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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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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书籍名:《蜉蝣时代》    作者:一杯三两墨

  烟枪溜出治疗室后,  在琉璃光里转了半圈,最后又在药王金身脚下找到陈栎,不过陈栎这次没蹲成座下恶犬的模样,  也没有叼烟,而是仰头望着药王金身。
  “是不是多少有点失落?”烟枪笑嘻嘻地问。
  陈栎正在端详着药王塑像,  原来药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慈眉善目,反而威风凛凛,  听到烟枪的话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什么?”
  “梅少爷的人头最后让老大收了。”烟枪走到他身旁,  也欣赏起药王塑像。
  “这有什么可争。”
  “他还欠我一梭子。”
  陈栎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会犹豫。”
  烟枪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栎,“为什么?你可从来不是下不去手的人。”
  “t,  ”陈栎说,“如果他知道梅少爷死了,  原始依赖症会让他很痛苦。”
  “原始依赖症有治疗的办法吗?”烟枪対这个疾病一知半解,毕竟他很幸运,并没有机会患上这个诡异的固有疾病。
  “没有,”陈栎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凝固在了药王之手上,那是相当宽厚的一双手,“可以吃药,能缓解症状,  但因人而异,  有些人会完全没事,  而有些人……依旧死去活来。”
  “如果梅少爷不死,  会有更多人痛苦,甚至痛苦地死去。”
  “我知道,  所以我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告诉他梅少爷的死讯,或者干脆不告诉他,能瞒多久是多久。”
  “你対t真是不一样。”烟枪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吃味不対,但他还是有些吃味。
  “不如你来教教我,怎么対所有人都一个样。”陈栎横了他一眼。
  烟枪有些语塞,撇了撇嘴角。
  “老大怎么样?”陈栎把目光从金身上收了回来。
  “死不了,他让咱们回基地,”烟枪贴近陈栎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把资料室转移。”
  “知道了。”
  “你也是这么想?”烟枪一挑眉。
  “嗯,不安全了。”
  “但愿只是老大的未雨绸缪,而不是一语成谶。”
  陈栎看了烟枪一眼,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看来多读点书还是有用。”
  “你给我好好说话。”烟枪气呼呼地说。
  两人离开琉璃光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赶来的颂光,短暂地交流了一下情况,颂光带着一身铁锈的味道,风尘仆仆,衣领上留有荨麻酒黄绿色的酒渍。
  颂光在这段时间里去了哪里?什么比重伤的反革更重要?陈栎内心疑惑,却没有说什么,与颂光道别之后,和烟枪两人返回基地。
  回到基地,陈栎没有立即前往资料室,而是在主脑室外找到了数六,那时数六正在埋头摆弄手机,看到陈栎走过来撒腿就跑,陈栎立即追了上去,烟枪没叫住任何一个,无奈地跟了上去。
  陈栎迅速截住数六,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掼在了墙上。
  数六低眉顺眼,诚恳道歉,“対不起,我以后绝対不会在工作时间里玩手机,即使是抢我的虚拟小偶像的充值首位。”
  “没抓你纪律。”陈栎淡淡地说,但掼着数六的手不松。
  数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以我以后可以在基地给她打榜咯,基地的网可比外面快多了!”
  陈栎的脸肉眼可见黑了一层,“不可以。”
  “好吧。”数六撇撇嘴。
  “叫辰月初来找我。”
  “没问题领导,还有什么吩咐。”数六嘴上说着,眼神偷偷下移,瞥了一眼手机。
  “打榜记得挂rc的频道。”
  陈栎说完便转身,和烟枪一起离开了这一层。
  烟枪好奇地问,“你和辰月初都这么联系?”
  “大部分时间不联系。”陈栎说。
  “你就不怕那小子口风不严?”
  “他是辰家的人。”
  “好家伙,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
  “还不是你选进来的?”
  烟枪一时语塞。
  “你觉得一个军政部的高官,自由度高还是低?”
  “取决于他的位置有多少人垂涎。”
  “他妈给他换来的,别人再怎么觊觎也没用,不然一个高级官员,怎么敢把蝴蝶纹在脸上。”
  “那他可真不怕死。”烟枪点点头。
  一般来说,有点身份的人会竭力隐藏自己的面容,避免不必要的风险。比如辰茗,一生都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就连她的将军衣冠冢上,也只有一些功绩和褒奖的悼词刻在那里。
  “咱们有多长时间搬完这些…咳咳。”陈栎解开了资料室的锁,又被里面的灰尘呛了一口。
  “老大说越快越好,”烟枪从铁架下摸出来应急绳,“你应该问这些东西搬走,搁那儿去。”
  “酒吧有一间地下室,但很阴潮,藏书恐怕困难。”
  “嘿,连我都知道现代科技能解决这些。”
  两人在资料室劳作了大半天,才把资料室里一部分的书册打包起来,有些书一碰就碎成纸片,他们只能用玻璃纸袋暂时装起来,之后在拼黏。烟枪找来一辆巨型货车,再一趟一趟搬进车里,这里的书册实在太多,只能分两天打包转移。
  弄完这一切,两人灰头土脸,浑身衣服又湿又脏,无比狼狈。
  “艹,我现在怀疑老大又是在支开咱们。”烟枪隔着盥洗室的门大声嚷着,他刚进里面,准备洗澡换衣服。
  “他都躺床上了,还能做什么。”陈栎靠在门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我现在工人大哥们真是不容易,真的。”烟枪继续喋喋不休。
  “你快点。”陈栎不耐烦。
  “你也进来不就得了,害羞什么,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矜持…”
  烟枪话音还没落,陈栎一把拧开门锁,随即用力地把门推开。烟枪猝不及防,赤身裸体被看了个透亮,慌忙躲在了浴帘后面,半晌,露出了半张通红的脸颊。
  “你不是不害羞,不矜持吗?”陈栎穿得齐齐整整,环抱着双臂。
  “你怎么不通知一声就耍流氓…”烟枪嘟嘟囔囔。
  “我现在通知,我进来了,不好意思。”陈栎弯腰拧开水喉,沾湿毛巾,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迅速擦拭。
  书籍上的浮土很单纯,并不脏。
  烟枪拽着浴帘,抿住了嘴唇,目光热切地偷偷欣赏着陈栎赤/裸的上半身。雇佣兵这一行实则模样稀奇古怪,身材也高矮胖瘦都有。
  像陈栎这种肌肉的力量与骨骼的纤细兼并,适合一切审美的身材,是他平生仅见。就连那裹满身体的伤疤,都为他蜜色的肌肤点缀了奇异的美感。
  陈栎一转头,烟枪立即又缩在浴帘后。
  陈栎默默地把手里的毛巾洗净,继续擦洗。
  实际上,他的脑子里也在回放着烟枪皮白肉嫩、高大结实的裸/体。他不禁想烟枪皮肤极白,又不容易留疤,是不是继承了缺荷的基因,他见过一次商舒,模样也清俊好看。
  但很快,他把这些想法赶出脑子,这两个混蛋,绝不配和烟枪相提并论。
  烟枪迅速冲完了澡,又扒回浴帘上,脸上的红晕消散了一些,陈栎已经换上另一条新的工人服,随手扔给他一条毛巾。
  “快点,别磨叽。”陈栎说。
  “帮我把裤子扔过来。”烟枪苦着一张脸。
  “不好。”
  “得,爷,您今晚买我吗?只看不买可不道德。”
  “看你表现。”陈栎抬抬下巴。
  烟枪无奈,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回耍流氓未遂被反杀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从浴帘后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白皙的皮肤往下流淌,划出晶莹的水痕。也不知道公海的太阳为什么就偏袒他,浑身上下一丁点儿晒痕都没有留下。陈栎又欣赏了一遍赤/裸美男,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流连忉利天。
  “好看吧,帅吧,白吧,要不要考虑…”
  “不要,赶紧穿上衣服干活。”
  “无情,没良心!”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到地下驻车场,从这里到酒吧的车程有四十五分钟左右,路上会有巡逻者或是市民署的下派巡逻员定时抽查大型车辆,他们在车辆里放了不少酒箱以遮掩里面大量的书籍。
  “你开。”陈栎上了副驾驶。
  烟枪跳上车,看了一眼卡车的操作盘,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这辆车在被反革收购之前的主人是谁,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亮晶晶的操作盘,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廉价玻璃钻,“好家伙,晃眼。”
  陈栎想打开通风系统,却发现通风系统堵塞,这辆车显然重新换过外壳,但是忘记了修理通风系统。
  “这是老大从处理厂捡来的车吗?”
  陈栎说,“这几年很多单亲妈妈会开货车跑夜赚钱。”
  “帮我看着点右边。”烟枪把车挪了出来。
  “收到。”
  他们将车驶上空中快速路,这种货车只能走最左道,因为时速不够,最左道也因为盘查而时常堵车。
  今天还算幸运,一直顺利行驶到第十六区的辖区,才遇到堵车。
  烟枪点了一根烟,将胳膊架在舷窗上,伸着脖子向外张望,他现在的姿态十足像个搬运工人。
  “拦路了。”陈栎说。
  “能看清是哪家吗?”
  “太远了看不清,有人有机器人。”
  “麻烦。”烟枪烦躁地磕了磕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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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
  忙死了忙死了呜呜呜呜
  忙得喘不上气……还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