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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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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睁开眼睛看世界》    作者:


                                    看到这丛暗绿,我想到了“暗香盈袖”。

        你要说还真有香,不过这香,不是宋代女诗人笔下菊花的香。这香,似乎是从这丛藤箩的花叶间飘出来的;又好像从藤箩花叶周边的其它植物的果实上飘来的。总之,这带着秋天的花叶和果实的香味,不同于李清照笔下那“暗香”。女诗人笔下的“暗香”,那是竹篱旁边金菊初放的香,是少女的成熟香,是少女怀春的香。而今晚我闻到的香,是在月光下,那翠间还开些蓝、白、黄等杂色小花——那翠绿又变成暗绿的香,秋天的香。

        月光如水、如烟、如雾,洒在我身边的植物上,使我看清它们的颜色,分不清它们的面目。

        但,它们却用香味把我包围。

        使我沉浸在带着水汽的月光下秋天的花香、叶香、果香的包围之中。在叶香、花香、果香的包围之中,使我想起了春天,想起了春天里的童年。

        而眼前这丛暗绿里的歌声,更增添了我心中的对春的怀念,对童年的向往之情。

        这歌声,是一个名曰“叫官”昆虫唱的。“叫官”昆虫学家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纺织娘”。

        而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在秋天里会唱歌的小昆虫。生长在豆类植物里,吃豆类植物的花叶。

        我生长在农村,童年时,每当秋天来临,这“叫官”就伏在豆类植物丛里,一个劲地长吟。那时,我们这些农家的孩子,就在阳光下,或月光下,轻手轻脚把这些歌唱家请回家。并且还为它们精心地编织了漂亮的“住房”。

        那些被请回家的歌唱家们,决不会辜负主人的盛情的,它会日夜不停为我们歌唱。我们的童年被它唱得欢欢乐乐。

        光阴似箭,弹指间,我的童年已被箭射得无影无踪;我的青春已“弹”得一干二尽。有很多年没有听到它的歌声了。这么多年,它跑到那里去了呢?又为什么在中秋节的晚上,突然在这丛暗绿的藤萝上叫起来?

        听,它叫得那么起劲,一声连一声。真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雨。”之状。

        好似催人上战场杀敌的号角,使人不由得跟着它的歌声,去追赶早已远去的童年,追赶早已消逝的青春时光。

        听了它的叫声,也不由使我想起了《老残游记》中的老残在济南明湖居,听了白妞说鼓书的心中那感受:

        “五赃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

        我不知这老残当时是听呆了,还是看白妞看呆了。

        老残说白妞长得很美——

        年纪约十八九岁,瓜子脸儿,白净面皮。特别是“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左右一看,连那坐在远远墙角里的人,都觉得王小玉到;那坐得近的,更不必说。就这一眼,满园子里便鸦雀无声,比皇帝出来还静悄得多!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更响。”

        可见,当时看呆那个说书的白妞的还不是老残一个人。有如此美人说唱,难怪老残“五赃六腑里,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毛孔不畅快。”

        可在这明月之夜,我并没看到那美人儿“白妞”,也没有听到白妞那“如、有如花坞春晓,好鸟乱唱”的说唱,可我的五脏六腑,为什么也像熨斗熨过一样?我的三万六千个毛孔,也像吃了人参果一样,无不畅快?这都是眼前这丛暗绿里的这只“叫管”让我回到了童年。我:

        终于使永别的你

        重回我原始的寂寞

        没料到的是

        相逢之前的清纯

        已无处可寻

        而此时

        我心中

        你变成了一支古老的歌

        在明如银,凉如水的秋夜

        歌唱那个永远的童年

        那昨天的经历

        也恍如一梦

        遥看天上

        那明明的月

        和那淡淡的云

        想起一切传说的故事

        都是人编的戏剧

        那人生亦如戏?

        正文  123篇、海棠依旧

        123篇、

        海棠依旧

        刘国宗

        昨夜又是风,又是雨。风刮了一夜,雨下了一夜。风也沙沙,雨也沙沙,叶也沙沙。

        诗人李清照说:“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我知道宋代那个女诗人写的是春天里的心情,春天里的感受。

        那时我们的诗人也正值青春年少。

        人在青春年少时,就会多愁善感,何况她又是诗人呢。

        诗人是什么样的人?鲁迅先生说,诗人看见月缺花残就会暗然泪下,鲁迅说的是古时的诗人。古时人写诗作文,多数人都是为名为利。

        例如,唐朝就是以诗取仕的。考场上,只要你一首写好了,主考大人看中了,你就中了进士、举人,甚至状元。因此就功成名就了。

        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就是因为一首名曰《赋得古原草送别》的小诗,被当时主考大人顾况看中了而皇榜高中的。

        当主考大人看到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主考大人把眼前的案桌一拍,说:“好一个‘野火少不尽,春风吹又生。’真是棒极了!”白居易就榜首有名了。

        写好一首小诗,能改变人一生的命运,这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在唐朝。

        唐朝被称为中国诗歌的顶峰。

        顶峰过后,必有低谷。

        老子说过“物壮则老”。凡是事物走向顶峰时的,那就意味走下坡路了。

        这是自然的规律。规律是不可打破的。自唐以来,中国的诗歌就一直走在下坡路。有人会说:宋人的词,元人的曲,不也写得不错吗?

        是的,那是词,是曲,不是诗。

        要知道词和曲是诗的辉煌后回光反照。

        诗的辉煌,在中国已是历史,是唐人的故事。

        后人想利用诗篇来实现人生的理想,那是很艰难的事。

        例如,宋人李清照也是写诗的,而且诗也写得不错,也想“生当作人杰”,结果怎样?这结果就不用别人说,她自就说的很清楚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看,写诗人已经是“凄凄惨惨戚戚”了。

        虽然,这是个别现象。但,个别不也能说明一般吗?

        到了元明清,诗歌创作就接近尾声了。你看那元曲,写得多小气:“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那里是在写诗作曲,这简直是诗人在哭泣和哀鸣!写诗写到和老树昏鸦为伍,以瘦马为伴。

        这那里还是诗人,这是流浪汉,这是穷途末路跑江湖的。

        写诗,写到连饭都没有吃的,连家都没有了。

        这不是中国诗歌在走下坡路吗?到了五四时期,鲁迅带领一般热血青年,向那铁屋子呐喊了几声,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

        郭沫若带着《女神》出来了。人们的眼晴为之一亮,把诗歌当成号角。

        有很多人听到号角,就向压在中国人头上的三座大山冲锋陷阵了。那个走在吹号角前面扛大旗的旗手鲁迅先生倒下了。

        于是郭先生,吹着号角一直向前跑。又有许多人跟着他,结果那跟着他的人,不少人倒了霉。没名其妙地成了什么右派什么的,有的进了牛棚,有的进了大牢,还有的死于乱棍之下,成了怨死鬼。

        这写诗写到这种程度,也是中国诗歌又一大悲哀。那想写诗混点名赏的人,就望诗生畏了。

        后来赶上红色时期,就顺大流,喊口号胡嚼蛆,把口号也当作诗了。红色风暴过去了。人们又在寻找诗。

        在诗的国度能没有诗吗?于是人人都成了诗人“六亿神州尽舜尧”了。满街都是诗人,挑葱的,卖糖的,补鞋的,拿瓦刀的,都是诗人。连人放屁都是诗。不久,诗人就臭名昭著了。这在中外历史上,真是罕见的。

        这当然绝不是中国诗歌的顶峰。是中国诗歌的一种堕落!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不过那风刮小了一点,已听不到风声。雨点在滴滴嗒嗒,剪不断,理还乱,就像我的思绪。首先,我不是诗人,但,不排除,我曾经想做诗人。不过,身边的人都叫我“诗人”。我不知道这是对诗的调侃、讽刺,还是对诗的尊重、?我茫然!

        我早就知道诗不能卖钱。即使你捻断几根须,你也不会找到顾客买你的诗。梁实秋也早就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诗不能给富人客厅里摆设作装璜,诗不能给广大的读者以娱乐。富人要的字画珍玩,大众要的是小说戏剧,诗,短短一橛,充篇幅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