他急忙跑进来，没有等我废话，便当着全班的面，双膝一弯，扑通跪倒在我面前。
他脸色非常难看，镜片后面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哀伤。
“别打我弟弟，求求你！！他从来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认错的人……”
“你弟弟？”看了看被我打得几乎昏厥的孙浩，又看看那个男生，不像啊……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但我可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恶霸，看了看男孩这副可怜像，算了……
一把将孙浩扔给他，“以后管好他的臭脾气。”
无法头也不回的就走，因为那个男孩，正浑身发抖的搂着孙浩，一副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而他每当对上我的眼睛时，就会勉强笑笑。
孙浩倒在他怀里，根本不做声，看到这副情景，让我联想到旧社会官府走狗掀了穷人的地摊，百姓抱团痛哭的情景……
班里的人都很冷血，此时，他们已继续各忙各事，谈笑风生， 忽然，看到胖子墩着肥肥的身体跑过去，将握在手里的两个鸡蛋塞进男孩手中。
白痴……这伤又不是吃几个鸡蛋就能治好的。
我不禁笑笑，这是他省下的早点吧？
男孩接过鸡蛋，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了声谢谢。
“你带他回家吧，看他很难受的样子。”
这胖子，到会关心人，这混球以前那样对他，他还不计仇。
男孩轻轻抱起孙浩，然后将书包垮到自己肩膀上，一边说谢谢，一边匆匆离去。
中午，我特意不回家，而是留在学校，从食堂买好盒饭请胖子吃。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胖子却细嚼慢咽的磨羊工。
“胖子，别舍不得吃！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买一盒。”
“章余……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胖子慢声细语的说着。
见他一副满足的样子，我不禁笑笑，“这只是学校普通的盒饭，真正好吃的，是我妈做的牛排！放学去我家，我让老妈做给你吃。”
“章余……谢、谢谢……可姥姥……”
“放学和我去蛋糕店，我帮她老人家买点松软的蛋糕……对了，还有水果，你和姥姥除了香蕉，还喜欢吃什么？”
“章余……你……你真好……”
“……别章鱼章鱼的叫了，难听死了！叫我章哥，呵呵，没占你便宜吧？”
“章余……章余哥……像你这么温柔，又好的人……为什么总喜欢打架呢？”
“白痴！我那是保护自己！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不强一点，就会像你，像孙浩，甚至李江那样，只有挨揍的份！”
对于他的白痴问题，我不得不耐心解释，“再说如果没有我的拳头，哪有你有现在的清净日子？”
“我……我宁可受欺负……”
晕倒……他也有受虐倾向啊？！
“我不希望你和别人动手……”
“我不和别人动手，受了欺负怎么办？难道指望你保护我？”爱打架的原因有许多，比如天生爱好暴力，多动症……但对胖子可不能这么解释，还是以自我保护为由比较妥当。
“我……我会保护你！为了保护你，我什么也不会怕了！”
白痴啊？我用得着你保护？
“看到你杀那个女人时……我差点吓死……”
知道你胆小，下次我不那么冲动就是了，只要你多动动脑子。
“差点吓死……要是你有事……可怎么办？！”
原来担心我啊……呵呵……难怪那时候你把血往自己身上抹……我就知道，你不是孬种。
“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通红……
白痴……怎么像爱的告白一样。
“章余……我好喜欢你……”
十四
“胖子……你喜欢鸡蛋吗？”
“喜欢。”
“你喜欢姥姥吗？”
“当然喜欢。”
“你喜欢……我吗？”
“刚刚说了好喜欢。”
“那么姥姥，鸡蛋，和我，你最喜欢哪个？”
“都最喜欢。”
……
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居然这么在意他的一句喜欢。
总觉得他无法理解‘喜欢’的定义，对他好一点，就说喜欢，照这样，以后他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章余，你干嘛一边发呆一边笑啊？”他把脸凑过来看看我，嘴角还粘着饭粒。
“没什么。”抬手轻轻擦拭起他的嘴角，“还吃吗？”
“不了。”他摇摇头，“我不能让你这样乱花钱。”
“我老妈都不管我，你管个什么劲啊？别卖关子，还吃不吃？”
“关子?不……不吃了，真的不吃了。”
胖子很勤快，把饭盒扔了以后，又擦桌子又扫地，不止我们的座位，连整个班他都扫了一遍。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是两码事啊，我还以为，他在家一直被姥姥疼着从来不干活。
我悠闲的两把椅子一搬，然后躺了下去，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胖子很好奇，问我这么难闻的东西有什么好抽，我将一缕白烟喷吐到他脸上，然后闭上眼睛，“香啊……”
忽然感觉到一股湿湿的东西凑到我嘴上，什么玩意？睁开眼睛一看，是胖子那张特写大号脸，他的嘴巴正紧贴着我的嘴巴，接下来，我连人带椅子一起滚了下去。
“胖子！！你！你做什么啊？！”我拼命擦着嘴巴，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注意到班里安静一片，遭了……
“我……我想尝尝香不香。”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我这跟头，是白摔了……
抓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别人的嘴巴，是不可以随便亲的，只有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话音未落，脑袋忽然被固定住，那股温湿再次欺缠而上，甚至开始有索求般的吸吮起来，什么也没想，照着这个大头狠狠一拳。
“有完没完啊……”
身边的胖子，始终趴在桌子上哭，这次，比哪次哭得都凶，整整一下午了。
只有少数中午在教室吃饭的同学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谁也不敢散布，所以……班里普遍看我的目光语言是：假装有‘正义感’的人渣。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他还是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拖着他在大街上丢人，迫不得已，我只好哄孩子一样道歉连连。
“我请你去家里吃牛排。”
“……”
“你这个样子没法去和我去店里，先带你回我家吧……”
边走边说，好在他始终紧紧拉着我的手，看样子没有被伤透心……
“余余，想起回家了啊？还带着同学呢？呵呵～好可爱的大胖小子。”
老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阿姨好……”胖子立刻腼腆的低下脑袋。
“老妈，晚上做点好吃的，让胖子尝尝您的手艺。”我放下书包，然后帮胖子将他的书包从双肩取下，都高中生了，还像个小学生一样双肩背书包。
看老妈窃笑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是看我像胖子的贴身保姆。不过，我确实很难得带朋友回家，以前的同学，都只是利用对象，例如抄作业，打群架等等。
老妈继续去厨房忙活了，我把胖子带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