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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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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大结局(终)

书籍名:《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作者:墨九言

  次日敬茶礼,  定北侯府的众人,皆很有耐心的在前院等着,即便是时辰到了,也不命人去催促公主与驸马。
  侯府中人是很心疼卫二的。
  他因为白小姐耽搁了几年光阴,  直至昨日才成婚,  二十好几的年纪,  正当男子年富力强、精力正旺之时,  成婚头一遭难免过火了一些。
  众人表示非常能够理解。
  即便二房与三房的人心存意见,  也不敢当着大房的人表现出来。
  现如今,  大房可谓是如日中天,  娶了七公主,  且还多了一位首辅大人当女婿,  二房与三房如今服服帖帖,  对大房的人皆是笑脸相迎。
  “侯爷、夫人、老太君,公主与驸马朝着这边来了!”嬷嬷疾步上前,  面上甚是欢喜。
  二公子娶妻,阖府上下皆有赏银,  这两日府上的下人们就如同过年一般喜庆。
  闻言,  众人就朝着小径那边望去。
  敬茶礼就设在庭院,众人视线宽阔,很快就看见卫二搀扶着七公主,二人缓缓走来。
  七公主似乎身子不便,走路姿势很是古怪,卫二小心翼翼,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看着她。
  “噗嗤——”
  侯夫人第一个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作为过来人,  她岂会不懂老二媳妇这是怎么了。
  定北侯清      了清嗓门,俊脸有些紧绷。
  卫三唇角含笑,心道,他给二哥的那本避火图大约是派上用场了。
  卫远承也但笑不语。
  施言挑了挑秀眉,她还尚未出阁,即便什么都懂,也得装作一片茫然。
  好不容易走到了庭院,七公主小巧精致的琼鼻上已经溢出一层薄汗,卫二当然是难为情的,白皙的俊脸涨红。讲道理,他也没有预料到昨晚会失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揭穿。
  敬茶礼很快就过去,侯夫人担心老二媳妇受罪,让她坐下说话。
  七公主在施言身边的圈椅上落座,她动作缓慢,终于坐下之际,似乎如释重负。
  施言转过脸看她,“二嫂,你感觉如何?”
  她倒是知道一味药,可以帮七公主减轻痛苦。
  七公主面上含羞一笑,还时不时去看卫二,这才道:“妹妹,我甚好。对了……你那边可有……那种药膏子?”
  施言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给她。
  七公主凑了过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心得,“妹妹,你与首辅大婚在即,你也得事先备着。首辅也是习武之人,他与你二哥相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公主冲着施言眨眨眼。
  施言淡笑而过,“……”二嫂嫂有点奔放啊,与她果真是一家人。二嫂嫂懂得,她也都懂。
  ****
  认亲当日,顾九年登门侯府,单独见了定北侯。
  二人去了侯府密室,里面设了灵堂。
  定北侯看着长案上摆着的牌位,点了一炷香放上去,道:“施兄,眼下是时候了。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卫家!”
  顾九年也上了一炷香。
  定北侯原本并不想与朝廷重臣走近,可如今顾九年即将成为他的女婿,有些事已经无法避免。
  曹令当初蛊惑景德帝毁了冠军侯府,日后也会对付卫家。
  所以,定北侯听了顾九年一言,打算先下手为强。
  事到如今,定北侯只能认下这个女婿了,闷闷道:“你打算怎么做?”
  顾九年给人的感觉,是强势阴骘的。
  十五年淫.浸官场,令得他在谈笑间轻易决定生死。
  “曹令非死不可。”顾九年道。
  定北侯一噎,“……曹令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只怕他死了,皇上不会罢休。”
  顾九年忽的轻笑,“那就先对付皇上。”
  这一下,定北侯是真的僵住了。
  其实,他二人皆知,冠军侯府当年的惨案,归根到底,是因景德帝而起。
  换言之,若是没有景德帝的残暴昏庸,也不会有曹令的今日,更没有东厂一手遮天的状况。
  “你、你……你不要乱来!”定北侯已结结巴巴。
  今日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造反。
  定北侯的内心是震惊,且崩溃的。
  对顾九年再也不敢小看。
  顾九年笑道:“侯爷放心,我定有十成把握,此事一成,我就立刻娶言儿。”
  可若是不成呢?
  定北侯很想问出口,但到底还是闭嘴了。
  造反之事,不      成也得成啊。
  ****
  三日后,芙蓉宫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正当深秋,天干物燥,饶是景德帝命人救火,也是于事无补。
  等到大火扑灭,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景德帝在外面痴痴守了一整日,亲眼目睹宫人抬着一具烧焦的尸首走出来时,景德帝双眼失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了他的生命,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皇上!皇上节哀啊!”
  立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景德帝眼前一黑,随后天昏地暗,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知一桩事,他这辈子中最重要的人还是离开他了。
  他一眼不敢去多看烧焦的尸首,一眼不敢……
  ****
  将将入夜。
  顾九年领着一位身穿斗篷的少女入宫,少女的脸藏在兜帽里,旁人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身段,还有健步如飞的莲步。
  景德帝迟迟不醒,太医院束手无措,于是,首辅就将自己的未婚妻---神医之徒带入宫,给景德帝看诊。
  曹令就在殿内,他五旬年纪,但面上毫无细纹,一头银发如雪,整个人看上去透着邪气,宛若画本子里的妖物。
  “首辅大人止步于此,卫姑娘且随咱家过来即可。”曹令嗓音阴柔极致,像是练了什么阴毒的武功。
  顾九年与施言对视了一眼。
  曹令城府甚深,一般人逃不过他的眼睛。
  故此,顾九年留在了殿外,施言独自一人入殿。
  她给景德帝施针期间,曹令全程盯视,甚至于施言留下的药方子,曹令也让太医层层把关,确定无误,这才允许太医院那边着手煎药。
  这厢,施言随着顾九年出了宫。两人坐在马车内,施言眸光晶亮,“首辅,事情都办妥了。狗皇帝虽然死不了,但他从今晚开始必定噩梦连连,会一直活在梦里。曹令如何缜密,也不会想到我在银针上做了手脚。”
  顾九年看着少女,马车内烛火昏暗,他眼中的她,却是熠熠生辉。
  马车停靠在了顾家大门外,施言几乎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提着裙摆就往后院跑。
  施城早就来了。
  他沉着一张俊脸,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登门顾府了!
  萧玉儿换上了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裳,褪去了一身华服与屈辱,她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一看见女儿,就上前抱住了她,“娘的言儿。”
  这时,顾九年也大步走来。
  他对萧玉儿甚是敬重,毕竟当初他求娶施言,冠军侯是不同意的,倒是萧玉儿很看好他,“岳母。”
  顾九年唤了一声。
  萧玉儿抬起头来,看着顾九年的眼神,十分慈爱,“好孩子。”
  一旁的施城觉得自己备受冷落,这个顾九年抢了他的二姐,又来抢他的母亲。
  “咳咳……母亲,儿子尽快护送您出京,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儿子再接您回来。”施城道了一句。
  萧玉儿看了他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十多年未见,她险些都快认不出儿子了,倏然哽      咽,“阿城,我儿!”
  施城不太好意思的走了过去,抬起双臂,将母亲与二姐都圈在了怀里。
  这一刻,他仿佛又拥有了一切,不再是孤家寡人。
  ****
  景德帝时而醒,时而睡。
  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几乎整日梦魇,不出半个月,人已经消瘦成了一副干柴。
  四皇子萧昱终是坐不住了。
  曹令是支持他的,要想坐上那个位置,他还需得到内阁的支持。
  顾九年成了他的主要目标。
  这一日,天光破晓,顾府大门外被东厂团团围困,曹令亲自带人前来捉拿顾九年,罪名是试图谋反。
  顾九年带着人持剑迈出府们。
  男人三十岁的年纪,面容清隽,但眼底的杀戮也甚是明显。
  “厂督,本官已等你已久。”顾九年笑了笑,随即就对身边的人使了眼色。
  曹令那双充着血的眸眯了眯,下一刻,便有数百银甲士兵从外围包抄了过来,反将东厂的人围困。
  曹令眸色一凛,掐着兰花指,道:“好一个顾首辅,你这是抗旨不尊!还敢说不是造反!”
  顾九年的唇角溢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是要造反!
  谁又奈何得了他?!
  顾九年持剑,当场下令,“来人!给本官杀!一个人头二十两!”
  首辅大人是拥有金矿的男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管是顾府护院,亦或是卫家军们,立刻就像是饮了鹿血,一个个十分亢奋。
  不知谁人高呼了一声,“一颗头颅十两!杀啊!”
  一时间,顾府周围的打斗一触即发。
  顾九年手中长剑出鞘,直接攻击曹令,施城不知几时冒了出来,与顾九年两面夹击,将曹令围困。
  曹令冷笑,“怎么,施大人也要造反不成?!”
  施城笑起来有股不屑一顾的意味,“督主错了,本官这是要拨乱反正。”
  关键是,二姐交代过他,让他不能看着顾九年送死啊!
  不然,施城觉得,他完全可以做到袖手旁观。扪心自问,他是半点不想与顾九年并肩作战的!
  另一头,卫二与卫三带领卫家军杀去了东厂,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了就是侯府数代荣耀,可若是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卫二才刚刚成婚,根本舍不下万丈红尘,故此,他格外谨慎用心,在进攻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半日后,顾九年与卫家军直接杀入了皇宫。
  施城一手提着曹令的头颅,单独去了一趟冠军侯府,他将那颗头颅挂在手中宝剑上,宝剑.插.入废墟,他噗通跪地,眼眶赤红,“父亲!儿子给您报仇了!”
  ****
  景德帝已昏迷数日。
  曹令一死,贤妃和萧昱母子二人只能走险招,遂将景德帝彻底杀死,又伪造了传位圣旨。
  卫家军与顾九年攻入皇宫时,贤妃与萧昱还抱着一线希望,只盼卫家看在血亲的份上,能够支持萧昱登基。
  看着龙椅坐上的母子二人,卫二与卫三对视了一眼。
  曹令残害忠良,为人歹毒,这      些年帮着贤妃与萧昱作恶不少。
  卫家不.欲.参政。
  曹令开始对付卫家之时,贤妃与萧昱也是知晓的,甚至还是主谋。
  顾九年是内阁之首,眼下景德帝暴毙,东厂倒台,除却锦衣卫之外,就再无人能牵制他。
  萧昱态度恭敬,“顾大人,父皇遗诏在此,你身为首辅,要替本殿下住持大局。”拥护他登基。
  顾九年立在殿内,经历一场厮杀,他依旧淡定从容,如远山之巅的青松白雪。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修长的指尖随意拨开,“四殿下,本官这里也有一份遗诏,乃先帝亲手交到本官手里,先帝指定的继位之人并非四皇子,而是施城---施大人!”
  此言一出,贤妃与萧昱自是震惊,连带着卫家兄弟二人也惊呆了。
  施城是景德帝的外甥,历朝历代以来,还无一任帝王任命自己外甥为接位人。
  更何况,施家曾犯卖.国大罪,除却施城之外,几乎阖族覆灭。
  即便施城的母亲曾是长公主,景德帝也毫无理由将皇位留给他。
  “不!这不可能!”贤妃直接失控。
  顾九年不是那种多话的人,挥手命人将贤妃母子从龙椅上拉了下来。
  卫三心中存疑,凑近了一些顾九年,问道:“妹夫,你手上的遗诏是真的么?”
  顾九年斜睨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少年。
  卫三尚未弱冠,比顾九年小不少。
  一声“妹夫”着实是占了便宜了。
  但顾九年并未反驳,只是点头,“遗诏是真的。”
  卫三哑口无言。
  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
  ****
  落日西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巷子外响起。
  守门小厮一看清来人,就赶紧命人开门。
  侯府外面守着的兵马已经撤了,顾九年直奔府内,一路朝着后院而去。
  侯夫人见状,本想去阻挡,但还是忍住了,又强行拉着定北侯离开,让他莫要多管闲事,“侯爷,眼下大局已定,你是不是该入宫一趟了?言儿与顾女婿婚事在即,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顾女婿?
  定北侯动了动嘴,又噎住了。
  他已经知道昏君将皇位传给了施城,虽然觉得施城残暴,但他是故人之子,定北侯对施城还是抱有美好幻想的。
  此刻,闺院中,素素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只见顾九年直奔而来,上前就一把将自家姑娘拉入怀里,大掌.揉.着姑娘的后背,恨不能将姑娘.揉.进他的骨血里。
  “要瞎了!要瞎了!”
  素素双手捂着眼,让自己尽快隐身,顺带将看呆的扶柳也拉了出去。
  施言好不容易得了喘气的机会,顾九年一低头就直接亲上了她的唇。
  又嫌她个头不够高,索性搂.腰.将人抱起,两人的位置恰好时,顾九年又加重了这个吻。
  百忙之中,嘴里含糊不清,道:“言儿,大仇得报了。”
  施言有些吃惊,事情竟进展得如此之快。
  但对顾九年而言,他已经布局了十五年。
  唯一的变      数就是,如今他的阿言归来了,他也要好好活着。
  ****
  一月后,大周新帝登基,改国号为昭。
  新帝登基后,萧昱被贬岭南,萧渊则依旧是个闲散王爷,因着手中无权,他的存在威胁不到新帝,故此也更为安全。
  但萧渊近日来却是诚惶诚恐。
  他此前就觉得新帝有几分像皇家人,即便外甥像舅,但也没有这么像。
  不过,眼下施城已经登基,他即便心存疑虑,却不敢置喙。
  转眼到了年关。
  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二个月,便是当朝顾首辅的大婚之日。
  先帝才刚驾崩不久,按着本朝规制,朝中大臣家中半年之内不可婚嫁。
  新帝也正是这个意思。
  谁知,顾九年直接言明要辞官。
  新帝暂时并未应允,但顾九年的大婚照常进行。
  这一天,雪后天霁,冬日暖阳高照。
  朱雀大街两侧挂满了红绸与大红灯笼,放眼望去真真是十里红妆。
  一大清早,百姓们就站在长街两侧观望了。
  顾九年是本朝出了名的美男子,妇人们都迫不及待看见他身着大红色吉服的样子。
  等到顾九年骑着白马缓缓走来,长街两侧一阵雀跃。
  仿佛所有人都忘却了,他们才刚刚办过国丧。
  那骑着白马上的男子丰神俊朗。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挂上了风流笑意,笑碎了一城妇人的芳心。
  过了今日,首辅就是名草有主,再不是她们能倾慕的人了啊。
  ****
  同一时间,皇宫。
  高耀明焦急万分,卫姑娘今日成婚,他即便不去抢亲,但好歹也要去喝个喜酒啊。
  但舅舅拉着他不放是什么个意思?!
  “舅舅,我、我想出宫。”
  新帝登基后,高耀明也搬入了皇宫。
  他已与高家彻底划清干系。
  冠军侯府一被平反,高耀明就被过继去了施家,严格的说,他现在是施耀明。
  施城成为新帝后,眼神更为冷冽,突然一眼扫过来,少年立刻就怂了。
  施城指了指桌案上的几坛子烈酒,他眼神闪过落寞,道:“打开,今日陪朕大醉一场。”
  施耀明:“……”
  他现在是施家的年轻家主,酒量是要练起来。卫姑娘不久之前还对他说,要让他做一个有担当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少年脑中闪过顾九年修韧高大的体魄。
  卫姑娘就喜欢顾九年那样的男人不是么?
  于是,少年心一横,与新帝二人一人捧着一只酒坛子,就那么灌了起来。
  酒过三巡,少年深藏的心思渐渐遮掩不住,他眼眶微红,一想到心爱的卫姑娘嫁人了,且她还说将自己当做晚辈,施耀明的心都要碎了,“舅舅,卫姑娘心里是有我的,你信么?因为卫姑娘看着我的眼神是发亮的!”
  施城忽的笑了。
  的确发亮。
  那是小姨看着侄儿的眼神。
  “混账东西,不得无礼!卫姑娘就是你的长辈。”
  施耀明心头更加堵闷,“舅舅!我已心伤至此,您莫就要如此了!”
  施城继续灌酒,酒      水顺着下巴下滑,没入了明黄色龙袍衣襟里。
  他也心伤至此。
  谁又能懂呢。
  ****
  入夜。
  顾府宾客盈门。
  施言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陈设,只觉得上辈子历历在目,她好像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大红鸳鸯喜被,晃得人脸滚烫。
  她与顾九年始终还差了最后一步没完成。
  门扉被人推开,施言顺着目光望去,就见她的夫君合上门,接着就款步走来。
  顾九年饮了酒,一靠近就有淡淡的酒气拂面而来,他上前握住了施言的双肩,男人似是醉了,低头看着他的新娘子,“言儿,你又嫁给我了。”
  “以后生生世世都嫁我,好么?”
  烛火下,顾九年清隽的脸俊美无俦,这人除却生了一张好皮囊之外,嗓音也真真是磁性动听。
  施言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绸缎睡袍,屋内烧了地笼,她的脸热的红扑扑的。
  两人四目相对,施言抬手退下了身上的衣裳,雪.腻.肌.肤.瞬间呈现在眼前。
  美人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顾大人虽然钱多,也不能这般浪费。”
  这大抵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顾九年眸色一暗,直接扑了过去。
  幔.帐.垂落,鸳.鸯.交.颈,一室.旖.旎。
  ****
  天色尚未大亮,天际才将将露出鱼肚白。
  新房内的动静终于消停了。
  素素与扶柳的脸色有些诡异的涨红,二人默不作声,假装不记得昨夜姑爷叫了几回水。
  原来成婚这般可怖!
  一时间,素素与扶柳对婚姻大事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就连姑娘那样坚毅的女子,都被折腾的嘤咛直哭,可想而知,倘若换做是她们,下场只会更惨。
  施言醒来时,扶柳将药膏子递给了她,见她露出的.雪.腻.肩头上,密密麻麻皆是.红.痕,扶柳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爷,他是专会吃人的妖精么?
  昨天晚上,到底是对姑娘下了多少口!
  真真是可怖至极!
  顾九年从净房走了出来,寒冬腊月天的,他身上只着一件雪色中单,衣领大开。
  扶柳一抬眼,就瞧见顾九年胸膛的数道指甲划痕。
  扶柳立刻移开视线。
  她错了。
  姑爷是个吃人的妖精,她家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
  姑爷与姑娘这是相爱相杀。
  “下去吧,这里交给我。”顾九年吩咐了一声。
  他已经辞官,即便新帝尚未同意,他也心意已决。
  人生短暂,他这三十年走过去,已经想得太过透彻。
  余生,他只会去做一桩事。
  那就是履行当初的诺言,带着他的姑娘,走遍大江山河。
  扶柳一退下,顾九年就从施言手里抢过那瓶药膏子。
  机智如他,当然知道此物如何用,他盯着妻子渐渐泛红的脸,挑眉笑了,“你早就备好了这个?看来,你是真的很了解为夫。”
  施言,“……”
  顾九年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尤其是在床笫之事,他甚是自信,且强势。
  似乎是将在朝为官数年的手段都用在这      事上了。
  施言强装镇定,任由顾九年胡作非为。
  呵,顾九年厉害,她也不是个纯情的女子。
  片刻后,两人的脸上都染上了异样的红。
  顾九年抱了妻子起来,喑哑道:“今日要入宫面圣,你就别招惹我了。”
  施言怒嗔他,“你胡说,分明是你招惹我!”
  顾九年轻笑,“这么说,你承认我有魅力了?”
  施言,“……”
  于是,不久之后,施言发现,他的夫君不仅在床榻上甚是自信,连带着对他自己的容貌也充满自信,每日洗漱后都会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真不是白来的……
  ****
  一年后,顾首辅彻底辞官,带着妻子举家搬迁。
  新帝自此孤独成瘾,与次年才娶了一位皇后。皇后美貌无双,眉目间有些像一个人,但即便被人瞧出来像谁,也无人敢说。
  新帝废弃六宫,唯有皇后一人。
  夫妻二人表面上夫妻合鸣、相敬如宾,但直至三年后,皇后才诞下了皇太子。
  转瞬又是十多年过去。
  施城为人狠辣,却是个明君,他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更是对忠良之臣加以爱护、重用。
  王朝在他手中成为了中原强国。
  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殿试之日。
  施城惜才如命,每一次科举皆是十分重视。
  这一年也不例外。
  “宣新科状元顾远博觐见!”
  立侍太监的声音响起。
  新科状元着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走来,据说,自打顾远博来了京城,即便在没有参加科举之前,就已经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倒不是因为他的才情,而是因着他的容貌。前不久还流传了一句“一见顾郎终生误”的打油诗出来。
  而直至此刻,施城亲眼看着新科状元走到跟前时,他突然哽咽,只问,“你是金陵人士?父母可尚在?他二人又在何处?”
  顾远博笑了笑,跪地行礼,“回皇上,小民的确是金陵人士,父母皆尚在,只是家父家母常年远游在外,眼下在何处,小民亦不知。”
  施城眼眶一红,当场赐了官职与赏银。
  原本,帝王最在乎的人,是他的外甥与皇太子。
  但自打新科状元入朝为官后,帝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培养状元身上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终于得知二姐与顾九年下落的帝王坐不住了。
  他当场下令,“来人,准备下去,朕要出宫!”
  此言一出,施城又顿了顿,“罢了……”
  不去打扰,才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事。
  二姐终归还是念着他的,不然又怎会将外甥送到他跟前来,还将外甥教导的如此出色,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