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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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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局中局

书籍名:《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    作者:意元宝

  各有各的打算,却又在本质上保持一致,李初只让人给武媚娘传句话,“儿女母亲可以随意打骂教训,可是别的人,他们不能。”
  武媚娘立刻明白,李初不反对武媚娘想做的事,但是有个前提,不能伤及他们的性命。
  这并不算什么难事,武媚娘对于儿子们一向是威严的,也正好借李哲让儿女们都看得更分明。
  二月初六,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变故时,太后召百官于干元殿,本是不该大朝的日子,却又突然收到上朝的消息,而且下令的那个人,竟然是武媚娘。积威许久的武媚娘,没有人敢不到。
  李初自然也到了,李哲原本紧张的,在看到李初的那一刻又觉得心中的大石都落下。
  接下来,裴炎、刘讳之、羽林军中将程务挺,张虔勖率兵入宫,只有一个目的,废李哲这个皇帝。
  李哲看到武媚娘,又看了羽林军的兵马就站在他的面前,只问武媚娘一句,“我何罪?”
  “欲赐天下给韦玄贞,你无罪?”武媚娘冷笑地反问,李哲无法反驳,目光看向李初道:“姐姐,我只是无心之言。”
  “无心都能说出天下给人的话来,若是有心,你当如何?太子,皇帝,你继位之时我提醒过你,皇帝不好当,想坐稳皇帝的位子更不容易,你想收回大权,急于让你身边的人都因为你成为皇帝而得到荣耀,却不该以这种方式。”
  “当年,父亲继任为帝时,不仅仅是有一个顾命大臣,而是四个,父亲遭受的处境比你现在还不容易,可是最后父亲做到了什么?不仅将压在他身上的大山搬走,更将一举清除世族多年来对朝廷的压制。”
  “你无父亲之能,却急躁心焦,大唐的天下是父亲交到你的手里不错,我也答应过父亲会一起守护大唐江山没有错,却不代表我会不管你这个皇帝是不是想要大唐安好,甚至想把大唐江山都给别人,我还要为你万死不辞。皇帝,只要是我们李家的人当,天下还是李家的,那么谁有本事坐稳这个位子就让谁来当。”
  那些面对突如其来的局面,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对于眼前的局面心生不满的人,听到李初的话,就算再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心有不满,终是什么话都没敢再说。
  “长公主圣明。”李初一番话也算是说到裴炎的心坎上,裴炎赞李初一句,李初冲李哲道:“跟我走。”
  “长公主。”听说李初要将李哲带走,一个个都有些急了,就算是武媚娘亦如此。
  李初听他们那明显不满的语气,半眯起眼睛询问道:“如何?皇帝他当不成,你们要废他为王,他还需要留在宫里?或者你们是担心我对他怎么样?不,更确切的说,你们怕我带他离开,然后让他再次登基为帝,坏你们的好事?”
  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李初将话挑破说明,威严尽开,真正见识过李初动怒的人,便知道若是有人敢拦下李初,李初真动气,后果没有人敢想。
  “你把人带到哪里去?”谁都不敢吱声,那就只能是武媚娘出声,武媚娘一问,李初道:“母亲原本是何打算?”
  “贬为庐陵王,流放房州。从今往后,不得再回洛阳。”武媚娘的打算不愿意告诉别人,却可以告诉李初,不,是这件事必为天下所知,所以她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她是何打算。
  李初问出来就知道武媚娘做事,不可能没有想过后续的,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李初要的仅仅是他们对李哲的处置,李初想了想房州这个地方,李初道:“好。”
  本来以为李初会和武媚娘吵起来的,毕竟流放一个皇帝,怎么听起来都有种不靠谱的感觉,偏偏在他们以为李初会和武媚娘吵起来的时候,李初一下子改了口,认同武媚娘的决定。
  “姐姐。”李哲在李初开口的时候以为自己有得救,没有想到却不是,有得救不可能,李初完全就是想将他放养,这是要让他真去流放。
  流放,如同李贤一样,这一放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怎么,我不曾告诉过你,皇帝并不代表坐上就能坐稳,当一个太子上面有皇帝扶着你,更有臣子帮着你,你是最轻松的,以至于让你以为,皇帝一样是那么好当的,所以你就肆意妄为,连把江山给人的话都说出口,你怕是没有记起来,当年父亲有意让母亲总理朝事时,朝中的宰相怎么说的。”
  “大唐的天下,是高祖、太宗打下的,不是父亲打下的,同样这话我现在也给给你,那也不是你打下的,自然,你就算成为皇帝也没有处置权,你唯一能做的是如何守护好这个江山,如何安定好这个天下,可惜这个道理与你说,你以前从来都听不进去,往后,这些道理也就不需要再和你说了。”
  李初冷冷地扫过李哲,她从来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更没有武侯的高尚,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她会扶才怪。
  “将庐陵王带下去。”武媚娘要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初不会和她唱反调,虽说她们母女在一定的事情上算是达成了默契,总怕生出事端来。
  如今天的事,裴炎的意思是让李初不要出现,最好把人困在府里,不让人出门一步,可是武媚娘却反其道而行,今天召集百官,竟然把李初都叫来了。
  叫来就叫来吧,裴炎没有办法阻止,相对,武媚娘告诉裴炎,这件事要是李初不来,不在此表态,后面只怕要多生事端,所以一定要让李初来到这里。
  李哲唤一声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姐姐再帮帮我。”
  可是李初没有作声,就那样由着李哲被带下去,这看得所有的臣子都不禁对李初更畏三分。
  “新帝人选只能是旦儿,母亲总不会直接就想让旦儿成为傀儡皇帝吧?”李哲被废,自然是要立新帝的,李初并不避讳,同样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问出来,不为什么,只是想知道武媚娘下一个打算。
  不让李旦成为傀儡才怪,李旦呐,李初想了想那个温柔的孩子,没想到最终要将他卷了进来,可是一个哥哥都没有办法撑起这个江山,最后,就只能让他上。
  李初问出那样的话,其实是希望李旦可以不负她所望,不用她等些年,就能够担起江山,或许他可以和武媚娘抗衡,她就能够把一切都给他。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难看出她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裴大人,你往后会给皇帝说话的机会吗?”没有等武媚娘给出答案,李初仅仅就是这样的再问裴炎,裴炎在这件事里那么积极的想废皇帝,另立新帝,算盘李初一清二楚,可是想凭这点功劳往后就想作威作福,万不可能。
  “公主说笑了,臣岂有此意。”裴炎赶紧的朝李初作一揖而否认。
  李初却走了过去,与裴炎站在一起,“你为官清廉不假,能文能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你私心太重,只讲利己,这是令我十分不喜的。你与我母亲一道废立皇帝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有数,我不说,不阻止你们,因为我确实不满于皇帝在气头上说出把江山给别人的话,而且,更不喜欢皇帝意气用事,连人都不知道怎么用。”
  “韦玄贞若是有能有才,以他为侍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他没有本事,皇帝非想让他上位,这就不妥当了。大唐的宰相,天下的官吏,都该唯才是用,万不能让人以为有一个女人得了皇帝的心,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坏了大唐的根本。”
  此话落下,李初同样扫过在场的臣子,与他们轻声地道:“所以,有本事的人,放心做你们认为对的,利于大唐的事,我会支持你们。”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有能之人,有多少是李治的人,又有多少是武媚娘的人,还有多少是李初的人,只怕各自都辨不清楚的。
  但是可以明确的是,无论是李治的人,武媚娘的人,李初的人,这其中都有真正为大唐,为百姓的人,这一点殊途同归,足矣。
  武媚娘看着李初在这个时候借她给的场子,竟然说了一通如此收拢人心的话,对于裴炎,一压一提,裴炎往后会更小心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由此入李初的眼,成为和李初一同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武媚娘的脸色确实不算好,而李初突然回过头问武媚娘道:“母亲一向唯才是用,有利于大唐的事,母亲也会支持的是不是?”
  她收拢人心,如何也不能把武媚娘忘记,此一问,武媚娘幽幽地盯着李初半响,“自然,天下有才,才能安定天下,若无才而身居高位者,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这话说得有水平,武媚娘虽然一直过于强势霸道,但是所有臣子都得认了一点,武媚娘确实是一个唯才是用的人,而且她对人才,对于有风骨之人的赞赏从来没有隐瞒过。
  李初要的就是武媚娘与她存同样的想法,为同样的目的前进。
  或许,武媚娘想要达到目的需要做很多杀戮的事,但是同样武媚娘很清楚,她立身的根本是什么,如果不能得到有能有才之人的支持,她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个位子上发号施令。
  “母亲圣明!”李初拍一记马屁,一众臣子跟着唤道:“太后圣明!”
  对嘛,虽然今天发生的事确实过于突然,至少他们明白一点,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武媚娘还是那个英明的天后,就算成为太后,同样还是很英明的。
  废帝一事,至此终结,第二日,李旦登基为帝,改元文明,是为大唐的第五任皇帝,而李哲被流放房州,彼时韦欣已经身怀六甲,最后李初得知韦欣在流放途中诞下一女,取名李裹儿。
  李初听说时只道一声知道,但是李家的事没有问题,裴观却出了事,裴观一身血的回来,这是李初绝对想不到的。
  “裴先生。”屋里突然传来声响,自然将李初一下子惊醒了。一站起来,却发现裴观浑身都是血。
  李初急忙的过去,赶紧的将药箱找出来,要为裴观包扎。
  “惊扰公主。”裴观神情疲惫,脸色惨白的同李初说话,李初没有接话,只是为他包扎伤口。
  “虽然失血过多,好在这些都没有伤到要害。我竟从来不知裴先生也懂得武艺。”看裴观的架势,分明是和人打斗,才会弄得这样一身的伤,而且裴观全都避开了要害,若不是精通武艺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公主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也不想和公主特意提起。”裴观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任何人看到他的模样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懂得武艺的人。
  李初没有回答,她是认为那些没有必要多问,反正裴观对她没有恶意,对大唐也没有恶意,这就足够了。
  “能够避开慈心卫因她们回来,裴先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在等着我?”李初单纯只是这么一问,裴观道:“我从前只知道父亲被赶出了家门,而且有人下令永远不许他再回到裴家,那么多年,我一直没有问过父亲我们究竟是何来历,到父亲死我都没有问过。”
  这样的说起那些往事来,裴观很平静的,李初已经把裴观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完了,此时能够专心的等着裴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和她说的一清二楚。
  “可是去岁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的祖父就是当朝宰相裴炎。而我父亲之所以被他赶出家门,是因为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歌伎,但是我的父亲却为了她连身份地位前途全都不要,可是最终我的母亲还是死在了我祖父的手里。”
  “告诉你这些话的人是谁?”李初只是追问这一句。
  既然这件事裴观的父亲从来不曾告诉裴观,那证明裴观的父亲认为这件事不应该再提,有意把不应该说出来的消息告诉裴观的人,定然是心存他念。
  裴观一下子笑出声来,“公主依然是公主,你不在意我们裴家的内情,只想知道是谁告诉我。因为公主明白,会和我说这些话的人定然有所图,公主想得一点都没有错,那些人,是想用我对付公主。”
  “用你来怎么对付我?”李初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用裴观来对付她,裴观并没有问题。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为大唐新修水利,于国是有大功的,而且裴观从来不贪慕虚荣,更不好色敛财,根本不会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是啊,他们竟然想用我来对付你。因为他们清楚你对于太后意味着什么,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太后。”裴观伸出手抚过李初的脸,他们原本安安静静的日子就这么让人一手毁了。
  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们的私利,因为他们容不下。
  “天下间想要对付我母亲的人太多。你知道他们是谁?”李初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想通过裴观对付她,目的更是在武媚娘。
  若是如此,想要查清楚更难,就是不知道裴观这里有多少线索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按照他们希望的和裴炎不对付。目的就是想查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毕竟能够查清楚我的身世,能把我父亲母亲的事情全都翻出来,这是连先帝还有公主都没有做到的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今天的一切?就为了对付太后?”裴观想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好让自己能够安心。
  李初听的也拧起眉头,她和裴观之间的事过于突然,应该没有人能想到她挑中裴观成为驸马,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那些人如果早就知道裴观的身世,也明白他和裴炎之间的瓜葛,之前一直没有动手,现在反而急于让裴观成为他们的助力,那就是说,他们已经有了对付武媚娘的办法?
  “我今日跟踪他们到了一处,没有想到会被他们发现,因此才会一身伤的回来。”裴观大致说明情况,但是他的意图已经为人所识破,接下来再想做什么就难了。
  李初道:“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仔细的说与我听,我来查查。”
  人只要有所行动,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就算现在过去他们人都全跑了,那也没关系。总会找的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好!”裴观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李初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就是想让李初出手去查所有的事情。
  他想要自己摸清楚这行人的目的,还有他们的计划,但是显然失败了,眼下就只能把一切都寄托在李初的手里,让李初去查。
  李初让裴观把所有的事情从头说起。
  也就是说,自从李治去世后,裴观这里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或者该说在李治病危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打裴观的主意,所以裴观才会没有赶在李治驾崩之前回到洛阳。
  原本以为拖一拖总能弄清楚一些事情,没有想到那些人过于谨慎,到现在为止裴观都没有弄清楚他们是何身份。
  反而裴观为了取信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世暴露出来,寻上了裴炎,这些日子以来,裴炎和他之间的纠葛一直没有间断过。
  这些事情李初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没有问过。从武媚娘提醒她开始,李初就一直在等着裴观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清楚自己和裴炎之间的关系。
  但是李初一直没有派人跟踪过裴观,因为夫妻之间就算有秘密,也不应该用不信任摧毁。
  对于裴观身在洛阳却一直忙碌,李初从来没有多问一句。直到今天,裴观一身伤的回来。  查,李初已经让人迅速去查了所有跟裴观联系过的人、地方,每一点李初都已经让人去仔细的查找。
  没有见过人,但是听到那些人的声音,各自都有什么特色,还有那些人的眼睛。
  裴观是个会画图的人,不仅把山川河流画的栩栩如生,就算是人也一样。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画出来,别的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李初看到那些眼睛时,和所有她认识的人都串联在了一起,最终李初指出了一个人,而且立刻让慈心他们去查。
  “公主,太后让你和驸马立刻进宫一趟。”李初和裴观正准备根据这些眼睛去找人,宫中传来消息,武媚娘让他们进宫。
  李初和裴观对视一眼,裴观提醒的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察觉有人跟踪我。不仅仅是那一波的人,只怕太后那里也动手了。或许我们没有的线索,太后那里会有。”
  裴观这样分析完全有道理,毕竟像武媚娘那样的人,她既然早就察觉了裴观和裴炎之间的关系,按照武媚娘多疑又谨慎的性格,断然不会任由裴观这样一个李初的枕边人和裴炎联合在一起。
  对于武媚娘来说,李初的权势地位已经达到了可以威胁她的地步,武媚娘并不希望李初再次不断的壮大。
  武媚娘提醒李初,裴观和裴岩之间的关系,偏偏李初完全没有要多管的意思,李初因为对裴观的信任,所以从来不派人跟踪裴观,武媚娘就不一样了。
  “那我们进宫。”裴观提醒的完全有道理,他们这里束手无策,还得大海捞针。武媚娘那里或许已经有所发现,所以才会急忙的传召他们进宫。
  裴观站起来,身上的伤痛得动作一僵,李初关心的询问,“还能走吗?若是你不能进宫,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不,我陪公主一起去,不能让公主一个人去。”裴观轻声地说,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他而起,他怎么能让李初一个人独自去面对。
  “你虽然知道诸多的事,但是那是我母亲,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同于旁人,你不用为我担心的。若是身上的伤太难受,你留在府里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再进宫。”李初劝裴观希望裴观可以留在府上休息,不用急于一时。
  “太后传召你我二人,怎么能让公主一个人进宫,岂不让太后以为我们大不敬?眼下公主已经是众矢之的,我不会拖公主的后腿的。”裴观握紧李初的手,“我虽然没有别的本事,可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伤害公主的。”
  或许裴观不能为李初挡尽所有的风雨,但是裴观希望自己不会成为李初的累赘。
  李初看着好像完全不一样的裴观道:“你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身世的事,有人想用他打李初主意的事,这都事没有没有让裴观耿耿于怀,李初却担心他还有别的事瞒着她。
  “需要吗?”裴观笑着问,从始至终,李初一直相信他,就算武媚娘告诉李初,裴炎和裴观的关系并不一般,李初依然没有想过去调查裴观所作所为,派人盯着裴观的一言一行。
  “谁都会有秘密,你一样,我也一样,你从来不问我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我自然也不会问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只要你不想伤害我,也没有想过借我伤害别人。秘密又怎么样?”李初从来都是大度的人,谁没个秘密,李初自己都大把的事情没有告诉裴观,难道就要因为裴观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身世的事情告诉她而生气吗?
  这下更是令裴观笑开了,“能遇公主,娶公主为妻,是观三生之幸。公主不嫌我,不疑我,能爱我,我心甚喜。”
  “难道能嫁给你不是我的幸事?”对于裴观来说,李初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同样对李初来说,裴观一样是她一生最大的幸运。
  裴观握紧李初的手,两人不再言语,一到往宫中去。
  只是让李初和裴观都没有想到的是,进了宫,武媚娘却没有让他们直接去宫殿会面,而是到了花园。
  到了花园,并没有看见武媚娘,也没有看到别的人,四周都是宫女,还有内侍,并没有侍卫。李初拧紧了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公主放松些,没事的。”察觉到李初的紧绷,裴观出言安抚,拍拍李初的肩膀。
  “历书呢?”看到内侍,李初才想起另一桩事,是啊,历书呢?
  自从裴观回来奔丧以来,李初就没有看到过历书,一直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李初对于外面的事并没有过于注意,现在太后们提醒李初一句没有看到,一直陪在裴观身边的历书,不太对劲。
  李初因此抬起头问裴观,裴观望着李初,从前他的目光一直清明,李初问他的话,他也从来没回避,如实答来。
  “死了。”裴观回答李初,但是内容却让李初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裴观沉着的回答,“我回来奔丧的路上,他死了,为救我而死。”
  李初不可置信的望着裴观,这么重要的事情裴观竟然一直没有告诉李初,直到今天李初问起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时,他依然没有主动告诉他。
  “其实历书不是先帝的人,而是太后的人。”裴观在这个时候告诉李初这件事,李初再次凝重起来。
  “你说对了,历书不仅是先帝的人,更是我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帮你杀掉历书的原因。”在这个时候,武媚娘的声音传来。
  在武媚娘的身后,一群人被押着走过来,李初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人,有一个正是她刚才就让慈心前去抓拿的人,这些人的眼睛,都是裴观画出来的人,竟然全都落入武媚娘的手里了?
  武媚娘走到李初的面前,略带失望的冲李初道:“你呀你,我已经提醒过你,可是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没有派任何人盯着他,就由着他拿着你驸马的名头,被人利用你威胁他。”
  此话落下李初尽是不可置信,抬起头看着裴观。
  裴观惨白的脸色此时却泛着异样的红晕,武媚娘再一次道:“若不是和你有言在先不能杀他,昨天他就已经死了。”
  “母亲究竟何意?”李初对裴观一直以来都是深信不疑,也因此,关于裴观的点点滴滴都是裴观告诉李初,李初才会知道。可是显然因为对于裴观的信任,她对裴观的了解竟然远远不如武媚娘。
  武媚娘转过身盯着裴观问,“到现在你还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初儿。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母亲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更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我对公主从始至终没有变过。”裴观迎向武媚娘那带着不善的眼神,坦然清明。
  “可是你所谓的保护对于初儿来说不值一提。相反更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令初儿落到现在这个宛如傻子的地步。我告诉过你的,任何人都不该相信,就算这个人是你的丈夫,是你所喜欢的人,你也应该要防备他,而不是靠着所谓的信任和他过完一辈子。我和你父亲所有经历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这一点你应该更明白。”
  武媚娘前面的话是斥责裴观的,后面却是显露出对李初的不满。
  信任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不管再怎么相信一个人都应该控制住这份信任,该让人盯的时候就要让人盯,该防备一个人的时候更应该防备。
  “所以,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李初没有管武媚娘究竟说了什么,只是逼问裴观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裴观冲李初轻声的说道:“这些事公主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影响。因为今天就连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在内的。”
  此话刚落下,无数的箭朝着武媚娘和李初射来,李初连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将武媚娘扑倒,却在这个时候,那些由武媚娘押来的人突然都被挣开了绳索,声声地喊道:“杀武氏,诛李初,护我李氏江山。”
  那些人竟然都冲武媚娘和李初而来,一心一意要杀她们母女二人。
  慈心、卫因、青芜、曲和他们早就冲过来,李初将武媚娘推到他们之中,“护住我母亲。”
  “李初,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护住武媚娘?都给我上,杀了她们。”那些挣脱的人中,其中就有李氏的宗亲,一群人冲来,手里拿着刀箭,他们扬起手中的刀冲李初和武媚娘袭来,没有人注意到武媚娘眼中的冷意……
  这些人冲上来的时候箭雨已经停了,可是就算现在竟然都没有一个侍卫过来。那些押来被绑的人都是内侍,箭来时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死在箭下,一切,都是局。
  李初的脑子飞转,目光落在裴观的身上,裴观同样避过了所有的箭雨,此时此刻就站在离李初不远的地方。
  “你们说过不会伤害公主。”裴观眼见他们朝李初冲过去,眼中尽是冷意地质问,不想那些人冷笑的回答,“连你都要死了,我们答应过你的事都不会做数。”
  听到这话,裴观的神情立刻变了。“你们敢骗我!”
  其中一个六十来岁的人冷笑的道:“骗你又如何,只怪你过于天真,竟然真的相信我们只杀武媚娘而不动李初?要不是有李初的支持,武媚娘怎么敢如此放肆,有她在一日,我们李氏宗亲就不可能伤得了武媚娘。所以如果想杀武媚娘,第一个就要先杀她。”
  远处叫人牢牢护住的武媚娘听了道:“我竟不知在你们眼里,初儿成了我的护身符。”
  目光落在李初的身上,李初手里并无兵刃,面对一群朝她冲来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李初一个个地将人打倒,动作干净利落,半点没有拖泥带水。
  “不行,打不过李初,放箭,赶紧放箭。”这个时候假山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全都冲李初射箭而来,比起刚才的目标分散,这一次只有李初一个人,更要命的是,还有人在李初的身边痴缠着李初。
  如果仅仅是对付这些冲上来想杀她的人,或者是避开射来的弓箭,李初都可以应付自如,但是双管齐下,李初眼看就要避不过那朝她射来的箭,李初想着如何避开要害,却在这时,背后竟然窜出一个人,朝李初一刀挥下,李初的肩上挨了一刀,眼看三支箭都冲李初而来,一个身影挡在李初的面前,正是裴观!
  “裴先生。”李初何尝不是大惊,因为裴观为她挡箭,李初一时失神,更有人朝她刺刀而来,裴观抱住李初,再次为她挡了一刀,血从裴观的身上不断地流出来,眼看再有人朝李初刺来,李初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刀,一刀划过冲过来三人的脖子,血自他们身上溅出来,落在李初的身上。
  “死!”此时的李初愤怒无比,执着手中的刀一路杀过去,快如闪电的将那些想要她死的人全都杀光。
  血,染红那一片盛开的花。也在这个时候,宫中的侍卫才冲了进来,将假山上射箭的人全都斩杀,其中一人急急的朝武媚娘走去,“太后。”
  武媚娘扬手,李初把人杀光,此时终于恢复清明,连忙冲到裴观的身边,裴观浑身都是血,背上有剑,心口都被刺穿了。
  “裴先生,你别动,你别动。”李初扶起裴观,想为他救治,裴观却按住李初的手,“不,公主,公主你听我说,你听我把话说完。”
  “先帝驾崩之前,我就被李氏宗亲的人找上来。他们告诉我,我的母亲原本就是他们的暗探,可是我的母亲和父亲相爱了,也因此背叛了他们。那些年来,我父亲和母亲为了逃命四处躲藏,从我记忆中开始,我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我也一直都知道,我们一家不是正常的人家。可是对我来说那并不重要,虽我们四处逃亡,但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很开心,父亲母亲尽他们所能的给我最好,把所有的本事教给我。看这么多年来,我兴修水利,做得很好是不是?”
  想要得到李初的认可,李初点点头,“是,你做得很好,很好!”
  裴观朝李初笑了,“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让我立下誓言,这一辈子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不许我做官,不许我出仕。”
  “他们以为只要我不做官,就不会卷入官场,更不会翻起从前一些人的记忆。这样我就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只是他们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我会和公主相遇。就算我不为官,就算我不出仕,有太多的人不愿意放过我。”
  “我对父亲和母亲最后的记忆是他们让我留在洛阳等他们,他们答应过我,过不久他们就会回来找我的,可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回来,所以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父母的事情,正是因为我知道的不多。而他们威胁我,他们告诉我说曾经的我,不,应该说是我的母亲,她是当年杀死公主的人。废王立武,这是先帝夺回大权的第一步,所有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刚出生不久的公主,尚在襁褓之中的公主被人所杀。纵然公主死而复活,可是这一切都不能磨灭那一个人想要杀害公主的心。”
  “明面上所有人都说公主的死是王皇后所为。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至少在他们口中并不是如此。杀害公主的人是我的母亲,至于我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没有告诉我。最重要的是,他们说公主的身边有他们的人。一旦我我不听他们的差遣,我不按他们的指示做事,他们就会杀了公主。”
  裴观握住李初的手,“我想查清楚这些事,我以为我可以查清楚的,终究是我高估了自己。最后反而让公主置于危险之中。太后,明明太后已经洞察了一切,