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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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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书籍名:《花香水浒》    作者:太平庸


                                    姜若群渐渐适应了黑暗,听声音和看容貌果然是骆青衣,心中虽然大为不解,还是点点头。

            骆青衣解开哑穴,姜若群奇怪道:“神偷姐姐跑到我房里偷什么来了?”一摸枕下,‘鸳鸯刺’已然不见,勃然变色道:“快还我兵刃,想不到骆姐姐也是无赖小人,专干偷偷摸摸的勾当。”骆青衣举起‘鸳鸯刺’严肃道:“只怕是行凶的兵器吧?”姜若群急道:“是又怎样,却要你来多管闲事,你是官府的捕快不成?”骆青衣不愿暴露身份,隐讳的问道:“前几日,寨中来了几人,其中一个寻找妹妹,你所伤之人就在其中吧?”姜若群更是有气,暗道:“这林冲表面看来大义凛然,实是个奸诈小人,扈姐姐一力维护也就罢了,这骆青衣也莫名其妙,不知二人又有什么瓜葛?”反问道:“不错,正是其中一人,你二人是何关系,却要替他出头。”此言正问中骆青衣心病,骆青衣无法回答,反道:“如此说来,你行凶伤人是真的了?”姜若群冷笑道:“是又怎样,这等好色之徒,难不成你会杀我报仇。”骆青衣全然不知姜若群所指之人竟是林冲,不过当时林、燕二人一同来此,姜若群对燕飞龙几乎没有印象,以为骆青衣所指就是林冲。骆青衣疑惑道:“你说我师……那人竟然对你无礼?”

            窗外饕餮客已然跃进屋来,喝道:“师祖拿人,怎会出错!”姜若群看清果然是疯老者,大喜道:“我哥哥到底……”已被饕餮客封住穴道,骆青衣也不再犹豫,用被子裹起姜若群,撕下幔帐的拉绳,捆了起来。不料姜若群已是泪流满面,脸上尽是哀恳之色,骆青衣冷冷道:“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姜若群闻听摇摇头,更增凄苦之色。

            饕餮客道:“我们快走。”三人很快消失在女寨外。

            眼见接近燕飞龙葬身之处,饕餮客骤然想起‘菩提叶’和尚,身上冒出一股冷汗,脚步缓下来,骆青衣毕竟负着个人,气喘吁吁,乐的慢下来。

            饕餮客停步回头道:“你可知梁山有个‘菩提叶’和尚。”骆青衣懵懂的摇头。饕餮客也不愿在徒孙面前露怯,接过姜若群又大步跑开,骆青衣这才紧紧跟上。

            到了燕飞龙坟前,饕餮客放下姜若群,像一团粽子似的姜若群更是悲伤不能自禁,骆青衣心中恻隐,却又无可奈何。饕餮客忽然扑入南侧草丛,只听啪啪声响,又穿入北侧草丛,依法炮制,跃回到骆、姜二人身前,冷冷道:“一帮宵小,还敢打扰老夫。”背后有人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何苦再造杀孽,竟不怕还受报应么?”

            饕餮客浑身一震,回头时果然是‘菩提叶’和尚,狞笑道:“老夫一生杀人如麻,名号‘饕餮客’,就是只吃不拉,杀人本是家常便饭。”  怕夜长梦多,一掌向姜若群挥去,不料手臂‘曲尺穴’一麻,右掌无力垂下,赫然看见一片树叶贴在衣袖上,大惊失色,无奈道:“大师终要阻止我为徒报仇么?”‘菩提叶’双目晶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为徒报仇,方才死的几人却又找谁报仇?”饕餮客不屑道:“尽管找老夫好了!大师不是说自家师父也被人所杀,不想着报仇,怎对得起师父的教诲!”

            ‘菩提叶’摇头道:“我师佛法精湛,只求更上层楼。以佛法驳倒对方,对方却在武功上胜过师父,我若前去报仇,以武功胜了对手,岂不违背了先师遗愿。”饕餮客冷冷道:“然则大师在此修身养性,不知佛法是否大有进步?即便大师佛法无边,以为可以解决世间所有的恩怨不成。你佛法再高,我偏以武功决定胜负。”‘菩提叶’一呆,低头思索起来,饕餮客忽然身形飘起,单掌推向‘菩提叶’,同时大声喝道:“青衣杀了凶手!”‘菩提叶’这才醒悟过来饕餮客用意,衣袖轻轻佛出,饕餮客只觉双掌象推上了一堵墙,力道全部反弹回来,饕餮客本想使出全力,阻住‘菩提叶’一招半式,好让骆青衣有出手杀姜若群的机会。

            ‘菩提叶’的‘无相伏魔功’已达最高境界,外界攻击力道越强,反击就越厉害。这也是‘菩提叶’吸取先师的教训,只求一味挨打、终于伤重不支而死。要想说服敌人,必须先要保护好自己。

            大力传来,只听‘喀’的声响,饕餮客身躯摔了出去,软软的落在地上,右臂已然断了,脑部亦受震荡,一时昏昏沉沉,转过头去只见骆青衣呆呆得看着,并没有杀了姜若群,饕餮客愤怒异常,恨声道:“竟敢违逆师祖之意,这样的门人留着何用。”挣扎着起来。

            此时北侧树林骤然飞起火焰箭,很快传来密密的行路声,水面上也有船飞速划来。饕餮客看了一眼东方,天已渐渐亮了,不由大是奇怪为何自己还是这般清醒。

        第十五章  装扮(一)

            第十五章      装  扮

            第二日晨起,燕青急急来到‘翠红坊’,被龟奴赶道:“去、去,哪有这般早逛院子的,各位姑娘还未起床哩!”燕青放一锭银子在龟奴手中,声音低低道:“不知师师的客人是否走了?”龟奴立时笑了起来,躬身道:“多谢小哥,这客人一早就起来走了,要不要叫个丫头问问师师是否起床?”燕青探明昨夜未有事件发生,摇摇头走了。

            回到客店,只见二解在柳絮儿的房中低低交谈着,一见到燕青进来,立时住口。燕青已猜出何意,原来宋江来时命四人除了设法见到周邦彦外,不许外出,只能等在店中。不料二解皆是好动之人,眼见京师如此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不知闹市处还有何等妙处,一颗心早已跃跃不已。即便回到山寨,也好有夸口的地方,省得被他人小瞧。

            二解趁燕青不在,厚着脸皮来求肯柳絮儿,柳絮儿何曾见如此桀骜大汉在身旁唯唯诺诺,早将宋江的话语忘在脑后,答应下来。燕青道:“宋头领来时一再声明不许我等去闲处,这里是京师,大理寺耳目甚多,若稍有疏忽,只怕酿成祸乱,回山难于向宋头领交待?”解珍笑道:“这里许多外来人氏,未见有何祸乱,偏我弟兄是老虎不成,到哪里就会惹祸!”眼中尽是不服之色。燕青毕竟是卢俊义下属,二解是武松治下,地位相若,无法直言干涉。

            解珍见燕青不再言语,回头向柳絮儿躬身道:“还请夫人指点最佳去处?”燕青听的头痛,急忙用眼色示意柳絮儿,指点一僻静处便了。柳絮儿装作不知道:“二位去大相国寺一带就很是热闹,瓦肆勾栏,赶场卖艺,说书杂耍,小吃店铺一应俱全。”二解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插翅赶到那里,柳絮儿又详细指明了方向。二解临走时又装着盛邀燕青同去,被燕青冷冷的回绝了。二人走后,柳絮儿看出燕青心中不乐,赔笑道:“小乙是怨我放他二人出去不成?”燕青苦笑道:“姐姐心善,只盼他二人不要惹事。”

            中午时分,一个丫头奉李师师之命来寻柳絮儿和燕青。

            柳、燕二人赶到时,见李师师正痴痴的看着一幅画。燕青怕唐突佳人,静候在外,柳絮儿一人悄悄走近,只听李师师慢慢吟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吟的如痴如醉,脸上泛着红晕,双目迷离,连耳旁的发梢也轻轻的抖动着。
            柳絮儿亦观看良久,叹道:“果然是才气过人,这般好画又配上如此多情词句!”李师师这才发现柳、燕二人来到,脸色更加羞红。见燕青站在门外,嗔怪道:“小乙何必拘泥,且请进来。”燕青进来立刻被赵喆的‘美人破橙图’所吸引,看了半响,由衷叹道:“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皇上画的?着墨薄厚,一一点来,似毫无章法,却又无不恰到好处,最难得是将李姑娘内心的神情全部画将出来。”画中李师师惊惧羞涩表情,恰好体现了昨夜不凡经过,只不过赵喆不知罢了?

            柳絮儿对书画一道不大在行,翻看起桌上的一页纸笺,见果然是方才李师师吟的词句,笑道:“写得这般旖旎,果真道出姐姐昨夜风流。”李师师原本褪色的白洁面孔,立刻又飞上红霞,急急抢过来,随手塞入一个封袋中道:“妹妹就会笑话我,难不成昨夜害相思不成……”蓦然想起燕青在旁,立时住口不谈,李、柳二人显得很是尴尬,偷偷望向燕青,燕青好似浑未听见,还在怔怔的看着画。

            门外一个丫头道:“师师姐,李大人派个小厮说是来取一封遗落的信。”李师师‘啊’的一声,还未从方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从桌上取过纸袋,随手交与丫头。

            柳絮儿看向李师师,用手指在脸上轻轻刮着,李师师吐舌不屑。

            半响、燕青喃喃道:“如果皇上有作画一半的精力治国就好了,唉,不知周大人何时能将宋头领的书信交与皇上?”

            李师师闻听立时吃了一惊,急忙唤来丫鬟问道:“方才周大人的小厮是如何说的?”那丫鬟见李师师如此焦虑,也惊慌起来道:“说是来取昨夜遗落的书信。”李师师惊慌的站了起来,急忙冲到床边,弯下身子,在下面摸索起来,柳、燕二人已猜到几分,跟着来到床前见李师师搜摸着,骤然面色一变,臂膀颤抖着从床下抽出,手中赫然是封书信——正是宋江写给皇上的,昨夜周邦彦遗落在此。

            燕青问明大晟府方向,飞快的赶去,下人已报知周大人上朝去了,燕青脸色青青的回到‘翠红坊’,李、柳二人见到燕青的面容,已猜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