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红楼之宝玉新传

乐读窝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宝玉新传

第94页

书籍名:《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沈令澄


        自凤姐之事曝露后,王夫人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看重她。如今回了府后又见各处凄凉,丫头小子走的走散的散,心中悔恨,精神头也大不如从前。

        探春离去之日,除在狱中的贾家男人之外,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都强撑了去送她。不免又是一阵泪眼婆娑。好容易挥别探春回府,贾母只觉鼻塞气重,喉间堵痰,请了太医来看,又打发人煎药吃药,闹了好一阵,也未见回转。

        这一日,宝玉在狱中探望父辈,贾赦道,“那江南的甄家的人都已发配边境,只怕我等也逃不出此劫。”宝玉本想安慰几句,贾政也摇头叹道,“为父又岂有不知之理。如今你母亲回去,你一切听她而言,不可擅有举动。”宝玉答应着,并道,“如今和林柳二位公子

        凑了银两,不久便能救爹和大伯等人出来。”贾赦大喜,贾政却无声长叹,道,“只怕是难啊!”

        还未等宝玉将店中银两挪出,贾母和凤姐先后离世。宝玉和李纨等人强压了心底悲痛操办丧事。又因从未办过此事,少不得手忙脚乱的失了分寸。好在有林瑾容、柳长袀、蒋玉菡和柳湘莲等人过来帮忙,也总算是将这事顺利办妥。

        偌大的房子只剩刑王夫人、鸳鸯、袭人等几个丫头。宝钗随同薛姨妈离开金陵。其他的人也早已放出园子自谋生路去了。

        几日后,北静王来接宝玉,告诉他皇上已下了旨意,贾政系元妃、昭宁公主之父,赦免其罪仍在工部行走。贾赦、贾琏、贾珍、贾蓉等人革去世职,充军边地,即日押送前往。

        宝玉自知此已属轻判,心中不觉对永颐微有感激。北静王又道,“过几日林公子回苏州,你便同他一道去。贾府大势已去,日后政老之事我自会暗中照应。如今皇上放下贾府,难免念头重回你身。你且去避避风头,过个三五年载再回。”

        宝玉心中一慌,忙问,“你要我独去苏州避及三五年载?那你又当如何?”

        北静王眼中淌开一丝深情,将宝玉拥在怀中柔声道,“你且放心。两年后,我必去苏州寻你。”不等宝玉说话,又道,“我现在既为郡王,如何能得脱身?两年之期虽长,但等我处理完金陵诸事,必将苏州与你会合。从此天涯海角,再不分离。”

        宝玉自知他也有为难之处,叹了一口气回抱住他道,“说好了,就两年。两年后你不来,我也不会留在苏州等你了。”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北静王道,“这是我在金陵店里所有的银两。虽然不知你会用何种方式,不过这些你也留着吧,日后总有用处的。”

        北静王嘴角漫开一丝苦笑,接下了宝玉的银票。几日后,宝玉拜别贾政夫妇。二老虽心中不舍,却也已经从北静王那儿听说了皇上欲留他在宫中侍驾之事。想着如今连贾府都被查抄了,宝玉再留在此处也不过是徒增悲伤,倒不如放他出去也罢。临行之日,亲自送至宁荣街口,满眼含泪的看着他随林瑾容兄妹去了,才回身。


67  水溶宝玉终相逢
        

        几日后,北静王入宫觐见。将一奏折从袖中取出,呈上,笑道,“这是臣为洛南水患一事拟下的方案,请皇上过目。”

        永颐接过奏折快速阅览了一遍,原本紧蹙的双眉竟舒展开来,眸中隐晦一扫而空,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将河水和山水都引入人工湖中,水多时可开闸放水,水少时可关闸蓄水。不仅可防治水灾,还灌溉了农田。王爷此法当真是为水陆之利,贷谷与民,出息以偿。只是,”稍作停顿,“怎么这方案只得一半?难道王爷还未完成?”

        北静王却只是笑了笑,道,“此方案分上下两卷。皇上手中的,是上卷。皇上勤政爱民,也曾数次亲下江南巡察水利。我朝有此明君,江山社稷稳固,黎明百姓有福。”

        永颐微挑一边眉头,冰冷的笑意自眸底飞闪而逝。

        “王爷仗义执言,素有贤王之称。”皇帝将奏折随手扔在桌面上,冷笑道,“今日,朕也要来听听北静王的仗义执言。”

        北静王俯身作了一揖,轻笑道,“臣愿亲自前往洛南。为皇上排忧解难。”

        永颐唇角笑意扩大,颔首道,“王爷有何之请?”

        北静王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万民表率,何愁佳人不得?这般执着一民间男子颠倒凤鸾,未免贻笑大方。”

        永颐眼底怒意一闪而过,半晌才道,“王爷既是为宝玉而来,何妨直言?”

        北静王将宝玉受杖责一事原委道出,并道,“皇上为臣赐婚,臣不敢有异。皇室历来如此,臣也知推辞不过。弹皇上早知此女闺中品性,仍赐下婚事,实是心寒。”

        永颐顿时语噎。当初赐婚时,对那陈家小姐的品性也确实略知一二,但只因心中对北静王存有一分气恼,又想借此女拆散了溶玉二人,便下旨为其赐婚。如今,不但令北静王身陷囹圄,也无故牵连宝玉受难。

        一时间,永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北静王弯唇一笑,接着又道,“如今事已发生,再难挽回。皇上若真怜惜宝玉一分,也不该以皇室律例束缚与他才是。”

        永颐沉默片刻后,话锋陡地一转,反问,“那下卷治水方案,要如何?”

        北静王笑道,“自然是上呈皇上。”永颐眸中漾动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意,嘴角却蔓延着一丝澹然微笑,道,“要朕放开宝玉,可是如此?”北静王朝殿上之人掬身行了一礼,道,“如今元妃已逝,皇上又下旨查抄了贾府,皇上认为,您和宝玉之间,难道还仅仅只是身份地位之事?”一席话落,说得永颐再无反驳之言。

        许久,永颐微阖眼帘叹息道,“将那下卷呈上,你自行退下。”

        北静王只说那下卷放在府中,

        需得回府取来才行。永颐颔首应允,北静王后退离开。

        少时,太监上前回话,永颐回神笑道,“小顺子,朕对他,是否太过执着?”顿了顿,接着道,“又是否用错了方式?朕以为,将他二人各自赐婚,总能断其羁绊。岂知,羁绊若能轻易断开,便也并非羁绊了。”

        太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着站在一旁。

        “朕身为天子,从未这般失败。”永颐嘴角笑意淡淡散去,“朕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于愿足矣……”说完,再次轻叹,执笔继续批阅奏折,心思却有些飘忽不定。片刻后,道,“传西宁郡王。”那太监赶忙去了。半晌后,西宁郡王觐见,永颐问了荣国府后事,西宁郡王道,“贾工部诚惶诚恐,感激天恩。贾老太君仙逝后,府中虽难及过往兴荣,却也足以度日。”

        永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西宁郡王稍停片刻,想起一事,又俯身道,“臣自来时,在宫门处遇见了贾府的公子。”

        永颐心下一震,忙问,“宝玉。他在宫门作甚?”西宁郡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看那神情,是在等人。臣唤他上前问话,他只是笑说,‘日后也不来此处,遂过来辞别’罢了。”永颐沉吟少许,起身走下殿道,“随朕一同去瞧瞧。”

        西宁郡王答应跟着一道去往宫门处。见宝玉果真站在宫外不远处的墙角和人说着什么,那人点了头接过他手中东西飞奔而去。宝玉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悠扬一笑,正要转身,永颐不顾郡王侍卫的阻拦,唤道,“宝玉!”

        宝玉回头,对上永颐目光,弯唇一笑,隔着甚远一段距离朝他俯身行礼。

        永颐只觉那笑容仿佛在梦里,竟是从未见过。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动如泉水淌过全身,提步走向那人,视线却牢牢锁定着他脸上的笑意,生怕一眨眼那如花笑靥便消逝不见,取代的是无尽的怒与恨。

        直到永颐走到宝玉跟前,他依旧在笑。并再此俯身行礼,“皇上。”

        永颐忙伸手扶起他,不敢相信两人会有如此笑意相对的一日。“宝玉,你果真是宝玉?”

        面前之人笑笑,“我自然是宝玉。皇上为何会在此?”永颐不答反问,“你为何在此?”宝玉笑道,“明日我便离开金陵,想着许久未曾见到皇上,心中挂记,遂来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