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乐读窝 > 都市言情 > 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第四十八章 登门求娶(二更合一)……

书籍名:《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作者:墨九言

  “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不来找我?”
  顾九年那双幽若深海的眼微微泛红,  喉结不住滚动。他将施言困在他的胸膛与假山石壁之间,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
  是绝对禁锢的姿势。
  半点缝隙也不想空出来。
  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的美梦破空,阿言又会化蝶而去。
  他列位首辅,  掌内阁之权,  毫不夸张的说,  呼风唤雨也不是难事。
  但这十五年来,  他如行尸走肉,  除却争权夺势,  日子毫无波澜,  如一潭死水,  发烂发臭。
  他的小蔷薇回来了。
  且不说到底是如何回来的,  顾九年不信鬼神之说,  但此时此刻,他相信世间的一切。
  施言神情飘忽,  唇角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她没有制止,  触目所及,  是顾九年轻颤的睫。
  这个吻,细腻而柔软,带着虔诚与仰慕,还有无边的珍惜。仿佛是在吻着这辈子最为挚爱的东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吻碎了她。
  没有回应。
  顾九年独自沉迷。
  倒是没有进一步深入,只是唇贴着唇,感受着肌肤之间热度的传递。
  这时,顾九年的唇角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睁开眼,对上了施言清澈湾湾的眸。
  她哭了。
  顾九年其实当真鲜少见她哭,她素来倔强顽强,虽是蔷薇,但浑身是刺。只有她伤别人的份。
  他挨着她,想将娇娇小小的身子拥入怀里,但又不敢太过用力,这世上,他始终怕了一个人,不敢凶,不敢肆意。
  “一切有我。”顾九年低着头,身段过高,他只能稍稍弯身。
  施言终于抽回      了几丝理智。
  母亲还活着。
  无论是何缘由,只要母亲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好!
  施言抹了泪,忽的一声苦笑。眼中是绝望与希望的交织。她很快让自己镇定冷静下来。
  她还有入宫的机会,还可以再见到母亲,一切再差,也不会比之前还要差了。
  她要往前走,不能回头。
  施言抹泪之后,又抬袖擦了擦嘴,像是嫌弃方才的吻。对上顾九年一双深情的眼,少女忽的勾唇一笑,仿佛方才的失魂落魄刹那间烟消云散。
  “首辅,你果然对我别有心机,好在我曾是扬州瘦马,不会与你计较今日之事,但再有下次,恕我不能忍了。”施言还在狡辩,不打算与他相认。
  顾九年难免受伤。
  但这并不要紧,只要她归来,哪怕他伤得遍体鳞伤,也无关紧要。
  顾九年知道,她一惯顽强,总会装作风轻云淡,他心疼她,这次非要将她归为自己的羽翼之下:“别不认我,好么?”
  这声音近乎哀求。
  施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曾经任性,但现在不行了。
  顾九年,当初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又如何能信任他?
  施言对上男人的眼,两人皆是直直的看着彼此,互不相让,谁也不甘示弱。
  施言:“首辅,我要叫了。”
  这里是皇宫御花园,只要她出声,立刻就有宫人前来。
  她以为,顾九年好歹要顾及权臣的颜面。
  然,下一刻,施言就看见顾九年好看的唇微微动了动,他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叫?那便叫吧,我正好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突然附耳,因为狂喜之故,他竟有些嚣张,仿佛是得意忘形:“你倒是叫啊,上辈子你嫁了我,这辈子也只能嫁给我,你我之间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你!”
  施言错过了十五年,不像顾九年,经历了这十五年,脸皮明显厚了。
  他不再对她言听计从,反而多了强势与咄咄逼人。
  施言的确不能叫出来:“我听不懂首辅大人的意思,你究竟想要怎样?”
  顾九年毫不掩饰:“我只想要你。”
  施言了解他的性子,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的前路未知,不想与任何人纠缠不清。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愠怒的女声传了过来。
  七公主对顾九年势在必得,得知他今日入宫,便特地盛装打扮,打算与顾九年在御花园来一个美丽的偶遇,最好是能演一出不小心摔倒,又被顾九年英雄救美的画面。
  谁知,她会瞧见这一幕!
  七公主是金枝玉叶,容貌上乘,从不将任何贵女放在眼里。
  可侯府千金一归来,她就觉得光芒不在了。
  七公主气势汹汹,很想指着施言骂出来了:既然已经收了五万两银子,还有什么资格接近顾九年?!
  但顾九年在场,七公主忍了又忍,万不能丢了淑女仪态。
  顾九年的好事被人叨扰,眉目间略过一丝明显的不满。
  他站直了身子,几乎将施      言挡在身侧,是绝对守护的姿势。
  施言却往外迈了一步,少女刚才哭过,水眸清澈,如同被水洗过的万里晴空,琼鼻微红,面颊点缀着淡淡酡红,未施粉黛,却胜过浓妆艳抹。
  施言笑起来有股嚣张的邪意:“公主殿下,实在是抱歉,我又与首辅大人见面了,不过我既然收了殿下的银子,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绝不会与首辅有任何干系,方才是首辅主动靠近,我亦无法,既然公主来了,那首辅就交给公主了。”
  顾九年太阳穴跳凸。
  亏得他数年的修身养性,否则今日就将施言带回顾府,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做一个妻子该有的样子!
  她将他视作物品,且仅以五万两售出。
  顾九年快被气笑了。
  七公主面色涨红,看了看顾九年,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却见顾九年眉目低垂,眼里只有身侧的少女。
  七公主咬唇,愤恨与不甘交织:“顾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眼下满城皆知,她用五万两买退了情.敌,顾九年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却是不曾给过任何表态。
  这几日来,七公主一直忧心忡忡。
  谁知,顾九年的神色恢复了如常的冷漠:“殿下,本官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本官已有心悦之人。”
  施言只想翻白眼。
  顾九年这厮还是冷得骇人,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他这样一说,七公主又会将自己视作情敌。
  果然,七公主不敢对顾九年如何,却是瞪向了施言:“卫姑娘,你当真好无耻!”
  七公主哭了,满眼委屈:“你收了五万两,你如何能说话不算话?!”
  施言:“……”
  她没有违背约定啊,明明是顾九年缠着她不放。
  七公主没甚心机,被顾九年拒绝的愤恨,以及对施言的厌恶,令得她顾不得颜面,当场发飙:“再加五万两!你远离顾大人!”
  施言挑眉:“这……”早知道,她上回就加价。
  漂亮的水眸斜睨了一眼顾九年,只见顾九年神情凝肃,一脸不悦。
  她的前夫,可真值钱。
  施言对好处一向来之不拒,正要开口说话,顾九年道:“我的一切都给你。”
  顾九年家财万贯,可不是区区五万两能相抗衡的。
  施言有了那么一瞬的晃神。
  顾九年以为她动摇了,唇角一扬,笑了。二人站在一块,俨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七公主已是泪眼朦胧:“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跺了脚,转身带着宫婢们离,仿佛被一对狗男女伤得不轻。
  七公主一走,施言也要离开,顾九年没有阻挡她,却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还自以为是的道:“上次你与七公主的五万两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不能有下回。”
  再说,他也不值五万两。
  阿言为了五万两就将他给卖了,首辅大人心有不甘。
  ****
  宫门外,卫二已等候已久,见顾九年与妹妹一道出宫,当即警觉。
  卫二大步      上前,见顾九年离着妹妹仅有两步之遥,眼神还时不时往妹妹身上瞥。
  他也是一个正常男子,马上就要娶妻了,当然明白男人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卫二唤了一声:“妹妹。”
  随后就拉着妹妹在身侧,一手握紧了腰间佩剑,对顾九年没甚好脸色:“顾大人。”
  顾九年面上带笑。
  以前与卫家不和,只因为卫家是大周的肱骨之臣,他要想毁了大周,就要先毁了卫家。他本人对卫家人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但眼下,一切都变了。
  他的妻又回来了,他可以饶恕一切。
  顾九年一脸笑意,如沐春风,唇瓣异样的红,“卫二公子。”
  这态度着实和善。
  卫二总觉得对方目的不纯,他拉着妹妹上马车,头也不回驾车离开。
  顾九年站在原地,目送卫家马车离开,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守在宫门外的侍卫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首辅大人对卫家人,几时变得这样客气了?
  ****
  一切看似又恢复了平静。
  卫二将今日之事告知了定北侯与三弟。
  大哥还在治腿期间,家中诸事皆是定北侯,以及卫二与卫三商榷。
  定北侯眉头紧锁,当日他用了半块兵符才换了女儿归来,此事若是让皇上知晓,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因着定北侯知道顾九年的意图,这才壮胆拿那半块兵符去换人。
  可如今看来,顾九年非但惦记上了兵符,他对囡囡也有所图啊!
  小厮快步走来:“侯爷!两位公子!首辅大人在门外求见!”
  首辅是定北侯府宿敌,他一登门,小厮也分外紧张。
  定北侯的脸一沉,想都没想,立刻吩咐:“不见!就说本侯不在!”
  小厮折返大门外,原话传给了顾九年。
  顾九年挑眉,他瞥了一眼停放在巷子口的骏马,没有揭穿。
  常松望了望天,暗暗腹诽:定北侯明明刚回府不久,这是明摆着不见主子啊。
  常松很想提醒主子,人家卫姑娘当真与主子不太合适,若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也就罢了,可卫姑娘毕竟是侯府嫡千金。
  以主子的身份,想要续弦,有大把如花似玉的女子可以任意挑选,可卫姑娘却不行。
  “主子,咱们走吧。”常松道了一句。
  被人拒之门外,真真是丢颜面啊。
  主子位列人臣之后,何曾受到过这种待遇?
  顾九年并不恼怒,原路打道回府。
  ****
  又过了一日,这一天有早朝,顾九年下朝后先回府换了一身衣裳,这才登门侯府。
  然而,今日的侯府依旧大门紧闭,就连小厮也不见一个。
  明显是不欢迎任何人登门。
  常松见状道了一句:“主子,卫姑娘她在药膳堂呢。”
  主子总来侯府碰壁也不是个办法。
  顾九年却不以为然,再度打道回府。
  这厢,顾九年今日又试图登门的消息,让定北侯父子几人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个顾九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顾茅庐?
  卫家有什      么值得他如此放低身段的?
  最终,父子几人很快的出结论,顾九年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囡囡了。
  当日,定北侯将自己的宝剑磨得锃亮,侯府长房沉浸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仿佛随时随地要迎接大敌。
  次日,顾九年第三次来到了定北侯府的大门外。
  这一天,大门外守着几个持剑侍卫,另有一块告示摆在了大门口:“首辅与狗止步于此。”
  顾九年挑眉,不以为然。
  常松气得心肝发颤。
  侯府这是欺人太甚!
  主仆二人站在巷子里,常松愤然:“主子,您要不……放弃卫姑娘吧!”这样的耻辱,咱们不受了行么?!
  顾九年今日是特意乘坐马车来的,车厢内还备了温茶与干粮,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上马车之际,丢下一句:“掌嘴。”
  常松:“……”
  常松知道自己僭越了,只能兀自煽了两巴掌。
  顾九年上了马车,巷子里绿荫匝地,即便在这样的炎热晌午,也不会觉得热。
  ****
  顾九年一直守在巷子里不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军营。
  定北侯气得火冒三丈,就快要气出内伤。
  他等到了落日黄昏,错过了晚膳,却被告知顾九年尚未离去。
  无法,定北侯只能披星戴月归来。
  他的坐骑是一匹汗血宝马,夜色中,这畜生眼神炯炯,仿佛和他的主子一样,皆对顾家马车内的人恨之入骨。
  顾九年下了马车。
  他一派闲情自得,不像定北侯,一整日下来一脸沧桑样。
  定北侯没有下马,享受着这一刻居高临下望着宿敌的畅快。
  “首辅,有何事?”
  顾九年没有被怠慢的恼怒,笑道:“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关系侯府前程,还是入府详谈吧。”
  定北侯还能说什么呢?
  顾九年就堵在大门口,他总不能不回家。
  眼下被顾九年逮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邀”他入府。
  ****
  堂屋内。
  定北侯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风度翩翩的顾九年。
  这厮守在府门外待了一日,此刻却如同没事人一样,他单手持盏,不经意间又用了几块糕点,吃香儒雅,文质彬彬。
  在定北侯看来,却是斯文败类。
  堂屋内的下人被挥退。
  定北侯饥肠辘辘,肝火盛旺,没有心思和顾九年玩一些弯弯绕绕的把戏,开门见山:“首辅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顾九年喝了温茶润喉,全然没将自己当做外人,他放下杯盏,神情肃重:“此次要害你卫家之人,是东厂提督曹令,与本官毫无干系。”
  他说得都是实话。
  曹令这些年深得帝王宠信,势力渐大,东厂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虽然不干涉内阁之事,但私底下那些小动作也逃不了顾九年的眼。
  顾九年此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得没有干涉的必要。
  但眼下不同了,他需要卖卫家一个人情。
  定北侯俊脸一沉。
  在他看来,曹令和顾九年就是一丘之貉,皆是虎狼之辈。曹令险恶奸诈,      顾九年的心也绝对不是红的。
  定北侯稳住了心绪:“首辅登门,不会仅是因为此事吧?”
  顾九年淡淡笑过,论起心智,定北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批丢失的军饷,本官已经在命人追查,不出半个月定会将下落告知侯爷。”
  奸臣会这般好心?
  定北侯胸膛起伏,防备心甚重,但军饷的确是很大的诱饵,定北侯无法拒绝:“多谢首辅,首辅乃百官之首,为军政操心劳力也是理所应当。”
  言下之意,定北侯府接受好意,但不认同人情,始终不欠顾九年的,这些都是顾九年应该做的。
  顾九年又是一声淡笑,“我要求娶卫姑娘。”
  堂屋内出现了瞬间诡异的安静。
  定北侯以为自己耳误了。
  他顿了顿,随后又顿了顿……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刹那间,定北侯倏然站起身来,拔出宝剑,剑鞘直指顾九年。
  他的手在发颤,以至于剑气凌然,寒光闪闪。
  长剑剑锋直接划破顾九年脖颈上的肌肤,鲜红血液溢出,细细一条,没入了顾九年的衣襟里。
  一直在外面窥听的侯夫人站不住了,立刻提着裙摆跑了进来:“侯爷!侯爷稍安勿躁啊!”
  侯夫人上前,一把抱住了定北侯的胳膊,她要是再晚一点,定北侯一旦酿成大错,仅杀害朝廷命官这一条罪名就有侯府受得了。
  侯夫人狠狠瞪了顾九年一眼。
  虽说站在女子的角度去看,顾九年的容貌无可挑剔,气度与身段也是男儿翘楚,但侯夫人从未将顾九年视作良婿。
  男子这个岁数,又是首辅,心机城府岂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自家的女儿只是朵小百花啊!
  “首辅大人!还请你自重!我家言儿暂不嫁人!”侯夫人怒喝。
  顾九年始终情绪平定,即便是此刻,他也淡然处之,似乎很清楚定北侯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对侯夫人的态度更是好得没话说。
  “夫人,令千金迟早要嫁人,此事你心里清楚。试问,放眼京城,还有谁能及我?两家一旦结亲,我顾九年定当全力护着侯府。”
  侯夫人:“……”
  顾九年是真的好看啊!
  她在贵妇圈子里也时常听到其他夫人提及顾九年,谁人谈及首辅,不是倾慕敬仰的神情啊。
  若是首辅成了她的女婿……
  这画面……她简直不敢想象。
  侯夫人动了动嘴,单是面对顾九年这张脸,再狠的话,她也骂不出来了。
  定北侯瞪大一双幽眸,不能杀了顾九年,但也不想放过他。
  愣是气得鼻翼轻颤。
  一时间,定北侯与顾九年僵持不下,定北侯眼眶气红:“顾九年,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在定北侯看来,顾九年这种人根本没有心,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那便是顾九年将女儿视作亡妻替身了。
  顾九年笑了笑,清隽的面庞自信洋溢:“侯爷,有事好商量。”
  定北侯一看见他这张从容不迫,仿佛势在必得      的脸,就险.些把持不住:“你这个禽兽,我女儿才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