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变态医生正气喘吁吁的边叫边回头。
“同性恋……对象？”
变态医生忽然被揪开，第一个探进头的是板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猛的搂住我，“青青老大～～！！！桐哥说你住院了，我们兄弟听了以後马上不管他娘的三七二十几就跑过来看你了～～！！”
什、什麽……||||
望向板寸身後，肥仔，瘦高学长，还有一大群不良少年，整整围住了病院走廊。
薛桐站在最中间，正温柔的看著我……
不……不是吧！！！
老天爷！！你怎麽这样作弄我啊！！如果这是噩梦……
“……夏幽雨？！呵呵我没看错吧，居然是夏哥？！”
板寸忽然放开我，看到鱿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嘴里轻吐著风凉，眼神中却早已满是杀机。
“原来是小鹿啊，呵呵……我也意外呢，以为只能在阎王那碰到你。”
鱿鱼坐在床上，用一种渗人的目光射向他，这种目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四十三
“夏幽雨，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卑鄙畜生！！！”
板寸立刻随手抄起疗具中的银色仪器，猛向鱿鱼挥去。
在我下意识抱住他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听到仪器破碎的声音。
银色的玻璃，片片碎在鱿鱼的肩膀上，点滴的鲜红，渐渐印上白色的病床，我吓傻了。
“妈的老子要杀了你！！！”
暴戾的动作忽然变成疯狂的挣扎，三四个人已经冲上去将他抱住，“鹿哥！！难道想在这里就把警察招来吗？！”
“鱿鱼！！！！！！！”
我疯了般的冲上去，不顾碎器割入身体的痛楚，猛的跪到满是碎片的床上。
器具打向鱿鱼的一瞬间，被瞄准的头部微微一闪，爆炸般的声音落致肩膀，我只看到他淡蓝色的衣衫，雪白的床铺，被鲜红瞬间浸染。
手抖著取下扎进他肉里里一片片硬器，略带哭腔的叫著医生，可回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变态医生，已经被薛桐的人死死按住，捂住嘴巴和眼睛。
“薛桐！！叫他们放开医生！！让他看看鱿鱼啊！！”
我用尽全部力气吼出，顾不得他们之间有何恩怨，我只要，只要鱿鱼，只要鱿鱼没事！！……
“青青老大！！忘记你一直追问我妹妹的事吗？！就是他！！”
板寸的吼声似乎比我更凶，他嘶嚷著重复了几遍之後，终於无助的落下眼泪……
“他叫你老大？”
鱿鱼挂著半臂的鲜血，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此时，他正用充满置疑的目光望著我，见我不答，终於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我承认真相，承认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不但保护不了鱿鱼，反而会被这些危险人物当场处理。
他们究竟只是单纯的不良少年？还是真正的黑社会？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们信赖青青，服青青，怕我这个‘假冒’的青青。
“青青！！你怎麽会和这个畜生有关系？！他是我发誓一定要千刀万剐的仇人啊！！”
板寸拼命挣扎著，其他几个人已经渐渐拖不住，有的，甚至跟著一起哭。
薛桐并未说话，眼中仿佛有迷雾缭绕，使我看不透那层层的包裹。
我猜测，他与板寸等那些看起来稍大的青年并未深交，我猜测，他仅仅是青青生前非常在乎的爱人，很多事，他根本无法干涉，他大概，只是青青交给那些人的一个托付。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如果你想杀了他……就先杀了我！”
对於板寸的质问，我无从解释，我唯一可做的，只有赌命，赌出性命去保护鱿鱼。
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了，医院的病房，终於又恢复到宁静。
“放开医生，让他帮鱿鱼止血！！快啊！！”
这是我在彷徨，焦急中的一道命令，按住变态医生的两个散仔，居然真的放了手。
变态医生没有意料中的尖叫一番，比起自身安全，他反而显得更敬业，迅速准备出棉纱药水之类的药具，然後细心为鱿鱼处理起来。
“伤口多了些，但好在只是皮外伤，流血不算很多，没有大碍，放心吧。”
所有人眼看著变态医生帮鱿鱼处理伤势，表情中却带著哭腔与悲伤。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是默默的紧攥著拳头。
“青青……青青……你怎麽能这样呢？……怎麽能……”
板寸压抑著待发的崩溃，直到医生帮鱿鱼包扎好伤口後，才缓缓泣出……
“芊芊的仇……”
板寸艰难的将脸埋向袖口，待势的身体渐渐放松，周围几个人，似乎领会了他的心意，一起放开他。
“青青，你曾说过，会永远耐心等著我……等著我这把生锈的心锁开窍之後，再给你制造钥匙的时间……”
他轻轻踱步走上前来，接近我和鱿鱼，只有几厘之毫。
我立刻用整个身体将鱿鱼挡住，将他完完全全的保护在我身後。
尽管眼前的人，想理智的和我说些什麽，我却还是怕，怕他因为激动而无法控制住自己，再做出什麽。
“青青……就是他！！是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害死了我妹妹！！”板寸将胳膊直直抬起，平日里看起来结实粗大的手背，已经布满疯狂跳动的青筋。
紧绷的神经无法给我吃惊的机会，我更无法对鱿鱼责问什麽。
我知道鱿鱼是个有很多秘密的危险人物，更知道他心狠手辣的本性，从他平日里就透著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两次为我杀人……
虽然有些可怕，但我仍坚持的确定，自己和他，是同类。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清白的人，会在第一次杀人之後镇定，更没有任何一个清白的人，会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快感。
和鱿鱼相识的第一晚，为了胖子，将刀刃直直捅向妇孺的刹那景象，又映回到我的脑海，只觉得那鲜红，真是美丽……
我真的没有兴趣，追问鱿鱼曾经的精彩故事，我更没有职责，去怜悯一个认错老大的可怜虫，别管他的故事多麽感人，多麽悲惨……
呵呵，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流淌著冰冷的血。
“再畜生畜生的叫，别怪我不客气……”
让那个曾经懂得关怀，让那个曾经懂得牵挂，让那个曾经懂得怜悯，让那个曾经喜欢多事，让那个曾经有血性，让那个曾经还有一点点人味的章余——死去吧……
第三部44-48
四十四
在场的所有人，当即张口结舌。
静了好一会，瘦高学长才缓缓走来，走到床前，微蹲下身子，用肩膀轻轻支住呆滞，绝望的另一个人。
呆滞的人僵硬了好久，终於转过头，望向薛桐，望向站在那，始终没有一丝反应的薛桐。
他应该已经明白了吧？明白我和鱿鱼之间的不可思议。
一个人，不会因为友情，或兄弟之情而冷酷的威胁曾经的兄弟，他望著薛桐，期待著他能解释些什麽，可是，等待过後，什麽答案也没有。
我要把鱿鱼带离这个是非之地，能帮他脱身的，惟有我这个假冒的‘老大’，惟有我这个自始，也没有被识破过的假‘青青’。为了鱿鱼的安全，我会继续装下去，不管这样是利用，也不管这样下去会伤害多少人。
“我要送他回去，你们谁也别跟来。”
动了动近乎风化的身体，从床上爬下来，看到自己的裤子上，已经沾满了利器的碎片。
“你的伤，也需要处理……”
变态医生立刻从身边扶了我一下。
“不必了……谢谢……”
这是和他认识以来，第二次正式说谢谢。其实，最应该说谢谢的时候，还是在他尽心为鱿鱼处理伤口的时候。
“鱿鱼，下来跟我走啊……”
见鱿鱼坐在原位不动，我有些不安起来，只有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催促。
“是，老大。”
鱿鱼用带有讽刺的语气冷冷答道，而那充满讽刺意味的目光，只对著我轻轻一扫，便立刻起身，先行离开这众目睽睽之下的房间。
这种不信任的感觉，犹如一把尖刀，在狠狠戳击我的心脏，问我痛吗？
……不，不了。因为我的血，已经为他冷了。
“青青……做弟兄的，永远会尊重你的决定，哪怕是过分的，哪怕是伤情义的。”板寸的声音有些怪，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拼命的用两双大手抹眼泪。
血已经冰冷的章余，不需要为这样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内疚，因为面对选择的时候，你所维护的，只有你眼中最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为爱中，没有对与错，正与邪。
“只希望，一会，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最想知道的秘密，是关於我这个没用鹿头的秘密。”
板寸说著的时候，寸目不移的盯著我，有些无法面对他那双憔悴而坚定的眼睛，我渐渐开始逃避对峙，慌乱起来。游离不定的无措目光，看向站在周围的瘦高学长，薛桐……
薛桐是他们当中，唯一没有表情的一个。
每当板寸提到他被害死的妹妹，在场所谓的弟兄们，无一不面色沈重，惟有薛桐一个人，没有任何起伏。
我想，和薛桐在一起的青青，大概也一起被蒙在谷里，这就是所谓的‘青青，你一直追问’的原因吧。他唯独对青青，薛桐二人，隐瞒了自己悲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