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问心绝

乐读窝 > 历史军事 > 问心绝

第52页

书籍名:《问心绝》    作者:皇兮

  
  孟尝微微笑道:“承让了,师弟。”
  
  灯火并不如何亮,通道中,仍是漆黑一片,孟尝仍是胡须塞了满脸,几乎看不清面目。
  
  秋笛怔愣着,全身狼狈不堪,头上的道冠,也歪了半边,哪有一门一派掌门的样子?但此刻秋笛毫无羞辱之感。
  
  三招三招,他一招便输了。
  
  孟尝最后那一招,乃是青城剑法之收式,有一个名称。秋笛师父别崖子曾言说,此剑招非有容人之量的人,不可用,非有容人之能的人,使不出。
  
  那一招,名叫“前嫌尽释”。
  
  秋笛想到这里,突然跪倒在地,“师兄--大师兄--救我--救我--”他说着,哽咽着,最后几乎抽泣得话不能出。
  
  年轻的掌门,对着他曾经的手下败将,哭到声嘶力竭。并非因为同情,并非因为后悔,并非因为愧疚,只是为哭而哭而已。
  
  经年花开柳絮,孟踏青与那小师妹,笑意盎然,于山中双双行走时,男一派悠然,俊朗非凡,女一派清丽,淡雅如水。
  
  他对那情景,难免怒极,恨极,有时候累了伤了,甚至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人最怕嫉妒,越是嫉妒,越是使人扭曲。
  
  他偷了秘籍,便诬陷孟踏青偷的。他色迷心窍,污了师妹清白,也诬陷是孟踏青干的。他本以为,孟踏青得师父宠爱,必会痛哭流涕,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
  
  没想到他倒似乎满不在乎似的,被赶出师门的那天,下了山,也再也没回来。倒是师父无崖子,日日长吁短叹,失望至极。
  
  秋笛虽然有些失望,但赶走了一个劲敌,又可以伺机安慰小师妹,得师妹的欢心,倒也高高兴兴。
  
  最后师妹终于嫁了给他,抱得美人归,更是喜上加喜。
  
  秋笛回忆中想,师父总会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似乎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终日惶恐,不堪忍受,他怕师父发现了他,他怕师父失望的眼神,孟踏青本是孟家人,倒是不怕,无所畏惧,他可是怕得紧,若是被逐了门派,天下之大,根本没有他容身之处。
  
  加上他以为他得了小师妹处子之身,清白一事,他根本不会在乎,倒未料到小师妹终日愧疚,愧疚自己并非完璧之身于他,自新婚之夜之后,日渐消瘦,哪还有昔日清丽容颜。
  
  秋笛恼了,慌了,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手上沾染了师父的鲜血的时候,已然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一步错,步步错,终难回头。
  
  孟尝叹道:“你我多年兄弟,我怎会不去救你?”说着,正要拉他起身,忽地脸色一变,“当”地一声,手中剑扔在地上,回头咬牙切齿地吼过去。
  
  “宁飞远!”
  
  却见孟尝右手上,一团黑气,若是仔细观之,便可发现他本持剑的手,正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掉!




天下第一

  孟尝正要拉秋笛起身,忽地脸色一变,“当”地一声,手中剑扔在地上,回头咬牙切齿地吼道:“宁飞远!”
  
  却见孟尝原本握剑的右手,一团黑气蔓延其上,散发着蒸腾之气,肌肉正以极快的速度腐烂萎缩,十分骇人。
  
  这显然是将堂堂崆峒派长老战须,化作枯骨腐肉的噬骨散之毒!
  
  众人一惊,孟尝在手腕至臂上点了穴道,微微长出了一口气,“宁飞远,尔以大侠闻名,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当真可耻!”
  
  宁飞远哈哈一笑,“对付你这等江湖败类,自是不需什么光明正大,便是这般手段,也是抬举了你,你又有何不满?”他斜眼瞄了孟尝右手上的伤口,“这等邪教之毒,可是厉害得紧,便是你武功有多么多么高,若不赶紧找到解药,只怕也和战须长老一般,说不得,便要化作一堆枯骨,这时间,也变再无孟尝其人。”
  
  一句话,说得孟尝牙痒痒,若非碍于对方还有那江湖上的名头,说不得,早已一拳送了上去。
  
  右手传来的专心之痛,让他心知,若非自己内功极强,暗暗运了劲力,将毒逼在手腕下,只怕早已被毒侵了心脉,到时说不得,只怕真要变成一堆枯骨。
  
  但就算如此,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宁飞远看着地上长剑,侧目看了看悟相道:“大师,宁某乃是除魔卫道,说不得,便要开了杀戒了,请大师海涵。”
  
  悟相没有言语,只是闭了眼,拿起手中佛珠,微微念了起来。
  
  这少林长老,显然是默认了。
  
  宁飞远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直视孟尝道:“我为你损失了一把上好的宝剑,你也应算瞑目了。”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来,笑道:“好在那把剑,在下也不要了。这把是上古的名器,鱼肠,以轻便短小著称,你能与秦皇同等待遇,倒也不枉了。”
  
  话音未了,不见宁飞远如何动作,孟尝便见一道白虹,迎面而来,几乎照得通道如白昼一般,霎时让人不得睁眼。
  
  只听得吴敏脱口道:“人剑合一!”
  
  上次交手,宁飞远还未有如此武功,才过了几天,他的武功便有如此长进?
  
  孟尝的疑惑在脑海一闪而过,便感到一股剑气的寒意到面上来,他身体猛然后仰,那寒气便落在上方不远处而过。
  
  饶是孟尝武功高绝,也不由心惊。
  
  因他已感觉到,方才那一用劲,右手的毒已经向上越发蔓延了,不多时,右手便已几乎痛到毫无知觉。
  
  宁飞远一招不中,手中的鱼肠剑便转了个圈,向下扎了下去。孟尝连忙左手一翻,撑在地上,宁飞远便又失一招。孟尝猛地提膝一顶,宁飞远腹部吃痛,向后退了两步,先机便失,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嘴唇紫白。
  
  孟尝本欲进逼,却觉右手疼痛加剧,如遭凌迟,就算他忍耐力非凡,此刻也再不能忍受,猛地一声长啸。
  
  啸声长灌通道,回音四处传来,通道上的灰尘簌簌而下,几乎自觉整个墓摇摇欲动,一时间,众人只觉下盘几乎不稳,嗡嗡之声,灌满双耳。
  
  好深厚的内力!
  
  众人心下骇然。
  
  青城派何时有此等高手?便是孟家当家,也未必有这等内力。
  
  XXX
  
  凌霄十年前,也算得上俊朗非凡,白面如玉,可惜现在,脸上半边的黑与半边的白扭曲着,交织着,如同鬼魅。
  
  凌无心微微喘息着,潮红的身体,隐隐可见欲望的折磨,长发掩盖下的眼眸如水,媚意掩盖了许久前的冷漠。他微微蜷缩着,如一个孩童般,没有安全感,希望寻了依靠,却也无依靠。
  
  起码,阴狠地看着他的凌霄,就绝非其依靠。
  
  凌霄爱怜地抚着他的身体,如顽童,东捏一捏,西捏一捏。他盯着凌无心渐起的欲望,眼睛一眨也不眨,里面皆是兴味。
  
  可惜,这么美的身体,却吃不到,便是再兴奋,也没什么意思。
  
  凌霄有些失望,但随即,又一股兴奋填满了他的脸。
  
  他拿起他甩在地上的鞭绳,那是他在这冰冷的坟墓里,闲极无聊的时候编织的,在他的眼里,十分好看而结实,他几乎把它当作凌无心,那么爱怜着地对待。
  
  他将鞭绳甩在凌无心身上,“啪”地一声,看着那白皙的身体颤抖着,越发蜷曲,他便越发兴奋。
  
  一鞭一鞭甩上去,如十年前的以往,他也那般对待凌无心。那是他和凌无心的旧日,旧日梦事,他为之欣喜。他越如此想,也就越发觉得自己兴奋地颤抖。
  
  他也以为凌无心是兴奋的,因此他更加用力。却不记得,凌无心乃是因“情毒”发作,而不堪忍受。
  
  凌霄看着凌无心身上一道一道而出的鞭痕,红色的,交织在那美丽的身体上。凌霄禁不住上前舔舐,膜拜着,一边说着胡话。
  
  “昕儿,我的昕儿,你知不知道十年来,师父有多么想你,有多么想进入你的身体,你一定不知道,一定……”
  
  凌无心嗤之以鼻,正要嘲讽他几句,猛然间听到一个长长的啸声,清晰地传了过来。那啸声透到两人耳朵里,几乎让人气血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