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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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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书籍名:《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    作者: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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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鬼如同饿狼盯肉一样,紧紧盯着仡徕炙翎因为不清醒在一名禁军金狮吞肩上歪出来的脑袋,乌黑发跟着马儿颠簸也甩动几下,仡徕渝铭死死拉住时刻都准备追上去给予致命一击的百鬼,掰正他的身子,大手钳住下颚,示意百鬼看向魍魉
  那人脖子上的伤势倒是无大碍,可长时间的缺氧也够他受的,侧脸上刺的曼珠沙华红的诡异更衬的面色苍白,姚清苡将人搂在怀中让人靠着他的胸膛,一向跳脱的人此刻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弄,百鬼挣动了几下手臂无力的晃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仡徕渝铭才放开他
  双生子心灵相同,跟何况已成为血仆的双生子他们用血肉滋养蛊虫,拉进与对方的关系提高默契,一个死掉另一个就算活下来也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仡徕渝铭要他看,要他记住,就是希望百鬼明白,他若出了什么事儿,那么魍魉也就离死不远了
  “你有分寸的,他现在最需要你”
  百鬼动了动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一步一步的朝魍魉走去,那人在姚清苡的拍抚下,呼吸逐渐畅快,被百鬼拦腰抱起往桦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脚下都是鲜嫩的绿色,而绿色四周是折断的桦树遍地的箭矢,毒虫蛇蚁的尸体,却因二人走过而自觉让路,他们前往更加遭乱的废墟,前往火药摧毁的故土
  “别动”
  贺池旭伤势太重,外翻的皮肉四周看起来还有些泥土草梗,不难看出贺池旭拖着一身伤挣扎出来站在他的身边经历了怎样的痛处,姚清苡好歹在虫谷里呆了三年,知道该用什么药,可这伤口太深几乎露骨,他也不知到怎样处理,更何况竹屋已经被炸成了废墟,里面的药材定然也是全毁了的,贺池旭不知道扭着什么劲儿,死活不愿意让陆安年看他后背的伤势
  疼的都快翻白眼了,四月的气候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往下低,陆安年转一下他躲一下,动一下就牵动着伤口疼,给陆安年逼得没招了,哪还有心思注意魍魉百鬼的情况
  多年来的骑射训练,蒙眼听声锻炼了陆安年的好听力,几乎是弓声一响便警惕起来,脚尖勾起最近的一张弓,三只箭同时搭弓,与弓声来源对抗,姚清苡站在贺池旭身后处理外翻的皮肉,总要先将泥土杂草清理干净,一但感染起了高热,现在这种草药拮据的情况贺池旭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啊!”
  哀嚎一声,昔日尊贵的苗疆王被仡徕渝铭卸掉了手臂,扑在地上那一刻,弓箭扎穿了他的腹部,此刻如同准备炙烤的猪肉一样匍匐在地
  “仡徕渝铭,你不得好死!你和你那中原的姘头……啊!”
  趴在地上的人目眦欲裂,口中不干不净的诅咒着,原本端正的五官被身体重量挤压在地,一脸横肉挤的表情扭曲,鼻尖压在嘴唇上依然咄咄不休,像是诅咒就能挽回什么,被仡徕渝铭一脚翻了身,腹内的长弓挤压弹出,弓线上都是浓稠鲜红的血液,剧烈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你不得好死!还有他!”
  “我知道你在恨什么,装作慈爱的父亲吗?蝶诺无故伤他,我没要她的命就是给足了你面子,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她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你害的!”
  那人在地上沽涌,肥胖的手掌挥动着拼命想要抓住仡徕的衣摆妄图将他拖下来,被一脚踢开
  “子不教父之过,你不敢待她受过干我何事,我本来就是要下地狱的,这次还是劳烦你先走替我探探虚实”
  “你,你敢,我是苗疆王,来人啊,来人救驾”
  一众苗疆军事全部听着他们的王在地上咒骂嘶吼,大喊救驾无一人赶上前听令救驾,低着头等候仡徕渝铭发落
  “老子是苗疆第十六来代纯灵蛊师,掌管整个苗疆气运,你的王位爷能给你,自然也能收回,你说我有何不敢!”
  “你!你!仡徕渝铭你不得好报!”
  那人躺在地上,双目赤红努力仰起脖子,做最后的反抗,仡徕渝铭抬起手臂颠了两下,将宽大的祥云托彩凤花纹的苗锦华服袖子弯在臂弯,长臂一挥,号令全军
  “来啊,我苗疆众将士听令恭送吾王!殡天!”
  天震地骇的吼声响起,苗王不甘的嘶吼声被掩盖在恭送吾王殡天的口号中,还没来的及挣扎,就被仡徕渝铭掐断了脖子
  仡徕渝铭站起身来,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管苗疆的王是谁,王能决断什么,只有他仡徕渝铭能决定苗疆的走势,能决定那个王是何人,他命令带队的将领撤出虫谷,加急战报阻断已派出北疆的苗军,要他们听命于陆浔,苗王余孽那几个已成年的王子全部斩杀,其余势力派兵镇压,明日仡徕渝铭带着姚清苡前往大殿,另立新王
  “陆安年,带我回家!”
  俩人相处这么久,贺池旭的性子又是惯会撒娇的孩子心性,平时都唤念念或者插科打诨的叫陆安年小公子小绵羊,贺池旭说他是北疆沃土上的驻守狼,而陆安年也是他领地里需要守护的小绵羊,全须全尾的叫全名屈指可数
  “带你回家”
  “我要跟你一同回去”
  “不行,你的伤口太严重了,我们不能这么冒险”贺池旭急得去抓陆安年向他身后伸展的手臂,妄图这样附着在人身上
  “两年前,我们从苗疆回去前脚刚抵达中州,后脚便有军士告知哥哥受了重伤,我哥是北疆最骁勇的将军向来战无败绩,我不信可一回家爹掩面娘啜泣,整个家里都是低气压,你知道吗,那次本该是我和哥哥一同去戎狄如果我去,哥哥就不会出事!”
  那时的贺池旭不过也是孩子,是这两年强度极高的训练给他上了一身钢筋铁骨,那时便是贺池旭跟去,面对戎狄那群自小在草原上驰骋战斗的猛兽,也帮不了什么忙
  可贺池旭家国情怀极强,他就认为是自己的错,每次训练发狠把自己往死往死练也都是因为这个
  北疆养大他是为了有朝一日狼崽子变成强壮的雄狼站在北疆最脆弱的地方用血肉之躯守护家园
  而他的哥哥教育他,王军培养他也不是为了让他做一只缩头王八
  “你听我说”
  陆安年尽量安抚他,他现在也心焦的很,他最知道仡徕炙翎的意图,将他们牵制在苗疆,真正的目的在北疆,虽然陆安年察觉出来了什么,也提起调出崇安掩藏的军队悄悄靠近北疆,以备不时之属,可现在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那就是北疆还有他的兵马都出了事,况且带走仡徕炙翎的该是姚驰康的禁军,很显然大安也卷进来了
  而姚驰康的禁军别人无法调动,哪怕是姚琛
  “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可你这么惊慌失措连手心里都是冷汗,你要我活着回家我就察觉出来不对了,念念你告诉我是不是北疆又出了什么事”
  “是”
  面对贺池旭恳求的眼神,陆安年没办法说谎,面对每一个北疆王军都是如此,家园是他们不可侵犯的圣地,陆浔更甚
  仡徕渝铭已经安排好一切,走到姚清苡身边,查看了一下贺池旭的伤势,弩箭击力太大箭头又都是细密的反刺,后背伤势不轻可未伤其筋骨,深度不浅好在无毒,仡徕渝铭晃动手腕,从四周破败的残骸里飞出几只美丽的蓝色蝴蝶,翅膀上带着幽蓝色的暗纹,这是常年在桦树林中圈养的蛊虫,那几只蝴蝶覆盖住贺池旭的伤口啃食坏死的皮肉,啃食过后露出肉粉色来,仡徕渝铭勾勾手指,那几只蝴蝶便落在他修长的指尖,讨好的扑闪蓝翅  顺从的被碾成蓝色肉泥,抹在伤口最深处
  “别多费口舌了,带他回去吧,死不了”
  仡徕渝铭弹弹指尖,贺池旭将信将疑的动动肩膀,后背没传出令他难耐的剧痛,朝陆安年投去一个惊喜的眼神,陆安年眯着眼瞧着仡徕渝铭,那人烦躁的翻个白眼
  “不愧是陆浔带大的崽子,跟他一个德行,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真是,没给他下蛊,我那虫子老珍贵了,你当谁都能用?”
  陆安年无奈的动动眼皮,用手指了指自己,仡徕渝铭额头青筋凸跳了两下,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风鸢是灵蛇,你体内的寒毒可以治的”
  “嗯,对不能根治”
  实在是姚清苡还在身边,仡徕渝铭虚的厉害,又再次拿出来一个小瓶,那是蛇毒炼制出来的上好上药,活血生肉不在话下,毫不心疼的给贺池旭上了药,又将整瓶塞到贺池旭手里,陆安年才撇撇嘴没在拆他的台,将怀中信号烟花点燃,不一会马蹄咯噔声便由远及近,陆安年看了看姚清苡发上和仡徕渝铭一样的铃铛发链,没在说什么
  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仡徕渝铭,马儿跑来便拉着贺池旭上了马,俩人同乘一匹,勤换马就好了,陆安年还是担心
  “仡徕渝铭,照顾好我哥”
  俩人视线一对视,便就笑开了,陆安年逆着光连额头上的绒毛都亮着光芒
  我会的,这是无声的承诺,往后的日子里姚清苡便是比他本身都珍贵的存在,以前也是
  只是姚清苡望着尚且稚涩的背影心下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