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偷心（14）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盗取主人家东西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跟姜材无关，那天晚上他为什么又要偷偷摸摸地去那间失窃的房间内呢？如果只是普通的前去查探一番，又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悄悄地进去呢？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假若此事当真与姜材无关，那案子不是又进入了死胡同？”邵景皱眉。
何固却摇摇头：“不，不可能无关。”
一定跟姜材有关，他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他的直觉告诉他，姜材一定知道些什么。
邵景见何固这么笃定的模样，也没再说什么，转头继续在房间内寻找起来。何固见状也转头继续寻找。
房间就这么大，他们两个人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结果就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就真的差把房子给拆了。
奇怪，难道真的没有？
两个人有些一筹莫展地站在房间内，突然，邵景的目光看向床的位置。何固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神一闪，明白了邵景在想什么。然后在邵景的注视下，走到床边，先是在床上翻找了一阵，发现没有什么东西。
接着两人都将目光移到了姜材的身上，对视了一眼之后，邵景正准备伸手去搜身，就被何固一手挡开了。
邵景疑惑地看向何固。
何固面不改色：“我来。”
邵景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一边看着何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邵景居然在一片黑暗中从何固的脸上看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大概是眼花了吧。
何固的手在姜材的身上粗鲁地搜寻了一遍，看上去真的一点儿都不温柔，好像姜材不是个人，就是个物件。邵景在边上看得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同情。
突然，何固的手上的动作停下，手在姜材腰部的位置停下来，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邵景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问道。
何固没有回答，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手伸进姜材的衣服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香囊。
“香囊？”邵景惊疑地看向何固手中那个粉色的香囊，香囊上面绣着一朵他不认识的花朵图案。
这一看就是个女子的香囊，姜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过也不是很奇怪，姜材虽然木讷了一些，但会有女子喜欢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身为张府管家的儿子，这个身份对于张府的其他婢女来说，着实算得上家世不错了。
由此可以断定，这香囊大概率便是某个婢女送给姜材的。
邵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却被何固否定了。
“你看着香囊所用的布料，这种布料除了小姐夫人外，下人是断然用不起的。”
何固的话让邵景一惊：“难不成这不是婢女给他的，是……”
邵景没把话说完，但言外之意两人都已经明白了。这样的香囊，不是婢女给的，那还能是谁给的？
姜材平日里除了在张府，鲜少外出，外人送他这香囊的可能性非常小。既然不是外人送的，也不是府内婢女送的，那还能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没把答案说出来，而后看向何固手中的香囊。
香囊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只能看出来是个女子送的。女子是谁先不提。总之除了这个信息，再没有其他的信息。但在香囊里面却藏着更为重要的线索。
何固打开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自己的手心里。
是一个散发着莹莹蓝光的珠子。珠子并不大，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藏在这样一个香囊内，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毕竟太小了。
“这……”邵景惊讶地看向何固手中的珠子，这不是失窃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吗？
没错，躺在何固手心里的就是失窃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外人都以为东海夜明珠是一颗很大的珠子，事实上，东海夜明珠其实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而它之所以会这么罕见，并不是因为他的名号，而是因为它和其他的夜明珠不同，它散发的是蓝色的光芒，而不是白色的荧光。
正因为这罕见的蓝光，东海夜明珠才会价值连城，令不少人趋之若鹜。
他们不清楚张员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颗东海夜明珠的，但这颗失窃的夜明珠现在出现在姜材的手中，事情就严肃起来了。
找到了案件中重要的失窃物，这件案子突然有了重大突破。两人自然不可能放着不管，当即便决定回衙门找人过来，深夜审问。以免夜长梦多，到时候再生事端。
何固是衙门的人，留在张府看住姜材和政府，去衙门通知的活儿就落到了邵景的身上。
邵景也没有推脱，连忙运起轻功，须臾之间便到了衙门口，拿起门口的鸣冤鼓“咚咚咚”地开始敲。没一会儿衙门内的衙役就被吵醒，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跑。
“谁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邵景见衙门的衙役醒了，便放下手中的鼓槌，拱了拱手道：“打扰了，在下是奉何捕头的命前来通知大人，在张员外府邸管家儿子姜材的房内发现了失窃的东海夜明珠，特来请衙门前去协助调查。”
“何捕头？”衙役讶异地看向邵景，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己的帽子还没戴好，转头就往衙门内跑，“你且稍等！我这就回去禀报大人！”
“有劳。”
三更半夜的，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最热闹的还是张员外府邸内。
衙门的内人敲开张府的大门的时候，包括张员外在内的所有张府内的人都是一脸疑惑和惶恐。这大半夜的难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直到走在梁业身后的邵景出来解释清楚所谓何事之后，张员外才猛地变了脸色，似是无法想象失窃案居然跟府上的姜材有关。就连姜管家也是一脸的无法相信。
“这不可能！大人，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怎么会是我儿呢？”姜管家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件事。
县令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话：“诸位稍安勿躁，此事还有待查证，若查证后确实与姜材无关，本官自然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说完让人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姜材所在的房间门口。
何固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见众人过来丝毫不见慌张，走过去俯身行了一礼。
“大人。”
“何捕头，情况如何，你仔细道来。”
“是。”何固看了一眼走回自己身边的邵景，有条不紊地将今夜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其中还包括上回他们在失窃的屋子内见过姜材一事。
“因失窃案一直毫无头绪，我二人便想到姜材曾经有过的可疑举动，便想着探查一番姜材。却不想从姜材的身上搜出了失窃的东海夜明珠。”
说着，他将从姜材身上搜来的东海夜明珠拿了出来，呈到县令大人的面前。
众人在见到那颗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珠子时，就都变了脸色。有些是惊讶于这颗珠子竟会散发蓝色的光芒，有些则是震惊那竟然真的是失窃的东海夜明珠。
“这……”张员外颤抖着手指着那颗夜明珠，满脸的不敢置信。而后侧头看向身边的姜管家，见姜管家也是一副见到鬼了的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才打消了心头的一点点怀疑。
他也不愿意怀疑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伙计，见他这般模样，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拿了这颗东海夜明珠。
“老爷！你相信我，这事儿肯定跟材儿无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姜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地哀求道。
张员外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真的跟姜材有关，只得道：“此时若是当真与姜材无关，我必然不会怪罪他，你先起来，大人一定会查明此事的！”
没人去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众人更多的是将关注点放在了何固跟邵景的身上。
“姜材在何处？”大人问道。
何固指了指房间内：“在里面昏睡，为防止他反应过激，我采用了一些手段让他睡着了。”
众人的表情突然微妙起来，这采用的一些手段是什么手段？总归不是什么温柔的手段，何固的凶残他们还是了解的。于是下一刻，众人不免有些同情被迫沉睡的姜材。
然而事实上，何固这次还真没有说谎。让姜材睡着的人邵景，而邵景的手段确实挺温和的，根本连人都没碰到姜材就睡着了。
一行人进入姜材的房间内，何固跟邵景走在最后。邵景走进何固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用的药量不大，他应该快醒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何固的耳朵微动，手指不由自主地捻了捻。
想把人抱进怀里使劲儿揉揉。
忍住。
何固面上挂着淡定的表情冲邵景笑了笑：“嗯。”
邵景根本没有察觉出何固有什么不对劲的，见他知道了后，就从容地跟着大部队进了姜材的房间内。
衙差们先是将姜材的房间又搜查了一遍，同样是什么都没有搜查出来。之后一行人便站在房间里，等着衙差上前去将姜材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