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真没想到二位还有这么高的学历，敢放弃那么好的工作来海南闯荡，真是有勇气有气魄，佩服，佩服！”李泊螯说话的时候，服务小姐就把鲜榨椰子汁端上来了，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
李泊螯端起杯子，说：“海南这地方喜欢讲缘分，我们在大千世界中认识，能坐到一块吃饭也是缘分，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涂丽婕和欧阳莉雪就端起杯子站起来，李泊螯也跟着站起来。
欧阳莉雪接着李泊螯的话说：“感谢李总，祝李总的公司兴旺发达！”
三个人把杯子一碰，都喝了一口。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子。李泊螯用公用筷子不停地给涂丽婕和欧阳莉雪夹菜，每夹一样菜都有一番说道：这是基围虾，是虾里面最好吃的，含的蛋白质最多；这是龙虾，在西沙一带捕捞的，内地很难吃上，营养很丰富；这是文昌鸡，海南四大名菜之一，这种鸡是吃榕树籽长大的，味道特别鲜美，肥而不腻……尽管给涂丽婕献的殷勤多些，但绝对不冷落欧阳莉雪，殷勤得恰到好处，分寸掌握得很好。
李泊螯给涂丽婕夹菜的时候，涂丽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李总，谢谢李总！”
李泊螯高兴地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不客气，你们吃得高兴，我就开心。”
欧阳莉雪吃了一阵菜，思考了一阵，就问李泊螯：“李总，你花这么多钱请我们吃饭，想要我们做什么？”
李泊螯一愣，说：“不做什么，就是和二位小姐交个朋友，随便吃顿饭而已。”
欧阳莉雪又问：“早上的时候，你跟涂丽婕说，想让她到你的公司做事？”
李泊螯说：“是的，如果欧阳小姐也想到我的公司，我也十分欢迎！”
欧阳莉雪就端起椰子汁，说：“感谢李总看得起我和涂丽婕，我们敬李总一杯！”
涂丽婕也端起椰子汁，跟着欧阳莉雪站起来，和李泊螯碰杯。
李泊螯说：“能认识二位小姐，真是我的福分。和二位小姐在一块吃饭，胃口都特别好！”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们也觉得吃饱了。李泊螯见她们不再动筷子了，就对欧阳莉雪说：“请欧阳小姐回避一下，我有件事情给涂小姐谈一下……”
欧阳莉雪觉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不像坏人，说话办事很讲礼貌，就对涂丽婕说：“丽婕，我到洗手间去一下就过来。”
涂丽婕求救地看着欧阳莉雪，心里有了胆怯，不想让她离开。
欧阳莉雪说：“没事的，李总是有身份的人……”
欧阳莉雪离开以后，李泊螯给涂丽婕说：“涂小姐不要害怕，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的情况。”
涂丽婕怯怯地看着他，点了下头。
“涂小姐结婚没有？”
涂丽婕红着脸摇了下头。
“有男朋友啦？”
涂丽婕犹豫了一下，也摇了下头。
李泊螯心里一阵喜悦，脸上有了笑容，说：“我今天见到涂小姐，觉得涂小姐美丽非凡，万里挑一都不为过。又见涂小姐行为端庄，高贵娴雅，一下子就被涂小姐倾倒了。本人四十有八，前年丧妻，一直没有续娶，在新加坡和海南都有公司，不敢说富甲一方，在新加坡和海南也略有影响。想和涂小姐交个朋友，加深一下感情，根据以后的发展情况……”
涂丽婕脸红起来，羞涩得不好意思，连连摇头，又说不出什么。想站起来离开，又觉得不礼貌，还是没有离开，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李泊螯说：“我也不勉强涂小姐，这种事情必须双方愿意才行。我只是希望涂小姐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意见，觉得有发展的可能，就给我打个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李泊螯从公文包里掏出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涂丽婕。
涂丽婕低着头接过名片。
“如果涂小姐觉得我们有发展的可能，我马上给涂小姐账上打一百万人民币，再给涂小姐买套别墅和进口轿车。我是真心和涂小姐处朋友的，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希望涂小姐认真考虑我的请求。”李泊螯说。
涂丽婕还是低着头没有吭声。
欧阳莉雪从卫生间回来，看了涂丽婕一眼，见她满脸绯红，就给李泊螯说：“李总中午还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啦，让李总破费真不好意思！”
“让二位小姐高兴是我真心的想法，希望以后还能和二位小姐一块吃饭聊天。不知道二位小姐肯不肯赏脸？”李泊螯说。
“我们不好意思老让李总破费！”欧阳莉雪很大方地回答。
涂丽婕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
欧阳莉雪和涂丽婕要走的时候，李泊螯说：“还剩这么多的菜，浪费了多可惜，这些都是很有营养的东西，二位把它打包带回去。早上的时候听说，你们还有一块闯海南的朋友，带回去给他们吃。”
欧阳莉雪和涂丽婕不好意思打包，又觉得浪费了可惜，还觉得李泊螯让把吃剩下的东西带回去给毕志磊他们吃，是小看他们。她们在内地吃饭的时候，尽管没有这么奢侈和丰盛，吃不完的东西从来不打包，人吃剩下的东西都是喂猪喂狗，哪有叫人吃剩饭的道理！
“你们内地人呀，什么都好就是穷摆谱，越穷越摆谱。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又没有吃多少，有的菜还没有动筷子，为什么不打包哩？我们在新加坡请人吃饭，从来不点过多的菜，吃多少点多少，剩下的肯定要打包带回去……”李泊螯对她们说。
欧阳莉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坐着没动，等服务小姐打包。
毕志磊、丁东国坐在一楼大堂的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涂丽婕和欧阳莉雪出来。
涂丽婕和欧阳莉雪从二楼下来，丁东国刚要跑上去迎接，毕志磊看她俩后边跟着李泊螯，就一把拉住他说：“那个老板跟着她俩，等那个老板回去了咱再过去。”
李泊螯把涂丽婕、欧阳莉雪送到马路边，看着她们过了马路，才钻进停在东湖大酒店门口的小轿车里离去。
毕志磊、丁东国跑过马路，追上涂丽婕和欧阳莉雪，问：“怎么样？”
涂丽婕看了一眼毕志磊，脸上又是一阵潮红，什么话都没说。
欧阳莉雪看着丁东国，把手里的十几个白塑料饭盒提高了一点，说：“你们还没有吃中午饭，我们给你们打包回来啦。”
丁东国看了一眼饭盒，不高兴地说：“把老板吃剩下的给我们吃，把我们当猪当狗看呀？”
欧阳莉雪朝他跟前逼近一步，不客气地说：“难怪李老板说咱内地人穷摆谱，越穷越不承认穷。吃剩下的东西怎么了，我们用的都是公用筷子，好多菜都没有动筷子。你们这些日子天天吃的都是炒粉，没有多少营养，今天刚好补养一下。要是我，巴不得天天有人给我打包哩。”
丁东国听欧阳莉雪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从她们手里接过塑料饭盒，走进棚子。欧阳莉雪和涂丽婕把打包的饭盒摆在纸箱盒上，王杰超看见龙虾膏蟹文昌鸡，高兴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块鸡肉就塞进嘴里。
夏侯博对王杰超说：“让老毕和丁东国吃，他们还没有吃中午饭哩。”
杜泓伯也对王杰超说：“就你的嘴馋，吃鸡连骨头都不吐。”
王杰超嘴里塞满了鸡肉，嘟嘟囔囔说不出话，等把鸡肉咽下去了，才接着杜泓伯的话说：“这些日子顿顿都是炒粉，就那么一点肉，肚子里没油水，看见老鼠都恨不得煮着吃了。”
涂丽婕端着盛龙虾的饭盒送到毕志磊跟前，说：“这是龙虾，咱们在内地还没有吃过这东西，听李老板说贵得很哩，一只都四百多块钱。”
毕志磊接过盛龙虾的饭盒，看了一眼，对大家说：“都尝尝龙虾是啥滋味。”
丁东国、王杰超、夏侯博都在饭盒里拿龙虾，轮到杜泓伯拿的时候，见里面只剩下一块了，说：“我小时候吃伤啦，现在见了这东西就恶心。”
毕志磊把饭盒朝他跟前一送，笑着说：“就算你家是大地主大资本家，解放的时候也被打倒了，还能让龙虾吃伤啦，牛皮都吹不圆，还当作家哩！”
杜泓伯只好把龙虾拿走了，说：“老毕，我欠你一块龙虾，等我以后发迹了，还你一桌龙虾。”
毕志磊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又端起盛鸡肉的饭盒，说：“这是小涂和欧阳说的文昌鸡，大家都尝尝。”
王杰超还要伸手，丁东国在他手上打了一下，说：“你还有完没完，刚才都吃了好几块，现在又要伸手，刚才老毕连龙虾都没有吃上。”
王杰超就笑着缩回手，说：“我在内地的时候，好赖还有个小铺面，发不了大财，顿顿吃肉还是可以的。到了海南，顿顿吃炒粉，里面的肉比花椒都少，肚子里没油水，见了肉比见了娘都亲。”
毕志磊接着说：“老王在内地是当老板的，能跑到海南闯荡也真不容易，这点鸡肉就让他吃了吧！”就把盛鸡肉的饭盒端到他跟前，说：“你比不得我们，我们从小都是受苦的，在海南受的这点苦也不算什么。你是当老板的，到海南受苦真是委屈你啦。再吃一块，饭盒里还有。”
王杰超却不好意思再吃了，干笑一声，说：“你和丁东国还没有吃中午饭，你们多吃些。”
毕志磊又把饭盒朝他跟前送了一下，说：“叫你吃你就吃，说那些废话干啥。”
王杰超又在饭盒里拿了一块鸡肉，感激地看了毕志磊一眼。
欧阳莉雪把空饭盒朝出拿的时候，王杰超对毕志磊说：“我知道你们照顾我，让我多吃，这好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这辈子在海南发不了就算了，要是能发起来，我还大家一桌比这丰盛十倍的酒席。”
毕志磊从棚子的角落拿出一个挎包，从里面取出鞋油、毛刷、抹布，对丁东国、夏侯博、王杰超、杜泓伯说：“这是五份擦皮鞋的工具，咱们一会儿就出去试试，不要走散，有事也好照应。”又取过几块废包装箱拆的纸板，裁得整整齐齐，对他们说：“咱们不能在海南擦一辈子皮鞋，把这些纸板也带上，写上各人的年龄、学历、希望找到的职业。擦皮鞋的时候放在自己跟前，说不定有老板从旁边过……”说完，又对涂丽婕和欧阳莉雪说：“我和丁东国现在送你们回招待所，回来再去擦皮鞋。”
涂丽婕还不想回去，毕志磊看出了她的意思，说：“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身体养好，再说你们今天挣的钱已经不少了，回到招待所好好睡一下午，晚上再出来散步。”
毕志磊驮着涂丽婕，丁东国驮着欧阳莉雪，一路欢快地朝招待所驶去。
“丽婕，刚才在东湖大酒店的时候，李老板给你说了些什么？”欧阳莉雪一直想知道李泊螯给涂丽婕说了些什么，刚才人多不方便问。这阵身边只有毕志磊和丁东国，觉得和他俩最亲近，就问涂丽婕。
“没有说什么。”涂丽婕说。
“总说了些什么吧，要不为啥要避开我？”
“他说想和我处朋友，被我拒绝啦。”涂丽婕把身子朝毕志磊背上靠近了一点，心里又觉得一阵踏实。
“他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瘦得像个猴，个子像个礅，快五十岁的人了，比我老爸的年龄都大，除了有钱，哪一样都摆不上台面，还想和你交朋友！”欧阳莉雪想起李泊螯和涂丽婕说话的时候，让自己回避，心里就有了不满，趁机恶心他。
“我听人说，很多有钱的老板养的二奶，比自己的女儿都年轻。还有好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专门找比自己亲爹都老的老板包养。”丁东国说。
“现在这社会，啥人都有，啥说法都有，啥活法都有。人家有人家的活法，咱坚持咱的活法，咱心里坦荡就行了。”毕志磊接着丁东国的话说。
“我听说还有女老板养小白脸哩。”欧阳莉雪又说。
“刚才老毕都说了，现在的社会啥人都有，女老板养小白脸也不奇怪。”丁东国接着欧阳莉雪的话说。
涂丽婕一直没有说话，她不习惯在人面前多说话。
“你们两个说，要是有女老板养你们，你们愿意啵？”欧阳莉雪问毕志磊和丁东国。
“我们堂堂大男人，要是让女人养着过日子，干脆跳到琼州海峡算啦！”丁东国回答。
“欧阳，你看我和丁东国像是被女人养的那种人吗？”毕志磊反问欧阳莉雪。
欧阳莉雪没有说话，一直不说话的涂丽婕说话了：“你们要是那种人，我和莉雪说啥也不会坐在你们的单车后边。”
欧阳莉雪这才说：“丽婕轻易不说话，一说就说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