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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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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书籍名:《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作者: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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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击梧桐雨打玉兰,北疆王府的小公子于床榻之上散发出字字嗜血的凌厉,那一夜就奠定了动荡,陆浔偏宠这小家伙,看着人劳劳睡去,也彻底做下了这个决定,他要扶他,送他入军营定君威,给他一方天地供他驰骋,他要报仇陆浔就是他的刀剑,他要出兵大安,陆浔就是他的铠甲,岂能让这么个宝贝如此郁郁,他要就给他,陆浔侧躺在陆安年身侧,身上盖着火狐被子,眼神锁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一颗心也热哄哄的托付了出去
  城墙之上,陆安年出身眺望南方,一个城接一个城,屋顶白鸽柳枝喜鹊,他都能看见,唯独看不见真正想看的
  “念念”
  他不回应任由宽大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牵着他下去,他的身子炙热,靠近陆安年都让他觉得舒服觉得安心
  “仡徕要回虫谷了,我们去送送”
  “带着那个小孩吗?”
  “嗯呢,对啊,但是啊,仡徕可以看,那小孩可不能看,苗族对伴侣的占有欲是很强烈的,他不允许,我们不能离那小孩近一步,知道吗”
  陆安年眨眨眼,翻了个小白眼
  “他那么漂亮,怎么扣扣搜搜的”
  “那是他的妻子,未来的蛊师夫人,当然要偷摸藏着”
  “可,可那是男子”
  “爱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缘分一到,两人就如鱼水不可分割”
  “那哥哥以后的王妃定是哥哥的良人,是这尘世间最好最好的人儿”
  陆安年走在陆浔身侧,被护在身子里边,看不见此刻陆浔那灼灼涟了水的眸子正巴巴的盯着他
  “不,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人”
  马车早已备好,只听说是再不回苗疆濯枝雨就该来了,到时候路泥泞不堪就不好回去了,仡徕本意并不想招摇,可到底他是巫蛊师还是来了两个人迎主子回家,仡徕的头发乌黑亮丽像小瀑布一样,垂在肩上定比那花中仙子还要美上几分,但此刻被一段银铃发扣高高束起,有几缕编上的发尾也系着小铃铛,今日穿的倒不是束身的苗服,而是浅蓝色的宽大衣袖,大袖子下露出一截白皙健壮的小臂,陆浔牵着陆安年到的时候,仡来正怀里揽着那小孩儿出来,正向着马车去,那小孩身段柔软小窄腰就那么一截,叫仡徕护的紧,穿着中原服饰,淡淡的粉白色内里着浅青色外袍,他走一步便能听见一声清脆的铃声,像是银铃,步步生莲,清雅秀丽,陆安年还是没忍住去瞧那人,今日倒是没戴帷帽,脸上覆了遮面的白纱只是依旧看不见眼睛
  他病恹恹的抬不起头来,头发披在身上也有几缕编好的扣上了和仡徕一样的铃铛发扣,小手轻轻覆在仡来右手的小臂上,不过两步路衣袖缓缓褪下露出玉节似的五指来,白嫩的食指辈上有一块鲜红色的不规则胎记,陆安年登的看向窝在仡徕怀里不肯抬起的小脑袋,和那宫中那温热爽朗的人有几分相似,细细的寻他额头上可能出现的那道微不可查的疤痕
  那时陆安年还不叫陆安年,人人尊称他一声小殿下,可幼时孩童哪需要恭维,他不懂得别人对他的尊敬与崇拜,他就想要个玩伴,可以摸鱼骑马折红梅的玩伴,陆安年六岁姚清苡七岁,那年哥哥刚刚入宫,他的父亲七王爷战死沙场,大哥常年累月在驻守边疆,姚清苡三岁就独自守着偌大的迦南王府,养成了清冷避世的性子,陆安年从未见这小哥哥哭过,哪怕是被自己一箭划伤了额头,他也只是忍着疼将自己于马上抱下来,还记得那年春猎父亲母亲从不允许他见人,于是他都六岁了还没有出过宫门,也无外戚官宦见过他,春猎何等盛事,父亲却在春猎前兮给他领来一个小哥哥
  “念儿乖,这小哥哥以后要与我们生活在一处的,他还不熟悉这儿,就麻烦我的念儿,带着哥哥四处走走瞧瞧”
  “可念儿也想随父亲出去骑大马呀”
  “乖,父亲给你和哥哥在朝阳宫内牵去了两匹小马驹,这几日就麻烦念念照顾哥哥了”
  他记得那日哥哥就与他睡在一个榻上,夜深了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偷偷哭泣,吵醒了他还在装睡,他还小迷迷瞪瞪的就抱着住了身子同样小的哥哥
  “哥哥不哭,念念抱你,好好睡,念念抱你”
  后来怎么样了,他好像忘记了,只知道第二日就有两匹漂亮的小马驹,和型号缩小了的弓箭,他喜欢的紧,拿了箭矢就爬上了小马驹,哥哥在身后追他,他玩的开心哪知道宫人们都急白了脸色,那小马载着他一路狂奔,在朝阳宫里饶了好几圈,他手上握着箭矢凤凰翎毛在太阳下随着马驹摇摇晃晃的闪着漂亮的光泽,他还小痴迷于这般漂亮的物件,但是丝毫没注意那闪着寒光的箭头几次接近他的心脏,只要马儿停下就会扎进去,喷涌出一片鲜血,这一众宫人都得给他陪葬,那马儿跑向门口,还没出殿门,就被短矢刺进了脖颈,接着自己身子歪斜重心不稳就要跌下马去然后被紧握的箭矢刺穿心脏,可是就在这是手腕被带离,挥出去扎破了姚清苡的额头,他一身明黄,袖口衣襟半边脸上都是血迹,他那么小力气却有那么大,陆安年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有人尖叫,有人大喊传太医,有人扑到姚清苡身上叫小殿下,那么疼,他没有哭,倒是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太医说戳破了一层皮肉险些没碰到骨头,以后是要留好大的疤痕
  “念念不怕,哥哥在呢,它死了,不会伤你了”
  陆安年只能听清这一句话,后来父亲回来,罚跪并让他抄书还挨了板子,姚清苡在夜里偷偷溜进来,陪他睡觉给他盖被子,帮他抄那些看不懂的书
  “不哭”
  “哥哥疼不疼”
  “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因为念念没事啊,念念安好哥哥自然就不疼”
  陆安年突然回过神了,看着要被抱上马车的人
  “哥哥!哥哥!”
  陆浔手里牵着的小孩突然手足无措的跑出去,他在身后跟着追出去
  “陆安年你做什么?!”
  刚刚抓住小崽子的手腕,那边的陆安年,已经扯下了姚清苡的面纱,两双眸子相对的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好似无声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