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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要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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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我说了,要追你》    作者:明了

  “进来请敲门好吗?”江海风柔和温文的男性嗓音夹杂着无奈,待转头看清来人后,硬生生地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哥”字。他不自在地垂下乌黑的长睫毛以掩盖方才微微的失态,哎,他差点忘了,善于横冲直撞的人,可不止他哥一个。
  何临月尴尬地收回脚,一时激动她都忘了,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人吵架的。“刚才的片段可不可以洗掉?”她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恩?你说什么?”江海风疑惑地看着她。他觉得她总是赶不上她的思维速度,常常,前一秒她还在说“一”,下一秒她就会跳到“一亿”。而这种速度对他来说,太快了。
  “不,我什么也没说。”何临月懊恼地轻捶一下脑袋,她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女孩子不是应该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她最完美、最优雅的一面,为什么她反而相反呢?明明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扮作美丽的公主,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却总是粗鲁无比,一不小心就会脱下公主的面具呢?
  坐在真皮电脑椅上的江海风微微转动椅子,将脸面对她,用毫无瑕疵的礼貌问:“临月,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清爽的男中音,何临月不禁陶醉,她喜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别有股悠然的味道,使闻者如沐春风。不止是如此,甚至连他浅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的腔调,说话时抑扬顿挫的方式,……所有这些都令她觉得独一无二。
  想到此,她的脸色霍然一变,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顿时她被自己的发现吓得惊慌失措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掩上门,落荒而逃。
  留下江海风觉得莫名其妙,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因为那封七彩的信?不由地,他就想到那四个字,脸一红,气一哽。
  他吸口气,努力镇定,试图把精神转回数学作业上。迅速地浏览完一道题目,正想提笔解答,门又被某人粗鲁地踢开。
  他无力地转头,“你又想怎……”硬生生地刹车,“呃,哥,是你?”进门的又非他所想之人。
  “你以为是谁?”江海浪挑挑右边的眉毛,戏谑地问。难得他这个老弟露出同龄人的青涩,不趁机会调侃一下太可惜了。
  “没什么。”江海风笑笑,很快收回惊讶。
  他恢复得快,江海浪却有些失望,他撇撇嘴,无趣地说:“拜托你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好吗?”就是因为弟弟太沉稳,害得他老被母亲说浮躁。
  江海风持续他优雅的笑意,说:“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哥哥的别有所图。
  说到他为何会出现在此的原因,江海浪马上落于下风,他的神情突变,一下子从一只狡黠的笑面狐狸变成一只逢迎摇尾的小哈巴狗——谄媚无比。
  “我说阿风啊,我们兄弟一场,你说老哥对你怎么样?”没等对方回答,他又迫不及待地自己接话,“好得没话说吧?如今老哥有难,你怎么说也要帮帮忙呀。”
  他还想自说自话地演独角戏,江海风的嘴角勾起了与哥哥相似的似笑非笑,说:“你知道今年你是第几次说这段话吗?”他照搬照抄地学习哥哥的做法,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共三十三次。上次是你要我和你交换一天的家务(江家的家务活是轮班制),上上次是你临时找我替你打篮球比赛(害我戴假发装成你的样子,海风在心里说),上上上次是你完成不了你的寒假作业,要我帮你一起完成,上上……”  
  虽然他还想继续举例下去,但做哥哥的已经举双手投降了,“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找你帮忙还不行吗?”海风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算得这么清楚?
  “哎——,”他泄了一口长长的气,烦躁地揉揉头发,“我走了,继续和我的方格子奋斗去也。”他嚷嚷得很大声,惟恐某人听不清楚。而且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地朝房门移动,速度奇慢,心中暗数:“一,二,三……”他吃准弟弟是刀子嘴,豆腐心,迟早会心软的,所以装得越可怜越好。
  果然,如他所料,他才刚念完“十”,海风无奈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哥,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江海浪笑嘻嘻地转身,吊儿郎当地说:“怎么会呢?”他是这么无耻的小人吗?
  “说吧,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声音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其实也没什么,”江海浪漫不经心地说,仿佛他要提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写不出作文,你借我抄一篇吧。”
  “又是抄?”怎么最近写作文的都找他?一说到作文,他就想到这两天要赶的稿。于是,海风忍不住头痛起来,哎,三星催稿的功力实在太可怕了。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答应帮J中的校刊写文章。他越想越烦,心底渐渐涌现一种焦躁的感觉,……急需发泄啊!
  “你知道我对命题作文最没辙了。”江海浪笑哈哈地甩甩手。
  “小心被抓到抄袭。”他话中似乎藏着点点微弱的暗示。  
  “怎么会?”江海浪完全不相信,他非常笃定地说,“我们又不是一个学校的,老师会抓到才有鬼。”
  但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江海风在心中轻轻地说,他的眼睛诡异地闪闪,决定要给哥哥一个“善意”的教训,嘴上却以退为进,问:“你确定?”
  “确定,确定,当然确定。”见弟弟今天竟然特别好说话,江海浪大喜,一连说了三个“确定”。狂喜之下,他居然没有发现弟弟眸中所流露的异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当然没问题。”江海风微微侧头,右手成拳托住脸颊,唇畔跃上一朵小小的怦然的微笑。
  细看就会察觉这看似圣洁无邪的浅笑中藏着一丝淡淡的邪魅,但看在此刻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江海浪眼里,这笑容却俨然成了救世主耶稣的微笑。
  
  几分钟后,江海浪挑了一篇文章,满意地离去。
  确定他走远了,江海风蓦地开口:“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哦。”语气诡异至极。
  话落后,他转动电脑椅,继续同桌上的数学题抗争,还这一室的宁静。
  但这种令他安心和投入的静谧没维持太久,房间的门就第三次被重重地推开了。江海风放下手中的水笔,觉得心头有一股怒意急速酝酿。这次无论来的是谁,都是他自己来得不巧,遭受池鱼之殃也怨不得人。
  “海风。”熟悉的女音传来。
  咦,又是她。海风略带惊讶地转头,她怎么又来了?不过他的怒意急需宣泄口,既然罪魁祸首她占三分之二,那就活该她被他整。
  “有事吗?”他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一边说,一边又逸出那朵淡淡的危险的笑花。
  何临月的野性直觉霎时起了警报,火警119,他生气了?
  虽然海风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但何临月已经能从中感受到那隐隐的压抑。若是以前,她恐怕会来个火上加油,他越是Angry,她越是Happy,但现在,由于心情与之前比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因而她的选择也完全逆转。
  “怎么了?你在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软软的声音中藏着亟欲讨他欢欣的祈望。
  江海风一愣,他的怒意如此明显吗?居然连一向粗枝大条的她都发现了。于是转动一下指间的水笔,眨一下眼睛,瞬息间就将初生的愠怒化解于无形之间,连瞳孔中深沉的风暴亦散去,还以一片清明。
  “没事,无缘无故,我怎么会生气?”他仿若无事地反问。
  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临月只得“监介”(尴尬)地搔搔脸,呐呐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心中怀疑:难道是她刚才眼花了?她的直觉一向很灵的说。不解,不解……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找我有事?”不想继续围着刚才的话题打转,他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
  “有事,当然有事。”提及此,何临月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气息又有了浮躁的征兆。她努力地劝自己冷静,要是再像方才那样落荒而逃就太丢脸了。她好不容易才重整旗鼓杀到这里,怎么说也不能再无功而返。……可,可是,她还是好想逃哦,呜呜,原来某些事情无论你在事前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是不管用的。一旦真正面对时,还是只会想要逃而已。心中才有了这个想法,身体就随之动起来,半步半步地,后退,后退,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