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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王朝的扩张: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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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大汉王朝的扩张:虽远必诛》    作者:醉罢君山


                                    

        冒顿重申他的命令:“骑兵们身负重任,所以必须要随时听从命令,果断执行,当动荡局面来临时,惟有果断者可以取胜。即便是让你们射杀我心爱的战马,也不要犹豫,必须果断执行命令,违者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冒顿简直疯了。

        为了考验战士的忠诚,他射杀自己心爱的战马。

        他意犹未足,再把自己的宠妾推上祭台。

        当冒顿带着宠妾到了兵营,这位宠妾以为这是恩宠,却不知自己将成为权力祭台上的牺牲品。冒顿,已经沦落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冒顿举起响箭,瞄准了宠妾。

        宠妾正会心地转过头,含情脉脉望着冒顿,但她看到冒顿手中的弓正瞄准着自己,秋水般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万分。心爱的夫君射出无情的响箭,这个美丽女人,对世界的最后一眼,看到是铺满天空的一片箭雨。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叫出,数千支随之而来的利箭刺穿了她的身体,一个美丽之花瞬间香消玉殒,鲜血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头。

        冒顿没有一丝的动心,照例将一些惊恐万分而没有射箭的骑兵斩首示众。

        他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万箭穿身的美女,淡淡地说:“把尸体埋了。此事不得泄露,违者,斩。”

        冒顿把追随他的人,统统变成冷血。

        他要最后一次考验骑兵们的忠诚之心。

        冒顿把头曼单于的坐骑偷了出来。匈奴是一个游牧民族,长年在马背上征战,使得匈奴人视马为宝物,而单于的坐骑,更象征着单于的权力。

        冒顿一支响箭射向单于的坐骑。这次,没有一个骑兵犹豫迟疑,万箭齐发。

        冒顿露出了一丝欣喜。

        恶魔没有感情,但有欣喜。

        时机成熟了!

        农历五月。盛夏时节,正是草原上水草丰茂的季节,一片生机勃勃,也是狩猎的好时节。冒顿趁机向头曼单于建议,到辽阔的草原上,猎杀飞禽走兽。生机盎然的季节,也使得头曼单于心情特别的愉快,也正想展示一下自己老当益壮的敏捷身手。

        然而,真正的猎杀者是冒顿,头曼单于正是猎物。

        正当头曼单于手持弓箭,一马当先驰骋在草原上,追逐着飞禽走兽,冒顿及其死心踏地的追随者在后面紧跟。螳螂捕食,黄雀在后,头曼单于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猎场也是他的墓地。

        眼看头曼单于远离了自己的护卫队,冒顿意识到,机会,终于到来了!

        机不可失。冒顿用鸣镝之法训练骑兵,目的只有一个:必须要一发中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彷徨。这是一盘赌局,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局。

        冒顿冷静地搭上鸣镝,朝向头曼单于的方向射出。背后的骑兵早已在无数次的训练中练就了不假思索的果断,立即有千百支利箭飞向鸣镝的方向,直扑向头曼单于,纵使头曼单于有三头六臂,也绝对躲不过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群,他,连同他的战马,一起仆倒在地,如同一只庞大的刺猬。

        冒顿马不停蹄赶回王庭,当众宣布头曼单于的死讯,众大臣惊愕不已,一时难以从这次突发的政变中醒悟过来,面面相觑。稍有流露出不服从的大臣,立即被冒顿下令处死。

        头曼单于所宠幸的阏氏,以及其小王子,被冒顿派来的人乱刀砍死,这正应验中国古人说的“富贵烟云”一语。

        血腥的屠杀很短暂,清除异己势力后的冒顿,名正言顺地坐上的单于的宝座。冒顿以快刀斩乱麻的干净利索,平息了国内的反对力量。然而,此时的匈奴,外患的威胁,仍然在一步步地逼进。

        匈奴的东部,是强大的东胡。

        东胡人侍着兵强马壮,得知匈奴内部内讧,也想来坐收渔翁之利,同时给这个新上任的单于一个下马威。东胡派来了使者,向冒顿单于说:“我们想要头曼单于在世时的千里马。”

        冒顿询问群臣,大臣们很生气:“千里马是匈奴的宝贝,怎么可以给东胡?”冒顿说:“东胡是我们的邻邦,国境相连,何必因为一匹马来破坏两国关系?”于是把千里马送给了东胡的使者。

        东胡人乐开心了:原来新上台的冒顿单于,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罢了。过了不久,东胡又派来一个使者,说想到得到冒顿的一个宠妾(阏氏),大臣们一听,气愤得不得了,但冒顿却淡淡地说:“何必因为一个女人来破坏两国的邦交呢?”于是又把自己的宠妾送给了东胡人。

        东胡人认定冒顿不过是个软柿子,好欺负得很哩。当时在匈奴靠近东胡边境上,有一块广阔的荒凉之地,由于缺乏水草,所以没有人居住,东胡人就想趁机把这片土地吞并过来。于是第三次派出使者到了匈奴,向冒顿提出想要得到这片土地。

        冒顿不出声,让大臣议论此事,有些大臣表示对东胡的无理要求很愤怒,也有些大臣认为这片地没有水草,根本没办法在那生存,送给东胡也无不可。

        冒顿听到后者的议论后大怒:“土地乃是国家之根本,怎么可以拱手相让予人!”下令将所有主张割让土地的大臣处死,然后披上戎装,跨上战马,集合军队,发布全国战争总动员令:向东胡发动进攻!

        全国可以战斗的人,全部参加,不随军出征者,斩!行动不积极,落在最后者,斩!

        战争的机器,快速地运转起来了,在极短的时间里,冒顿已经纠集了三十万控弦之士,对于匈奴而言,这是倾国之兵。

        三十万的骑兵,如同一群恶狼,向东边扑去。而此时的东胡,却沉醉在对匈奴的外交胜利之中,他们完全相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匈奴的大片土地,就象他们曾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头曼的千里马与冒顿的阏氏。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使者所带回的捷报,而是匈奴三十万的骑兵。他们所犯下最大的错误,在于他们误把猛虎当作绵羊,猛虎决不软弱,它只是蛰伏,等待时机,只是在麻痹它的对手。冒顿就是这只猛虎。

        当东胡人发现了来势汹汹的匈奴骑兵时,一切都晚了,因为东胡人早已在边境放松了警戒,面对匈奴突然发动的闪电战,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成为这群恶狼的盘中餐,除了被杀死,就是被俘虏。

        冒顿的骑兵深入东胡境内,直捣王庭,杀死东胡王,东胡这个曾经强大的国家,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匈奴毁灭了。冒顿将匈奴的地盘,扩展到了辽阔的东方。

        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然而,冒顿的胃口远不止此。

        冒顿将矛头调转方向,又从东边杀往西边,兵锋直指月氏国。

        月氏国有十万的控弦之士。曾几何时,月氏与匈奴、东胡三强鼎立于北方的荒原,冒顿本人还曾入质月氏,并且险些在月氏国丢了性命。仅凭这点,就可以想象冒顿对月氏是何等的痛恨。

        月氏人惊讶地发现,匈奴忽然变得如此的强大,冒顿所一手训练出来的骑兵,在辽阔的战线上勇不可挡。

        月氏的军队全线溃败。月氏的土地一半沦入匈奴之手,一部分月氏人选择撤退,重新寻找避难之地。

        这是何等辉煌的胜利!所有的北方蛮族,都从匈奴的铁蹄声中感到了震憾与恐慌。

        冒顿并没有对月氏人赶尽杀绝,这绝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在他眼中,月氏已经是不堪一击,只是一只病猫,随时可以收拾。这使得月氏暂时得以苟延残喘。

        在东、西两侧吞下两头大象,冒顿还要什么?

        这头发了疯似的雄狮,还能吞得下食物吗?

        匈奴的大军,在东、西线取得了庞大的土地。此刻的匈奴,其土地的广袤,几乎可以与汉帝国相媲美。可是雄心勃勃的冒顿并不想停止扩张的步伐。

        匈奴的大军越过阴山,向南挺进,渡过黄河,势如破竹,吞并了两个盘居在此的蛮族部落:楼烦、白羊,占领了这片被称为“河南地”的战略要地,即现今黄河河套西北部的区域。

        河南地曾是匈奴之痛。

        匈奴的先祖们曾经盘踞在此地,但是在秦始皇三十二年时(公前元216年),秦国大将蒙恬统领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夺取河南地,并在北面防线上修筑长城,以防止匈奴的反扑。

        秦末天下大乱,中原逐鹿,群雄并起。河南地成了一片被遗忘的土地,盘踞在此的蛮族楼烦、白羊趁机瓜分这片土地。冒顿的铁蹄不费吹灰之劲,轻松收拾了楼烦与白羊,收复了匈奴人的故地。

        如今,冒顿的铁骑将蒙恬修建的河套长城抛在身后,将汉匈边境,恢复到了秦帝国蒙恬北伐前的格局。

        北方的匈奴汗国与南方的大汉帝国,各据一方,两虎对峙,即将燃起三百年绵绵的烽火。

        【二、谜中之谜:白登山的七天七夜】

        匈奴兵锋南下,位于汉匈边境的韩国首当其冲。

        韩国是大汉帝国的封国。刘邦分封了七个异姓诸侯王,其中韩王韩信便是其中之一。汉初有两个韩信,一个是功勋卓著的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另一个便是这位韩王,为了以示区别,便叫他韩王信。

        匈奴对韩王信镇守的马邑(山西省朔县)发动进攻。

        匈奴的进攻剽悍如风。韩王信拼命抵挡,一面派人急书汉高帝刘邦,请求支援,一面派出使者面谒匈奴单于冒顿,要求与匈奴和谈。不想刘邦对异姓诸侯提防心很重,早就安插了密探在马邑城内,密探将韩王信数次派人前往匈奴营地的情报秘密送达给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