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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宝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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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沈令澄

  淡淡的阳光,从北静王身后射出,给他周身染开一层绚丽的光晕。清风缭绕着花瓣如雨扬落,若雾似纱般恣意抚摸着他的发丝、脸庞。
  宝玉不得不承认,北静王确实是个美男子。
  不同于‘贾宝玉’如施粉黛的柔美,也不同于寻常男子的俊硕阳刚,而宛似泛着温润光泽的透亮宝石,风倚高洁,云淡风清,却又透着一股神圣不可犯的清冷。
  在见过红楼里比比皆是的美男后,宝玉心中一比较,还是将第一美男的桂冠颁发给了北静王。
  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的书,北静王抬头见宝玉只顾着出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想着什么,唇角不由得漾开一抹轻笑,问道,“宝玉在看什么?”
  宝玉骤地一下回神,这才惊醒自己居然盯着一个男人看走了神,脸上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热流滚过。
  作势将画板摆弄了一番,宝玉尴尬笑道,“开始画了。”
  北静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宝玉一眼,眸底笑意一闪而逝,微微低头继续看书。
  时间在这静寂里一点点流过,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碳条在纸上‘沙沙’摩擦的声音。
  转眼过去两个时辰。阳光逐渐淡开,橘色的澄光随着夕阳西移逐渐褪成绛紫色,和煦的风里也透出一丝的凉意。
  终于,在北静王只觉有些腰背酸痛之时,宝玉长吁出一口气喊了声,“好了。”
  北静王起身轻呼了一口气,一旁候着的侍女丫头忙上前接过书,又端了水打湿布巾后递给北静王,正要给他捶肩捏手,被他挥手拒退,朝宝玉走了过去。

  作画王府得赞扬

  宝玉揉了揉略微酸胀的颈间处,见一群的丫头侍女都围在北静王身边,不禁暗自撇嘴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不过是白白坐了两个时辰,我却是又忙又画的,也不见来个人给我捶捶。
  心中虽是这般想,面上却仍堆着一脸的笑将画纸递给北静王看,并不忘在心底暗啐了自己一口没出息。
  暗黄的牛皮纸上绘上素描人物,倒显几分复古的韵味。况且宝玉下笔拿捏得当,纸上之人栩栩如生,将北静王含笑看书的神情刻画的入木三分。
  北静王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得一旁的侍女们纷纷赞美宝玉笔触真实,便命人将那画收好,执意要奖赏宝玉一番。
  听闻有奖赏,宝玉眼眸霍然一亮,问道,“是不是要什么都可以?”
  北静王点头微笑,静静等待着宝玉提出要求。
  在心底快速思忖片刻后,宝玉张了张嘴,那句“支持我开钱庄”已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了回去,转换成,“其实不过是画了一张画而已,不值得奖赏什么。但既然王爷一言既出,不如就教我写字吧!”
  宝玉心中左右权衡,想着现在跟北静王提及开钱庄的事还为之过早。况且他二人交情并不深厚,难保北静王不会一口回绝,下次再要开口就难了。思索再三,宝玉还是决定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留到时机成熟再提,如今,就随便说点什么来博取北静王的好感算了。
  果真不出宝玉所料,见他所提要求不过是要学字,北静王大悦,笑着携了宝玉的手走进书房,道,“若只是学字,何难之有。”
  宝玉自知他的毛笔字有多难看,说是蚯蚓乱扭也不过如此,若要一改昔日的字体练出一手好字,谈何容易。
  北静王微微俯身取来白纸铺平,抬眼将笔递给宝玉之际,正巧对上他直视自己的目光,见他宛如湖水般透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好奇与纯净,北静王心下幽然一悸,
  将笔递给宝玉,北静王笑着道,“你且写行字来我看看。”
  宝玉接笔走近桌前,见北静王正含笑望着自己,也未曾多想,提笔写下四句诗词。
  笔落起身,北静王上前拿过纸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好诗!”北静王不禁朗声赞道,又看了那两行歪歪扭扭的字后,笑意愈发灿烂起来,“诗是好诗,只是这字……”
  宝玉额角滑下几道黑线,扯着嘴皮子笑得尤是尴尬。
  “我就是这字见不得人。”宝玉将纸接过来一把撕个粉碎,“别留着了,免得外人看见会笑死我的。”
  北静王也不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只问,“方才那诗,似有未完之意,应该还有下文才是。”
  宝玉老实点头,将后面四句一一念出,并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
  北静王重新取来纸笔将整首诗写上,又细细品读了一番,不住点头,“果真是好诗。起句新奇,诗意两情相悦,恨不能朝朝暮暮之情尽在其间。却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之痴情美好。”
  宝玉见他如此喜爱此诗,心里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禁低低嗫嚅道,“这诗不是我写的……”
  还未说完,只听见北静王又道,“宝玉的诗新奇自然,比起我等之辈,更显情真意切。”
  宝玉被他夸得脸上燥热,想到这诗也不过是他盗了别人所用,现在却俨然成了自己的一般,心中只觉难堪得厉害,想要开口澄清,北静王话锋一转,又提及他的字体如何,宝玉只好将那念头暂时打住,含糊道,“我平时自己写字的时间少,又加上不常练习,所以才导致这字有些难看。”
  说完,自己也深觉这一番话不足以取信,北静王却只是笑了笑,示意宝玉走近,道,“无妨。虽然这字并非一日所成,但若真心要学,也并非难事。”抬头见天色不早,又道,“今日你且回去,明日再来。”
  宝玉只得掬身行了一礼,答应着往外退去。
  几个丫头拥着宝玉离去,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的深处,北静王取来桌上的诗句反复看了几遍,心中微动,不觉取笔在旁写上,“春悠悠,水悠悠,回廊小梦几时休。凝结在心头。盼朝暮,恨朝暮,犹记多情千丝乱。飞絮解消愁。”
  笔尖落下,北静王脑中浮现出宝玉那张如施粉黛的容颜,心湖悠然波动,似有某种不知名的悸动随着漫开的水波逐渐浮了上来。
  将笔轻轻搁下,北静王走到一旁取了布巾擦拭双手,腕处那根五彩的绳结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映入眼底,北静王放下布巾,伸手轻抚着右腕上的绳结,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
  宝玉坐着轿子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想起自己跟林黛玉要的那方子,虽说是她从扬州带来的,但为慎重起见,也该去再找个大夫来询问清楚才是。
  宝玉命人将轿子靠路边停了,抬头见对面正巧有着一家药铺,便走进去将那方子递给掌柜的过目。
  那掌柜的接过药方才知宝玉并非为抓药而来,甚是为难道,“公子,我家大夫恰好出诊去了,要不您坐会儿等等?”
  宝玉问道,“这个,你不能帮我看看吗?”
  掌柜的面有难色,将那药方递还给宝玉,道,“我只不过是帮忙抓药罢了,医理却不精通。”
  “这,那大夫要多久才能回来?”
  “说不准。”掌柜的摇了摇头,“或许一会儿的功夫,或许就是好几个时辰,没个准信的。”
  宝玉黯然的接过药方,正折了准备放回荷包,只见一人走到他身旁笑问,“公子可是急用?不如让在下替你瞧瞧如何?”
  宝玉闻声回头,在对上来人那张温文儒雅的笑脸时,不由得一怔,“是你?”
  他不就是那天掉了玉的人吗?好像叫什么……长袀来着。
  来人也立即认出了宝玉,眸中染开一层欣然的笑意,道,“想不到和公子又见面了。上次之事还未向公子表达谢意,甚为遗憾。”
  宝玉笑着挥了挥手,随意道,“我这是拾金不昧,不用谢。对了,你懂药理吗?”
  长袀笑道,“略通一二。”
  也不管他是不是谦虚,宝玉忙将那药方子递给他道,“那你瞧瞧,这个方子有什么疏漏或是不妥之处吗?”
  长袀接过方子快速浏览了一遍,沉吟片刻后笑着摇头,“并无不妥之处。”
  “你确定吗?”
  宝玉表示怀疑的指了指方子,希望他能再认真的看一次。
  长袀笑了起来,温玉般的容颜因他的笑容显得愈发清秀雅致。
  “公子放心,在下虽比不得宫中御医,然则一个方子,却有断言之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