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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宝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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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沈令澄

  见他这么说,宝玉遂也放下心来,向他由衷的表示感谢后,将方子仔细折了收入荷包内。弄好这一切,宝玉抬头见那人还站在原地未动,刚要上前跟他礼貌道别,那人却道,“上次之事在下一直铭记于心,如若公子不弃,不如去寒舍稍坐片刻,如何?”
  宝玉见他眼眸明亮清澈,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再想自己与他同为男身,也实无欺骗的必要,便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长袀笑答,“金陵城南咏巷柳府便是。”
  “城南。”宝玉在心里约莫着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城南还需得一段路程,况且天色已晚,一去一来需得大半时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今天不能去了。我要是太晚回去,家里人会问东问西的。”
  宝玉执意不肯,长袀也不好强留,扭头对上斜角处的一家当铺,不禁扬唇一笑,又问,“既然如此,不如就在我店中稍作休息,如何?”
  “你店子在哪?”
  宝玉心道,真看不出,居然还是个私有企业的老板,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老板不在乎年轻。
  长袀指着不远处的当铺示意,“那儿便是。”
  事已至此,宝玉也不好再做推脱拒绝,只得点头答应,跟着柳长袀往那家“昌隆当行”走去。
  进了店里,柳长袀引着宝玉从前堂入后厅,绕过花园进到内室,一路上,所遇下人皆都朝柳长袀恭敬行礼,口中喊着“少爷”,宝玉猜想这人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自己少有出远门,所以不曾留意。
  柳长袀请宝玉落座,自嘲般笑道,“昌隆当铺不过是家族的行业,祖上留下一些基业罢了。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一下人端了茶上来,宝玉等那人退出后才道,“我叫贾宝玉。”
  柳长袀显得十分惊讶,在宝玉对面坐下问道,“可是贾府的宝二爷?”
  宝玉未想自己名头居然这么般大,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柳长袀却更觉好奇起来,直问,“衔玉而生之事,可是真的?”
  宝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名声大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块通灵宝玉啊!
  宝玉回答了柳长袀的问题,又经不住他想要一睹为快的请求,从衣襟内抠出玉从项圈上取下递给他。
  柳长袀双手接了放在手中来回观赏了一番,不住点头惊叹。
  将玉还给宝玉,看着他缀回项圈上后将之一起塞入衣襟内,柳长袀眼中萦笑道,“久闻荣国府的二公子实属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玲珑剔透,如宝似玉。”
  宝玉被他那番不恰当的形容词给狠狠的囧了一下,嘴角硬是没能忍住的弹跳着。
  玲珑剔透?宝玉扭过脸撇了撇嘴角,暗自碎念了几句。他是在说那玉还是在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宝玉坐了一会儿,和柳长袀闲聊了几句后,这才知道这昌隆当铺原来是连锁店铺,在国内各个大小城市都有分号的。心中不免再度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他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居然已经接手父辈的事业当家做董事了。
  再想到自己的钱庄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着落,自己一天天大起来,也不过是终日围着荣国府打转,心里愈发凄凉绝望。
  想到这里,宝玉再也坐不住,起身便要告辞。柳长袀苦留不住,只得将他送出去,眼看见轿子走远,这才折回身走进店里。
  刚走两步,一人兴冲冲走了进来拉住柳长袀道,“长袀,可打听到了。”
  柳长袀大喜过望,忙和那人并肩走进内堂,边走边问,“如今可在何处?”
  那人坐下喝了一口茶,也不及喘气便道,“原来是被接进了荣国府一处生活。我说怎么等我去扬州时,已经人去楼空的。”
  “荣国府?”柳长袀一怔,忙问,“瑾容,你可确定了,是荣国府?”
  瑾容认真道,“自然确定。”
  柳长袀不禁摇头叹息,甚感惋惜道,“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瑾容忙起身,“怎么?”
  “方才荣国府的贾二公子才从这里离开,你就回来了。这不是可惜是什么。”
  “果真如此?”瑾容反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柳长袀道,“我当是什么事,若是这个,你就不必介怀了。既能相遇,也必有再见之时。对了,”话锋随之一转,“那玉环你可收好了,再丢一回,这门亲事可就作罢了。”
  柳长袀笑着给瑾容作揖,答道,“是,林公子。”

  北静王府学写字

  宝玉回府后,又去贾母跟前说了会话,恰好遇上史湘云等众姐妹正在贾母跟前说笑顽闹,宝玉本想坐坐就走的念头只好随之打消,也跟着一起顽笑了一回,用了晚膳才回房去了。
  夜里,宝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现代的亲人、朋友不知如今怎样,又想到自己身处在这荣国府内,一切荣华富贵百般恩宠都不过是暂时的,谁也说不准将来会怎么样。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钱庄也连个影都还未成形。
  宝玉也自知自己过于急躁。在古代开个钱庄哪有这般容易。不能取信与民是其一,未得后台支持是其二,没有经济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越想越觉无法入睡,宝玉翻起身悄无声息的掀起帘子走出外屋,绕过袭人等人的床铺在一小矮柜前停下,轻轻拉开柜门在里面摸索了半晌,将一包袱取了出来,扭头见袭人还睡着,遂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回到床边,宝玉将枕头下塞着的一包碎银子取出,将两包物品摊开放在床头,就着月光坐在一旁细细琢磨着。
  这些金项圈、翡翠之类的东西,都是平日里别人送了后袭人收着的,宝玉用得甚少,白天旁敲侧击问出了存放地后,晚上便将其取出来另行收好。虽然宝玉自觉这么做有失身份,但若正大光明去拿,则不能将之换成银两了。
  掂了掂一块晶莹的翡翠,宝玉心中暗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先借来用用,以后赚了钱再赎回来好了。
  至于另一包银子,则是宝玉每次出门跟袭人随口要来的二、三十两,揣在荷包里不用回来攒着。
  这么粗粗算下来,银子加上那些翡翠、金器等物,总共凑个千来两应该是不成问题了的。
  宝玉并不算太熟悉银两在当下的物价概念,只记得以前陪着老妈看红楼时,正巧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一段,里面好像提到了二十两普通庄家可以过上一年。也不知这些钱加起来够不够开钱庄,况且,现在自己还没有一丝的头绪,可要怎么办呢?
  宝玉拨弄了一下锦帕上的物件,正在心中盘算,睡在靠近门口的晴雯迷迷糊糊起身看向宝玉,朦胧的双眼还未全然睁开,“这么晚了不睡,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见她并未发觉床上的东西,宝玉忙不着痕迹的将之收起塞入枕头底下,抓起衾被躺下道,“就睡了。”
  转头看了晴雯一眼,确定她已入睡,又起身将那些东西包好后放进了柜子的最底层。
  次日,宝玉正坐在房里硬撑着眼皮读着诗经,袭人掀帘走了进来,朝宝玉道,“茗烟遣了前头的丫头带话过来,说是有事找你。”
  宝玉立刻想到是为那放银子的事,忙放下书起身走出去。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朝袭人道,“我去去就来,若是北静王的人来了,你就赶紧来告诉我。”
  几步跑出院子,绕过长长的游廊,见茗烟正在不远处等着,宝玉上前问道,“可是上次说的那中间人有信了?”
  茗烟点头,笑嘻嘻的凑上前道,“听说那人一会儿会去后街的柳巷,爷若是想放银子,不如小的给你跑这趟腿吧?”
  宝玉在心底快速思忖了一番,想着,就算自己不在乎这身份贵贱去见那人,万一到时事情传到老太太、太太耳中,只怕千万个借口也说服不了荣国府的二爷亲自出去放利钱这事来得震惊,况且,自己的现银也不多,那些金银等物也还没换成银两……
  思索至此,纵使宝玉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得怏怏的谢绝了茗烟的好意,将见面推到下次。
  茗烟虽不得其解,却也不敢强求,只得挠着脑袋满心纳闷的站在一旁。
  宝玉踹了踹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想着自己上辈子也算是一帆风顺的人了,怎么到了这一辈子还要为生存大计这般奔波劳碌?抬头见茗烟还候在一旁,便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