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这位女战
士看到所射未中，马上从她那酥胸中发出一声夺人魂魄的长叹。这一声长
叹，无人听了能不感动，而且足以使一打风流浪子为之倾倒；因为那一声长
叹，柔和之极，温存之极，甜美之极，本来这番氤氲袅绕之气，可standing
解，意义始贯。但countenance一字这类意义，在菲尔丁时已废而不用矣。
至ye Graces，后面紧跟you，则可如下解释之：ye本属主格，you则属宾
① 拉丁文，意为爱之箭与焰。spicula，由拉丁文spiculam变来，本意为“箭枪、标枪等之尖”，在诗中
即用作“箭”等意。爱神丘比特手执弓箭，射人中之，其人即发生爱情。faces由拉丁文fax变来，为“火
把”之意。亦为丘比特所执。爱情热烈如火，故发生爱情者，亦即为丘比特之火把燃起的火。此句并非奥
维得诗中之词，而是spicuJa和faces散见于各诗中。如《爱之艺术》第2卷第519— 520行有“爱之痛苦甚
为剧烈，因伤我们的利箭，深浸于毒药中。”又《咏爱》第1卷第7— 8行，有“……如果敏纳娃燃起爱情
的火把”。又《变形记》第1卷第461行以下，说到丘比特有箭两种，一种驱爱使去，箭头钝，为铅所制；
一种燃爱使旺，箭头利，为金所制。
① 希腊神话，仪容之美的女神三，单数为χáριs，复数为χáριτεs，等于英语之Charis及
Charites，罗马人谓之曰Gratiae，英语等于Graces。其神为仪容优雅、形貌美丽之化身，专以优雅温
文，提高天上、人间，甚至下界生活之欢乐。在《伊利亚得》中，以charis为煅神之妻，而在《奥德赛》
中，又似以爱芙萝黛荑为煅神之妻。说者谓，后人不能以charis与爱芙萝黛荑为一人，而应了解她们有许
多相同的属性。
② 此处意译，是在mansions后加一逗号，使ofseraphinacountenance属于you，这样意义才贯通。因
seraphina既为菲尔丁自造之字（已见本书第1卷第8章及注），且在第8章以其笑容与维纳斯比美，而
countenance之用法，以之属于人者更多于以之属于物者，故采取这儿这种解释及译注，以表明菲尔丁以
希腊女神与基督教天使相联合之意。但亦可不加逗号，使仍属于mansions，如此，则countenance作
aspect， Jook或po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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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但这种分别，虽保存于《圣经》中，而伊丽莎白第一时代作家，已不加
分别。ye一般只用于疑问句、乞求句及藻饰呼吁句中。
此处前用ye而后用you，只为避免重复。莎士比亚在 《罗马大将恺撒》
第1幕第3场第91行，“ye gods，you make the weak most strong。”（汝
天神呵，您使弱者变为至强），与此处之“ye Gracee you…”用法相同。
以借灵犀暗通之力，传入我们这位男主角的心里，但是却很不幸，他正倒着
的瓶中啤酒那种粗俗的卜卜之声，从他的耳边把它驱走。她又试了好几种武
器；但是食神 （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位神，我不敢抱有信心，一力主张）把他
那一心只顾供奉他的信徒，保持维护，使免于难；再不也许是没有dignus
①
vindice nodus，而现在琼斯所以得以安然无恙，只是出于自然的情势；因
为恋爱的人，往往可以废餐忘食，所以饥饿在某些情况下，也许可能保护我
们，使我们屏欲忘情。
“这位美人，既屡遭失望，情急意恼，决定暂时息战。在此期间，她把
一切用于花营柳阵上的枪刀剑朝都准备妥当，以便在正餐吃完之后，重新开
始大举。
“桌布刚一撤走，她刻不容缓，马上就又开始她的战役。最初，她把她
那明眸善睐的右眼斜着瞄准了琼斯，从眼角里射出一股直透入骨的一瞥，这
一瞥虽然大部分的眼光，中途已成强弩之末，但却并非完全没生效果。这种
情况，这位美人看得分分明明，所以她现在急忙把眼光敛回，向下俯射，好
像她正因自己刚才所作，觉得深为忸怩似的；但是她所以采取这种战术，只
是打算让琼斯撤去警卫，而且实在欲其张目相视，因为她就打算通过他的眼
睛，以动如脱兔的手段，袭击他的内心。现在，她把那双眸柔转慢睇，它们
已经引起可怜的琼斯注意了，于是她全部脸上显出微笑，从这番微笑中，媚
姿柔态，横逸旁出，像一发一发的子弹，一齐放射。这种微笑并非表示欢
娱，也不是表示喜乐；而是表示情好，这是绝大多数的妇女们呼之即来，挥
之即去的随身法宝，而且是她们一下就能祭起，以表现出来她们那温柔的性
格，迷人的酒窝，白玉般的瓠犀。
“这一笑我们这位男主角完全看在眼里，而且一下就为其媚力所击中，
因而打了个趔趄。他于是才开始看到对方的心计，并且实在感到心计的成
功。现在他们双方，一刀一枪，有来有往，虽然灵犀已通，尚未色授魂与；
在这个期间，那位精于战术的美人，用暗箭齐发之术，人鬼难觉之秘，进行
攻击，因此在她第二次采取公开敌对行动的时候，她早已几乎把我们这个男
主角的一颗心稳稳擒拿了。要把实情都承认了，我恐怕琼斯只采取了荷兰式
①
的防守战术，并没把他对美丽的苏菲娅应该怎样纳款效忠，仔细忖量，就
已背信弃义，卖身投放，守卫尽撤了。一句话，眉目传情的交互往来刚告终
① 拉丁文，意为“值得烦劳这样的解难救纷者出面解决的难题。”引自贺拉斯《诗艺》第191— 192行。原
意为，“除非症结所在，非要解难救纷的神出面不可，即不必由天神出而干涉。”亦见它处及它注。
① 凡两国有仇，都各对敌国加以恶名。如英、法之间，英人以花柳病 （梅毒）名为“法国病”
（Frenchdisease），法人则名之为“英国病”（maladiean-glaise）。英国与荷兰也一度（17世纪）成
为敌国，故有些丢脸的事，皆以荷兰人当之。此处即一例。它如Dutchcourage等，亦皆同例。另一种解释
则说，1745年丰得奴洼之役 （在现在的比利时，法军对英、荷、奥等军），英联军先胜，而荷军却先逃
跑。总之此处之“荷兰式防守战术”为假冒的防守，如“荷兰人之勇气”为酒胆，亦虚而不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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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结，那位女士刚一用随随便便的样子，使她的手绢儿从颈上落下，以表示
③
她那皇家炮台，从隐蔽体后暴露 ，琼斯的一颗心早已经完全为她所占有，
而这位使人拜倒的美人，也享受起她胜利的一般果实来。”
到这儿，仪容之美的天神，已经认为应该结束她们的描绘，到这儿，我
也认为，最适于结束这一章。
② 英人风俗，女人使手绢坠落，或把子绢扔出，即表示“请君入帏”之意。
③ 炮台有隐蔽体掩护，使敌不得见者，谓之maskedbatttery，其暴露于外者，谓之openbatt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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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厨房里友好的谈话，这番谈话，虽然结束得属于很普通之举，
却没有很友好之意。
我们这一对野鹜正荡漾波心，自在消遣，自得其乐，像前一章里一部分
所描写的那样，他们也同样给他们的好友，在厨房里，供给了消遣之资，使
之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