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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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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书籍名:《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作者: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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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我滚开,滚!”
  牧清野冷着脸推开了围上来的中原舞姬,都是大安人一片土地上孕育出来的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那日夜间醉酒醒来后好像抽调了他半个灵魂,他一醒来便是满目疮痍,戎狄的帐篷几乎毁了一半,他善战的勇士全都精疲力尽,看见他后下意识的躲开像是在逃避什么,仡徕炙翎跟昨晚那与他推杯换盏的轻松模样也烟消云散此刻满面愁容
  祭台已毁,金鼓已破遍地扯断的经幡,他向天神祷告,要见证姚千郅与他相守的经幡,他一笔一划准备了两年的经幡,此刻沾污衰败的碾进泥土,他的期待破碎后变得有些扭曲,一向冷静的人钻进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圈套中
  他认为真正的勇士应该决斗,情敌也是,为了争夺爱战争不可避免,可他倾慕的人并不给他平等决斗的机会,那还等什么呢,抢吧,抢来的绑起来拴在自己身边,更何况他以前也只是想把陆安年栓在榻上,当个奴隶的,他等着通红的双,盯着舞姬摇曳离去的背影,浓重的脂粉气熏的他脑仁疼,戎狄的王几乎两年时间都住在北疆,觊觎别人的恋人,可笑至极,他自嘲的笑笑发狠的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到视线模糊,看不清面前站立的人,牧清野眯起双眸,嘴角轻佻轻哼一声
  “这几日去哪了”
  仡徕炙翎不自觉的皱眉挥挥手,妄图挥开鼻里乱窜的难闻气味,酒气油气脂粉气在这间帐篷里回荡了三天久久无法消去,仡徕炙翎居高临下的睨着牧清野,看的牧清野有些恍惚,朝他晃了晃酒瓶子
  对啊,陆安年一走他就这副模样呆了整整三天,此去大安仡徕炙翎没能见到那小皇帝,倒是见到了那摄政王,陆安年的六皇叔那人令他摸不透,几番试探也没能探听虚实,仡徕炙翎有些烦躁,他惧怕无法掌控的感觉,姚琛却给了他这种感觉,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姚琛像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连姚氏皇族守护了几千年的江山都不在意,仡徕炙翎能感受到他甚至更倾向于颠覆大安,可是又忌惮着什么,或者说有些更在意的东西束缚着他
  “怎么喝这么多酒”
  “陆安年在苗疆,是吗”
  牧清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烦躁的丢在一边,那可怜的铜制酒壶不知道磕在什么上面,发出一声脆响,俩人间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姚琛这个不确定因素搅和的仡徕炙翎不上不下,更没理由对这个醉鬼好脾气,
  功高盖主向来都是忌讳,到了仡徕炙翎这反倒洒脱,他越过牧清野掌握了大半个戎狄,抓住了牧清野的七寸,只是蠢蛋被情爱眯了眼,到现在也没发现,仡徕炙翎对此嗤之以鼻,情啊爱啊到底是抓不住的东西,何必呢劳劳掌握在手里的才有安全感不是吗
  可他忘了若不是令他嗤之以鼻的情爱,他早就被仡徕渝铭丢进深谷喂虫子了,何来立场指责,他毕竟也是博弈者
  “我们即刻启程去苗疆”
  仡徕炙翎走过去捡起那可怜的酒壶,一步步走向他对他说了这句话
  那对迷蒙的双眼生出光亮来,不过很快就暗淡下来,变得灰扑扑的只是恶意不减
  “好啊,苗疆是你的地盘,可不要伤了我戎狄的可敦”
  牧清野恢复几分清明,收起那副情种的造孽的德行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舔舔唇长腿一抬一脚踢开了面前的矮桌,扯过软榻边褐色的兽皮斜搭在肩膀和腰中间,突然想起那人被兽毛蹭到不耐烦的模样,又烦躁的丢开,起身欲要离开,路过仡徕炙翎的时候,那人正低着头呈恭敬臣服姿态,可牧清野没走两步头就昏昏沉沉身子使不上劲
  “我的王,您喝醉了”
  牧清野失去意识前被人扶住,听见这最后一句话就沉沉的睡去
  这时候去太早了,时候没到呢,在等一日等到虫谷被夷为平地,等到藏进深谷中的人按耐不住出来,等到那小皇帝的消息,等到陆浔毒发,到那时我的王再出场,将捻好的火药引绳一把点燃,我们在爆炸声中欢歌,到那时候你就可以把陆安年关起来,好好磋磨
  折一折世间清高之人的傲骨,拔下反者逆鳞,戳碎坚硬的反骨,到那时出现坐拥整个天下,我们便是救世主
  “嗯,你的确长大了”
  仡徕渝铭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表弟,竟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着实给仡徕渝铭吓了一跳,才二十四岁正当年龄呢,果然是跟陆浔呆的多了,眼前这孩子戾气很重比当年还重,他不禁蹙眉,看来苏澈元也没教好他
  “兄长,何必装样子呢,这又没有外人,你那娇滴滴的小公子也不在这,你装什么?!”
  看见仡徕渝铭,仡徕炙翎就忍不住发火,不管在什么时候他这个哥哥都要比他突出,就连名字都是被给予重望,被祝福的,什么都要压他一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仡徕渝铭索命恶鬼的模样他记住了,便开始学,唯独这个,青出于蓝,仡徕炙翎轻笑出声
  “巫蛊师的位置归你了,从明天起你就是苗疆的巫蛊师”
  仡徕渝铭站在他面前将他此刻的荣耀如同施舍一般赠送给他,仡徕炙翎攥紧了手又松开又攥紧,最终还是没忍住揪起仡徕渝铭的衣领,他看见他的兄长皱眉,心里的怒气更盛,你不在乎!不在乎还要争抢,还要杀我父母,为了这名号将你我二人于世间牵绊都斩断,无归处无来处化做瀚海漂荡的浮萍,你不在乎!你居然不在乎
  装模做样了这么久,仡徕炙翎此刻面容表情恨的都扭曲了,揪着仡徕渝铭衣领的手臂青筋暴起
  “如此云淡风轻?你倒是洒脱啊!”
  “不然呢,你还要什么,蛰伏八年不就是为了将我拽下去吗,你要这位置,就给你呗”
  仡徕渝铭无所谓的耸耸肩,气的仡徕炙翎几乎发狂,胸腔里哼泄出来的声音都呼呼的响
  “仡徕渝铭,你虚伪死了,要是这么不在乎,你杀我父母毁我家庭,我唯一拥有的都被你摧毁殆尽,现在说给我,你早干嘛去了”
  “你太小,不适合”
  仡徕渝铭没有说谎,他也不惜的为了区区一个身份骗人,巫蛊师对别人来说是高贵,是站在巅峰,可仡徕渝铭不喜欢,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就算在不愿意也要在其位谋其事,
  他自小向往山间野鹤般的生活也眷恋长风流水,他的确没想弄死仡徕炙翎甚至知道这孩子日后长成会寻他报仇,也许自己也会死的很难看,他也没想过杀了这孩子,刚好苏澈元来找他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苏澈元甘愿为了仡徕炙翎废了一身好根骨,又在二人身上中下同根蛊,以命换命,以命抵命,那蛊毒一但中下中蛊的二人便生死相连,一人死去另一人也无法再活,那日下北疆大雪连天,苏澈元将人带走后他也在身后跟了许久,仡徕渝铭那时好奇的很,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让那一向坦然随意的大师兄做到愿与阎罗为敌,愿死后百虫噬体,炼其血肉永坠地狱,宁用灵魂干涸也要将仡徕炙翎这个累赘绑在身边,现在置身其中他总算明白
  “我太小,既然念着我太小你怎么没给我留个家人呢?嗯!我尊敬的兄长大人”
  仡徕渝铭看着眼前的仡徕炙翎再也无法将他同幼时撒娇的孩童重合,反倒和深谷墙壁上那捕食猎物的毒蛇相重合,此刻那尖利的毒牙正威险的挑衅他
  “兄长大人,我在外飘荡这么久,臣服于他人膝下,可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让了就做数的,我劝你好好的跟我斗一斗,我若开心了,或觉得无味了就让你那镂月裁云的小公子与你做对亡命鸳鸯,可好啊”
  仡徕炙翎轻笑着,贴近兄长的耳朵食指撩拨过仡徕渝铭发尾上的的铃铛发链,声声清脆
  “中原人的滋味儿都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